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真的很抱歉小秋。”白嫆帶著傭人陪年樂從客房換到次臥,眼中含著歉意。

“我們一家人剛搬來時,本來要給你留一個房間,但是當時我們都以為你……”白嫆欲言又止。

“沒關係。”年樂溫和一笑,拉著行李箱走進次臥,白嫆快步跟上,殷勤向年樂介紹房間裡的一切。

“這裡的用品和你兄弟一樣,被子這還有一床,如果睡的熱了,櫃子裡有一床薄的。”白嫆麵容和藹。

“這邊是獨立的衛浴,你小時候就喜歡泡澡,我特地給你找了這間有浴缸的。”

白嫆拉開一個小櫃子,裡麵擺著幾種熏香和沐浴球。

“今天你也累了,時間不早,你泡個澡好好休息。”白嫆一副溫柔賢淑模樣,目光注視著對麵的青年。

“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我算是你的親人,你父親平時不喜歡被人打擾,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好。”年樂笑容中帶些許靦腆,“辛苦您。”

將白嫆與傭人送出房門,年樂環顧房間一圈,打開手機監測沒有隱蔽設備後,開始仔細檢查房間的角角落落。

孟城與孟無憂在棋室練習死活題,臉上保持笑容,耐心聽著孟無憂對年樂的一聲聲抱怨,棋室大門忽的被推開,白嫆朝孟無憂招了招手,孟無憂放下手中棋子,不情不願的走出去。

“先休息一會,無憂。”白嫆撇了眼還在練習的孟城,關住棋室房門。

“又怎麼了?”孟無憂拖著調,一想起白天的事情就感覺憋屈。

“等一會我給你發消息,你就去找你父親。”白嫆臉上褪去剛剛的和善,帶出幾分精明算計。

“你就說要去給年樂道歉,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讓父親幫忙,一起過去。”

“我才不要給他道歉!”孟無憂一聽這話瞪大眼睛,“他憑什麼!”

“你彆著急!”白嫆壓低聲音,“沒有讓你真的去道歉,我一直感覺,年樂他並沒有忘記之前,這次來絕對是彆有用心,所以我在他房間設下一個小陷阱,他看到肯定會露出端倪。”

“什麼陷阱?”孟無憂有點懵。

“你不用管,總之他一旦露出馬腳,按你父親的心性,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說不準就會借此把他趕出去。”白嫆壓著眼底的陰狠,“你要做的,僅僅是借著道歉的理由,帶你父親去他房間,懂了嗎?”

孟無憂看著有點陌生的母親,猶豫著點了點頭,轉身走幾步回到棋室,隻見孟城坐在原位,還在研究麵前的死活棋。

“哥哥,我今天先練到這。”孟無憂隱隱有點心虛,“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無憂你沒事吧?”孟城投來一個擔憂的眼神,也顧不得眼前的棋局,起身走了過去。

“我沒事。”孟無憂躲著孟城的視線,慌忙轉身離開棋室,孟城站在原地安靜片刻,也走出棋室,快步去往年樂的房間,

房間門口附近有個傭人正在

打掃(),孟城目光不動聲色的掠過對方?[((),敲響年樂的房門。

年樂打開房門,孟城迅速躋身進去,快速環顧房間後,看向年樂。

“無憂現在很不舒服,你滿意了嗎?”孟城提高聲音,在手機上快速打字,展示給年樂。

[房間裡有陷阱,白嫆要孟無憂帶孟賢德過來。]

年樂琥珀色的眸子微動,快速思索。

“可是孟天元也說了,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年樂語調困惑,打開衛浴房門,擰動水龍頭。

“我正準備泡澡,孟城你這樣闖進來,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我?”

“你還有興致泡澡?”孟城收起手機,不等兩人準備好,孟無憂敲了兩下房門,快速擰開門把,已經帶著孟賢德走了進來。

“孟城!”孟賢德在外麵就聽到兩人的爭辯聲,進門後麵色嚴肅的看向孟城。

“你現在的心胸,還沒有無憂寬,無憂都要過來向年樂道歉,你怎麼反而還找起事!”

“什麼?”孟城眉頭緊皺著看向孟無憂。

“我,我……”孟無憂有些緊張的看向孟城,再看一邊的年樂,目光在房間裡轉啊轉,怎麼也沒看到母親說的那個陷阱。

“孟城你過來。”孟賢德讓孟城站在後麵,將孟無憂朝年樂的方向推一把。

“我就在這,你想說什麼。”

孟無憂被推的靠近年樂,對上麵前帶著溫潤氣質的眼眸,孟無憂憋的臉色發紅,甚至有點懷疑,這是不是母親給自己設下的圈套。

一遍遍鼓起勇氣,孟無憂好不容易積攢起勇氣,卻見年樂打了個暫停手勢。

“稍等一下。”年樂溫和開口,看向洗漱間的方向。

“浴缸裡的水一直開著,我去關一下。”

孟無憂一愣,這才發覺房間裡一直有水流聲。

年樂快步上前大開洗手間房門,擰住水籠頭。

聽到“浴缸”兩個字,孟賢德忽的想起什麼,跟著年樂一起進了洗手間,隻見年樂從小櫃子裡拿出一個藍色的沐浴球,撕開塑料包裝,扔入浴缸。

“這個沐浴球好像要一段時間才能化開。”年樂笑著看向孟賢德,“等無憂說完,我正好能進來泡澡。”

