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眼前的畫麵宛如做夢一般。

頭發銀白的師公,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握一個足有五公斤的啞鈴,正在努力練手臂。

池眠眠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眼前的畫麵竟然沒有變!

OMG。

池眠眠捏了一把腿上的肉,把自己捏的眼淚花花,但卻還是沒有醒來。

“眠眠進來,把門關好。”林老舉著啞鈴,呼吸穩當。

池眠眠機械般的聽從指令,進屋將門關的嚴實,回頭再看師公,還是感覺夢幻。

八十歲老人擼鐵。

這河狸嗎?

“眠眠啊,你都看見了。”林老放下手中的啞鈴,起身活動活動胳膊。

“師,師師師……”池眠眠舌頭打結,怎麼看眼前滿麵紅光的老人,也不像之前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師公。

“所以我也就不瞞你了。”林老笑著一指對麵的座椅。

池眠眠呆呆坐下,隻聽師公和藹開口。

“關於你小師叔和我,你應該猜到了些吧?”

池眠眠腦子慢慢回歸,看著眼前的師公,誠實點了點頭。

“之前我去私人銀行拿獎勵時,看到那幅‘鶴發銀絲映日月,丹心熱血沃新花’。”池眠眠緊張咽了口唾沫。

“之後再去年樂的賓館,我從他房間窗簾後,看到一個快遞,包裝和大小,和那幅畫極其相近。

我當時就在想,我進了十六強,師公給我三級的獎勵,那如果說有人值得更高等級的獎勵,那就是奪得冠軍的小師叔。”

林老聞言笑了笑,朝池眠眠一點頭。

“年樂他果真是我小師叔!”池眠眠眼睛瞬間亮起,“師公您和小師叔是不是早有聯係?”

“是。”林老大方承認,眼中帶過幾分得意。

“無論是小秋還是年樂,他就是你的小師叔,這孩子絕對信任我,有什麼計劃都會提前告訴我,絕不會瞞我。”

“師公和小師叔聯係很久了吧?”池眠眠試著開口,“您手臂不像是一天練成的。”

“這些細節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林老握起啞鈴,繼續鍛煉,臉上帶過幾分狡黠的笑。

“這事師父和師叔應該都不知道。”池眠眠小心翼翼看向師公,“您為什麼刻意讓我了解?”

林老聞言安靜片刻,再度看向眼前的徒孫。

“我們有聯係這件事,按你小師叔的意思,隻有我和他知道,但是都說父母愛子,會為其計深遠,你小師叔沒了母親,父親更是糟糕透頂,所以我得為他想的遠些。”

池眠眠不解的看著師公,有些迷惑。

“我現在已經八十六歲,而你小師叔的計劃,至少還要一段時間。”林老目色深遠。

“到我這個年紀,已經保證不了什麼,你想想,如果這段時間內,哪一天我去世了,彆人不清楚這其中的關聯,拿我的死控訴你小師叔怎麼辦?”

眠眠一怔,發覺這事確實可能會發生。

“我之前已經沒保護好你小師叔一次,這次我絕不能讓彆人借著我的名,再去傷害他。”林老深深看著眼前的徒孫。

“所以,我需要一根安全繩。”

“一個知曉其中關聯,並且在這之前守口如瓶的安全繩。”林老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池眠眠。

“如果您……仙逝,我就把這封信給師父師叔他們嗎?”池眠眠雙手接過信封,輕飄飄的,仿佛沒什麼份量。

“不是,這裡麵是給你的保密費,還有一個郵箱和密碼。”林老繼續握起啞鈴。

“交代的內容我已經在郵件裡寫好,到時候需要你群發一下,郵件裡我說了,如果誰敢欺負你小師叔,我就晚上去找他。”

池眠眠下意識抖了抖,小心打開信封,緩緩抽出裡麵的支票,隨著一個又一個“0”的出現,池眠眠心臟狂跳,呼吸急-促,激動的快要暈過去。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保密,我也不會勉強。”林老露出慈祥笑容,伸手去拿信封,“相應的……”

“我能!我可以!沒問題!”

池眠眠快速收好信封和支票,眼神堅定到無以複加。

“師公您放心交給我,之後要是誰敢找小師叔麻煩,我穿條白裙子和您晚上一起去!”

“好孩子。”林老笑的開懷,池眠眠更是笑容燦爛,一老一少對視一眼,是十二萬分滿意。

在棋館下棋的兩人莫名打了個寒顫,看著店裡已經走光的客人,再看時間,還沒練到五個小時。

“不知道為什麼。”羅卜陽有些納悶,“我總有一種感覺,但卻說不出來。”

“我也有。”溫婉看著眼前的棋盤思索。

“這種熟悉的,好像被人支配,但又摸不著夠不到的感覺。”

羅卜陽苦思冥想許久,忽的抬頭。

“像不像之前,小師弟和師父聯合起來用拔胡子騙我們的那次?”

