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新的客人 ◇
不就是去女尊世界,這有何難?
瞬間, 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隻剩下沸騰的火鍋還在冒著熱氣兒。
皇後娘娘頓時酒醒了大半,她激動得一把抓住許若輕的小臂,“阿輕, 你沒有誆我?真的有辦法?”
天知道這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嗎?
許若輕有些恍然, 他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說起了他們女尊世界的傳說。
傳說中,女尊世界的最開始,整個世界就隻有兩名男子, 可兩名男子該如何孕育後代呢?
後來的某一天,在一座荒無人煙的高山上, 一夜之間長出一棵參天大樹,樹上結滿了巴掌大的粉嫩果實,而那果實的形態就如同嬰兒一般。
那兩名男子誤食之後, 就雙雙有了身孕,後來生下一男一女,男子同樣繼承的生育能力,女子便沒有,這便是女尊世界的起源。
之後他們需要再生孩子的時候, 依舊是靠著嬰兒果來孕育後代。
還沒有到兩人結合孕育生命的地步。
再後來, 經過上千年的繁衍,女尊世界的男女才得以平衡, 也幾乎脫離了近親範圍, 男女之間因為生理本能, 可以結合孕育後代了, 那顆結滿果實的嬰兒樹似乎就功成身退了。
原本結滿果實的嬰兒樹, 往後每月才隻能結出一枚果子,方便那些因為身子有問題,無法生育的小兩口,或者同性結契想要孕育孩子的同性夫夫或者妻妻。
而且,曾經吃果子生下的孩子,隻會有那一人的血脈聯係,之後吃果子生下的孩子,人們逐漸發現,五官長相都有與夫妻兩人相似的地方。
換句現代話來說,後來吃下果子孕育出來的生命,生出來的孩子是同時擁有兩人基因的。
或許是那顆神樹進化了,變得越來越人性化了吧。
據說,那顆大樹已經有幾千年上萬年的年紀了,無論風吹雨打,酷熱嚴寒,還是乾旱洪流,它都在那座山上屹立不倒,萬年常青。
許若輕之前一直沒有身孕,所以特意去了解過嬰兒果,隻是當時那白眼狼說他年紀還小,不急著生孩子,所以這事情也就作罷了。
如今皇後娘娘有這個需求,他便想起來了。
皇後娘娘心中激動不已,卻又忍不住問道:“你們女尊世界是男兒生子,那我們女子吃了那嬰兒果能有用嗎?”
或者,會不會生出像阿輕這樣能生孩子的男孩兒。
那到時候他們大禦不就亂套了嗎?
“自然是有用的。”許若輕也明白皇後娘娘的顧慮。
他解釋到:“雖說我以前幾乎都生活在深宅大院,但也是聽說過有一類人,他們天生就是喜歡同性的,同性之間沒辦法孕育後代,都是靠嬰兒果,而且生出來的孩子是同時擁有兩人血脈的。”
所以,她們女尊世界,其實也是有女子生孩子的,隻不過萬分少見罷了。
而且,那果子是要結合兩人基因的,皇後娘娘夫妻兩人都沒有女尊世界的基因,怎麼可能生得出能生孩子的男娃娃呢。
皇後娘娘心裡又安定了一分。
江秋白倒是對這個同性之愛有所了解,這確實是天生的。
不由得感慨一句,這女尊世界還挺人性化。
其實要說起來,皇後娘娘的不孕症狀,最好去正規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現代醫學能有辦法解決呢。
可是醫院除了急診,也沒有晚上能做婦科檢查的,皇後娘娘也沒有身份證。
要是以前江家還有錢的時候,他能給皇後娘娘安排私人醫院,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那種。
但現在不行啊,他窮就不說了,最關鍵的是皇後娘娘根本走不出酒館大門。
如果阿輕說的哪個什麼人參果,哦,不對,是嬰兒果真的有用的話,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可以先試試。
古代確實對子嗣看得太重了,更彆說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了。
哎要是皇後娘娘有了子嗣,那皇太後和那些大臣應該就不會逼皇帝擴充後宮了吧。
皇後娘娘此刻心思已經飄遠了,恨不得立馬讓阿輕幫他摘下果子。
“阿輕。”皇後娘娘情緒有些不太對勁,“請你務必幫我摘取果子,日後若是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或者阿輕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定當竭儘全力。”
許若輕突然間眉頭有些緊蹙,看起來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難題。
“皇後娘娘,我去幫你摘取果子,自然是義不容辭的,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好像比較麻煩。”
“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江秋白搭話,“我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這問題”許若輕確實為難,他都有些後悔說嬰兒果的事情了,因為確實不好解決,他如實道:“那果子摘下來,也就一刻鐘之內就必須吃掉,要不然就會以極快的速度腐壞。”
這也是為了考驗那些真心實意想要求子的人們,希望他們親自爬上山,親手摘下果子,而不是讓他人代勞。
要阿輕去摘果子,這不難,無非就是跑一趟的事情,那地方離上京也不遠,大約隻有四五日的路程。
可摘了果子又該怎麼帶給皇後娘娘?
除非阿輕晚上上山,摘了果子立馬就地躺下入睡,然後進入酒館,把果子交給皇後娘娘。
可是一刻鐘的時間,也就是十五分鐘,實在是太緊了,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差錯才行。
因為現在需要吃嬰兒果孕育後代的人太少了,哪怕每個月都隻結一枚果子,大多數時候都是壞在樹上了,下個月再重新結果。
所以這也就導致了那座山如今是荒無人煙,純粹就是深山老林,山上的財狼虎豹不知凡幾,就地入睡,那也是十分危險的。
而且阿輕要去摘果子,自然不能讓太多人陪著,畢竟他到時入夢之後,果子隨之消失,也不好跟彆人解釋。
再則,他剛經曆了風波,又去摘嬰兒果,被有心之人知道了,難免拿出去胡說八道。
最重要的是,嬰兒果能讓生出來的孩子擁有兩人的血脈,阿輕摘了果子,皇後娘娘吃了,那到時候中間會不會出什麼差錯?
皇後娘娘有些為難,這嬰兒果是她這些年唯一的希望了,可是她也不可能為了自己,讓阿輕去冒險。
她喃喃道:“要是能去女尊世界就好了。”她願意親自去摘果子的,無論有多苦和多麼危險,她都不怕的。
曲書靈和江秋白都不忍的搖了搖頭,這酒館本就是入夢而來,如何能去到彆的世界?肉?身都還在自己原本的世界的床上躺著呢。
“皇後娘娘,您先彆急。”江秋白安慰道:“我們再想想彆的辦法,以後肯定還有彆的世界的顧客來到這裡,說不定他們會有更好的辦法呢。”
比如直接來個什麼未來科技之類的。
皇後娘娘恍惚的點點頭,如今也隻有等下一個機會了。
許若輕也有些難受,他沒能幫到皇後娘娘,反而還讓人空歡喜一場。
桌上的氣氛瞬間就淡了下來。
鍋裡的蝦滑熟了,粉嫩粉嫩的丸子漂浮在麵上,隨著鍋底咕嘟咕嘟的翻滾著,這是今晚第五份蝦滑了,現在卻沒人有心思去動筷子了。
一直沒吭聲的墨影,嫻熟地用漏勺給自己挖了一大勺蝦滑,施施然地說:“不就是想去女尊世界,這有何難?”
唰,幾人的腦袋瓜轉動得十分整齊,全都目光灼灼的看著墨影上神。
他們也不管什麼直視神仙會不會是大不敬的問題了,神仙,應該有神仙手段的吧。
墨影伸手在空中虛點了一下,現場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又確實發生了改變。
“皇後娘娘,靈爺,你,你們的身子”許若輕捂著小嘴,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你們的身子為什麼突然變成透明的了?”
皇後娘娘看了看曲書靈,又看了看許若輕,“阿輕,你的身子也是透明的。”
在場的,五個人,三個人的身體都是半透明狀態,他們依舊可以觸碰到酒館裡的東西,跟以前沒什麼區彆。
沒有變透明的,隻有江秋白和墨影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上神?”江秋白也很震驚,他大膽猜測:“這才是顧客們在酒館裡的真實狀態嗎?”
隻是因為他們是凡人,所以一直都沒能發現這一點,也看不到虛實。
墨影唇角勾了勾,“你還不算笨。”
江秋白嘴巴張得老大了,幸好他第一次看到的靈爺和皇後娘娘都是實心的,不是這種半透明的,要不然真的會把他嚇得大小便不能自理。
頓了頓,他又看著墨影的身型絲毫沒有變化,“那您呢?上神,您為什麼不是透明狀態呢?是您道行太高了?”
墨影無語的嗤笑一聲,“本尊除了第一次是入夢而來,之後都是本尊親臨,不過就是撕碎時空,踏破虛空罷了,這有何難處?”
隻要他想,他幾乎就能去到任何世界,任何地方。
入夢而來,吃到的東西第二天醒來隻剩嘴裡還有個味兒,肚子裡還是空虛的,這有什麼意思?
