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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裡捕撈的魚獲雖說有些蔫蔫的, 至少上桌那都是最新鮮的狀態,一兩斤重的大黃魚不用太複雜的調料,做熟後味道十份的鮮美,而且因為沒有太多魚刺, 吃起來也格外的痛快。

嚴綺雲就挺喜歡吃黃魚的,新鮮黃魚幾乎沒有什麼腥味,上輩子那些常見的冰凍海貨根本沒得比, 完全是不同的滋味。

即便嚴綺雲在空間也養了許多,但是其實日常去吃的次數不算特彆的多, 彆的不說, 她每日進空間也就是晚上休息的時候, 基本到那會兒生物鐘也上來了。

再加上要吃還得自己動手做,為了方便她一次都會做比較多的量, 也很磨人。

因而她不經常費這個事兒。

放下筷子, 嚴綺雲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後在屋裡前後走動了起來。

離了宮她就不想穿那花盆底了, 好看是挺好看的,不方便也是真的不方便, 她日常還是喜歡跟腳的靴子。

午後得消消食, 才能去睡午覺。

溜達的時候嚴綺雲其實是沒閒著的,腦子裡麵的係統一直在播東西, 也是頗有樂趣。

即便這會兒不算很熱的天, 但是中午還是儘量不要出門為好,更何況是去紫外線比較厲害的海邊。

她最近一直在海邊轉悠, 除了欣賞海邊的景色以及趕海之外,最重要的是觀察周圍有什麼適合修建一個船廠的地方。

為此她帶了好幾個這方麵的老師傅,每次天氣還不錯,嚴綺雲都會借趕海之名出門。

自打她來了這廣東城,城中的社會風氣那都變好了,隻能說怎麼看也不算壞事兒就是。

溜達了一會兒,沒有什麼飽腹感之後,嚴綺雲才躺下睡了個午覺。

日常娛樂活動少的結果就是,睡眠確實多一些。

不過她也就淺眠一會兒,再外頭她睡不安穩,隻有在空間裡麵才會睡沉一些,不容易受到其他動靜的影響。

午休起來後,嚴綺雲便展開自己的文房四寶,開始作畫。

每日她總要挑上至少一個時辰來挑一樣自己學的東西練習,不管是已經在文人中都很出名的書法亦或者是已經頗具自身特色的作畫,亦或者是樂器刺繡之類的,端看她今兒對哪個更有興趣。

若實在憊懶的厲害,便偷上一日閒,反正早上一日不落的鍛煉早就已經將打卡給完成了。

到了傍晚,幾乎快退潮時,嚴綺雲這才叫上人一塊兒騎馬去了海邊。

她的彆苑雖然離海不遠,卻仍有一段距離,嚴綺雲嫌坐馬車麻煩,經常都是騎馬出門,若非有係統提供的護膚防曬物品,她早就黑了一大截。

未經過太多汙染的大海比從前所見美麗的太多,入目湛藍波光粼粼,即便偶爾駛過兩艘船,速度也不快。

彆看這會兒海上貿易越發興盛,但是因為科技的不發達,每年葬身於這神秘大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想要避免沒必要的犧牲,一艘好船是重中之重。

嚴綺雲蹲在海灘上,用小鏟子鏟起一個鼓包,裡頭就是一個翻著肚皮的大花蟹,然後嚴綺雲再用廚房燒火的鐵火鉗直接把花蟹夾到侍衛拿著的桶裡。

這一片海域是兩廣總督的私人灘塗,彆看是幾百年前,這廣袤的海岸線上但凡是比較好的位置那都是富貴人家的私產。

後來上一任兩廣總督因為□□的事兒被查辦了,抄家好手胤禛自然不會放過他,這些田產什麼的都是抄沒出來的產業。

還彆說,一個兩廣總督,也叫一個肥得流油,在京中經營數十年的胤禛家私都沒有他十之一二,這還是算上他那棟禦賜王府的情況下。

作為私人灘塗,外人不敢來的結果就是這邊的海灘上趕海那叫一個隨便挖挖都一堆。

雖說這種硬殼子類的東西,這年頭在當地實在是不值幾個錢,除了日子過不下去的人,不會以這個為主食。

嚴綺雲也是以玩為主,加上她帶來的都是常年在北邊住著的人,基本沒怎麼吃過這些,吃起來新鮮得很,根本不嫌棄沒有肉還費事兒。

所以她不管弄多少都是浪費不了的。

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小石堆處,嚴綺雲眼睛尖,還沒等彆人反應過來,拎著火鉗就往石縫裡頭伸進去,沒一會兒便夾出一隻張牙舞爪的大龍蝦,得有個一兩斤呢。

這可給嚴綺雲樂壞了,這絕對是她這段時間趕海以來捉到最大的蝦蟹類,剛剛那個位置石縫挺大的,要不也藏不住這麼大一隻的龍蝦。

但也正因為石縫大,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它給跑掉,也就是嚴綺雲這樣眼疾手快的人,才能把握這個機會。

“今兒運氣挺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撿著八爪魚。”嚴綺雲把龍蝦單獨放進另一個桶裡,還給蓋了點海草展示自己對它的重視。

至於八爪魚,因為生活習性的問題,趕海的時候一般還真不好找,畢竟它們習慣往容易裡麵鑽,而如今的海上哪有那麼多“容器”。

撿到了大家夥後,嚴綺雲自覺不是空軍了,所以也就不再把目光放到那些小東西上麵。

也就是一開始來趕海時比較興奮,什麼都想往回帶點,連海帶都弄回去一桶呢。

如今她“眼界”也高了,不是大貨一般也就看自己今兒想吃點什麼嘗嘗鮮 。

正當嚴綺雲思考的時候,就發現這個抓到大龍蝦的石堆反麵生長了一大堆的牡蠣。

嚴綺雲知道這東西能生吃,而且她也有黑科技打蟲藥,不過她不會大庭廣眾去挑釁身邊人敏感的神經,想嘗試生吃的話,去空間試就行。

今兒她想吃點蒜蓉的,所以便從腰間拔出自己隨身的小刀,從石頭上撬了幾個足足有十來厘米長的大牡蠣,這種一看就肉質肥厚,好吃的很。

除了保護她的侍衛們以外,跟著她一塊兒來的宮女太監們也拎著桶在趕海,不過她們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自己打牙祭。

