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的冷哼聲隨即響起。
他眼神玩味的望著這位大靖南地的儒者。
心道,人家南晉文人還沒著急,你著急個雞毛呀?
皇上不急太監急!
再說了,南晉人為自己開脫,乃是人之常情。
你一個大靖人,不為大靖人說話也就罷了,反倒是替南晉人說話,真他娘的夠吃裡扒外的!
見葉玄神色之中露出些許的鄙夷,這山羊胡儒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仰頭問了一聲。
“小兄弟頗不以為然,是覺得老夫說錯了?”
“怎麼,閣下莫非以為自己說的很對?”
“老夫覺得剛才之言,並無不妥。”
“是嗎?那小子倒是要問了,此地為何地?”
“大靖長安!”
“他們是何人?”
“南晉人!”
“我大靖長安,京畿重地,何時輪得到南晉人來此開啟明智,教化萬名了?”
“閣下是覺得我堂堂大靖,無人乎?”
這山羊胡儒者麵色微微一變,眼眸中閃過一抹寒色,稍稍沉吟了片刻,又朗聲道。
“非也!我大靖國人口近五千萬,豈可能無人?隻不過,有人和有文人、有學識、有見地之人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自前朝大梁滅國之後,九州天下儒家文脈南遷便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大靖雖立國兩百餘年,但北地多出好勇善戰之輩,知名的文人,儒者少之又少。本來孔半聖橫空出世,原本可將北地儒學推上一個新高度,恢複些許盛況,然其英年早逝,最終致使我北地儒學在後續百年之中,依舊沒有得到長足的發展。”
“而今長安雖為我大靖京都,有國子監、翰林院,長安書院,秦嶺書院坐鎮,但依舊難以與我大靖南地分庭抗禮,更不要說獲得前朝大梁近乎七成嫡傳典籍的南晉了。”
“此番情況之下,若是任由北地如先前那般發展下去,儒學隻怕要在北地徹底沒落。”
“今日,諸位南晉同僚借我長安渭水詩會之機,在此測驗考察我大靖學子,是為了幫我大靖北地挽救儒家之危局,實乃心懷天下之舉,承接聖人之感召。”
“小兄弟如此懷疑諸位南晉同仁的初衷,難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山羊胡老者這般一說。
陳山等一乾南晉儒生、文人立時又支棱起來了。
一個個站直了身子,神情頗有威嚴的看向葉玄。
好似自己真如對方所言一般。
葉玄則是眼神越發的陰冷。
媽了個巴子!
也便是老子前世生活在現代社會,見識足夠廣足夠多,早他媽識破了你這一番說辭。
否則,還真要被你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言辭給忽悠住了。
他曬人一笑,眼神中的蔑視不減半分。
“好一個心懷天下之舉,好一個承接聖人之感召,好一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敢問閣下,此番說辭說出來之時,您作為我大靖人,當真無一絲的羞恥之感?”
“老夫為何要有羞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