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溫的話讓宋舒臉上的笑都要撐不住了。而且柏溫居然不知道反派陽痿這件事?
瞞得這麼死,看來陽痿對於反派來說還真是天大的打擊。
原設定柏溫不知道,那宋舒更不能讓柏溫知道了。宋舒胡亂地應付了幾句,終於讓柏溫離開了臥室。
門一關上,宋舒沒什麼形象地倒在被窩裡,望著天花板喃喃,這破遊戲,破反派,他今晚一定要做一個有愛麗絲的美夢補償自己。
也不清楚是不是這句話,宋舒一晚上都沒能睡好,還做了個被唧唧追著跑的糟糕夢。
唧唧邊追邊痛哭:“我不要陽痿,我不要陽痿。”
宋舒最後實在是被追得沒辦法,也是邊跑邊哭:“你以為我想嗎!陽痿是男人的痛你知不知道!”
最後他和唧唧一起抱頭痛哭。
夢境太詭異,宋舒睜眼的時候腦袋還回蕩著那句:我不想陽痿。
一晚上沒睡好,宋舒起床氣的低氣壓讓古宅也變得安靜。偌大宅子仆人來來去去,卻靜得沒有任何聲音,仿佛飄在地上走,古宅也變成一座冷森森的鬼宅。
今早柏溫出門辦事,沒了這個盯舒機,宋舒基本冷著臉就能維持人設。起床氣更是讓宋舒裝都不用裝,直接木著臉吃早飯,味如嚼蠟地吞咽食物。
555:【早上好。】
幾乎一夜沒睡的大腦刺痛,宋舒發作的起床氣幽怨:“早上好,是誰在早上好,早上到底誰好?”
【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555揣摩:【我忘了,你應該不喜歡這種打招呼的方式。】
宋舒:“?”
555解釋:【你是個二次元來著。】
宋舒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555:【哦哈喲。】
係統是不是有病!
宋舒筷子掉在桌上,在安靜的環境裡仿佛一顆炸彈投進湖水。
氣氛又凝住,餐廳已經顫顫巍巍嘩啦啦地跪了一片。
宋舒麵不改色地拿起筷子,長直黑發遮掩看不太鮮明發紅的耳朵,心裡直罵係統。
反派的人設是不可能讓他們起來。宋舒坐在長桌主位,旁邊跪著的有他的養子,也有服侍的仆人,他目不斜視地吃完盤子裡的食物,直到水瀲被帶到他麵前。
這顯然是柏溫吩咐的,宋舒打量麵前的水瀲。
昨晚兩次見麵情況都有些亂七八糟,水瀲這次穿得莊重許多。銀白色長發挽起,十八歲的年紀,身姿抽條,標準勻稱的少年體型,還未完全長開的臉初見嫵媚。
宋舒放下筷子,水瀲臉上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討好的笑,“父親。”
宋舒被水瀲叫了很多次父親,每一次都會不自在地後背發麻。
水瀲腔調是輕輕的,因為不習慣,語調便有些僵硬、故作親昵的黏膩依賴,也因為年紀小,對他的稱呼總有遮掩不住的恐懼、脆弱。兩相結合,那句稱呼就帶著不明不白的情-色意味,引人催折。
宋舒蜷了蜷手指。
昨晚睡前他已經想過,原設定裡收養的這些孩子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他的眼裡隻有愛麗絲,也不喜歡男的,但是如果非要進行一些特殊互動,他也許可以把這些小孩當成兒子,或者小貓小狗。
但是哪有兒子或者小貓小狗開口就這樣喊人父親啊!
宋舒繃不住的不自在,水瀲也一樣。
好像宋舒臉上有針有刺,水瀲僅僅是看一眼就低下頭。
昨晚的事,眼前的青年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這樣的事發生在他們之間,受到痛苦的隻有他一個。
水瀲掐緊了手指。
皮囊帶來的好處也許就在這裡,青年很漂亮,麵色總是冷淡,冷心冷情不在乎任何人,所以做下的一切惡行好像都能看在那張臉的份上被人諒解——宋舒原本就是這樣的人,什麼也不在乎。這個世界上有他在乎的人嗎?會有人被他看進眼裡,放在心上嗎?
不會有的。
水瀲眼睫顫了顫。
沒關係,他這麼對他,他就是要恨他的。水瀲已經計劃好了,很快這個男人就會死在他手裡。
也不怪水瀲會這樣想。在遇到宋舒之前,除去無父無母,水瀲就是個純情快樂少年,生活環境也很單純,因為出眾的魔法天賦,水瀲還有些心高氣傲,昨晚的那些毀三觀事都是水瀲第一次遭遇。
第一次,特殊意味濃鬱的詞語。人生中會有很多次第一次,有的第一次也許到老了都不會忘記。
於水瀲來說,這侮辱性質的第一次幾乎摧毀了他的傲骨,加上宋舒臉實在太有迷惑性,那點冷漠也總讓人牙癢癢,連帶著一部分憤怒的恨意都開始變質。
非要形容,水瀲就像是宋舒順手拿來畫畫的白紙,偶然畫錯了想用橡皮擦掉,就算用力也是完全擦不乾淨的,因為那線條太深刻,完全斑駁地刻在紙上,那是真實的血肉疼痛。
水瀲這些想法,宋舒完全不知情,他腦子裡閃過的是遊戲裡有關水瀲的部分陳述。
——水瀲是為了他弟弟不被反派覬覦,才會處處受製於反派。
宋舒目光飄到跪下來的那群人之間,精準地找到一顆毛茸茸的黑腦袋。
水瀲的弟弟,青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