想吃多少自己弄便是,侍衛們的話,倒是不行,不過這些宮女和太監們弄到的東西怎麼都得分給侍衛一起的。

這方麵嚴綺雲很少厚此薄彼,但是也要求也嚴厲,作為保護她的人,自然是不能擅離職守。

而伺候她的人這會兒她用不上,那就沒必要強求非得一直跟著。

潮漲潮落有時也來得突然,今兒都沒待滿一個時辰,這海岸線便有漲回來的意思,經驗豐富的老漁民不敢怠慢,連忙叫人回去。

嚴綺雲是個惜命的,好日子過上沒多久,可不會去自尋死路,自然配合。

————

沒過半個月,附近一處地勢高些平坦些的地方就開始修建起一座船廠,因為不遠處的海上有一個簡陋的碼頭。

若非那個碼頭,怕是一時半會兒都不好確認這一帶其實吃水深的船都能進來不說,甚至還可以短時間在這裡停泊,還離海關處有很遠的距離,當真稱得上是隱蔽。

所以,這新的船廠就是以這舊碼頭為基礎修建的,當然舊碼頭也要翻修擴建,材料要用上更加好操作且更便利的混凝土。

“我說這麼好一片灘塗,怎麼就這麼半慌著,也不養些什麼,也沒有人負責捕魚。”索和卓也是恍然大悟。

“說來好笑,咱們大清偌大一條海岸線,連一支正經水師也沒有,也不知道想這樣的私崗沿途得有多少,而且這麼瞧著,這些年沿海鬨的倭寇也很難說和當地人沒有關係。”嚴綺雲一邊調兵一邊同書房裡麵的胤禛和索和卓說道。

這地方是她從上任兩廣總督手上收來的,正好名正言順的夠她把軍隊駐紮過去,因為是個新地方,彆人也伸不進去手,輕易不知道她們在搞什麼。

當然,完全瞞是瞞不住的,嚴綺雲海邊轉了這麼久,懂的人就已經猜到她的目的了,不過這會兒也不重要。

之前藏著掖著點是怕彆人下絆子,如今這邊官場士紳都大洗牌,反倒不用再避諱什麼了,隻要藏著不要叫人摸清楚了所有底細便是。

隻能說,這種雷厲風行的手段雖說不能常用,但是偶爾立一次威,那威懾力是沒話說的。

人員調配完後,嚴綺雲又給胤祈去信,她人到廣東後和京中通信之頻繁,旁人根本難以想象。

“既然地方定下來了,就安排人把屋舍也修建起來,這麼多人總住帳篷可不是個事兒。”

嚴綺雲雖說是不一定在廣東待多久,但是水師那可是要在這裡常駐的,沒個正經住處可不行,一樁樁一件件那都要人手。

她一邊安排一邊慶幸,好在當時胤祈非把胤禛也派來,要不她一個人雖說也不是忙不過來,但也沒那麼多忙裡偷閒的時間。

“主子,這是今年第一批上好的胭脂梅,大多是送來前就醃製成了青梅露,鮮果一路送來雖說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折損了半數。”待胤禛和索和卓離開辦事後,韶月這才進來通報。

如今正是胭脂梅,也就是青梅上市的時候,往年最早最好的一批都是快馬加鞭往京中送,不過鮮果折損率一直居高不下,也沒什麼好說道的。

這回是因為,嚴綺雲要這麼多的青梅以及青梅露不單單是為了吃,也是因為這個也能作為不同品種手工皂的原料。

當然,青梅露本身在夏季做成冰飲味道就是極好的。

如今能做出密封玻璃罐子,她當然不會放過,事實證明,直接在源頭處就做好初步加工的話,原料折損確實少很多。

第207章 第 207 章

因為船廠本身就是工部帶著兵將一塊兒修的, 進度很快。

不過進度也隻快在第一關,那就是修房子,這個還是很有經驗的, 到了正式開始造船的時候,問題可就多了。

雖說其實有相對比較精密的圖紙,甚至嚴綺雲從係統裡麵換出來的資料要超過這個時代如今平均水平線不少,但是工匠們造大船的經驗不足。

即便已經找了很多造船經驗豐富的人, 但是還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

嚴綺雲隔三差五也會去船廠看看,不過她即便能看懂圖紙,可術業有專攻, 她對於實際上產生的不少問題並不能很快發現,隻能儘量幫著解讀圖紙。

工匠們豐富的理論經驗以及很不成體係的基礎知識讓嚴綺雲很是頭疼。

隻能說口耳相傳在傳播知識方麵真的算不上什麼很優秀的方法。

她揉了揉太陽穴, 覺得加強基礎文化水平的教育還是勢在必行的, 就先攤子不鋪的這麼開了, 至少這幾個搞“科研”的點,全得把這些基礎知識學起來!

對於這些“工科”人才她當然不會采取這時代讀書入仕的法子交, 基本就是教一些小學到初中的內容, 算是比較基礎的。

教成年人也不像教小孩一樣,需要考慮三觀塑造什麼的, 教成年人反正把知識往腦子裡麵塞就好。

什麼三百千直接撂了,直接從係統裡麵整合一份小學生教材, 以及嚴綺雲前些年和康熙一起修撰的那本算學書。

那本書作為一本定向類的書, 嚴綺雲確實花了很多心思的,能學進開頭的話, 即便是自學也能看懂許多。

可惜, 即便有她們二人的名頭在,過了這麼多年, 那陣“風潮”過去後,除了一些正經喜歡算學的人外,也沒太多人看這本書了。

以至於官營書坊裡頭這書滯銷不少。

嚴綺雲直接從最近的書坊調了一批,正好應急。

這個時候就得感謝秦始皇統一度量衡了,雖說很多工匠對於怎麼正經“做題”“計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憑借著經驗以及統一的度量單位,才能保證這些手藝活的精準。