墨影想著這酒館還算有趣,這老板也還算有意思,又能吃到不錯的食物,他有空的時候就晚上過來坐坐。
看看電視劇,聽聽八卦什麼的,省得仙宮中太冷清,活得無趣。
簡而言之,墨影是可以走出酒館的,隻不過自己也並不想出現在太多凡人麵前,所以一直沒提過罷了。
眾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往常,他們來到酒館,一直都是從傳送陣裡走出來,隻有墨影是憑空出現。
以前他們還當是什麼神仙手段,卻沒想到是本尊親自過來了。
江秋白哆哆嗦嗦的,即是驚喜又是擔憂:“那您的意思是,您可以帶我們去彆的世界。”
“可。”墨影吃著蝦滑,Q彈有嚼勁,味兒還不錯,“再給本尊加一份這個。”
江秋白立馬掏出手機點外賣,加,加十份,今晚讓上神吃個夠。
皇後娘娘也激動得不能言語,她原本就喝醉了,嘴裡毫無章法的說著感謝的話語,說什麼要替上神赴湯蹈火,來世做牛做馬。
墨影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你該感謝小老板今天的火鍋。”
幾人又頓悟了。
確實,他們最該感謝的應該江秋白,沒有江秋白的酒館,就沒有這一場機遇。
卻不知,墨影這會兒真的隻是覺得今天的火鍋確實好吃,順手幫個忙罷了。
既然墨影答應了可以帶他們去女尊世界,就不可能做不到,但這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讓阿輕回女尊之後打聽到下次嬰兒樹結果是什麼時候,他們不能白跑一趟,或者一直停留在女尊世界浪費時間。
畢竟江秋白要開店,皇後娘娘也不能長時間離開皇宮。
第二件事情,墨影能帶人去彆的世界,但不能從他們的夢境中,也就是不能直接從酒館帶走。
所以還得先去皇後娘娘的世界,把皇後娘娘接走,然後再一起去阿輕的世界彙合。
這一去至少都是好幾天,皇後娘娘和許若輕都得安排好自己的時間才行。
“直接去那所謂的山頂不可?”墨影想著,既然要去,那就一步到位,不過就是耗費一些仙力罷了。
皇後娘娘和許若輕對視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皇後娘娘說,“既然那嬰兒果原本就是要考驗求子之人的決心,我便想著自己爬上山比較合適。”
希望那神樹能看到她的誠意。
所以隻需要墨影上神送他們到山底下的小鎮就好。
墨影沒說什麼,算是應了。
江秋白這時候探出一個腦袋,“上神,闊以帶我一起去的吧?我也想去阿輕的世界看看。”
異世旅行,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墨影看了他一眼,頗為詫異的問:“莫非你起初沒想著要去?”
江秋白閉嘴了,他這不是怕上神把他漏掉了唄。
曲書靈一直沒說話,神色有些落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靈爺,靈爺”江秋白一連喊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隻是眼神中沉澱著哀思。
“有何事?說到哪兒了?”曲書靈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有些喝多了,反應比較慢,你再說一說。”
江秋白心說,你這酒量,今天這點酒絕對不至於喝多了。
不過他作為一個晚輩,是不會主動去拆長輩的台的。
他說回正題:“我說問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女尊世界玩幾天?”
難得能去一次異世呢,能體驗不同的風俗人情,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但曲書靈還是拒絕了,他找了個堂而皇之的借口,“那世界以女子為尊,與老朽所受過的教育和觀念不符,也就不去湊那個熱鬨了。”
這明擺著就是敷衍他們的借口。
曲書靈要真的不能接受以女子為尊的世界,那就不可能跟他們相處得如此和諧了。
明顯是心裡有所顧慮,或者彆的原因。
不過既然人家已經決定了,江秋白也就不多勸了。
幾人商量了一下,初步確定了時間。
三天後等許若輕的通知,如果果子近期就成熟,他們就早點出發,如果錯過了這次,那就等下一個月出發。
既然要出門旅遊,江秋白也得要做點準備,畢竟要去古代嘛,至少要把衣服準備好啊,總不能穿個短袖牛仔褲就去了吧?
江秋白第二天一早就在網上下單了兩套漢服和一雙舒適的仿古短靴,加急配送。
那兩套漢服一青一白,形製跟阿輕穿的衣服有些許的相似,穿到女尊世界應該也不算突兀,除此之外,他還含淚花巨款買了一頂假發。
他這一頭短發,紮小啾啾都不行,更彆說束發了,他要真一頭短發走在女尊世界的大街上,非得被人當成怪物,拖出去燒死不可。
總之,他準備得十分周全,顯然是十分期待這次異世旅行了。
至於壓倒炕,江秋白原本還想著,給它留好食物和水,他離開幾天不成問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壓倒炕吃多了帶仙氣的食物,現在可比以前聰明多了,愣是咬著鏟屎官的褲腿兒,喵嗚喵嗚的表達自己想要一起去的態度。
墨影也寵這隻毛絨絨的小獸,當即便表示了一起帶走也無妨。
有墨影在,應該也不用擔心壓倒炕在異世跑丟了。
江秋白當時不由得又感慨了一句:鏟屎官和貓不同命啊。
大禦皇宮。
皇後娘娘一覺醒來,她按耐住激動的情緒,寫了封信,讓貼身丫鬟務必給她父親送過去。
至於她自己,最近去太後宮裡晨昏定省,那是一天都不能少。
雖然去酒館是夢境,但你試著做一晚上的夢呢?能不累嗎?
可她還是沒辦法,她不想讓她的七王爺夾在婆媳關係之間為難。
叫宮女替她洗漱梳妝,墊了兩口肚子,這才去了太後的宮裡。
太後年紀大了,瞌睡本就不多了,今天見皇後來遲了一些,又是一張冷臉,陰陽怪氣地說武將家女子就是少了規矩。
皇後娘娘也權當沒聽見,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
“起來吧。”太後又讓她坐下,接著又是一頓老生常談。
現在皇帝依舊不肯娶妃,她不敢跟兒子鬨得太僵,所以隻能把注意打到了皇後身上。
在她眼裡,天底下就沒有哪個男人是不急色的,她兒子不肯娶妃,定是這個皇後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總之,她是看皇後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皇後娘娘都笑臉應著,直到太後說她有一房遠房侄女兒近日要來宮裡陪她說說話,讓皇後安排一下。
這要怎麼安排?
無非是要她安排那所謂的遠房侄女去伺候皇上罷了。
太後甚至還暗示她,讓她把那女子帶到鳳梧宮小住幾日,還說什麼那侄女兒身子嬌貴,睡不慣太差的床鋪。
鳳梧宮,最好的床,那隻能是她的鳳床了。
嗬,皇後娘娘心中冷笑。
其實她可以理解太後作為母親想抱孫子的想法,能理解皇室需要血脈繼承人的思想,也能理解書香門第看不慣武將世家觀念。
但太後如此這般行為,實在是讓她無法接受。
她要真那麼做了,讓那女子得逞,皇上發現了,難道不會生她的氣嗎?
這不是讓她親自把皇上往外推嗎?
生不出孩子,是她想的嗎?是她所願嗎?
如果以前沒有那批太後擅自接進宮的女子,她至少也有一個孩子了。
她不是沒有怨過,可她一直敬她是皇上的親娘,從未表達過任何不滿。
今日這事,確實是不能再忍了。
皇後娘娘起身福了福身,“母後,表姑娘要進宮陪您說話,本宮自然是歡迎的,但皇上偶爾會來鳳梧宮歇息,表姑娘還不曾婚配,又是出身書香門第,貿然見了外男,怕是名聲有損,所以還是住在您的宮裡比較合適。”
她拒絕得義正言辭,甚至直接把書香門第搬出來堵住了太後的嘴。
書香門第的女子能做出勾?引男人的事情嗎?
那必須不能呀,您說是吧。
太後被她氣得氣不順,手指顫抖地指著皇後,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皇後娘娘又福了福身,“母後既然身子不適,那便招太醫過來看看,或者好好歇息,彆操勞過度了,本宮就先告退了,改日再來看您。”
說完,她不顧太後的眼神,又招呼宮女,“春兒,還不扶太後娘娘進去休息?”
