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程望遠疑惑,下意識地朝著院內掃了一眼。
林今夏見此景,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該來的還是得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學府那邊讓人捎句話來,說是望材他在學府弄壞了同僚的狼毫,他這般一走了之,實在是,不地道啊。”
村長說完,又甚是為難的歎了口氣。
“你說望材弄壞了同僚的狼毫筆?”
程望遠詫異十足的蹙起眉,忙不迭的追問著。
“是啊,要不然這千裡迢迢的,學府作甚廢了那麼大功夫讓人捎話來呢。”
村長一臉認真的望著他,苦口婆心的又補充一句,“這可事關望材的仕途,不是小事,既然給人家弄壞了,咱想法子賠錢就是,他這一聲不吭的跑回家,傳出去,往後哪個學府哪個先生還敢要他?”
“村長您說的是,我現在就去找望材,把這件事問清楚。”
程望遠放下手中的小包袱,不帶半分猶豫的直奔地裡。
林今夏一路小跑著,緊趕慢趕的尾隨其後,她見著程望遠神色嚴峻,還不忘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也彆太著急上火,待會見著望材,先給這件事問清楚,他不像是那無所事事喜歡在外招雞鬥狗的人。”
“不管他是什麼人,什麼性子,他弄壞了同僚的狼毫筆這是事實,他一聲不吭躲回家中,豈乃君子所為!”
程望遠那張俊美的臉上泛著一團青氣。
林今夏幾度想要開口規勸與他,末了還是張了張嘴作罷。
畢竟自己是個外人,說啥都有些不大合適。
程望材這小叔子也不是個能拎得清的,要不然也不至於一回家就跟自己往死的對著乾。
她腳程慢了些,趕到地裡找著程望遠一行人時,就隻聽著程老二罵罵咧咧的動靜,“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家裡緊巴巴的過著日子,給你送去學府,為的就是讓你用工刻苦讀書來日好出人頭地,你可倒好!”
程望材風風火火的往南邊跑去,剛好和林今夏打了個照麵。
他瞪著林今夏,步子一滯,“真被你這個烏鴉嘴給說中了!滿意了吧!”
林今夏還沒答應過來,就瞧見一塊大石頭朝著程望材方向砸了過去——
程老二拎著手裡的鋤頭一路狂追而至,“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逆子!”
“爹、爹!您一把年紀了,消消火,有啥話坐下來慢慢說,萬一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她慌不擇已的攔著程老二。
程老二氣喘籲籲的一隻手撐著腰,他被氣的老臉漲紅成豬肝色,“還能有啥誤會,他弄壞了人家狼毫筆,這是不是事實?要不要賠錢!”
“賠錢?我從小到乖順聽話,辦過幾件錯事,一根狼毫筆,比得上當初你們給大哥娶親的花銷嗎?”
“林氏嫁到了咱們家,她闖了多少禍,犯了多少錯,你們一概不談!怎麼到了我這兒,你們待我就像不是親生一般?”
程望材眼眸猩紅,也不躲閃,他站定在原地一臉懊悔和委屈的望著程老二他們。
林今夏語塞,不知道能說點啥。
她見著莫桂榮都被程望材給氣哭,實屬無奈的開了口,“爹,娘,你們彆著急,不就是一根狼毫筆,咱家裡現在有了銀子,拿去學府賠錢就是,想來望材回家就是有原因的,如今知曉了前因,他便也不必嚷嚷著說要退學不讀了,能花錢解決的,都不是事。”
“不是事兒,你說的倒是輕巧,你讓大哥上山去打獵,你在家裡天天優哉遊哉!爹娘一把年紀了還要在地裡勞苦做活,能花錢的事就不是事?合著花的不是你的錢,你不心疼!”
隨著程望材這一句話落下,還不等林今夏出口反駁。
‘啪’!一聲巨響!
莫桂榮反手上去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程望材的臉上,“誰告訴你這些的!林氏這段時間吃喝花銷,人家花的是自己賺的銀子,你大哥外出打獵統共去了幾趟?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你這個沒良心的!”
“什麼?”
“你說家裡的錢,都是林氏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