正是因為這份經驗,他們入門也遠比兵將們快,在認字方麵或許大家是同一水平線上,但是數學方麵可就天差地彆。

待他們學了這些後,才有種恍然大悟感,明白自己從前輩那裡學來的那些東西到底是為什麼。

甚至於一些原本沒想明白的事情也頓時豁然開朗。

在傳授了基礎知識後,工匠們的進度一下就快了不少,嚴綺雲再按照圖紙提出來的問題,也不至於大家都雲裡霧裡了。

製造業想要成體係的話,標準化是絕對不能少的,好在這個嚴綺雲也有管理經驗,當初她找人做玻璃罐子,為了讓燒鑄的蓋子和瓶口儘量的保持密封狀態可花了不少的心思。

這回的船舶零件算起來難度還稍微低一點點,木活部分工匠們都有經驗,國內如今常用的船舶都是木船。

更難的點是金屬部分。

畢竟是要航行大海的船,而且嚴綺雲可是有計劃自己親自出海的,船的抗風浪能力是絕對要得到保障的,而且嚴綺雲還要計劃給船裝上大火包保障出海安全。

不使用鐵質結構根本達不到要求。

於是,京城以及各地的工匠一批批的被搜羅過來,甚至還有幾個因為和同伴鬨了矛盾而被扔在這裡的外國船員。

當然,他們的話,參與度不會太高,同時也會受到比較嚴密的監控。

胤祈收到七月份從廣東寄來的第一封信,甚至還沒來得及拆開,就不由得和胤禩感慨道:“也不知道皇額娘這回來信又是問我要什麼。”

他也是習慣了,他在京城搞事的時候,嚴綺雲在南方也沒閒著。

可以說,他們兩個搞出來這些事屬於朝堂上的大臣們基本沒有預料到的,本來按照他們的預測,胤祈應該是比較穩重的性格。

而且胤祈從前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像是那種很喜歡求變的那種,是比較踏實的款,感覺上是比胤禛好拿捏的。

結果事實證明完全搞錯了。

偏生到這份上,誰也動搖不了這倆母子了。

先不說不管大意以及法理上都是她們站住了腳,最重要的是胤祈太清醒也太聰明,權利到手後,第一時間就用上自己之前埋下的線,把兵權收攏到了手裡。

並且重新整頓了軍務,類似嚴綺雲管理後勤那種法子,直接把人心也收攏了回來。

也就是說,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帶兵的將軍要反,大概率也有可能炸營,因為日子舒不舒服,為什麼舒服,大部分人心裡還是有數的。

再這樣經營近兩年,京中的變化也是出乎所有人想象的,兩年的變化快趕上康熙朝最後十年了。

彆的不說,從京城往蒙古的水泥官道以及往南方的官道如今都修了得有個三分之一了,沿途每隔差不多十公裡左右,還會有簡單的驛站。

不僅有官驛,還允許每個官驛邊上設立三個私驛,不過這個也需要“招標”。

這主意還是胤祈自己想的,嚴綺雲剛聽到的時候也有些意外,不過想想胤祈本就不是那種站到高處就不往下看的人,當年治河以及在廣東時,他就沒少和平民百姓打交道。

包括很多士族貴族看不上的商人群體,他也是從小打交道到大,無論官還是商他都有了解,自然有一番拿捏。

當然,他也要求這些私驛開出來後,最少得經營至少三年,也不允許惡性競爭。

不過這東西,規矩立出來容易,監管才是真的難題。

隻是也不能因為難就不去做,可以說胤祈這兩年真的忙活了很多瑣碎但又不能不放在心上的事情。

展開嚴綺雲的信,胤祈終於感慨,嚴綺雲到底這回有那麼一些母愛了,不是又來給他出難題,而是給他送了不少北京很少能吃到的水果。

荔枝什麼的自然不必說,關於這東西的傳說那叫一個多,即便往往將它於昏君聯係在一塊兒,但是曆朝曆代的皇帝依舊還是很難抵抗它的美味。

嚴綺雲這回送的卻不是從前被選為貢品的人家,而是自己在各個果園裡麵嘗過的品種,挑了核小肉質飽滿,汁水更甜的一批果子。

那人見自家果園被瞧上了,第一反應卻絕算不上喜悅。

種植貢品這事兒聽著榮耀,但是對最底層的農戶來說,卻絕對算得上是晴天霹靂。

如今保鮮水平有限,很多時候往京中送貢品,那就是直接把種了許多年的老樹連根挖出來,用盆裝土種著快馬加鞭往京城送的。

就算是這樣,也保不齊會因為路不好走,天氣不好導致貢品折損太多,然後路上可能還會被官員昧下一些,總之出了問題就是從上到下問責。

一顆能長出好果子的荔枝樹,得種多少年啊,送個三四年,這家底基本也就全空了,上麵賞的銀子大半也會被層層盤剝掉,端看地方官有沒有良心。

嚴綺雲當然知道這些,她從前接觸過內務府,對貢品皇商之類的都特意去了解過,甚至閒來無事還專門寫過一些筆記。

她這次往京中送果子可不是原來的老方法,而是采取了冰鮮保存法。

果子連著枝丫剪下來,然後擦乾表麵的水漬,放進同樣乾燥的壇子裡麵,外麵放上冰保鮮,而冰的話其實北方這些年一直有商人會往南方賣冰,還能用硝石製冰。

雖然保存難度也高,但是比起那種損害根本的法子來說卻是好上太多了。

而且加上如今好路也變長了,耗費在路上的時間變短以後,損耗也會降低。

嚴綺雲自己倒是不饞這一口,她空間裡麵的品種比如今的荔枝品種好吃太多,但是這東西總要想法子改善吧。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送,但是問題不是無視就能解決的。

人本身就是有需求的,而需求是科技進步的根源之一。

自打入了夏,嚴綺雲也算是終於回到了明麵上吃水果吃到爽的生活,這邊的水果種類實在是太豐富了,而且都是很甜的熱帶水果。

在這邊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是不缺水果吃的,便是山裡頭那些沒有經過選育的果子,也有不少味道很不錯的,和這邊的氣候關係真的很大。