離開太後的宮裡,皇後娘娘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皇上愛重她,她不可能做出親手把皇上往外推的事情,即便是皇上要娶妃,也不該讓她親自把女人送到皇上床上去。
第二日,將軍府傳來消息,大將軍夫人重病,招皇後娘娘回娘家侍疾。
大禦重孝道,哪怕是皇後,母親生病了,也理所因當回家侍疾的。
皇帝聽了消息,派了太醫陪皇後一道出宮。
“舒兒。”皇帝也不過而立之年,還正值壯年,他拉著皇後娘娘的手,“朕知曉你近日又受委屈了,這次回將軍府,多陪陪嶽父母,也照顧好自己。”
省得回宮裡麵對那些糟心的事兒。
他一定會把事情解決的,不會再讓他的舒兒受委屈了。
他的舒兒本來應該如同空中燕雀,自由飛翔,如今卻為了他,困在了皇宮這座豪華的籠中,失去了她原本該有的自由。
“皇上,不必擔心。”皇後娘娘也難得露出一絲小女兒神態,“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
皇帝唇角帶著笑意,欺身抱了一下他的舒兒,又在額角上落下一個吻,“怎麼辦?舒兒不在鳳梧宮,朕會睡不著覺的。”
皇後娘娘赧然,都成婚這麼多年了,還這麼不正經。
不過話也說回來,除了皇上除了朝政繁忙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宿在了皇後的鳳梧宮。
突然要分開好幾日,皇後娘娘也覺得有些不習慣。
頓了頓,她想起太後之前跟她說的遠房侄女,還是如實跟皇上說了。
以免自己不在,真的鬨出什麼幺蛾子。
反正她這次去取了嬰兒果,馬上就會有子嗣了。
皇帝聽了,眉頭緊蹙,他這個母後確實太不讓人省心了。
他小的時候,大皇子獨得聖寵,後來被封了太子,隻因為能做出錦繡文章;他母妃便讓他學太子哥哥的言行舉止,穿衣打扮。
可他不願,結果被他母妃扔在禦花園裡罰站,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
數九寒天的,他那時才七歲,差點凍得暈倒。
畢竟母妃是他親娘,彆的宮人或者妃子也不會,更不敢多管閒事。
隻不過,那日他遇見了舒兒。
舒兒跟將軍夫人一起進宮,一時頑皮,跑丟了,反而遇見了在禦花園罰站的他。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粉雕玉琢,身高隻到他胸口的女娃娃,走丟了也不哭鬨,反而安慰他,說她自己做錯事,她爹娘也要讓她罰站的。
小姑娘就那麼陪著他,跟他說說話,給他逗樂子,唱小曲兒,在他麵前揮舞她的小粉拳。
小姑娘的出現,讓那日的寒風中都染上了溫暖。
後來小姑娘被宮人找到的時候,還把自己的粉紅粉紅的襖子留給了他。
從來都沒有人知道,在那個寒冷的下午,他心底生出一朵怎樣包含熱意的花朵。
再後來,他長大了,男女有彆,與舒兒見麵的時間就更少了,他母妃年紀大了,不受寵了,他的婚事也輪不到他自己做主。
恰逢那時戰亂紛飛,他主動請旨去了邊關,卻沒想到又在軍營裡碰到了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姑娘的身手極好,等閒三五個人都近不了她的身,腦子也靈活,從一個無名小卒,給自己掙了軍功,還混成了一個小頭目,被將士們尊稱一句小將軍。
他都看在眼裡,但沒有戳穿她的身份,也沒有覺得女兒家就應該生活在後宅相夫教子,那時他隻想與她在戰場上同生共死。
若是沒有老頭偕老的機會,最起碼還有個與子同袍的情意。
但他很幸運,仗打贏了,他向父皇討要封賞的時候,隻要了那一道賜婚的聖旨。
後來他做了皇帝,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擴充後宮,他眼裡隻看得到舒兒一人。
可沒想到他母妃竟然趁他們不在,搞出這麼多的幺蛾子,也害了舒兒和他們的孩子。
如今哎
皇上又安撫性的摟住皇後的肩膀,“舒兒不必擔心,朕必定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朕這一生,唯你一人便已足以,舒兒要相信朕。”
他已經擬好旨意,挑選了幾位親王的孩子,準備過繼到他和舒兒名下,都是皇室血脈,繼承皇位是合情合理的。
至於最後哪位親王的孩子能繼承皇位,那就看他那些子侄們的本事了。
皇後娘娘自然是相信皇上的,這也就堅定了她這次一定要成功摘取果子。
“梧舒回來了。”晏將軍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快,快進去看看你娘。”
皇後娘娘的閨名叫晏梧舒。
是晏大將軍這個沒讀過幾本書的糙漢取的,其實最開始叫晏無輸,寓意為,晏家人,打仗從來就沒有輸過。
後來還是將軍夫人,也就是皇後娘娘的親娘翻了幾本書,這才把無輸,改成了梧舒。
說起將軍夫人,那也是個鐵娘子,當年為了替父報仇,一身白衣,一把彎刀,隻身闖蕩江湖,手刃了殺父仇人,後來與年輕氣盛的晏將軍不打不相識。
總之,將軍夫人也是一個風風火火的性格。
前兩日女兒傳信過來,讓他們找個正當理由,讓她可以出宮幾日。
皇宮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說實話,將軍夫人這個江湖兒女還看不上,她隻想讓女兒過得幸福。
當年的事情,要不是晏將軍攔著自家夫人,將軍夫人非得提著刀去宮裡討回一個公道。
幸好這個皇帝是個好的,對得起他們家閨女。
這回女兒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得瞞著皇帝,所以才寫信給他們。
將軍夫人思來想去,也就一個重病伺疾比較合適了。
大將軍不合適,大將軍重病穿出去,得引起朝政轟動了,最後隻能自己上了。
“梧舒,到底是何事?”將軍夫人為了把戲做全套,硬是給自己撲了層粉,整張臉都卡白卡白的,躺在床上進氣少出氣多,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皇後娘娘剛進門都差點被下了一跳。
禦醫還在門外候著,這是皇上安排的,不可能不帶著。
皇後娘娘示意等會兒再說,先把禦醫打發了離開才行。
將軍夫人孑然一笑,她年輕的時候是跑江湖的,江湖小把戲學了不少,“梧舒安心,娘自有辦法。”
男女有彆,禦醫進屋之後用的是懸絲診脈,手指剛放上去,不過瞬息,禦醫的背脊就不著痕跡的僵硬了一瞬。
片刻後,禦醫起身,“將軍夫人乃是陳年舊疾複發,吃上幾副藥,再好生將養兩月,必能藥到病除。”
如此,皇後娘娘也就放心了,讓禦醫開了藥方,就讓他回宮複命了。
禦醫離開後,皇後娘娘這才說回了正題。
她要離開好幾日,需要爹娘打掩護,必然瞞不住自己最近的經曆。
更何況前段時間的布料和糧種都交給了她爹,她爹雖然是一介武夫,但腦子還是很好使的,心裡肯定是有點猜測的。
一家三口關著房門,秘密商談了一陣,雖然將軍夫婦都覺得異世酒館十分不可思議,但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女兒。
他們的女兒從小就懂事,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更何況,這次是為了皇家子嗣。
說個實在話,女兒是皇後,那是他們晏家的榮耀,可這份榮耀是沉重的。
晏將軍和夫人其實都做好準備讓皇上選幾個妃子了,這是作為後妃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在他們的曆史上,真的沒有一位皇帝的後宮隻有一名女子的。
雖然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每個女子對婚姻的期盼,可稍微富裕一點的平常百姓家都難以做到,更彆說皇室了。
而皇帝一直不肯擴充後宮,他們晏家在朝堂上沒少被文臣排擠,特彆是當初那一批被太後弄進宮女子的父親或族人。
可皇帝卻硬是將這事情給壓下去了,這也讓他們更加愧對皇室了。
他們晏家受不受寵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女兒擁有子嗣,也不算愧對皇上的恩寵了。
皇後娘娘跟父母商量好了之後,當天晚上就去了酒館。
“江老板。”皇後娘娘說,“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離開。”
許若輕也是這個時候到的,“嬰兒樹那邊我也打聽過了,這個月結果的日子就在四五日後的樣子。”
這真當是運氣不錯,如果錯過了這個月,那就得等下一個月了。
“那我們後天就出發吧。”江秋白說,“上神等會兒要過來,我跟他說就行了。”
為了去異世旅行,江秋白為了感謝墨影,這次又買了不少的比較高檔水果和零食。
墨影也沒跟他客氣,定了後天十點先到酒館來接江秋白,然後再去大禦接晏梧舒,最後去女尊世界跟阿輕彙合。
幾人剛離開,江秋白正準備關燈睡覺,傳送陣又亮了起來。
江秋白以為是幾天沒來的靈爺,可沒想到進來的是一個陌生人。
這酒館開了這麼長時間了,除了曲書靈,就隻有皇後娘娘,許若輕,還有上神這三位客人。
又有新客人了嗎?突然間有點緊張是怎麼回事?
【ABO,娛樂圈當紅omega】
江秋白看得雲裡霧裡的,ABO世界?omega?還是個娛樂圈當紅omega?
“你好。”江秋白試探性的上前打招呼。
麵前這少年約莫隻有十八九歲的年紀,眉目冷肅且張揚,黑色的流蘇耳環卻讓他平添了幾分親和力。
說實話,除了墨影的神顏,江秋白還真沒看到過比麵前這omega更好看的男生了。
難怪是娛樂圈當紅omega了。
也不知道這omega跟他所知的ABO小說設定有沒有什麼出入。
“這是什麼地方?”omega一開口就是八米高的氣場,眼神也十分冰冷。
江秋白被他嚇一跳,然後這才解釋了酒館的機遇。
omega沉默了一瞬,又問:“怎麼回去?”
江秋白一頓,這人一來就要走?他都不好奇嗎?