話音未落,藍色沐浴球表麵的顏色已經消失,露出裡麵的紅色,大量的泡沫伴隨鮮紅的血色不斷翻湧,瞬間充滿整個浴缸。

孟賢德表情一怔,隻見年樂注視著浴缸,露出一個笑容。

“哇,好神奇。”年樂伸手撩動浴缸裡被染成紅色的水,新奇的看向孟賢德。

“我之前就聽過有一款沐浴球,叫‘鯊魚來襲’,表麵是藍色的鯊魚頭,一進水就會變成紅色,很好玩。”

孟賢德緊緊盯著年樂,卻見他眼中愉悅,身體微微下傾,似乎在聞這個沐浴球是什麼味道。

孟城聽到聲音,帶孟無憂走進洗手間,看著滿池鮮紅的水,瞬間後退兩步,死死咬緊牙關。

“無憂,你準備好了嗎?”

() 孟賢德回頭看向孟無憂,臉色難看不少。

“對,對不起。”孟無憂突然被點到,實在避不過去,朝著年樂低頭,聲音細如蚊蚋。

“大聲點!”孟賢德不知怎麼突然來了火氣,一句話震的孟無憂差點哭出來。

“對不起!”孟無憂眼中含著淚,加大了聲音。

“沒關係。”年樂目光輕和,“我以後會知道,你喜歡吃甜蝦。”

“好了年樂。”孟賢德儘力避開那池血紅的泡澡水,快步走到房間門口,“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年樂保持笑容,送孟賢德與孟無憂離開房間,孟城最後一個走出房間,身側拳頭緊捏著,深深看了孟無憂一眼後,回頭看年樂情況。

年樂朝他擺了擺手,表情淡然。

看著三人下樓,年樂關緊房門,背靠著房門閉眼,片刻後終於忍受不住,跑進洗手間,忍不住的乾嘔。

生理鹽水順著眼角滑下,年樂不去看那一池鮮紅,閉眼摸索著,將浴缸排水塞打開,隻是兩秒,年樂重新將塞子按下。

要嚴謹。

泡澡至少需要半個小時。

如果樓下能聽到樓上大量排水的聲音,這樣之前的堅持都會化為烏有。

年樂轉過身,像是脫力一般,身體靠著浴缸,一點點摸索著坐下,背靠那一缸血紅,在封閉的空間中,手腳一點點變得冰涼麻木,心跳卻越發因為憤怒燒的火熱急促。

“你不是真心實意去道歉。”孟賢德叫孟無憂單獨到棋室,表情是孟無憂從未見過的嚴厲。

“我……我是的。”孟無憂扭捏低頭,不敢看父親的表情。

“你能有什麼覺悟,你以為我不清楚?”孟賢德眉頭緊皺,“你可真是白嫆的好兒子,她讓你給太爺帶句話,你是不是現在就要去摸電門?”

猝不及防聽到母親名字,孟無憂小心翼翼看父親一眼,有些委屈的解釋,“我也不想的,可是媽之前來找我……”

“還真是她。”孟賢德盯著麵前的兒子,表情越發陰沉。

孟無憂一噎,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套了話。

“爸,彆怪媽媽。”孟無憂著急解釋,“媽媽是擔心年樂他沒有失憶,害怕他報複我們。”

“是嗎。”孟賢德冷哼一聲,“那你現在回去告訴她,年樂確實記不起從前。”

“啊?”孟無憂一愣,呆呆看向父親,“從哪看出來的?”

“因為孟秋最討厭泡澡。”孟賢德靜靜看向孟無憂,餘光掃過棋室門口。

“孟秋的生母,我的前妻,就是割腕死在浴缸裡,孟秋和孟城親眼所見。

你問問你母親,讓我們看到這一幕,她滿意了嗎?”

孟無憂一點點睜大眼睛,想起那滿浴缸的血紅,慌不迭後退兩步,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夠了,孟賢德!”

棋室門口猛地傳來聲音,白嫆推開虛掩的門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孟無憂。

“媽,你怎麼能讓我做這樣的事!”孟無憂渾身都在顫,剛剛孟城哥哥就在旁邊,怪不得他下樓後,一句話都沒對自己說就轉身離開。

“這事和你無關。”白嫆快速安慰過孟無憂,狠狠抬頭看向孟賢德。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怎麼樣,順帶提醒你,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我以為我不知道測試他?”孟賢德皺起眉頭,“你這樣做太過份,你就不怕刺激他恢複以前的記憶?”

白嫆一頓,確實還沒想過這方麵的問題。

“那,那現在怎麼辦?”白嫆眼神一低,語氣也柔和不少。

“這件事再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孟賢德掃了眼孟無憂的懦弱模樣,扭頭走向棋盤,蓋過眼底濃重的不滿。

“年樂,昨晚睡的好嗎?”

在早晨餐桌上相見,白嫆瞄了眼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孟城,繼而笑著將目光落在年樂身上。

“很好,謝謝。”年樂抬起頭,看著白嫆眼睛露出微笑。

“無論是床墊、被褥、還是浴缸、沐浴球,我都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我以後就按這個標準,給你安排。”白嫆臉上笑意愈發開懷,眼底濃鬱的譏嘲,帶著幾分得逞的快感。

孟城沉默夾過一個生煎包,目光在白嫆臉上掃視,重重一口咬下。

“年樂你準備一下。”孟賢德用紙巾擦了擦嘴,“今早和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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