彆說本身就沒怎麼吃過水果的普通宮人們,便是胤禛都難得這樣吃,畢竟上回來的時候不算太應季。

嚴綺雲麵前的桌子實際上是個冰鑒,上麵如今擺著三四樣水果。

即便她習慣自己剝殼,但是擺在麵前的還有甘蔗,直接削去外皮後,砍掉甘蔗節的部分後劈成了均勻的四份,嚴綺雲嚴重懷疑,這不夠均勻的都沒端上來給她。

不過還彆說,甘蔗劈開後確實沒有直接啃那麼費牙。

想想她上回吃甘蔗還是上輩子,那會兒拿有這麼講究,拿起來就是啃,當然後世專門拿來當水果吃的甘蔗也沒這麼硬。

甘蔗是便宜水果,而且這邊有糖廠,種植範圍很廣,所以嚴綺雲采購了許多,至少軍中最近每日人人都能分到一節當作飯後水果。

偶爾是其他果子,都是嚴綺雲習慣性的行為,殊不知看似小事,實際上和從前比較的話,很是拉攏人心。

“主子,船廠那邊說,一艘小的船,這兩日可以試著下水了。”邵平有些欣喜的衝進來稟報這個好消息。

嚴綺雲也驚喜的站起身來,連扇子都忘了搖,連忙追問道:“可有把握!”

第208章 第 208 章

說實話, 這進度還是挺出乎嚴綺雲意料的。

算起來前後不到兩個月,這廣東的天氣都還悶熱著呢,大晚上的若非嚴綺雲能躲到空間去睡, 有時候真的要悶得受不了。

即便竹衣穿在外裳裡頭其實挺隔汗,也挺涼快的,但到底不是很方便。

最後嚴綺雲更是把簡易的風扇都整出來了,以人力腳踏作為驅動, 然後輕便的木片作為扇葉,雖說比不上電力驅動的風扇,但是到底還是比用扇子涼快。

出乎意料的是, 這東西南方富戶家會用到的不少,倒是她在京中一旦熱了多半都是用冰, 反倒是之前沒怎麼見。

可惜在廣東這地界, 冬天存不住冰, 想要用冰就沒那麼容易了,才有人替她打聽來了這法子。

要不怎麼說千萬彆小瞧所謂“古人”呢, 他們可不是夏天熱了還要穿得裡三層外三層, 連個扇子都不打的傻子。

要是這樣,不知道幾條命夠這麼折騰。

便是再體麵再“講規矩”的人家, 夏天女眷在後宅的時候也會換上比較單薄的衣裳,這也是內宅不好擅入的主要原因。

嚴綺雲出門的時候皺著眉頭換了一身衣裳, 原本穿在裡麵的已經吸了些汗, 而外頭穿著的半袖也得換成稍長一些,但是同樣輕薄的紗製衣裳。

船要下水可是大事。

哪怕到了傍晚, 這裡的天氣還是悶熱的, 不過至少不是直接太陽在頭頂火烤,嚴綺雲換衣服的時候沒忘記給全身抹上防曬霜。

這薄薄一層紗可起不到什麼防曬的作用。

頭上大部分零零碎碎的首飾也沒戴, 隻是儘量一根碎發也不留的全部盤上去。

還是涼快最重要!

因為沒太陽,嚴綺雲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選擇騎馬,在馬上跑起來好歹有些風,在馬車裡可不好過。

還彆說,跟在她身邊的就沒有馬術很差的。

也不是因為在廣東才這樣,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誰不知道嚴綺雲愛騎馬也擅長騎馬,所以跟在她身邊伺候的人多多少少會特意被主事的安排去學騎術,就是為了能更好的跟著嚴綺雲伺候她。

雖說大部分時候都跟不上嚴綺雲就是。

不過不是木蘭秋獮或者賽馬那種場合,嚴綺雲不會騎太快和其他人脫節,這也不方便彆人保護她。

到船廠以後,就能看見裡頭忙得熱火朝天。

一艘船已經成型了,雖說是一艘“小船”,但是也隻是相對於嚴綺雲預計出海用的船隻而言,就直接肉眼看,這艘船可以堪比康熙幾次下江南的龍船了,也隻是少些精美的雕刻上色之類的。

不過也沒辦法,畢竟加班加點,藝術方麵就沒那麼講究了,隻能講究一下冷冰冰的數據。

“主工程師”也就是工匠首領拿了很厚一遝寫滿了計算的紙過來給嚴綺雲看,然後在帶著她一一去對應船的重要數據。

這位工匠首領其實是嚴綺雲上個月新提上來的,本來幾個人爭這個位置,但是他憑借著更好的學習進度以及更細致的製造標準脫穎而出。

一個多月下來,倒是也服了眾,帶著團隊搞出了成果後,更是徹底的坐穩了位置。

“目前這船其實已經不亞於很多外麵來的船,安全度甚至更高,重要零件部分全部都是鐵質,也有準備專門的備用材料便於隨時更換,隻是若要更穩更安全,還得是大船。”工匠解釋道。

嚴綺雲自然理解,她甚至比工匠更明白這艘“小船”代表著什麼。

如果要遠航的話,當然是大船更好,可是大船吃水更深,速度更慢,哪怕是嚴綺雲那邊已經考慮下一階段把蒸汽機給搞出來,在機動性方麵還是略輸與這一條船的。

至少本土水師,未來要用的船隻就是這個規模的為主。

而且穿上留著防禦以及攻擊的位置都設計的很是恰到好處,至少火銃隊發揮的空間很大,利用得當的話,從此本土近海再也不會有什麼海寇威脅。

彆的不說,遠洋貿易大概也會更發達,同時彆人的覬覦之心也會少很多。

三歲小孩包金磚過鬨市和九尺壯漢抱金磚過鬨市區彆還是極大的。

“如果按照原本的設計沒有問題的話,京杭運河的深度也是可以走的對吧。”嚴綺雲追問。

工匠點頭,道:“不僅能走,而且換了新的風帆以及船形後,速度也比普通的船快不少,就是假如貨裝的多的話,一些河段得走中間,往邊上還是稍微會有些擱淺的風險。”