儘管心中腹誹不已,他還是說了離開的辦法。
omega轉身就走向了傳送陣,一點都沒有留戀。
“等一下。”江秋白心想著好不容易來個新客人,得留住了。
這次不消費,難免下次還會過來呢。
他趕緊解釋說,“如果你想再來這裡,下次入睡的時候想一想深夜小酒館。”
唰,傳送陣消失了,也不知道那omega到底聽沒聽到。
還挺有個性的。
皇後娘娘第二天醒來就開始差人做準備了,如果順利的話,她也要在女尊世界待上四五日。
這次可沒有什麼貼身宮女跟著伺候她了,不過她也不擔心,雖然當了十年的皇後,當年那股子敢女扮男裝的叛逆勁兒可沒隨著時間改變。
二來,她還要給皇上送一封信,表明自己要在將軍府多住上幾日,彆讓皇上擔心。
大禦皇宮。
皇帝看著他舒兒的親筆信,眉目裡都是笑意。
雖然舒兒不在他身邊,難免會覺得想念,但舒兒要照顧嶽母,這是應該的。
他想了想,招來了那天陪皇後出宮的太醫。
想問一問嶽母的情況,他雖然是皇上,但也是人家的女婿。
若是嶽母確實生病太過於嚴重,他也該抽時間去看看的。
太醫自從回宮之後就戰戰兢兢的,江湖小把戲,騙一騙民間的大夫或許還行。
但他自幼學藝,天賦極高,當年還不到及冠之年就被招入了太醫院。
將軍夫人那小把戲,如何能騙得過他?
當時他想著,既然將軍夫人有意裝病,那便配合一下就好,開的藥都是滋補為主的。
卻沒想到,今日皇上還是找到他了。
他潛心醫學,但心理素質並不過關。
在皇上問到他將軍夫人的身體狀況的時候,就忍不住緊張得兩股顫顫。
皇上立馬看出來端倪,勃然大怒,“說,朕的嶽母到底生了什麼病?”
他此刻都沒有懷疑什麼,隻是在猜測是不是嶽母病情太過於嚴重,心裡還忍不住擔心。
太醫撲通一下就跪了,哆哆嗦嗦的,“皇上,將軍夫人根本沒有生病,是刻意裝的。”
轟!皇上腦子一陣轟鳴,他不太確定的問:“你是說將軍夫人是在裝病?”
“千真萬確。”太醫都快趴到地上去了,然後把自己那天問診的經曆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皇上沉默了片刻,揮了揮手,讓太醫下去了。
將軍府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為何嶽母不惜裝病也要舒兒回府?
他的舒兒到底在瞞著他什麼?
從前些日子起,他就發現舒兒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這些時日,朝堂上給舒兒的壓力,還有他母後給舒兒的壓力都不小,但舒兒這些時日似乎反而輕鬆了許多。
感覺沒有之前那麼的沉悶了。
可他的舒兒幾乎就沒有走出過皇宮,能遇到什麼事情呢?
皇上思來想去,最後決定,明日一早親自去將軍府看看情況。
將軍府裡,晚上皇後娘娘的親弟弟從軍營裡回來了。
皇後娘娘的弟弟晏清,姐弟倆從小感情就很好,比皇後娘娘小了快十二歲,如今也不過才十七歲。
前些日子因為進獻布料的事情,這才在城防軍中得了個職位。
爹娘和姐姐暗中搞小動作的事情,他心裡也有數,但他聽聞姐姐明日要獨身出一趟遠門的時候,依舊放心不下。
無論怎麼說,他都要陪姐姐一起出發。
皇後娘娘沒辦法,這才道出了實情。
晏清也隻是稍微震驚了一瞬,便立馬接受了姐姐去過異世酒館,甚至還結識了神仙的事情。
但他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
僅僅隻是出遠門,他都不放心,更彆說是去異世界了,他必須跟姐姐一起去。
“明日我問一問江老板吧。”皇後娘娘感覺頭疼,明明小時候那麼可愛的一個弟弟,也不知道為什麼變得這麼軸。
她道:“這次能去異世,完全是托了江老板的福,你可千萬彆給我搞砸了。”
晏清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他知道事情的輕重。
哪怕最後還是不能陪姐姐一起去,他也要親眼見到那所謂的異世酒館老板,還有那位無所不能的上神。
這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明日一早,就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們。
作者有話說:
留言拿紅包呀。
第26章
? 梳頭 ◇
這上神的手藝還挺好
出發當天。
江秋白很早就起床準備了, 洗漱之後就換上了一身漢服。
他原本就長得好看,特彆是那雙靈動的狗狗眼,再加上178的個子, 穿上漢服簡直比賣家秀還像賣家秀。
江秋白非常自戀的表示, 他還是很滿意的, 可以給個五星好評。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還能駕馭這種古風公子的風格,嘿嘿。
就是這個頭套確實讓他犯難了, 沒搞過這些玩意兒,弄了半天也沒弄好,江秋白最擅長的是什麼, 是放棄。
是的,江秋白放棄了, 他準備等會兒去古代之後,讓阿輕或者皇後娘娘幫他隨便束一下就好。
吃過早飯,時間還早, 墨影還沒過來。
江秋白就乾脆拿出自己的工作板,開始畫他的漫畫。
這本位麵小酒館的漫畫,江秋白總共才更新兩章。
不過因為是原創博主,又沒跟公司簽約,十天半個月更新一章是正常的。
第一話, 講的是廢材富二代繼承酒館, 遇到第一位神仙客人,以及被設定成係統的靈爺。
第二話, 他講的就是這位神仙客人十分龜毛, 嫌棄他這小資朋克的酒館裝修難看, 非得用了仙法, 把酒館給他重新裝修了一遍。
這算什麼?在現實裡麵對上神唯唯諾諾, 轉身就在網上逼逼賴賴?
江秋白都快被自己給逗笑了,不過上神除了給人強大的第一印象之外,性格確實有點龜毛。
都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沒有放棄每次來都自帶裝修的事情。
嘖嘖嘖,這不是龜毛,還能是什麼?
總不能說他風雅吧?
再說回漫畫,目前來說,這兩章的口碑都還不錯,轉載量也很高,甚至連微博超話都有了。
雖然超話裡麵總共隻有二十多個人,其中還包括兩個他自己的小號。
但江秋白還是很滿意了,有超話,這就證明他這漫畫是有期待值和討論值的。
現在江秋白畫的是第三話了。
第三話,內容提要是一隻胖橘貓蹭了上神的褲腿兒,上神居然是個毛絨絨控,見胖橘貓年老體弱,直接給貓吃了仙丹。
墨影一個閃身,來到酒館的第一眼便是看到江秋白的側顏。
一身白色長袍,還有披散的長發,倒是有一些像他幾千年前看到過的那些修道之人。
墨影見江秋白頭都沒抬一下,又見他拿著板子寫寫畫畫,忍不住有些好奇。
特意斂住氣息靠近。
當他看到畫麵的時候又是忍不住一愣。
隻見,畫麵中,黑衣,黑發,黑眸的仙人,正抱著一隻圓滾滾的肥貓逗弄。
畫麵彆樣的生動有趣。
江秋白第一次偷畫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當時不免有些赧然,光明正大的畫都沒事,可偷畫算怎麼回事呢?
雖然後來江秋白也來請示過他,問他能不能把圖發給彆人看。
他當時並沒有在意,無非就是畫像罷了,他又不是長得醜,拿不出手,所以也就隨他去了。
但墨影他自己是沒有看過的。
卻沒想到自己在江秋白的筆下會是這般模樣。
他很想說一句,這畫中人不及他半分風姿,可又覺得,江秋白畫中的神韻十分詭異卻又莫名的和諧。
江秋白完成一格之後,這才想起來看一看時間,他一抬頭就撞進了墨影如同深淵一般的眼眸。
墨影神色莫辨,看看畫,又看看江秋白。
咳,不知道為什麼,江秋白感覺耳朵尖尖有點發熱。
“上神。”江秋白借著收平板的動作,避開了墨影的眼神,“您來多久了?怎麼都不喊我一聲?”
“剛到。”墨影十分自然地收回目光,仿佛剛才盯著人家看的不是自己。
江秋白也鬆了口氣,上神的眼神實在是有點讓人緊張。
他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上神,我們現在出發嗎?”
墨影看了他一眼,“你就準備如此披頭散發的去古代世界?”這成何體統?
“啊?嗬嗬。”江秋白尷尬的撓了撓假發套,“我這不是不會束發嘛,等會兒去古代讓皇後娘娘或者阿輕幫我簡單弄一下就好。”
哎,早知道就多花幾個錢,買那種直接帶發型的假發了。
墨影語氣陡然變得冷漠,“你要讓他人給你梳頭?”
哪怕是沒有什麼男女界限之分的仙界,也知道梳頭這種親密的事情不適合借他人之手。
那皇後和女尊的男娃又不是江秋白的仆從,幫他梳頭算怎麼回事?
墨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皇後是已婚之人,給你梳頭合適?女尊世界的那個男娃梳的發型,你確定你能喜歡?”
