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你就這樣走了, 寒老絕對不會放過你。”小北憂慮萬分。
“所以我需要當機立斷, 最好今夜就走。”池墨把手裡的紙箱蓋好, “我總覺得,今天的這一點點程度,還達不到寒家想要的理想狀態。在他對我們下手之前,我們最好做好防備。”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池墨把紙箱塞入床底,和小北對視一眼。
小北捂著胸口, 麻利的躺床上,脫鞋蓋被子。
池墨理了理微濕的頭發, 前去開門。
“不好了!”門口站著研究所的一個小輩,此刻卻是眼睛發紅,神色中充滿著恐懼。
“張教授自殺了!”
池墨呼吸一滯,險些失了分寸。
“你說什麼?”
“張教授是被副領主羞辱了,教授他平時就很敏感,憂慮多思, 這次遭了這人的羞辱,肯定是回來左思右想,屈辱的難受,然後就在研究所……”那人說著就哭了起來, 池墨定定的站在門口, 千言萬語最後隻化為離開的決心。
“是, 怎麼了?”小北捂著胸口, 扶牆走來。池墨配合的一把摻住小北,佯裝出小北受傷甚重的假象。
“張教授,去了。”池墨深深的看著小北,小北回憶起池墨剛說話的話,不由得心中一驚,略一思索,小北身體晃了晃,直接倒了下去。
“小北,小北!” 池墨扶著小北,那小輩急忙也來幫忙,把小北扶到了床上。
“小北傷的重,我和你去研究所。你先等等,我換件衣服。”池墨迅速的關上臥室門,和床上的小北一通眼神,換了衣服便趕往研究所。
張教授在檢查中,無疑是對副領主最不滿的人,當場棄了白大褂,轉身就走。
但按照池墨對張教授的認識,張教授頂多離開燕京基地,絕對不會輕易求死。在平日中,池墨曾聽聞張教授有個走失了的孫子,張教授也一直在拜托彆人去找。
張教授除了這個孫子,已經沒了親人,這個孫子是他活下來的動力,如今孫子還未找到,他定不會因為副領主的羞辱就想不開。
池墨進入研究所,研究所的人員看到池墨到來,紛紛讓開一條路,讓池墨通過。
張教授辦公室中的椅子被踢翻在一邊,人已經被抱了下來,脖頸中勒痕極深,整個人的麵容已經扭曲,看不出平常的慈祥模樣。
池墨抬頭,看了看仍在空中晃悠的繩子,還有幾分眼熟。
這繩子是大家平日裡整理完書之後,捆書用的,極其結實,研究所裡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兩條,池墨自己的辦公室裡也有幾條。
池墨看著身繩子,緩緩垂眸,俯下身去,脫下外套,蓋在張教授臉上。
張教授這麼注重身份的人,想必死後也不想讓自己的醜相被彆人看到。
池墨起身,看向研究所中的同事,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近乎凝固,沉悶又充滿死氣。
“張教授走了。”池墨聲音低沉,“大家節哀。”
不少人看著池墨,似乎是期盼池墨能說出些振奮人心的話,或是告訴大家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哪怕是說一說無謂的雞湯也好。
但池墨什麼也沒法說,池墨知道自己必走無疑,沒辦法給這裡的任何人承諾,哪怕一句,也沒有。
“大家,散了吧。”池墨看著幾個黑製服過來,搬運屍體。
早晨還站在一起,給自己關切眼神的人,現在就成了冰涼涼一具屍體,沒了呼吸,也再不會醒來。
然而末世,死亡才是常態。
池墨跟著黑製服穿過人群,送到研究所的門口。
池墨還是忍不住開口:“請問,屍體會怎樣處理。”
黑製服笑了笑,打趣似的開口:“你要聽真的還是假的?”
池墨沉默了,顯然真答案不怎麼美好,所以才有假答案的出現。
黑製服看池墨再不開口,低頭笑笑,揮手帶著張教授的屍體離開。
池墨回到小北家中,說清楚事情後,小北躺在床上悲涼一笑,拍了拍池墨的肩膀:“師兄,今晚我幫你出去。”
“那你呢?”池墨看著小北的娃娃臉,即使悲傷,仍舊帶著幾分稚氣。
“我的自愈能力,一直是他們研究的對象,自然不會拿我怎麼樣。”小北閉了閉眼睛,“我幫你離開,最好,再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