嚴綺雲點點頭,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

原本從北京過來的話,之前最舒服的是走水路,沒有陸路那麼顛簸,但是運河到了終點後到底還是得換陸路,京中的路還沒那麼快修到這裡來。

這船造好後,遠的不說,光是她今年回京過年,就能直接從海岸線到運河入海口進去,然後能一直走水上,速度快的同時,還不那麼折騰。

除了不折騰人以外,最重要的是,以後大宗的貨物進京也更方便了,雖說以前也有很多商戶是這麼運貨的,但是安全性是得不到保障的。

先不說遇上一次彆說貨,命都不一定保得住的海寇,單單說那些小一些的船,很多其實並不能應對海上的風浪,哪怕是近海。

所以每一次海運都是暴利,因為船員和船主麵臨的都是巨大的風險。

往後就不好說了,因為嚴綺雲和胤祈是計劃了要大批量建造這種規模的船隻,然後給水師們配備起來,然後再按照一定的規模來配備武器。

水師水師,自然不可能隻在岸上撲騰,往後沿海巡航自然是少不了的。

“先在周圍試航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若是沒有發現問題的話,就全力動工,再修兩條這個規模的船,到時候三條船一起,試著從新路線回京,然後再回頭,若是沒有問題,今年過年我就坐咱們得船回京。”嚴綺雲直接給與了極大的認可。

這船她全程自己定數據,盯著他們標準化,以及原材料的很多細節,她為什麼不敢坐?

之前的木船她都敢坐呢,當然沒有完全試航過的船,即便她自己要求,彆人怕是也不會同意讓她坐的。

她說再造兩條船也是出於一個考量,那就是船隻在海上還是得結伴而行,互相有個接應才能保證安全。

即便是後世花費再多,技術再高的船隻都難麵在海上有問題,更何況是這會兒的船。

嚴綺雲沒有上船,站在岸上看著水手和工匠們駕駛著這艘大部分地方泛著金屬光芒的大船在海上轉圈,夕陽下折射出一種冷冽的寒光來。

連嚴綺雲自己都沒發現,她的嘴角早就勾了起來。

先不提彆的,這種在她的一手主導下,實打實的推動了那個虛幻的齒輪,那種感覺確實很微妙,也讓人很有成就感。

若非不好一下步子跨太大,嚴綺雲連蒸汽機都想現在抬出來。

可惜,飯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

雖說嚴綺雲的身份不好參與這次試航讓她有些遺憾,但是韶心甚至是索和卓都難得有些躍躍欲試,被允許上了船。

從他們下船的反應來看,嚴綺雲猜著體驗應該是挺不錯的。

“比起之前的船來說,如何?”嚴綺雲追問,實際上心裡卻是有數的。

從數據上來看,如果工匠們沒有造錯出問題的話,這船絕對會比之前的船舒適許多,畢竟在保持平衡方麵更加的厲害。

韶心是跟著她學過很多東西的人,所以說體驗的時候,也無意識的會說到一些原理。

所有跟著她一塊兒從船上下來的人都有一種“嘴替”的感覺。

於是,從這天起,被分配到廣東這邊的水師任務也有了新變化,除了日常的體魄、近身以及遊泳的訓練以外,不少人之前跟著上課算學還不錯的就來了機會。

可以跟著船長水手們一起學習怎麼駕船,以及克服暈船之類的問題。

總之以前那些訓練和現在的項目比起來那就叫小打小鬨了,因為如今他們是真的每日要去海上訓練的。

嚴綺雲給京城去信的時候,胤祈收到消息就差沒有親自來廣東看一看著船的真麵目,可惜被人勸住了,畢竟再過一段時日,船廠全力造船後,船隊就能第一次遠距離航行進京。

還彆說,各種零配件標準化確實極大的提升了效率,這下都不用嚴綺雲多說,其他人也會自動自覺的做好這一點。

秋天,氣溫稍稍轉涼,但是在廣東其實不太明顯,不過灼熱的太陽也抵擋不住船隊出行的火熱。

嚴綺雲打著傘站在碼頭給送他們出航,即便已經試驗過許多次,但是大海仍然不是拿來說笑的領域,所以大家都還挺正式的。

這次出行的人都是主動請纓的,不僅僅是為了博個好印象,更是因為想要出頭。

彆的不說,進了京城,胤祈絕對會召見他們,甚至親自視察這幾條船,這都是露臉的機會啊!

雖說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他們是軍人,行伍從來都不是小打小鬨,上戰場從將軍到普通兵卒,哪個不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呢。

相比較下,這個真的已經好太多了,想要這個機會的人可不少,還是他們學的快,並且已經完全克服了暈船才有這個機會呢!

“記得,在海上,但凡是遇上有攻擊傾向或者是劫掠傾向的,不要猶豫,火銃隊開火就是,有事我擔著。”

第209章 第 209 章

彆說這時候, 便是後世,海上亂都是共識。

這個時候,一般情況下, 船與船之間若是沒有淵源的話,是很少說會主動打交道的,彆的不說,這支船隊第一次遠航, 一切順利是最重要的。

他們能否順利的完成這次往返,對於嚴綺雲後麵的計劃非常的重要。

便是嚴綺雲這樣沉著的性格,這會兒都難免有些焦慮。

不過有些焦慮也不止嚴綺雲一人就是。

稍微有些遠見的人都知道, 這支船隊的重要性。

胤禛在廣東也待了大半年,前些日子回過一次京城, 給胤祈彙報了這段時間的事兒, 最近又返回了廣東, 為的就是這船隊的事情。

他還帶來了一位嚴綺雲的老朋友。

胤禛的生母,德貴太妃烏雅氏。

還彆說, 雖說她從前頻繁生育再加上一次難產身體損耗不小, 但是大抵是因為後來心態不錯,再加上身體養的也不錯, 所以如今倒是還算康健。

隻是和嚴綺雲比起來,她的老態還是相對有些明顯的。

若是不知情的人見第一眼, 怕是要覺得嚴綺雲年紀要比她小近十歲呢, 哪裡知道她們其實是同年入宮的呢。

然而,其實對方沒有那麼老態, 就是這個時代普通的四十多歲的貴族婦女的形象, 主要是嚴綺雲這人太逆天。

畢竟嚴綺雲的保養方法和用品都是係統提供的黑科技,她上輩子都沒用過這個好的呢, 再加上嚴綺雲每天都會鍛煉身體,保持一個很健康的狀態。

因為不可抗力因素也基本上不怎麼熬夜,再加上這具身體大約本身就有些長壽基因,幾番加持下,才能想現在這個樣子。

你說德妃不羨慕嗎?