江秋白僵住了。
他怎麼就忘了呢。
平時在酒館裡,大家打成一片,倒是沒有分什麼男男女女,畢竟他們這幾個世界,還真沒法靠普通男女來劃分。
但梳頭就不一樣了,皇後娘娘是已婚,還跟皇上特彆恩愛,幫彆的男人梳頭算怎麼回事?
至於阿輕,額阿輕的發型對他來說確實花哨了一些。
難不成他就真的披頭散發去古代?
江秋白一時陷入了為難,他想著,要不然到了皇後娘娘那邊,讓她幫忙找一個小廝給他梳個頭?
這似乎是最妥當的辦法了。
江秋白跟墨影說了之後,墨影臉都黑了。
“本尊就站在你麵前,你寧願找他人幫人梳頭,也不願開口問一聲本尊?”墨影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江秋白卻沒有害怕,反而頓悟了。
這上神果然是麵冷心熱的好神仙。
當即掏出梳子,塞到墨影手中,“那就辛苦上神了。”
江秋白背對著墨影,坐姿如同小學生一般乖巧,雙手放在膝蓋上,安靜的等待著墨影給他梳頭。
說實話,長這麼大了,還真沒人給他梳過頭,有點期待,也有點忐忑。
墨影看著手中的梳子,怔愣了一下,似乎沒想明白為什麼事情的發展變成了這樣。
有點怪異,是怎麼一回事?明明他也沒有很想給江秋白梳頭才對。
半晌後,墨影還是拿著梳子,梳上了江秋白的假發套。
彆說這假發的質量還不錯,不打結,梳著還挺順滑。
江秋白的乖巧,讓他想到了自己曾經養的那隻長毛小獸,他給小獸梳毛的時候,也是這般乖巧的坐著,一動不動。
隻不過那隻長毛小獸是被他嚇得不敢動,而江秋白是真的乖乖巧巧的。
還挺招人稀罕。
一條小辮斜編至耳後,又與頭發全部束在一起,一個簡約大氣的高馬尾就紮好了,再盤起來,戴上發冠,便是如玉公子。
“好了。”墨影的語氣難得有些溫柔,但溫柔中又似乎帶著一絲彆扭。
江秋白絲毫沒有察覺,手邊沒有鏡子,他就打開手機攝像頭照了照。
彆說,這上神的手藝還挺好,他準備好的發膠什麼的都沒用上,愣是給他梳得整整齊齊的。
而且還特意給他留了一小撮的劉海兒,看起來還挺像電視劇裡的那種風流才子的。
“嘿嘿,謝謝你啊,上神。”江秋白真誠感謝,一雙狗狗眼亮閃閃的。
墨影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江秋白這邊還拿著手機在照鏡子,墨影看過來這一瞬,剛好在鏡頭中露出半張臉,他手比腦子動得快。
哢嚓一聲,畫麵定格。
前置攝像頭,這次再沒有礙事的閃光燈了。
一黑一白兩位風格迥異的美男被鎖定了。
墨影也看到了屏幕上了照片,這老板果真暗戀自己?
但他到底是沒說什麼。
“時間差不多了。”墨影不自然的轉身,“該走了,跟緊本尊。”
“好叻。”江秋白起身蹦了兩下,確定了假發套不會掉,立馬就背上小包袱和扛起壓倒炕,跟上了墨影的腳步。
這要怎麼撕碎時空?
江秋白緊張得不行,他看著墨影施法,右手不自覺的就牽住了墨影的衣角。
墨影的身型又是一頓,沉默的將人帶入了黑洞之中。
不過瞬息,江秋白睜開眼睛,就已經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裡。
“是這裡嗎?”江秋白按耐住心裡的激動,他居然真的穿越到彆的時空了。
得把上神跟好了,不能走丟了,回不去那可就完犢子了。
“那皇後就在這附近。”墨影看到他一直沒有鬆開的手,沒說話,隻默默的把壓倒炕接了過來。
江秋白頓時輕鬆了,他背著小包袱,又抱著二十多斤的壓倒炕,累得慌。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在哪兒?”江秋白壓低了嗓子,生怕驚動了外人。
下一秒,身後的高牆上飛下來一人,墨影眸中一閃,那人便穩穩的定在半空中,絲毫不能動彈。
皇後娘娘趕緊從後麵的拱門裡跑了出來。
“江老板,上神。”皇後娘娘焦急的看著在天上飛著的弟弟,“上神您手下留情,這是我弟弟。”
她這一根筋的弟弟說了要跟著她,說是最起碼要看看江老板和上神,去不曾想,剛聽到有陌生男人喊她,他就直接飛牆而過。
也不知道這急吼吼的脾氣是遺傳了誰?
江秋白抬頭看著被定在半空中的年輕公子,感覺有點滑稽。
細看之下,這公子的眉目確實跟皇後娘娘有幾分相似。
他扯了扯墨影的衣角,“上神,先把人放下來吧。”
墨影揮了揮手,砰地一聲,晏清結結實實的摔在了青石板上,發出一聲悶哼。
皇後娘娘抱歉的上前解釋了一下弟弟的事情。
江秋白倒是能理解,弟弟不放心姐姐去異世,這是情有可原的。
多帶一個人,他是沒什麼意見,但是能帶人去異世的是上神,他不能越俎代庖的替上神做主。
晏清從地上爬起來,其實見到墨影的那一刻,他已經有幾分相信這確實是神仙了。
無論從長相還是那深不可測的能力,以及方才他在空中感受到的無形的壓迫感。
這都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墨影冷哼了一聲,“皇後,你要帶的人,怕不止一個吧。”
皇後娘娘一愣,還沒來得及解釋,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舒兒。”
皇後娘娘難以置信的轉過身,看到了她幾乎朝夕相對的皇上,而皇上身後還跟著一臉焦急卻不敢說話的父母。
皇上走了過來,先是看了江秋白一眼,又看了一眼上神,一種窒息一般的壓迫感瞬間席卷了全身。
他立馬轉過頭,不敢再看墨影,那壓迫感果然降低了。
“舒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的眸中都是擔憂,“他們又是誰?你這身打扮是要出遠門?”
皇後娘娘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她要去取嬰兒果,最應該告訴的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可是她不敢說。
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執意要去,皇上肯定會不管不顧的陪著她。
皇上貴為一國之君,又怎麼可以去異世界涉險呢?
皇後的閉口不言,讓皇上心中十分惱火。
他倒不是在懷疑舒兒,而是覺得舒兒生活在深宮裡,是如何認識這兩位男子的?
穿白衣服那個矮的那個就不說了,眉目清明,看起來膽子還挺小的,跟一隻小貓似的,縮在那黑衣男人身後,隻探出一個腦袋看著他們。
不像是圖謀不軌的人。
如果江秋白知道皇上在想什麼,那他非得炸了不可。
一米七八怎麼就是矮個子了?
彆說在這個普遍營養不良的古代了,就算是在現代,也絕對不是矮子好嗎?
果然,一米八以下的男人對自己的身高都非常的執著。
皇上還在腹誹,那個穿黑衣的高個子男人,就算他不說話,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那一身的上位者氣息都無處掩蓋。
他做了十年的皇帝,也上戰場殺過無數敵軍,可他居然會在那黑衣男人麵前不自覺的流露出膽怯。
甚至連對視都做不到。
那絕對不是普通人。
晏將軍和夫人也是頭疼得厲害。
他們知道女兒今天就要出發,所以把這院子裡的人都支開了,以免衝撞到那位神仙。
可沒想到皇上突然微服私訪過來了,這一來,剛好碰到在院子裡揮舞著長刀的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重病?不攻自破。
所以當時皇上的臉都黑了,指名問他的舒兒在哪兒。
到底是君臣有彆,就算他們是皇上的嶽父嶽母也越不過那一道坎。
這時代,對皇權的敬畏是天生的。
所以他們也沒辦法,隻能祈禱著那神仙還沒過來,趁早讓皇上跟梧舒說清楚,所以他們就先帶著人過來了。
卻沒想到剛好碰到這一幕。
“還走不走?”墨影神色淡淡的看著麵前這群凡人,感覺有點不耐煩了。
這些凡人就是磨嘰。
“走的,上神。”皇後娘娘急了,千萬可彆把上神給得罪了,除了上神,可沒人再有能力帶她去女尊世界了。
她急忙懇求道:“能否再給凡婦一盞茶的時間,容我與夫君說清楚。”
江秋白也扯了扯墨影的衣角,“上神,來都來了,咱們再等一會兒吧。”
墨影睨了他一眼,轉身去幾步之遙的涼亭中坐下了。
這態度,算是答應了。
皇後娘娘趕緊給爹娘使了眼神,將軍夫婦也立馬理解,當即招呼知道真相的晏清去給那位神仙沏茶,上點心。
他們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真的能看到神仙。
皇後娘娘帶著皇上進了屋子,看樣子,夫妻倆是要談悄悄話了。
江秋白蹭了上神的茶水和點心。
唔,點心感覺還不錯,就是這茶怪怪的,居然還是用茶沫衝泡,裡麵還加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調料。
嘖,不行不行,江秋白喝不習慣,總覺得這麼喝茶,還不如直接用茶葉熱水衝泡,喝一壺清茶呢。
墨影也隻嘗了一口便放下了,從轉手變出一串頂級陽光玫瑰。
淺綠色葡萄上還掛著水珠,一看就特彆新鮮。
江秋白都快流口水了,這是他給上神買的葡萄,頂級陽光玫瑰啊,好幾百塊錢一斤,一顆就值小幾十塊錢了。
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壓倒炕伸出爪子刨了一下,被江秋白驅開了。
不是舍不得給壓倒炕吃,是貓不能吃葡萄,再說了鏟屎官都還沒吃呢。
墨影一臉好笑的看著他,“想吃便吃。”
江秋白這才摘了一顆放進嘴裡,陽光玫瑰不用剝皮,一口咬下去葡萄皮爆裂在口中,緊接著便是滿口甜膩,還帶著奶香的汁水。
啊,好久沒吃到這些水果了,江秋白在心中感慨。
墨影看他這模樣,沒忍住笑意,“本尊倒是很好奇,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形象?”
