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人們以音樂抒情誌,所有人呆呆的望著謝嫻,他們眼裡這女公子氣韻悠遠,那淡漠的眉眼。像是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妄。
謝安望向躍出的朝陽,禁不住眯眼,背在身後的手攥緊了拳頭。
崔鏡和眾位權貴子弟眼中異彩連連,心中慶幸,原來這才是這樂曲中的精華所在,崔鏡接過亓牙遞過來的牙扇低頭淺笑。
“瑾年,昨天的提議可以考慮下我。”雖然身份夠不上正妻,但就憑著這一曲,謝家女的才情也可配的上他崔家大郎君的貴妾之位。
謝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想。”說完便轉身走了。
崔鏡嬉笑“我可是很有誠意的。”他望著甲板上身影想了半天,癟嘴~唔要怎麼才能經常聽到這曲子呢!
隨後又想到,謝安可是比他還要癡迷音律一道,難道說?算了隻要跟緊瑾年想來還是有機會的。在氏族中貴公子們大都隨心所欲,在女人方麵更是難得克製。
打發了好幾撥來問的公子,止墨躬身回道“已經回了幾位郎君,他們聽說是謝家女君就並未糾纏,隻是都在詢問女君是否會參加稽上的清談。”
謝安低聲“嗯”,待轉過身來手中的茶杯緊緊握著。不過半晌他便輕輕的放下了,他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了。
遠處的帆影逆著江麵遠去隱約漏出一鼓樂聲,沒有告彆連說一聲都沒有,謝嫻走的瀟灑無比。
他聲音有些低沉“王三郎呢?”
止墨覺的頭皮有些發麻“王三公子並未下船,想來是跟著一起去了。”
咣當一聲,手中的杯子落在桌上,謝安垂著眼睛看著茶杯倒在桌上轉了一圈,收回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他轉過臉,聲音溫和道“給王炙去消息,他三弟做的好事。”
止墨低聲應了,嘖嘖。向來是崔郎君喜歡告狀,自家郎君從不屑於做這種事情,現在看來原來是沒惹到自家郎君頭上,心中為王三郎默哀了一瞬,也不知道等王家大郎看到信會是什麼表情。
眾人在荊州便分開,一路上謝嫻的新曲不斷,藍星好聽的曲子何其多,到下船王三郎依依不舍但他不得不回,在往前就要進入鳳江段了,她實在舍不得嫻姐說的交響樂,還有各種明快的鼓點,叫什麼地斯科的。
沒法誰讓他答應好,要等那幾個好友一起去稽上。
謝嫻拜托他送金明銳去荊州城的舅家,清河王氏的名頭還是挺好用的,小草兒趴在金明銳懷裡也眨著眼睛衝著青黛揮手。花家班也下船改走陸路,遊吉被謝嫻放出去見世麵,說等參加過清談盛會,再來尋她。
“嫻姐,等我回轉就來找你。這次稽上的清談你會去嗎?”王垚經過三天的相處已經對謝嫻沒什麼想法了,他心中謝嫻已經從妖仙,進階到神女不可褻瀆。
不知道謝家娘子如何有這麼多好聽的曲子,經尋問,花銀他們就是從康健來的,這些曲子他們也未曾聽過。
麵對他的好奇謝嫻直說,是她師門內師兄弟所做,她隻是拾人牙慧罷了。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拿的幾回聞,麵對她的解釋,花銀和王垚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屠珍抽抽嘴角,我屠·背鍋俠是不會屈服的。經過上次,謝嫻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是她還是有些彆扭,因為她知道,謝嫻隻是不在意,連自己性命都不在意的人,指望她在意女子的名節。
且經過兩三天的觀察,謝嫻對於男女之間大防更不在意,雖然她待王三郎如小弟,但平日裡種種跡象表明,謝嫻還是老樣子,在她眼裡所有人一視同仁,不論男女,不分貴賤。
這份心性讓屠珍佩服,她捫心自問連她師父都不曾做到。心中對於謝嫻的來曆越發好奇,能做出【勝】這樣的曲子,想來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更何況她心中深深記得,少女唱完震顫靈魂之音,轉過身的第一眼,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忍不住跪拜,狀若神隻。
這絕不是妖鬼,那她是什麼?看著滾在榻上沒個正形的憊懶女郎,屠珍搖頭望天那一定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