怎麼可能!

很難有幾個人不羨慕如今的嚴綺雲吧,她們一群姐妹如今各自跟著兒子分開住了,閒暇時打的交道倒比從前多不少。

主要還是得益於沒怎麼交惡。

日常聊起天來,難免會說到嚴綺雲這位“贏家”,這位成日過得很是充實,大部分時候連她們也不知道她在乾什麼的贏家。

羨慕是肯定的,嫉妒大抵心中也是有一些,不過沒人敢表現出來分毫。

這麼多年也就這麼過來了,都成了定局,羨慕嫉妒的都是自討苦吃,真要是這麼在意,哪能在宮裡熬到今天啊!

“太後娘娘,這船比咱們當年跟著先帝一塊兒下江南時坐過的龍船可是大上不少!”德妃看著遠去的船,好奇且感慨的說道。

這會兒廣東的天氣其實挺好的,比前些時日宜人些,正是舒服的時候。

她到了以後,胤禛手底下的人帶著她在周圍玩了好幾圈,因為嚴綺雲在此常住的關係,周圍人對待這種獨自出門的夫人那都友善極了。

因而她這次的旅遊體驗還是很不錯的。

嚴綺雲聞言,點點頭,道:“對,我之前也試航過兩次,船大了後也比從前的龍船要穩,不容易暈,順利的話,年前咱們就坐這船回京。”

她和德妃當年短暫交好過,後來也鬨過矛盾,不過總體而言算不上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那點雞毛蒜皮的事兒,早八百年前嚴綺雲早拋到腦後了。

她剛跟著胤禛過來時,嚴綺雲還打算親自帶她在廣東轉轉呢,畢竟吃喝玩樂方麵,有幾個人能和她比較啊。

可惜正值遠航之前,船廠最後檢驗,她也抽不開空,今兒才算是徹底閒了下來。

“那倒好,也是沾了太後娘娘的光,率先有了這樣的體驗。”她話說的也客氣。

還彆說,這話嚴綺雲還真認得下,畢竟不是她暗搓搓的往圖紙裡麵夾帶私貨,進度哪有這樣快。

“這兩日你可去趕過海,這海裡頭的東西都有意思的緊,很多味道也不錯。”嚴綺雲看船身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才轉身問道。

德妃搖搖頭,道:“合適的海灘比較遠,還未去過呢。”

本來之前在船廠周圍就能趕海的,不過這邊不是入駐了一支足有四千人的水師嗎,這麼多人生活,這靠著海,日常打點牙祭什麼的,周圍好東西早就被將士們扒拉了。

從將士們搬過來後,嚴綺雲也因為這個原因,沒在這邊趕過海。

若是她依舊在這邊趕海,將士們至少明麵上不敢動這邊海灘的東西,實在是沒有必要。

反正她其實自己空間就有一片類似的地方,隻是一個人趕海還是不如一群人有樂趣就是。

當然,也就她這種不愁吃喝的會有這種想法。

“那明兒你換一身便利點的衣裳,帶個防曬效果好的帽子,我帶你去片其他的海灘海釣趕海。”嚴綺雲儘量用其他的事兒來衝淡自己這些焦慮。

德妃這回本來就是出來玩的,自然沒什麼意見。

還彆說,這次出來前她還是有些忐忑的,不單單是因為這是她活到這麼大,第一次抱著自己出來玩的目的而遠行。

其次就是因為,還有些擔心嚴綺雲的態度,畢竟嚴綺雲從前對交際就不是很熱衷,即便來之前送的信中嚴綺雲已經答應了。

不怪她患得患失,這就是身份差異帶來的變化。

在這個時代,彆看好像二人的身份差一個是太後一個是貴太妃,看著不差多少,實際上就像皇帝和王爺之間的差彆一樣。

一步之差就是天差地彆。

這也是嚴綺雲和胤祈母子兩個為什麼原本對權利本身沒那麼熱衷,卻還從很早就盤算著這個位置的原因。

若是如今身份顛倒,那麼被支使的全國跑來跑去的可就是胤祈了,而嚴綺雲若是想出門,還得給太後提前打招呼。

想做自己的事情,做一個逍遙的閒散王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碰見不能容人的皇帝,太厲害或者是太廢物,那都是錯。

送行完後,嚴綺雲回到住處,又掏出紙筆開始給京中去信,不過她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她的信會更快還是船隊會先到達目的地。

反正先寫了再說。

除了給胤祈的,還有給宜爾哈的,給芷寧的。

她給其他人去信沒有給胤祈去信那麼頻繁,倒不是什麼差彆待遇,主要是單純的講私事的話,以嚴綺雲的性格真沒那麼多講的。

和胤祈的頻繁信件往來那主要都是因為公事。

倆向往自由的母子,到底還是自由的通往了卷王之路。

說實話,卷歸卷,誰又能說她們現在過的不自由呢,嚴綺雲想做的事情立刻就可以做,包括這船廠也是因為她想做,才弄出來的。

有時候人就是要站的足夠高,才足夠自由。

哪怕是後世,想要自由的不去上班,在家睡大頭覺,也得兜裡有錢,並且不背房貸。

總之嚴綺雲沒覺得那會兒很自由,不過日常生活便利還有娛樂的豐富還是比這會兒好很多的。

如果有的選,嚴綺雲還是會選擇回去吧,哪怕在這裡當了幾十年的“貴族階級”。

隔天,嚴綺雲換了一身輕便但是儘量防曬的打扮,腦袋上還戴上了在廣東新買的西式寬簷帽子,彆的不說,防曬效果確實不錯,用夾子固定住以後,好看的同時也不怕被風吹走。

她還給德妃也帶了一頂。

這個帽子是她挑了很久的貨,看著材質和款式都是好的才全拿下的,價格也確實不低,畢竟同時代下,這樣精品的商品,在本地也是非常拿得出手的,本身就是作為高檔商品賣出來的。

