第 140 章 宮廷歲月140(1 / 2)

宮廷悠遊歲月 三春景 9346 字 2個月前

自馬球賽之後,郭敞便時不時帶著素娥,教她騎馬——素娥本身是拒絕的,但她在郭敞麵前的拒絕從來不‘絕對’。拒絕不絕對,不就是絕對不拒絕麼?在郭敞的強烈推薦下,素娥也隻能半推半就開始學騎馬。

是的,學騎馬,而不是馬球...馬球素娥是真的拒絕,太‘激烈’了,退而求其次,先答應了郭敞學騎馬的要求。

為了防曬,素娥帶著帷帽學騎馬,一開始就是郭敞手把手教導。雖然這種基礎的東西誰教都一樣,但郭敞顯然從這種類似‘枕邊教妻’的活動中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樂趣。過去教素娥彈琵琶等,如今教素娥騎馬,都喜歡親力親為,從頭開始。

在郭敞的教導下,素娥腰背挺直,以十分標準的姿勢上馬、下馬,很快就擺脫了隻能讓人牽馬而動的境況。至少,在其他人的看護下,可以騎在馬上慢走了...說真的,雖然行走的夠慢了,素娥還是有些害怕,隻有上了馬才會覺得這馬上很高,而且真的不穩當。

不過怕歸怕,素娥的進度卻不慢,這可能和她的平衡感等很好有關。而且她真的很會找重心——這也是上輩子多年學舞蹈的一項‘遺產’吧,在不平穩的情況下,她總是會下意識找那個平衡點,那個重心。

很快素娥就找到了那個‘點’,這樣就不是馬背上晃動,她再晃動之後找回重心。而是整個人和馬背是一體的,順著晃動而調整動作。穩當不說,還省力又鬆弛,到了這種時候素娥才找到了一點兒騎馬的樂趣。

雖然還是怕的。

“...朕說中了罷,素娥你早晚也能體會騎馬之樂!”郭敞與素娥並轡而行,從素娥動作裡的鬆弛就能看出她現在對騎馬早沒有以前那種‘如臨大敵’。

素娥隻得道:“官家...臣妾也不是不信官家,隻是心裡害怕。自來馬上受傷的人不少,這馬兒到底不是人,再是通人性也有意外——若不是官家給臣妾打包票,臣妾怎麼也不敢試。在宮裡時,還有不少姐妹邀臣妾去打驢球,臣妾也是不敢的......”

郭敞很喜歡自己在素娥口中的‘特殊’,人都是喜歡被特殊對待的。立刻就笑了:“朕金口玉言,說不會教你有意外,那就必定不會有。你騎的這匹馬是朕叫人篩選過,又親自看過的,性情溫馴到了極點。不隻是鞭打也不會反抗,更少見得是她不會受驚。”

“許多馬好,就是因為其敏捷,稍作駕馭便能隨心而動。但對於初學者,這樣敏捷、反應快,就不是優點了。外界稍有動靜他就要動,騎手難以配合,出事也就尋常了。”

說話間,一陣風吹來...他們平常騎馬的地點在甘露殿北麵、仙居殿西麵這一帶,這裡不隻有平整的草地,還有一片不小的水域琥珀,水草豐美,騎馬格外有感覺,真仿佛不在宮中,而是在廣袤天地一樣。

臨湖吹來的風大了一些,就有些將帷帽上的紗帷糊到了臉上。素娥覺得不舒服,便伸手將紗帷掀開,固定到了帽子上。

這紗帷是夾雜著金銀

線織成的,明亮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大約是為了配合騎馬的場合,素娥穿的是窄袖衫子、旋裙,都是便於行動的。特彆是旋裙,屬於是前後不縫合的兩片裙,這樣不隻是行動時方便,騎馬時就更方便了。

窄袖衫子、旋裙這類服裝,看著是簡單了,但大約是為了彌補其簡單,貴族女性一般會選擇顏色格外鮮豔的。素娥這身也是如此,窄袖衫子是銀紅色的,裡麵的抹胸是雪白裝珠子的,裙子是菱形格子紋的,菱形格子有紅、藍、月白三色,交錯跳躍,和諧又豔麗。

這樣鮮豔的顏色越發襯得素娥膚色勝雪、光潔如玉,掀開紗帷後,便顯露出來——郭敞這才發現,素娥今天的妝容竟然比平常還要豔麗精致。

這就是素娥和郭敞的思維方式不同了,郭敞想來,今天要戴帷帽,不露臉。不說不化妝,至少不必太精細,差不多就行了。這是考慮到素娥平常的性格,不喜累贅妝飾,這才有的想法。

而在素娥想來,她化不化妝其實是看自己心情和想法的...當然,郭敞的存在也是一大考量,為了討好郭敞而妝扮得漂漂亮亮,屬於是職業道德。不過,隨著兩人親密關係構建完成,素娥也就有些偷懶了。家常情況下,這上頭更講究舒適,並且成功‘PUA’郭敞接受了這個觀念。

某種意義上,郭敞會覺得今天素娥鄭重其事化妝出乎意外,也是素娥成功‘PUA’的結果。不然換個妃嬪,不管有沒有戴帷帽,這種伴駕的場合,打扮得一絲不苟不是應該的嗎?

