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 / 2)

“好。”眼看孟賢德沒有透露細節,年樂也沒有多問,直到早餐結束後上了車,快到達目的地時,孟賢德方才開口。

“你可能不記得,孟秋小時候有位圍棋老師,因為孟秋天資好,所以這位老師也很喜歡孟秋。”

孟賢德注視著眼前的年樂,“因為當年孟秋去國外上學,突然離開,這位老師也留下個心病,現在八十多歲了,很想見孟秋最後一麵。”

年樂回憶片刻,好奇開口,“孟天元說的是林老嗎?”

“你怎麼知道?”孟賢德一笑,“是想起之前的事了嗎?”

“以前的事倒是記不起來。”年樂有些遺憾開口,“不過前幾天孟城來賓館接我時,還來了一批人,說是林老的徒弟,要帶我回去。”

“哦!”孟賢德一副剛剛知情的模樣,恍然大悟。

“他們當時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年樂眸色中帶過幾分疑惑,“但我當時更想見見我的親人,所以拒絕了他們。”

“他們說了什麼?”孟賢德皺眉。

“他們說您曾經說過,孟秋死有餘辜。”年樂目色澄澈,近距離觀賞孟賢德的演技。

“這些人!”孟賢德眉頭一皺,顯然被氣的不輕,“就是想讓你去見林老,也不該編瞎話汙蔑彆人。”

“年樂,你是有判斷力的成年人,什麼話該信,什麼話是彆人情急之下撒謊,你應該有個斷定。”孟賢德抬手搭上年樂肩膀,眼神嚴肅。

“我明白的。”年樂揚起抹笑

,“我不相信那些滿口謊言的人。”

孟賢德露出些欣慰笑容,眼看車停在一座中式大院前,當即帶著年樂下車,走到大門前。

司機快速從後備箱中提出準備好的禮品,年樂上前敲了敲門,裡麵沒有回應,年樂再敲,一個半大的小男孩將大門打開一條縫,看到年樂的瞬間,頓時激動的瞪大眼睛,朝裡麵喊。

“師父!師叔!他來了!”

小男孩興奮的快速打開大門,“小師叔,你不知道,師父師叔當時沒把你接回來,師公可生氣了,氣的直接病倒了,師公要是看見你來,他一定……”

話語戛然而止,小男孩愣愣看著站在一邊的孟賢德,心底隱約浮現起不好的預感。

“什麼,誰來了?”羅卜陽快步邁出房間,看到門口站著的兩人,頓時愣在原地。

溫婉和池眠眠從另一房間出來,原本看到年樂的喜悅,在掃到他旁邊孟賢德的瞬間,立即沉下臉來。

“孟賢德!”羅卜陽氣的咬牙切齒,“你竟然還敢來?”

“我帶我兒子,來看看林老。”孟賢德露出笑容,一把撥開麵前站著的小男孩,堂而皇之走進院落。

“你!”羅卜陽上前就要趕人,溫婉見狀快速攔下師弟,目光謹慎的看向兩人。

“抱歉,我師父病了,不見人。”

“連他最喜歡的小秋也不見了嗎?”孟賢德看向一邊的年樂,笑著招手示意年樂過來。

“你小時候的師父林老就在這,我陪你見見他,也正好敘舊。”

“見年樂可以,但孟天元你不行。”溫婉擋在孟賢德麵前,絲毫不讓。

“年樂,你一個人去看師父。”溫婉看向年樂,想起這兩天師父的模樣,鼻尖有點酸,“師父真的很想你。”

“小師叔,這個大叔是壞人。”小男孩跟著年樂,小心翼翼開口,“他故意氣師公好幾次了,師公現在還病著,絕不能讓他再見師公。”

“我從來沒有故意氣過林老。我找到孟秋,第一時間就帶他過來看望林老,可如今在你們口中卻成了壞人。”孟賢德一副氣到笑出來的表情。

“我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你們還在年樂麵前胡言亂語,編排一些我從來沒說過的話。”

“你有沒有說過,你自己清楚!”羅卜陽滿臉怒意,“世上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愧為人父!”

“年樂,我們走!”孟賢德看了眼依舊緊閉的房門,提高聲音。

“既然你師父不願意見你,我們走就是,何苦受他們汙蔑!”

“年樂,既然你來了,就不要再跟他離開。”溫婉看向年樂,目光懇切,“他隻會想著怎麼利用你,他對你沒有親情的,留在這,我們照顧你。”

年樂眼眸清亮,看著想要自己留下的視線,站在林老所在的房間前,聲音溫潤。

“師父,我來看過您了,謝謝您對孟秋的好,但我不能留在這。”

“小秋你什麼意思?”羅卜陽有點愣。

“抱歉,我記不起從前,並且,我現在叫年樂。”

年樂轉身走向大門,孟賢德看著呆在原地的幾人露出笑容,快步跟了過去。

看到了嗎。

我就是把人親自帶過來,他也不會留下。

“你混蛋!”羅卜陽氣的上前就要動手,池眠眠熟練一撲,緊緊抱住師叔大腿。

回到車上,孟賢德看向坐在旁邊的年樂,眼睛微動。

今天雖然沒有當麵氣到林老狗,但看那幾個小輩被氣的發抖的模樣,還是有些收獲。

年樂當著眾人麵表明態度,沒有一點心理障礙,看來他是真記不起從前。

車輛啟動,孟賢德看了會窗外,再看年樂,表情和藹不少。

“年樂,最近要是不忙,不如去你白姨最近辦的書畫展幫幫忙。”

“書畫展?”年樂有些詫異,“白姨會書畫?”