怎的吃個東西都還得小心翼翼?
江秋白不明所以,怎麼話題突然就說到這上麵來了?
他絲毫不慌,張口就來:“上神在我眼裡就是個麵冷心熱的好神仙,特彆特彆好的那種,而且上神在你自己的世界裡,應該也是非常強大的那種神仙。”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摳門兒了一點。
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除了第一次被壓倒炕吃掉的麥麗素,還有一包嚼不動的肉乾,一毛錢都沒付過。
借乾坤袋那兩次不算,他都用吃的喝的彌補了的,勉強算是有來有往了。
可上神真的是一分錢沒付給他啊。
他原本還成天想著怎麼薅上神的羊毛,結果現在仔細算了算帳,自己居然還倒貼出去不少的錢。
不行不行,等這次從女尊世界回去了,他得跟上神商量一下了。
酒館的生意,顧客上門消費,買單是理所當然的,上神幫了他們的忙,他們自然也會想辦法回報給上神。
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了。
不過說到底,他內心還感謝墨影的,如果不是墨影,壓倒炕也不會返老還童,如果沒有墨影,他們很多計劃都不能實施。
看在這份上,嗯,江秋白決定以後把上神當成超級VIP客戶。
他要的不多,希望上神能有可以治好二爺爺病的藥就好。
等這次從女尊回去,找機會跟上神商量一下吧。
墨影聽了他的話,沒說什麼,隻是看到他又神遊天外的模樣,不覺得有些好笑。
這小老板,又在打什麼算盤了?
他心裡門兒清。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皇後娘娘也很守時,帶著皇上從屋裡出來了。
皇上的態度不似之前那般冷冽了。
夫妻兩人並排走了過來,看來是說清楚了。
江秋白正準備問可不可以出發了,那皇上袍子一掀,直接在他們麵前給跪下了。
嚇得江秋白一個倒仰,幸好被上神扶住了,但他也立馬起身避開了這個跪拜。
他這個現代人可受不起彆人的跪拜。
墨影神色如常的坐著,眼神裡也沒有什麼情緒。
“上神。”皇上態度十分誠懇,“懇求您帶我和舒兒一起去那女尊世界摘取果子吧。”
他不放心舒兒一個人去異世界,最妥帖的辦法就是自己陪她一起去。
說他感情用事也罷,但舒兒為他和大禦做的事情,值得他這麼做,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江秋白也看著墨影,其實夫妻兩人一起去摘果子,也穩妥一些。
“走吧。”墨影站起身,也沒說什麼。
皇後娘娘和江秋白都懂了,上神這是同意了。
皇後娘娘趕緊拉起了自己的夫君,“皇上,還需要準備的就儘快。”
千萬彆讓人久等了。
皇上讓晏大將軍送來筆墨,立馬下了詔書和聖旨。
國不可一日無君,去異世是未知的,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先立下傳位詔書比較好。
他立的是前太子的長子,這侄兒文韜武略,比他爹強多了,勉強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把詔書交給了晏大將軍,如果他在半月之內沒有回來,就讓那侄兒監國,如果他兩月還沒回來,那就讓那侄兒即位。
當然,如果他回來了,這詔書就得毀掉,除了在座的各位,沒有任何人會知道詔書的內容。
另外一道聖旨,他點了幾名朝中重臣處理最近的政務。
算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晏大將軍夫婦和幼子晏清接過聖旨,跪在地上,恭敬的目送一行人走入了那神仙施法弄出來的黑洞之中。
黑洞之中,深不見底,一行人走進去便消失了,黑洞也隨之消失了。
這?他們真的走了?真的去了那以女子為尊的世界?
作者有話說:
留言拿紅包哇,感謝小可愛們的支持。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7章
? 女尊世界 ◇
親眼見到大肚子的男人
女尊, 上京城外的許家農莊裡。
許若輕清空了一間小院子,他等得有些著急了,這已經過了約定好得時間了, 小白哥哥他們怎麼還沒來?
不會是出什麼差錯了吧?
上神說過, 他能感知到他們的氣息, 所以能準確的出現在他附近。
因為皇後娘娘他們都沒有路引,所以他就提前到城外等著了, 會不會上神找錯地方了?
難不成去了許府?
還有,他看著不遠不近跟著他的許諾風,一時之間也覺得頭疼不已。
今早他要出城, 跟許諾風說了一聲,說自己大概要出去幾天, 讓她近日把家中管理好。
原本都還沒什麼,正常交代一下府裡的工作罷了。
他是許家家主,要出門, 自然不用跟管家打招呼的。
但他和許諾風的情份不一樣,不是主仆關係,而是真心實意把對方當朋友的。
所以在許諾風得知他要出門好幾天,甚至連年哥兒都不帶的時候,就硬是要跟著他一起出門了。
無論許若輕怎麼說, 許諾風都執拗得不行。
他能理解諾風姐對他的關心, 可到時候怎麼跟江老板和上神解釋呢?
他還沒準備好要怎麼跟諾風姐交代酒館的事情呢。
哎他隻能想個辦法先把許諾風支開再說。
許諾風也聽話,阿輕說想吃莊子裡的果子, 他就摘果子去了, 暫時離開了, 但阿輕還在愁呢, 等會兒他就這麼偷偷離開, 諾風姐不得著急嗎?
這時候,身後傳來江老板熟悉的聲音,“阿輕。”
許若輕轉過身,一眼便從一行人裡麵,看到一身古裝打扮的江秋白,眼中十分的驚喜。
“小白哥哥,你這樣打扮好好看。”許若輕不加掩飾的讚美,眼神中也全是欣賞,“你要是在我們女尊世界,肯定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女皇陛下都得要求著您入宮當貴人。”
嗯就是個子稍微高了一點點,不過長得這麼好看,個子高一些也沒關係,還顯腿長呢!
阿輕單純,他也隻是想單純的讚揚江秋白此刻的風姿。
卻不知道在場的人聽了都心思各異。
皇後夫妻兩人一直站在一起,心中不免都還有一絲的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自己居然真的就那麼一瞬間,穿越到了一個以女子為尊的世界。
可他們看到許若輕與大禦男子截然不同的打扮時,卻又不得不相信了,特彆是從沒有見過阿輕的皇上,心中是震驚不已。
女皇讓男人入宮當貴人,這還真是以女子為尊啊。
墨影則是聽到女皇都要搶著讓江秋白進宮,臉都黑了,這小老板簡直是個藍顏禍水。
下回就不帶他去彆的地方了,省得什麼時候就被人給拐跑了。
江秋白倒是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阿輕,我們剛才去接皇後娘娘的時候,順便把她夫君也帶上了,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許若輕表示沒關係,反而走了過去,大大方方的打量著這個以男子為尊的世界的帝王。
這可是皇上,跟他們的女皇是一個等級的。
“嗯,看起來確實比我們這邊的男子要高大英俊許多。”氣質還有點像他們這邊的女將軍。
許若輕的眼神中沒有惡意,他開玩笑似的說:“就是您這長相在我們女尊世界,估計都嫁不出去吧。”
皇上:“”
“哈哈哈。”皇後娘娘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聽見沒,皇上,您要在這裡,都嫁不出去,到時候我就隻能勉為其難的把你娶回家了。”
兩人十多年的感情本就深厚,都來到異世了,自然把君君臣臣的那一套給扔了,就像尋常夫妻一般,能打鬨玩笑。
皇上無奈又寵溺,“舒兒,在這個以女子為尊的世界,便是要我嫁給你,我該準備一些什麼樣的嫁妝才配得上你這樣的女子。”
皇後又是一個大笑。
許若輕也跟著笑,看來,這皇上值得皇後娘娘不懼艱辛也要來這異世摘果子的感情。
“你好,幸會。”許若輕主動打招呼,“我叫許若輕,大家都叫我一聲阿輕,嗯,皇,皇大哥要是不介意的話,也這麼叫我吧。”
“幸會,阿輕,這次摘取果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皇上絲毫沒有任何架子,甚至言語中還有幾分親切,隻不過,“這,黃大哥是什麼稱呼?”
