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剛才我沒答應吧,你們的邏輯都讓狗吃了嗎?
看著小草兒燒得通紅的小臉,謝嫻皺著眉頭退到裡間,可千萬彆尿在車上了。
這一幕讓門口的金明銳看了個正著,他垂下眼抿嘴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臉上的神色更加灰白了。
自金大郎上車後小胡子他們幾人的態度明顯輕鬆了許多,說話間臉上都帶笑。
幾個甲士慢悠悠地跟在後麵,這下等到城裡就可以甩掉這個包袱了,沒想到現在康健的小娘子都玩得這麼開。
聽著車廂後麵不時傳來的笑聲,謝嫻扶額她湊頭看著小女娃紅著臉不停地哼唧,皺著眉頭道“用溫水擦身,額頭、手心、腳心、用中二指擦尺側、腕部到肘根。”
見青黛望了過來,便伸手示範了兩下。又道“每側百下便可。”說到底還是以前社畜的時候實習期被派做幼兒園輔教,什麼熊孩子沒見過。
也是這個經曆讓她對一切幼崽,都敬而遠之。天知道子涵媽媽給人帶來多大的心理陰影。雖然這異世界對小孩子沒有現代的珍視,但這要是不好了很難不讓人嫉恨,作為最討厭麻煩的謝嫻隻能出手了。
孩子燒得快去快去得也快,為了安家長的心基本帶班老師都會個一兩手,工作不易貓貓歎氣。
女郎的聲音沉穩有力,金明銳眼睛亮了,盯著青黛的動作,輕聲道“我也來。”
“娘子真的降熱了,”青黛驚喜的聲音傳出老遠,謝嫻心道什麼叫我降熱了,我又沒燒。
謝嫻不想與路人有太多接觸,自己知道自家事,這世道自己能幫一兩個已是不易,難道還能幫天下人嗎?泥菩薩·嫻如是想著。
吃飽了就有點犯困,“把尿布看好,魚湯就彆喂了,給些米粥。”說著便背過身去懶懶地歪著。
跟車的幾人聽聞女娃娃的高熱降下來了,卻是謝氏女出手了。想到女郎方才聲音並不小的幾句話,心中敬畏,果然是世家大族,底蘊深厚連著醫者的路術也懂。
不遠的山腰上有間破廟,天色將晚謝嫻抬眼望了望天邊的火燒雲。喊停“今晚在廟裡過夜,把牛車停進去。”
眾人看著天邊的斜陽,有些不明所以。
“女公子,山腳下有間客棧可歇腳,再走半個時辰就到了。”
小胡子朗聲道,這條道他跑過幾次,前麵河邊的客棧雖然算不得多好,但好歹有房住有吃喝,不比這破廟舒適。
剛他們幾人都去看了小草兒,女娃娃燒已經退下去了。
且退熱手法謝嫻也不私藏,讓青黛大方地給他們教了。心中對謝家娘子大為改觀,畢竟誰家沒個老小呢!
所以幫起忙來積極了不少。
“你們可自去客棧,我就在這裡歇了。”她看了看貼著草尖飛過的小雀,怕不等晚上就要來一場雨。
小胡子抬眼看了看天上沉悶烏雲,便也沒說什麼。
他低聲和瘦子商量“女公子牛車獨自在這破廟怕是不安定,兄弟幾個就委屈下。”
圓臉漢子嘿嘿笑“頭,有什麼委屈的,我們幾個還得多謝女公子呢!”幾人嘴上道著謝,把馬拴好就過來幫忙。
等幾人把車廂停進去,瓢潑的大雨就從天而降。
小胡子站在門邊,看著破廟漏雨的另外一邊,暗暗咂嘴。
雨從頂上泄下澆在清灰色石塔上,濺出一層白霧,讓石廟更顯厚重。
這就是早年鄉間的山神廟,經曆過戰亂、王朝更替,世道艱難下庶民們的精神寄托,這廟子幸虧是石頭壘砌而成,看著年久失修的樣子也鮮少有人祭拜。
謝嫻懷著敬畏之心,看著石塔,而幾個甲士卻心中慶幸,還好沒有去河邊的腳店,要不這會兒絕對會被淋個透心涼。
升起篝火,青黛也忙前忙後地支起鍋子把瓦罐中的魚湯熱熱分給了幾人。
近距離下幾人才發現這牛車乾坤暗藏,側邊的車廂後方有拉門,機關打開做飯的家夥什一應俱全,幾人好奇之色更甚。
他們早就奇怪哪個氏族的貴女出門後麵不得跟著好幾架車放行禮,卻不想原來牛車上都用了機關。
青黛看他們眼睛都黏在車上了,心中啐了句土包子。卻是忘了她第一次被謝嫻使著拿東西時自己驚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