“她當然不會。”孟賢德臉上帶著笑意,“這兩天展出的,是與拍賣行有過合作關係的畫家作品。”

“可是……”年樂眼中帶過分遲疑,“我沒有做過這些。”

“去多學多看。”孟賢德異常寬容,“你馬上進入大四,實習就來你白姨的拍賣公司,要是做的順手,畢業直接來工作怎麼樣?”

“白姨會同意嗎?”年樂眸光清澈,仿佛還在猶豫。

“雖然她是公司的法人,還是業務部經理,但我要你進入公司,沒有人敢反對。”孟賢德目光看向遠處。

“時代發展的快,這些年你白姨乾的越來越力不從心,孟城在外另起爐灶,至於無憂,年紀小膽氣弱,不堪重用。”

孟賢德視線移向坐在旁邊的年樂,露出幾分感慨。

“世界啊,還是你們年輕人的。”

前排的司機看著紅燈緩緩踩下刹車,從後視鏡中看容貌精致出塵的青年一眼,沒有做聲。

“您和白姨正值壯年,怎麼會力不從心。”年樂揚起笑來。

“進公司我可能不太行,但去展會上幫忙,乾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應該還可以。”

“也行,看看你表現。”孟賢德故作輕鬆開口,“你沒有被林老那些徒弟三言兩語騙去,我就知道你有辨彆能力。”

“他們編的太過了。”年樂笑著看向孟賢德。

“他們口中那種像禽獸一樣的人,怎麼可能有。”

孟賢德神色一凝,但也說不出什麼,司機竭力繃住表情,看著綠燈亮起,抬腳讓車繼續行駛下去。

***

“真的太過分了!”中式大院裡,羅卜陽提著褲-腰,餘怒未消。

“帶孟賢德來便罷了,他竟然還在師父門口說出那樣的話,也就師父沒醒,要不然我非和他比劃比劃!”

“你行了。”溫婉也是長歎一口氣。

“他完全記不得我們和師父,再被孟賢德一頓騙,沒和我們翻臉都是好事。”

池眠眠和小狗蛋蹲在一旁,聽著旁邊低低

的啜泣聲,池眠眠扭頭伸手擦去小狗蛋臉上的眼淚,才發覺這孩子竟然這麼傷心。()

小師叔為什麼不信我呢。狗蛋難過癟嘴,非要我把學校裡贏來的誠實之星獎狀拿給他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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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眠眠憋著笑,捏幾下小狗蛋的臉,再看一臉憂慮的師父師叔,深沉扭頭。

“你不懂,這裡麵水渾著呢。”

屋中突然傳來幾聲咳嗽,門外幾人齊齊噤了聲,推開門一看,林老剛從床上起身,似乎是動作大了點,牽扯著咳嗽。

“師父,醒了怎麼不叫我們。”溫婉快步上前攙扶,卻被林老拍開。

“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小秋來了。”林老笑笑,似乎還在回味夢裡的情景。

溫婉咬了咬牙,低身蹲在師父腿邊。

“怪我師父,沒有本事把小師弟給您帶來。”

“也怪我。”羅卜陽低頭,身側拳頭緊握。

“你們也儘力了。”林老回了回神,抬眼看向站在一邊的池眠眠。

“眠眠,聽說你之前在保險櫃裡拿到一枚銀幣,我都快把那藏品給忘了,你拿來我再看看。”

“師公,我把銀幣放家裡了,我打車過去取。”池眠眠轉身小跑離開。

林老再看站在兩邊的徒弟,眉頭輕皺。

“你們倆個,成天看著我算怎麼回事?最近去棋館看過嗎,練習有沒有懈怠?”

林老在蘇城辦了四五家棋館,向所有圍棋愛好者開放,雖然掙不到什麼錢,但也算是給大家夥一個場地麵對麵下棋。

一提到平日裡的練習,羅卜陽心虛看向溫婉,想推脫一句這幾日事多,但怎麼也開不了口。

“我平常怎麼教育你們的?‘愛畫有情常拜石,學書無日不臨池’,你們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怎麼給後輩做表率,以後怎麼下棋?”林老表情嚴肅,給兩人安排任務。

“你們兩個,這些天必須去棋館練習,每天至少待夠五個小時!”

“師父……”羅卜陽還想求饒,隻見林老一擺手,不聽他們的理由。

溫婉帶著羅卜陽走出房間,忍不住又找護工和保姆叮囑幾句,看院裡無事,方才離開院子。

池眠眠拿著銀幣趕回院子時,意外發現院裡竟然異常安靜,師父師叔連著小石頭都不在,池眠眠戰戰兢兢敲幾下師公房門,卻發現門沒有關嚴,輕輕一推,房門應聲而開。

池眠眠一眼看到房內,隻是一眼,便驚站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愣是半晌沒有緩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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