說著,他還看了一眼自己的舒兒。
皇後娘娘也不知道阿輕這跳躍的思維是如何想的。
“額在這裡不方便稱呼您為皇上,你比我們年長一些,叫你一聲大哥,這是應該的。”阿輕說。
“鄙姓牧,那便叫我一聲牧大哥吧。”大禦皇室姓牧,皇上名諱牧景澤。
阿輕從善如流,又問皇後娘娘怎麼稱呼比較合適。
這裡是在女尊,自然不能在外麵叫什麼皇後娘娘了,這裡又是京城附近,被有心之人聽到,那麻煩可就大了。
“晏梧舒。”皇後娘娘這才想起,認識這麼久了,她居然都沒有認真跟朋友們介紹過自己,她道:“阿輕看著叫吧,我是無所謂的。”
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後,還真沒什麼人稱呼她名字了,哪怕是她爹娘,在外人麵前也得尊稱她一聲皇後娘娘,也隻有在將軍府,關起房門,才能喚她一聲梧舒。
“那舒姐姐。”阿輕笑得乖巧。
他們這邊互相認識得差不多了,江秋白才問什麼時候方便出發,還有那個山腳下小鎮的大致方位。
方便上神直接帶他們過去,也就不浪費趕路的時間了。
阿輕說了之後,頓了頓,“諾風姐跟我一起過來的,此刻也在這莊子裡。”
眾人麵麵相覷,原本已經多帶了一個皇上了,現在又要多帶一個許諾風嗎?
可是阿輕是皇商許府現在的家主,之前又經曆了那種事情,現在出門一個人也不帶,怕是會被不懷好意之人曲解。
“上神?”這種事情隻有江秋白出馬了,“再多帶一個會對你有影響嗎?會不會吃力?”
墨影冷哼了一聲,這幾個人算什麼?當初他帶著千軍萬馬踏入魔界廝殺的時候都沒有一點吃力。
江秋白懂了,閉口不言,轉而看向許若輕。
許若輕了解,“那你們先坐會兒,等我一會兒,我去跟諾風姐說一聲。”
吃的喝的,他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不一會兒,許若輕就帶著許諾風回來了。
許諾風此刻正一臉戒備的看著麵前這些穿著迥異的男男女女,阿輕說的那些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不過,阿輕前些日子的表現,那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指導的。
所以她也打算相信阿輕,因為她沒有彆的選擇,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阿輕一個人跟這些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幾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互相做了自我介紹,事情總算是搞定了,可以出發了。
原本隻是去摘一趟果子,卻沒想到多出這麼多小意外。
這次不用在撕碎時空,墨影直接單手一揮,頃刻間眾人便出現在了雲端。
這,騰雲駕霧?
哪怕是江秋白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更彆說這些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了,原本就天生對鬼神敬畏的心,對墨影更加敬畏了。
許諾風原本還在懷疑這些人的身份,此刻卻是完全不敢再多想了,騰雲駕霧,這是神仙畫本子才有的劇情。
這麼高的地方,一眼望下去,山川湖海儘在腳下,她隻能默默的虛摟住了阿輕,將他護在懷裡。
哪怕是不小心摔下去了,她也要給阿輕當的墊背的。
旁邊的皇後夫妻兩人也不甘示弱,這兩人都是上過戰場的,但上天還是頭一回,不免都有些緊張,彼此相互攙扶依靠著。
隻有孤寡的江秋白默默的背著小包袱,跟在墨影身旁瑟瑟發抖。
他雖然不恐高,但他膽子小,這麼高的地方,又沒個什麼防護的東西,要是掉下去,那骨頭都得碎成渣子吧。
此刻他看著墨影懷裡的壓倒炕正好奇的向掠過的雲彩伸出爪子的時候,心裡羨慕極了。
可惡,我怎麼就不是貓呢。
他也想要有人保護啊。
墨影看在這些人都是凡人的份上,特意降低了騰雲的速度,但這也堪比全速行駛的高鐵了。
江秋白被風吹得淩亂,頭套都要飛了,不比其他兩對兒還能互相擋擋風。
哎,單身狗沒人權啊。
墨影分心看到被吹得生無可戀的江秋白,唇角勾出一絲笑意。
江秋白注意到了,墨影居然頭發絲都沒有被吹動,他又默默的往上神身後靠了靠,試圖讓上神替他擋風。
可下一秒,江秋白的視線便陷入黑暗。
不知道什麼時候,墨影變出一件披風,抬手就把江秋白攏入攏自己的披風之中。
從他人的角度看過去,那便是墨影把江秋白摟在了懷裡。
但事實其實也沒什麼差彆了。
皇後娘娘和許若輕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時一種c p粉磕到糖的眼神。
江秋白第一次跟墨影靠得這麼近,近得都能聞到墨影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能感受到那炙熱的體溫。
近,太近了,小心肝砰砰跳個不停。
江秋白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直衝臉頰和脖頸。
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臉肯定紅了。
好在原本四五天的路程對於墨影來說並不算遠,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一日千裡,這可真的是神仙本事啊。
眾人落地之後的腳步都還是虛浮的,自然沒有心思去欣賞江秋白那白裡透紅臉蛋了。
隻有墨影心情微妙。
墨影帶他們落地的位置就在小鎮裡一個空蕩僻靜的小巷子裡,幾人都帶著期待和激動的心情往外走去。
阿輕是從小生活在後宅,很少去外麵的時間看看。
而皇後夫妻兩人和江秋白則都是在好奇這個女尊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
可但他們走到正街上的時候還是驚呆了。
幾人站在巷子口,親眼見到一個大著肚子的男人在一個高壯的女人攙扶下,緩步向前。
兩人還你儂我儂的說著小情話。
這雖然他們都知道女尊世界是男人生子,可到底不如自己親眼見到的震撼。
這男人真的能生孩子啊?
江秋白和皇後娘娘隻是純粹的好奇,隻有皇上牧景澤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許若輕也偷偷瞄了一眼,他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大肚子的男人是見怪不怪了。
他道:“我們先去找個酒樓吃飯吧,順便打聽一下怎麼上山。”
前幾天他遠在上京,也隻能打聽到大致的結果時間,彆的信息,在這閉塞的時代,想要完全打聽清楚就難了。
眾人心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接了兩趟人,跨越三個時空,耽擱不少的時間,這正午時分,還是先吃飯吧。
江秋白走在陌生的街道,難免忍不住好奇心,拿出手機拍了不少的照片。
這都是他準備用來畫漫畫的素材,不可能傳出去的,他才不可能蠢到自己爆馬。
走了有好幾分鐘,他們收獲的各種打量目光,讓他們感覺十分的不自在。
江秋白也是同樣的感受,他還從來沒有被這麼多男男女女盯著看過,簡直是渾身發毛,路都差點兒不會走了。
畢竟是世外來客,心底是虛的。
江秋白硬著頭皮,攔住一個跟了他們一路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打扮得花裡胡哨的,大概有個四十來歲了。
“大哥。”江秋白靦腆開口問,“請問您知道最近的酒樓怎麼走嗎?”
那花哨老大哥愣了一下,語氣軟綿綿的,帶有女尊世界男人說話特有的調子,“前麵這條路直走到底,左拐就是有好幾家吃飯夜宿的客棧酒樓。”
“那謝謝大哥。”江秋白來之前準備的很充分,他把靈爺給他的那些金銀瓜子帶上了,在這地方,要打聽點什麼事情,用錢開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大哥,還能跟您請教一點問題嗎?”江秋白說,“怎麼大家都盯著我們看?我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是不是衝撞了本地的什麼風俗?”
他們這一行人雖然長相都比較不錯,但也不至於每個路過的人都要盯著他們看半天吧?
花哨大哥看著他手裡晃蕩的金瓜子,眼睛都直了,“倒是沒有衝撞什麼習俗。”
他又看著江秋白的臉,直言問道:“小公子,你婚配了嗎?”
江秋白一愣,愣是不知道怎麼話題轉到這裡來了,但還是實話實說了,“還沒有婚配,家裡管的嚴,不著急。”
那花哨老大哥嘴裡嘖嘖作響,“你年紀不小了吧,家裡還不急著讓你嫁人?這是要讓你以後年紀大了,嫁不出去呀。”
而且出門麵紗也不帶一張,拋頭露臉的。
嘖,長得如此好看,怕不是什麼煙花柳巷裡出來的吧?
但是看著又不像,這小公子雖然唇紅齒白的,但腰肢看著也不是那麼軟,不像是過來人的模樣。
花哨老大哥腹誹半天,但他還沒忘了自己的目的,“小公子該嫁人了,彆過了年紀就隻能嫁給寡妻做填房,這十裡八鄉的,就沒有我王媒爺不知道的適齡女人,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讓你家裡人來相看一下,合適的話,就能定下來了。”
江秋白:“”
原本一口一個讓他嫁人,他就已經很不自在了。
這怎麼還準備給他做媒了?