“...難得見素娥你做盛妝,今日怎麼有這個心思?”郭敞怔了怔才說。

素娥下意識摸了摸臉側:“盛妝?啊...大約是臣妾這幾日讀唐詩、看唐畫的緣故吧。再者,前幾日還得了一尊唐時的仕女人俑,是戴帷帽騎馬的那種。想到唐時著胡服,豔妝騎馬出行的颯爽仕女了。”

郭敞仔細看了看素娥的臉,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道:“過去少見你豔妝,其實你也極適合如此...常有人說,你不是那等濃妝女子,但其實哪有什麼濃妝淡妝?不過是偏好而已。究其根本,應是濃妝淡抹總相宜。”

說素娥不是‘濃妝女子’,大約是和之前的‘林美人’對比出來的。隻不過‘林美人’犯了那樣的事,是那麼個結果,郭敞都不願意提她,便沒說到,隻是含糊了過去。

大約是今日妝容的豔麗刺激到了郭敞,這會兒郭敞其實也沒心思和素娥騎馬了。又練了一會兒,等到素娥臉上泛起紅色,飛霞一般,郭敞就順勢提出回麗春殿。

因為天熱,素娥臉上因為運動而起的紅潤之色回了麗春殿依舊沒消下去。

這會兒不好沐浴,所以素娥隻是躲到內室屏風後麵,由侍女打來溫水,一點點擦身,順便也將之前外出的衣裳換了下來。而素娥在做這些的時候,郭敞也在做差不多一樣的事,畢竟他之前穿著騎馬的靴子、袍子,是便於活動了,卻不見得涼快寬鬆。更不要說打馬一趟,沾了不少塵土,也是換了為好。

素娥在屏風後擦身換衣,郭敞就在屏風前

由宮人侍奉著擦身換衣。他到底是個男子(),這些事要快一些(),弄完後,素娥那邊卻還未弄完。此時不知怎的,郭敞隻覺內室之中安靜非常,安靜得隻能聽到屏風後的悉悉索索聲。

郭敞忽地起身,撥開一時沒反應改過來,擋在身前給他整理袍子的宮人。三兩大步就越過了屏風——看到了隻穿著抹胸和輕薄羅褲,正用擰乾帕子擦著手臂的素娥。

“官家?”素娥也驚到了,她沒想到郭敞突然過來。雖說他們的關係,該看到的都看到了,但不知為何,大白日突然如此,她還是一下緊張了起來。

今天騎馬的時候,郭敞看到素娥嬌豔明麗不可方物時,心裡就有一層火起,這才急趕著帶人回來。剛剛的突然動作,更像是火燒得越來越旺時,自然而然的一個發展...至於眼下,他卻是再不能忍耐。

“你們都下去罷,我與你們娘子說會兒話。”郭敞聽到自己以一種很冷靜的聲音說道。光聽聲音的話,根本不知道他當下是何等耐不住。

宮人們都是機靈的,立刻垂下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應聲退了出去。就連給素娥端著水盆、投洗布巾的宮女們,這會兒也不管活兒沒做完了——她們退出去時,素娥手上還捏著一塊擦手臂的布巾呢!

人都走了,郭敞伸手摸了摸素娥的臂膀,大約是因為剛剛擦過,所以涼涼的。但又因為血液在年輕的肌膚下湧動,摸著又仿佛有一股熱意從底下滲上來。

此時素娥臉上的妝已經洗去了,為了洗掉妝粉,發際線附近的頭發都沾上了水,濡濕了小片。她仰起頭,郭敞看得分明,看著越發像一片又一片的鴉羽...深黑到發藍了,綺麗近乎多情。

郭敞解開素娥今天本來就不甚複雜的發髻(本就預備著戴帷帽的,就隻結了一個總髻,首飾也插戴的很少)——解開發帶,抽出幾支小發釵,一頭青絲便如同瀑布一般鋪陳開。

此時的素娥沒甚妝飾,純屬天然,應當是天然去雕飾了才對。但郭敞卻覺得她比方才騎馬時濃妝豔抹更顯得豔麗,不,應該說是妖冶。

烏發、翠眉、雪膚、紅唇...一切都是那麼濃墨重彩!頭發烏黑近藍紫,眉毛則是恍惚間發翠,如同鳥兒的翠羽。肌膚雪白,恰似一捧雪撲漱漱鋪灑,嘴唇比身後屏風上那朵杯口大的正紅山茶花更紅。

顏色是穠麗的、濃稠的,濃到要化開、要溢出來了,便有了近乎妖的冶豔多情。

郭敞將素娥帶到了床上,放下了剛剛換上的紗帳。因為是夏天用的,所以格外輕薄,外頭照進室內的日光透過紗帳,落到人身上,隻是變得朦朧了一些,依舊是看得清的——但郭敞卻像是看不清了,就這樣跌入了一個溽熱的、甜蜜又痛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