好看的首飾衣裳,絕大部分的人都喜歡,嚴綺雲自然也不例外。

她買這麼多本身也是為了到處送人。

今兒她們去釣魚趕海的地方自然也不是什麼公共海域,那些人人都能去的地方一般不會有什麼好東西留存的。

這回她去的是一個之前種荔枝的本地大地主家的海岸,他知道嚴綺雲的身份,所以可以小範圍清場。

他也十分樂意嚴綺雲去他那裡,反正平時也是他自己家裡消遣的地方。

她們到地方的時候,那裡甚至已經搭好了一個用來擋太陽的臨時棚子。

她們也沒什麼意外的,以她們的身份,這種才是常見的情況。

“今兒天氣不錯,本身就挺適合海釣的,也不知能釣到一些什麼稀罕的魚兒。”嚴綺雲還是很期待的,可千萬不能空軍,出來釣魚卻空軍,得多挫敗啊!

德妃也挺期待的,釣魚在宮裡不是什麼稀罕的愛好,宮裡本身就有個資深釣友,連帶著她們本身就經常湊湊熱鬨。

“這海裡頭的魚肯定比院子裡養的那些要機靈些,難度肯定更高,若是惠姐姐來了,怕不是要開心壞了。”德妃笑道。

嚴綺雲聞言也是點頭,道:“確實比宮裡難度高,改日就給她去信,好好饞一饞她。”

她其實還蠻鼓勵她們四處走動的。

不為彆的,再沒人比她們更方便四處走動,也帶動更多女子走出後宅也挺好。

兩人聊著天呢,德妃的魚竿就略顯劇烈的動了起來,這魚竿是嚴綺雲特意挑的,其實比較長也比較結實,一直拿在手上即便是成年男子也吃不消,所以一直是架在架子上的。

動起來之後,德妃下意識的抓住魚竿,就發現實在是動得厲害。

嚴綺雲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也趕緊過去搭把手。

上手就知道,這魚怕是個大家夥,嚴綺雲都擔心它把線給拉斷了,哪怕她特意挑結實的牛筋炮製的線。

兩人一塊兒溜了好一會兒這魚,德妃看著不方便,乾脆直接鬆手讓嚴綺雲自己來,效率還高一些。

大概得有十幾二十分鐘,這才終於見到了那魚影。

第210章 第 210 章

那魚乍一看就是黑乎乎的, 脊背上還有刺,但是個頭真的不小。

肉眼可見是一條大魚。

若非嚴綺雲拿來的這兩根魚竿都是最好最結實的材料所製造,並且嚴綺雲在溜魚的時候用足了巧勁, 這魚很難說能一直到現在都沒脫鉤。

也就是嚴綺雲及時接過來了,換了德妃自己來的話,估計早就沒了力氣。

一直拉到近前,機靈的邵平就已經拿著抄網一把將魚給拉了上來。

不僅嚴綺雲鬆了一口氣, 一直在邊上看著的德妃也送了一口氣。

畢竟都到這份上了,還叫這條魚給跑了,那得多鬱悶啊!

嚴綺雲放下魚竿, 隨便揉了揉手臂,道:“你這下是來了個開門紅, 這魚瞧著得有個三斤多吧, 太狠了, 我好久沒調過這麼大的魚了!”

海魚其實釣起來挺難的,特彆是她們的工具其實隻是在這個時代算好的, 吊這麼大的雨還沒有斷當真是運氣比較好, 加上牛筋炮製過後確實彈性十足。

德妃也挺開心的,看著那條泛著彩光的魚, 道:“這是什麼魚,我都沒見過呢。”

“黑鯛魚, 也叫烏翅魚, 還挺難得的,不太好釣, 一般都是漁民拿網子去撈, 才有機會捕到,而且因為這魚的魚鰭比較鋒利, 經常還會劃破漁網,有時即便網住了也會跑掉。”嚴綺雲海邊待得多了,也算如數家珍。

這魚普通百姓沒吃過,她這半年當然還是吃過幾條的,味道很是鮮美,特彆是這種剛出水的。

而且黑鯛魚作為海魚的一種,魚刺也比較少,吃起來特彆的爽,她之前吃的還沒有哪條像這般品相好呢。

海魚出水後活不了多久,所以宮人第一時間就用冰將它保存了起來。

兩人又接著釣了大半個時辰的魚,再沒有比這條更大的了,隻有一些銀針魚,嚴綺雲運氣也還好,釣到一條一斤多一點的黃魚。

雖說比不上那條黑鯛,卻也不算小。

不過,如今的海中,即便是沿海地區,魚獲也是極為豐富的。

彆看每日都有漁民下海捕魚,但是和現代化的大船和拖網對魚群造成的毀滅性打擊相比較,根本不值一提。

釣完魚,嚴綺雲又帶著德妃在岸邊抓了幾隻螃蟹和龍蝦。

這東西在內陸稀罕,在海邊的普通人家也可能稀罕,但是這園子的主人可不稀罕,靠著海,早把海裡的東西吃膩了,最煩的就是吃這帶殼子的。

因而找起來還真不難。

她們準備回去時,莊子主人的女兒聘聘婷婷的從屋裡進來送行,好一副溫柔善意美貌無比的模樣。

她的衣擺也極長,嚴綺雲看不到她腳上如何,但是從她走路的模樣來瞧,怕是

隻能說,這家人算是有些想法,卻有不敢太明顯的表現出來,因此隻敢在這種時候出來露露臉。

嚴綺雲隻當是看不明白,轉身就走,沒有理會他們在乾什麼。

德妃也是個玲瓏心思的人,自然不會看不出來,不過嚴綺雲都沒表現出來,她也不會蠢到去戳破。

對嚴綺雲來說,給兒子安排人不是她會做的事情,彆說是這種情況,便是當初胤祈選福晉,她都是以胤祈自己的意見為主的。

說白了還有一點就是,她自己經曆了這樣一段人生,雖說在這個年代不算壞,但她打心底裡也沒覺得有多好。

何必去做這樣她自己心裡頭都覺得不喜歡的事情呢。

而且她對胤祈從來沒有任何控製欲,不管是從前他小的時候還是胤祈現在當了皇帝。

如今在乾的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們一拍即合,不存在說誰要掌握誰,而且他們腦子裡的弦是能搭上的,有些時候不能理解的一些事情,稍微說開一些就差不多能理解。

最重要的是,如今還有些距離,更是一個非常良性的相處方式。

至少嚴綺雲是這麼覺得的。

兩人有說有笑的回去,叫上胤禛,也算是“母子”三人吃了一頓自己的戰利品。

胤禛說實話,從京中回來一趟以後更忙了。

怕是給胤祈知道了這個哥哥愛當卷王,這不狠狠的安排起來?

