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從一天二頓四菜一湯,到二菜一湯,再到現在的預備菜。

夥食水平是肉眼可見的直線下降,年樂隱隱有些心虛,但弟弟口中的餐勞費年樂不會要,所以依舊可以直視霍蔚然眼睛。

年樂比賽自然更重要,霍蔚然點頭應下,但一想到兩人相處的時間會縮短,心底就忍不住的升騰出一股躁意。

兩人隻是包辦婚姻而已,又不是熱戀中的情侶,絕不會有想要時時貼在一起的離譜想法。

霍蔚然知道自己情緒的波動,隻是習慣了之前那些天的時間安排,現在突然改變,導致的一時不適,隻要再習慣幾天他晚歸,應該……就可以完全適應。

“對了,小然你知不知道附近哪裡有售賣或者租賃正裝的地方。”

年樂看了眼時間,二十二強賽對參賽選手的服裝要求更嚴格,需要穿正裝,年樂之前注意過這條規則,也打算好在被通知後去租買正裝,但沒預料到告知時間會這麼遲。

霍蔚然對江洲算不上熟悉,但是正裝……

霍蔚然目光坦然落在年樂身上,從上到下,一寸寸入眼。

“我這裡有幾件正裝,你可以來試試。”

年樂看了眼麵前高自己一個頭,身型至少要加兩個號的霍蔚然,剛想開口,隻見霍蔚然已經在前麵帶路,走上二樓。

霍蔚然站在一房間前,打開房門,年樂跟隨走進,發覺這裡應該是霍蔚然的衣帽間。

整個衣帽間還分上下兩層,光線充足,總體呈橢圓形,中間極具藝術感的凹下,配有圓桌和沙發,年樂甚至看到旁邊還有一個透明酒櫃,裡麵擺著幾瓶酒水。

“這裡之前是她的衣帽間。”霍蔚然站在一排正裝前,“她讓和她體型差不多的模特,在這裡換衣服走秀,方便她挑衣服。”

即便霍蔚然不明說,年樂也知道他口中這個“她”,指的是霍夫人。

“後來她突然喜歡上雪屋壁爐和泳池走秀,把整個負一層改成衣帽間,這間重新裝修後,用來放我的衣物。”霍蔚然單手拿出兩套西裝,遞給年樂。

“去試。”

年樂去往換衣間,意外發現這兩套正裝尺碼沒那麼大,試穿一套,袖長、褲長竟然剛合適。

年樂整理好襯衫袖口,穿著其中一套正裝走出試衣間,將西裝外套幾枚紐扣係好,抬眼看向不遠處的鏡子。

黑色西裝容錯率是最高的,霍蔚然挑的這一套裁剪十分得體,顯出年樂身型修長的優點,腰身輕收,優雅又得體。

年樂沒有看出什麼毛病來,回

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霍蔚然,這才發覺他拿一杯酒坐在沙發中央,長腿隨意搭在圓桌上,正靜靜看著自己。()

圓桌上方的水晶燈光色璀璨,燈下黑色的皮質沙發愈發襯得霍蔚然膚色顯白,混血的立挺五官,加上那雙灰眸,瞬間把整個衣帽間的格調拉高幾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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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見過霍蔚然這樣的姿態,年樂目光落在他搭上桌麵的長腿,發覺他腿型挺直,下一刻霍蔚然身型頓了頓,將腿緩緩收回,坐姿端正不少。

還不讓看。

年樂後知後覺看向弟弟手中那杯酒,想起他已經成年,但又想到他之前出過事故,不知道現在他的身體能不能攝取酒精。

年樂抬眼看向霍蔚然,還沒開口詢問,隻見他已經把酒杯放下。

年樂沒了言語,隻能抬手理理西裝領口,說一句“挺合身”。

“我再去試試另一套。”年樂走向試衣間,霍蔚然目光緊隨年樂的背影,下意識站起身,直到試衣間房門關閉。

霍蔚然之前就察覺到年樂身型很好看,但沒想到會亮眼到這個地步。

隻是一件簡單的黑色西裝,卻能愈發突出他如玉的氣質,溫潤沉穩,像是家族中被精心培養,舉手投足間都是涵養與貴氣,是能被所有長輩接受的下一輩領軍人物。

被他居高臨下溫和注視著,足夠讓任何人丟盔棄甲,順從他的一切言語。

這樣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夫。

也是母親口中用來管自己的“小媳婦”。

霍蔚然垂眼看了看自覺放下去的腿,再看手邊酒杯,不明白為什麼對方一個眼神,身體便自然而然的做出反應。

這種無形中被束縛的感覺,讓向來喜歡自由的霍蔚然極其不適,抬頭看了眼緊閉的試衣間,像是要證明什麼,霍蔚然拿過酒瓶,往杯中倒至半滿。

年樂穿好第二套西裝,這套是英式雙排扣,貴賓藍,戧駁領,年樂本以為會撐不起來,但穿好走出去一看,不僅駕馭住了,並且還有點顯年輕。

年樂回頭看向霍蔚然的方向,隻見他站在圓桌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長腿一邁,越過二四個台階,從下方直接輕躍上來。

