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帝神色威嚴,輕哼道:“何止不畏強權。”
“朕將平陽許配給他,已經是天大的恩澤,他倒好,還跟紅妝那丫頭眉來眼去,藕斷絲連,簡直是連朕都不放在眼裡!”
“他是覺得朕真不敢治他的罪不成?”
鄭千秋當即輕笑道:“陛下仁德!”
“仁德個屁!若不是怕平陽埋怨朕,朕豈會這般縱容這小子,還讓他這般編排朕!”
“但陛下,不管如何,此子所表現出來的潛力都是世間少有,試問陛下登基二十年,有誰向您提過一統天下,千古一帝這八個字呢?”
永盛帝神色瞬間複現笑容。
他放下手中奏折,緩緩起身。
“老師說的不錯!朕登基二十年整,王公大臣便是再有抱負者也僅僅隻是喊著要收複河西、河北失地,痛擊突厥而已,從未有過敢喊出一統天下,助朕成就千古一帝之名者。”
“就憑這一點,這小子就能夠讓朕高看他一眼了。更不要說這小子還鬥敗了南晉柳生,替朕製定了對敵方略,平息城南瘟疫,救治鎮國公了,治好平陽的臉上胎記了。”
“陛下既然心已明了,那還憂慮什麼呢?”鄭千秋嗬嗬一笑,問道。
永盛帝旋即一聲長歎。
“老師不知,朕憂慮的從來不是這小子的能力!而是這小子的處世不深,鋒芒畢露!”
“或許是真的這些年才情壓抑太久了,這短短半月多的時間,他做的各種事情隻怕有些人一輩子也未必能遇到。”
“這小子本就愣頭青一個,卻又性格端直,好打抱不平,喜歡蠻乾。小方原一事,若非這小子真有一身通天醫術又恰逢有那麼一處盜洞讓其逃出生天,隻怕要夭折在了原上,豈不是要讓朕痛惜死?”
鄭千秋捋了捋胡須麵帶微笑:“嗬嗬,若陛下擔心此子夭折,那大可放心。我觀這葉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且雙目如炬,宛若有兩盞神燈熊熊燃燒,依照相術上所言,此乃為長命之相!”
“老師此言當真?”
“老臣隨侍陛下三十年有餘,何曾蒙騙過陛下?”
永盛帝緊皺的眉頭當即舒展,“既是如此,那朕就放心了。”
“此次黨項國使團的動作,老師可知其中原因?”
“老臣稍有線索。”
鄭千秋微微躬身,繼續道,“老臣安插在軍中的諜子來報,半月前黨項國使團曾經買通我大靖一名黨項族百戶,此人將黨項國使團三百餘人一並引入我大靖,這才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入關。”
“陛下,您更不會想到這支黨項國使團從何處入的我大靖!”
“何處?”
“蜀郡?”
永盛帝當即虎目圓睜,神色震驚。
良久
“如此說來,葉玄先前所言都是真的?”
“是!蜀郡並不與黨項國接壤,可偏偏黨項國使團卻是從蜀郡方向進入,隻有一種可能,西部羌族聚集地已經實質意義上並入到了黨項國的疆域之中了。”
永盛帝神情略有木然,走回到禦案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南詔國也是果真成了黨項國的囊中之物了?”
“恐怕是如此!”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真讓葉玄給猜中了!”
如此片刻之後。
永盛帝又重新恢複不怒自威之色。
“這般看來,黨項國這次前來既有宣示武力,又有試探之意了?”
“陛下聖明!”鄭千秋深以為然的點頭,“陛下,黨項國曆來不滿足於如今之疆土,現在侵吞了羌族聚集地,又將南詔國納入版圖,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且據老臣在各國的探子來報,黨項國使臣正在密切聯絡周圍藩國大臣,進行遊說,想必還會有進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