溫婉夾棋的手頓了頓,瞬間回憶起當時那種被師徒倆聯手操縱的感覺。

“小師弟最會利用人心。”羅卜陽摸摸下巴,試著猜測,“之前師父讓我們去找年樂,是不是裝出來的病弱急切?所以我們才會和孟家人碰上,還演了那麼一出孟家人絕不會懷疑的好戲。”

“也許……有可能。”溫婉將手中的棋子扔入棋罐,眼中帶起幾分疑惑。

“說不準,他真的回來了。”羅卜陽也是忍不住的笑,再看麵前棋盤,鼻子發酸。

要真的是他,該有多好。

***

書畫展設在蘇城美術館,主題是“傳承”,裡麵主要的展出的,是著名書畫家王翡丹和其弟子蕭子宣的作品。

年樂穿著一身平價西裝,抬手理了理耳邊用於會場內聯係的耳掛式對講機,目光投向另一邊與參展嘉賓談笑的白嫆。

孟賢德在餐桌上提出要讓年樂去展會幫忙,白嫆驚的像是聽到什麼猝不及防的噩耗,奈何孟賢德

態度堅決,白嫆隻能捏著嗓子讓年樂進展會。

好的工作自然輪不到年樂,白嫆也不客氣,將年樂直接安排給展覽協調,協調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將年樂塞入場地管理。

到最後,年樂成為場內管控中的一員,好聽些講,是協助維護現場秩序,不好聽些講,就是一個臨時保安。

並且隻經過短暫培訓就匆匆上崗。

年樂眸色平和,聽著對講機中傳來的聲響,抬手按下領口夾著的小巧麥克風按鈕,簡單彙報自己負責的區域無異常。

展會已經到最後一天,擁有此次展會邀請函的人並不多,白嫆穿一身優雅貴氣的長裙,帶著五六人,熱情介紹此次展出的畫作。

年樂目光掃過白嫆身邊那對新人外國夫婦,繼續在自己負責的區域巡邏,隻是兩眼,年樂就發現在自己區域的人,明顯比其他區域要多。

撿起地上幾片小垃圾,身後隱隱有目光注視,年樂麵色如常的轉身,看到幾位站在畫作前,快速扭頭低笑的女孩。

年樂垂眸看了眼身上不完全合身的黑色西裝,默默吸了口氣。

走近兩步,年樂隱約聽到“腿長”“好翹”的言語,摻雜著幾個女孩帶著興奮的眼神,年樂站在原地,突然意識到什麼,耳根有些發紅。

“寶貝,你在看什麼?”

兩位外國夫婦似乎是看到這麵的場景,快步走了過來,女孩中有一位棕發碧眼的,紅著臉將視線快速挪到麵前的畫上。

“寶貝,你喜歡這幅畫?”外國夫妻帶著笑容,妻子順勢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安保人員。

“有點點。”女孩強裝鎮定。

對,就是在和姐妹欣賞畫作。

這麼充滿藝術氣息的地方,怎麼能欣賞彆的。

“兩位的千金真是有眼光。”白嫆一臉笑意,眼睛動了動,當著眾人的麵,將站在一邊的年樂突然拉過來。

“忘了給幾位介紹,這是年樂,孟家的二兒子。”白嫆笑容燦爛。

“這孩子勤奮,不像我們家無憂隻知道下棋,非要讓他爸在我這謀個職,說是長長見識。”

年樂被猛地拉來麵對幾位參展嘉賓,就是沒有提前做工作,也能從白嫆一路親力介紹中,知道他們是此次展會的重點對象。

年樂沒有與白嫆爭辯她言語中中的不實,朝幾位嘉賓禮貌一笑,向眾人問好。

“這孩子長得真俊。”一嘉賓笑起來,“今年多大了?”

“謝謝您的誇讚。”年樂笑容得體,“我今年二十三。”

“大學畢業沒工作,直接當保安,少走三十年彎路?”有人出言調侃,白嫆聽的暗笑。

“我上學遲一些,現在還在華國政法讀法律。”年樂微笑輕和,沒有半分氣惱模樣。

“我也是第一次來展會幫忙,都聽白姨安排。”

“華國政法?”站在母親麵前的女孩驚訝看向年樂,繼而有點不敢置信的看向父母。

“這不是華國很厲

害的大學嗎,我做交換生都進不了。”

“白經理,你這就有些大材小用了。”另一嘉賓笑著開口,“把高材生弄來當安保,白經理你怎麼想的?”

“我這不是忙嗎。”白嫆努力揚起笑臉,“交給手下人辦,他們亂來!”

看著眾人彆有深意的目光,白嫆暗暗咬牙,回頭看向年樂。

“年樂,維斯特夫婦對這幅畫感興趣,不如你來為他們介紹一下?”

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年樂身上,年樂看向白嫆,看到她嘴角不斷揚起的笑容。

其他人不清楚,白嫆還能不知道,年樂前天才來的會場,一直在培訓當安保,彆說了解這裡的畫,就是展品簡介恐怕都沒來得及看一眼。

考個好大學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