嚴綺雲很是莫得感情的想。

如今廣東這邊的海關雖然還是維持之前的規矩,實際上胤祈、嚴綺雲、胤禛以及原本管理廣東海關的主官,一共四個人都各自在整理出一份計劃。

就等著年前嚴綺雲回京過年,到時候放在一塊兒討論呢。

這不是小事,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隨便改的。

嚴綺雲更多是著眼於世界範圍的,因為她見過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即便她已經儘力的著眼於入目處,但是給出的意見往往比較超前,胤禛大多數時候是不太能理解的。

而胤禛多數時候在衙門裡頭和現場跑來跑去,了解的更實際,更貼近於這整個海關周圍環境的東西。

這個嚴綺雲也是大力支持的,準確的說,這才叫真正的出了大力,比她費心多了。

若是沒有胤禛這個得力助手,她說不得就得自己去跑。

隻能說,不愧是“知名卷王”呢。

基建類的,皇帝一句話就能改,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也沒人覺得有必要在這方麵忤逆帝王。

但是動製度動規則,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動全身,若是蠻乾那可就要引來大反撲了,一步步走自然還是更穩當些。

不到二十天的時間,船隊順利回來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整個來回都很順利,回來的時候趕上順風,比去還少花了三四天,一路穩穩當當,大約是因為三艘大船一塊兒出行看著實在是不好惹,所以也沒出現被人招惹的情況。

嚴綺雲也收到了船上主官給她的信,是胤祈叫帶來的。

信中倒不是什麼機密的事兒,除了瑞擷園最近的億些進度外,就是好奇他遞的兩封信,一封走水路一封走陸路,到底哪封更快。

不過現在已經毋庸置疑了。

過了幾日,走陸路的信使,信使這回實際上也比之前要快一些,畢竟路確實是越修越好,而且全程官驛換馬補充食水也方便。

然而即便這樣,也隻是去的時候比船要快上半日,還是因為船第一次遠航,不敢把速度拉太高。

回來那就一下差太多了!

對於這個結果,嚴綺雲並不意外,但是她還是給了辛苦的信使們大量的賞賜。

以及這次參與遠航的兵將,也是一並舉行慶功宴,慶祝這次行程的完美進行。

那信使得了賞賜卻是有些恍惚,甚至還有些猶疑,雖說也很開心,但是更多的還是有些惶恐。

嚴綺雲自然不會發現不了。

信使畢竟是很重要的崗位,她當然不會發現異常還當作不知,便直接將人留了下來,問道:“你可是有什麼疑慮。”

那信使沒想到竟然一下就被嚴綺雲瞧出來了,連忙跪地問道:“是奴才失禮,請太後娘娘恕罪,奴才隻是在想,水上這樣快,往後是不是就不需要信使了?”

嚴綺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擔心差事。

彆看信使十分的辛苦,為了追求效率,一般打一個來回得換兩批人,全程除了睡覺,甚至連吃東西可能都是在馬上,但是這份活也不是人人能做得的。

首先那就是要家世清白的旗人,然後是要馬術非常的好,才能將這項工作交給他們。

當然,與此同時,這份活計的俸祿自然也就不會低,

嚴綺雲聞言,並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搖頭道:“自然不是,水路快也隻是多一條路,而不代表說放棄陸運。”

同一件事情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比如從廣東到北京,上輩子她能選擇至少數十種的交通工具,全看她喜歡與否。

她要是喜歡“慢節奏”喜歡“儀式感”,自己走去也沒人攔她。

但是,她若是追求效率,那也可以選擇高鐵飛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若是不造出這些船走海上的話,那她今年回去又是隻能一路顛簸,直到在大運河改乘龍船回去。

根本就沒得選。

那信使退下的時候,還是有些懵懂的。

他雖是旗人,奈何父親還有伯父都在之前戰場上戰死了,後來母親帶著他改了嫁,他也沒念過什麼書,本身也稍稍有些木訥,以至於一時有些難以理解。

這番話除了她們二人,也就隻有在邊上伺候的韶心聽到了。

韶心跟隨嚴綺雲多年,思維早就很開闊了,而且她也坐過那條船,也是一下就明白了嚴綺雲這番話的意思。

“主子,若是大船造出來,咱們是不是也能去瞧瞧洋人的國家?”韶心看過許多嚴綺雲的遊記,其實心裡也對不熟悉的外頭有些好奇。

嚴綺雲沒有說話。

若有機會,她自然也想要走遍山川湖海,上輩子她去過的地方雖說也不少,但是不同的時代,也會有不同的風景啊!

————

到了十月份,北京城一下入冬的時候,便顯出這邊冬天的暖和來,嚴綺雲這樣不怕冷的,裡頭加穿一件薄的羽絨夾襖,多動兩下甚至還會有些熱。

因而臨到了回京過年的日子,嚴綺雲還有些舍不得。

彆說他了,大部分都有些舍不得。

可惜,過年這樣的日子,連後世人都要跋山涉水的趕回去,更彆說他們,於情於理都不可能不回去的。

在這兒生活了半年多,買的零零碎碎好帶不好帶的東西就收拾了一堆,嚴綺雲沒打算留下什麼,因為她也不確定自己明年還會在這裡。

宮牆桎梏了她前半生,往後她很難再一直過那種待在一處不挪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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