“還需要,領帶。”霍蔚然臉側微微泛著抹紅,拉開收納領帶的櫃子,從裡麵一次性挑出幾條,搭在右小臂石膏上,走近年樂,貼緊年樂後背,站在鏡前。

“紅色條紋,香檳色、黑色……”霍蔚然左手拿著領帶,不斷抵在年樂胸前對比,不合適就扔在一邊,低頭一點點靠近年樂耳邊。

年樂看著鏡子,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伴隨甜味,隨著霍蔚然開口,愈發鮮明。

“這條,同色係的藍色領帶,你看上麵,有細細的菱形條紋設計……”霍蔚然頭越發的低,唇輕輕擦到未婚夫透著粉的耳尖,酥酥麻麻,帶著眩暈的微醺感,唇上的觸感半晌沒有褪去。

年樂察覺出弟弟狀態似乎不對,一隻手撐住霍蔚然額頭,轉身看到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

“還有這條窄領帶,配黑

() 色西裝……()”霍蔚然拿著領帶,一隻手繞過年樂脖頸,包著石膏的右臂順勢往前,想要給年樂打上領結,手指卻失聯般的紋絲不動。

再怎麼用力,也沒有抬起分毫。

霍蔚然愣在原地,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眼神一點點暗下去,身體不由自主的失力傾斜。

一手用力扶住霍蔚然,年樂用身體支撐他的重量,快速拿過弟弟挑選出的領帶,將人扶坐在沙發上。

取下霍蔚然身上掛著的領帶,年樂一起身,霍蔚然便失去依靠般的倒在沙發上,醉沉沉合眼,年樂看向眼前圓桌上的酒瓶,發現已經少了半瓶。

將霍蔚然的腿也挪上沙發,年樂默然將剛剛他扔到一邊的領帶撿起,一條條放回櫃中,整理完畢後,再看霍蔚然,依舊閉著眼,呼吸有些不穩。

年樂試著嘗了一口桌上擺放的酒,一股濃鬱的甜味,伴著威士忌的酒香湧入唇齒,加上香草可可,年樂眼神複雜的看了眼睡在沙發的弟弟。

這隻是瓶百利甜。

十來度的甜酒,半瓶的量醉成這樣,以後吃席恐怕都隻能和小孩坐一桌。

年樂默默將剩下半瓶甜酒放回酒櫃,再看睡在沙發上的大體格弟弟,默默歎了口氣。

世界陷入黑暗,霍蔚然記憶還停留在找領帶,等再恢複意識,就發現自己躺在臥室,身上還嚴嚴實實的蓋著被子。

衣服沒有換,除了有點褶外,一切正常。

心頭莫名有點失落,但霍蔚然也說不出來,心中到底在期待什麼。

天色已經大亮,霍蔚然下樓看到餐桌上的果汁,還帶有便簽。

果汁是用來醒酒的,冰箱裡有飯菜,放微波爐熱幾分鐘都寫了進去,最後感謝了借他西裝,但怎麼看,都沒有寫絲毫關於醉酒的事。

霍蔚然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之前自己手臂被油濺了一下這樣的小事,他都很在意,但是現在不聽話喝醉,他卻隻字未提。

霍蔚然站在微波爐前,盯著旋轉的,腦海中不受控製的浮現出一個可能性。

這會不會,是他要放棄這場包辦婚姻的前兆?

如果兩人確定以後要在一起,他絕對不會視若無睹。

隻有不在意,才會這樣泰然處之,才會沒有任何建議或責備。

霍蔚然心頭控製不住的發顫,早餐吃了兩口,就快步上樓,站在熟悉的客房前,一點點擰開門把。

雖然客房裡很乾淨,但是還能看出有人住的痕跡,並且行李箱也在,安靜的立在一邊,像根定海神針,瞬間穩住霍蔚然心神。

他是不可能離開的。

他一定和母親達成了某種交易,足夠讓他忍受自己的種種。

霍蔚然關住房門,下樓重新坐在早餐前,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回放昨晚未婚夫穿正裝的模樣,不安像被成群的螞蟻噬咬一般蔓延。

也不知道,他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年樂有些無奈。

霍蔚然的西裝一看就很高級,騎自行車生怕繃到蹭到,賠是賠不起,隻能打車去賽場。

二十二強賽和之前的預選賽待遇完全不同,先是賽場前的媒體,站在道路兩邊,舉著長槍短炮()”,對前來參賽的棋手一頓拍,對幾位知名點的棋手,還有短暫的采訪。

隻是進賽場,搞的像是走紅毯,年樂硬著頭皮往裡走,聽到兩邊按快門的聲音不絕於耳,有人更是堵在前麵,伸出采訪用的麥克風。

“這位棋手你好,我是體育頻道記者……”

耳熟的聲音響起,年樂抬頭,和眼前的記者打了個照麵。

“握,握草?”

項浪看著熟悉的麵容一愣,扭頭趕快讓攝像把這段掐了。

“我說是誰呢!”項浪新奇的上下打量年樂,西裝一穿,這腿這腰,真彆說,霍阿姨給發小找的未婚夫真不賴,除了霍蔚然他不喜歡,其他一切都好到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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