旁邊墨影的臉都黑了,這小老板果然是個藍顏禍水,走在大街上都有人要給他做媒。
可花哨大哥絲毫沒有察覺氣氛不太對勁,還自顧自的打量起了他們這一幫人。
看到皇後娘娘和皇上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一眼難儘,“我說,大妹子,你咋娶了這麼一個魁梧的夫郎?要我給你介紹側室不?保準兒各個都腰細腿長屁股大,肯定能生女兒。”
在場臉黑的人又多了一個,那就是皇上了,在這個世界,居然還有媒人當街給女人介紹側室?
太不可思議了。
還有,他自己的長相就這麼拿不出手?這麼配不上他的舒兒嗎?
他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但皇後娘娘快被憋出內傷了,這女子為尊的世界,果然有趣啊。
不過她為了防止自己的男人徹底變成黑人臉,她還是好聲好氣的拒絕了,“不用,我們家沒有納側夫郎的習慣和風俗,再說我與夫郎的感情極好,容不下第三人了。”
花哨大哥還在勸,“看他這身板是挺結實的,不過我作為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他就還沒生孩子,這麼大歲數了還不生,怕不是有什麼問題吧?大妹子啊,你可不能這樣,還是早點娶個側夫郎,給你生個女兒,好讓你們家開枝散葉啊。”
這下,皇後娘娘的臉也黑了。
這麼大歲數還沒生孩子的是她。
兩人一個是做了十年的皇帝,一個是皇後,嚴肅起來還是有點嚇人的。
那花哨大哥心驚了一下,放棄了,這穿著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可彆碰到什麼惹不起的人了。
轉頭他又看著許若輕和許諾風,她這才勉強的點了點頭,這兩人才般配嘛,就是這女人是不是太寵自家夫郎了?
自己穿著打扮這麼樸素,夫郎反而穿得花裡胡哨,也不怕被人惦記。
真是怪人。
完全是沒想到這兩人原本應該是主仆關係。
看完了這兩對,他又把視線投向了江秋白和墨影。
江秋白這邊他說了半天說不通,那就算了,轉而說起了墨影。
墨影下凡之後,避免凡人被他嚇哭,特意收斂了氣息,卻沒想到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花哨大哥仰著脖子,看著墨影,“你這個子也忒高了,長得又這麼硬朗,年紀也不小了吧?怕是不好嫁人了。”
“噗-噗-噗!”江秋白是在是沒忍住。
哈哈哈,先前阿輕還在說皇上的長相在女尊都嫁不出去了,結果現在輪到墨影了,哈哈哈。
說個實在話,墨影絕對是他活了二十多年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
難估計是女尊世界對男人的的欣賞眼光不同罷了。
或許他和阿輕這種五官長相柔和的比較受歡迎,像皇上和墨影這種比較有棱角的男人就不太行了。
墨影聽到江秋白的笑聲,簡直被他給氣笑了。
他這是為了誰才來這個審美詭異的世界的?
就他這張臉,哪怕在仙界,就算是仇人,也要說他一句豐神俊朗。
怎麼就醜了?還嫁不出去?
不對,他一個男上神,嫁什麼人。
草了,差點被帶跑偏了。
江秋白見墨影的臉色,立馬收斂了笑意,咳咳。
“大哥,我們外地過來辦事情的,真不準備嫁人,也不準備納什麼側夫郎。”江秋白趕緊製止準備把墨影說給財主寡妻當填房的花哨大哥。
如此,花哨大哥也不勉強了,他是個媒人,甭管是外地來的,還是哪裡來的,自然是想賺這個錢的,上前問幾句,這隻是習慣使然。
但這幾個人雖然打扮比較怪異,也能從穿著的料子上看得出來,不是什麼普通人家。
如此便作罷了。
轉頭,他又打聽起了這些人要來辦什麼事情,萬一他有門道呢?
說不定也能賺點錢。
“我們要去摘嬰兒果,大哥,您知道該怎麼上山嗎?”
花哨大哥頓悟了。
他從小就生活在這神樹的山腳下,自然見過那些去求子的夫夫或者妻妻,因為正常小兩口生不出孩子的太少見了。
而且大部分生不出孩子的普通小兩口,多半是再娶一個側夫郎或者平夫郎回來傳宗接代,能千裡迢迢來摘果子的太少了。
就近的那些個城鎮,一年興許還能見到一兩對小兩口,遠的就沒有了。
所以還是同性小兩口去摘果子的人比較多。
“搞個半天,這倆人是一對兒斷袖啊。”花哨大哥嘟囔了一聲,“難怪不嫁人了,長成這樣,嫁不出去,怕也隻能搞斷袖了。”
江秋白沒聽清楚他的唧唧歪歪什麼,但墨影卻是完完全全,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耳朵裡。
斷袖嗎?
他和江秋白看起來像兩個斷袖嗎?
墨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江秋白把金瓜子遞了過去,“勞煩大哥跟我們說說怎麼上山吧。”
花哨大哥得了金瓜子,也就不磨嘰了,當即就把上山的路線跟他們說了,甚至還額外的跟他們說了結果的時間大概就是明天晚上,或者後天上午。
一行人心裡有底了。
找了一家能住宿的酒樓安頓下來,順便喊了一桌子菜回屋吃。
至於為什麼不在外麵吃,他們是真的不想再被人盯著看了。
還彆說,這裡的菜式雖然簡單了一些,但偶爾吃一下,還覺得聽新鮮。
一行人吃著飯,商量著上山的時間。
那座山雖然比較荒涼,但也不算高,這幾天的天氣也還不錯,體力好的話,三四個時辰就能到山頂了。
他們商量過後,決定今晚半夜出發,爭取明天中午或者下午就能到山頂。
而且要上山就得要出城,他們沒有路引,還得上神帶他們出去,晚上行事比較方便。
墨影覺得有些無趣,明明他可以直接把人帶到山頂,摘了果子就能離開。
還非得親自花大半天的時間,累死累活的去爬山。
顯然,這個老光棍不能理解皇後夫妻倆對這次行程的執著和誠意。
無論哪一個環節,他們都不想出錯。
如此,也算是說定了。
好不容易來一趟異世界,摘完果子就該回去了,所以江秋白也想趁著下午這點時間出去逛一逛,順便把上山的乾糧準備好。
吃過午飯,一行人又出了酒樓。
隻不過這次,江秋白和皇上牧景澤都選擇帶上了麵紗。
他們實在是不想被人當猴兒看了。
至於墨影,他直接隱身了,除了江秋白能看到他抱著貓,走在他們身邊之外,皇後娘娘他們都看不見。
這是一個小鎮,離皇城不遠,所以也不算蕭條。
江秋白那是逛得津津有味的,這可比在現代逛什麼古鎮有趣多了。
現代古鎮,那也就打著個古鎮的幌子,實際上全是各種酒吧,和賣旅遊紀念品的商鋪。
跟這原滋原味的古代,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江秋白看什麼都覺得好奇,人家路邊攤賣炊餅的,他都要站旁邊看半天。
眾人忍俊不禁,卻又不由得好奇,江老板酒館外麵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
對於他們的好奇,江秋白沒有表態。
雖然隻要有墨影在,他們都可以在墨影的帶領下,本人親自去到酒館,而不是隻能通過夢境,這樣的話,他們是可以走出酒館的。
但現代跟古代不一樣。
就好比現在,他們這一行人穿著打扮怪異,行事風格也怪異,頂多成為這小鎮近日裡津津樂道的談資,並不會傳得滿城風雨,人儘皆知。
但現代不一樣,無數高科技發展的時代,有時候隻是一張照片,哪怕照片裡僅僅隻是個背影,那都有可能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
江秋白不敢去賭,他不知道他的酒館萬一曝光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還是得低調保平安啊。
所以,如果非必要,或者緊急情況,江秋白都不打算帶他們走出酒館的大門。
或許,有機會透過大門看看外麵,這一點,江秋白還可以儘量安排。
在場的,也隻有三個人是酒館的客人,墨影就不說了,許若輕和皇後娘娘心裡都有數。
江老板幫了他們的大忙,他們不可能做讓江老板為難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再怎麼好奇,他們也沒提過要出去看看的想法。
江秋白這邊逛得開心,遇到喜歡的就買買買,甚至還厚著臉皮,找墨影借了乾坤袋放他的戰利品。
這裡的東西實在是太便宜了,就連江秋白這個摳門兒的都忍不住做了一回剁手黨。
如果不是他帶回去的東西都不能自動沉澱時間變成古董,他估計得把這小鎮的商鋪搬空不可。
但皇上和皇後娘娘看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他們是一國之君和一國之後,看的自然是女尊世界的民生問題了。
聽阿輕說過,這個小鎮離上京城隻有四五日的路程,算是離繁華地區比較近的了,所以即便是一個小鎮,那也比得上大禦的一個縣城了。
而且大禦的建設也不如女尊。
哪怕是離皇城隻有一天路程的小鎮,百姓的精神麵貌和設施設備都比不上這裡。
皇上心中不由得觸動,在大禦,除了州府的建設麵貌好一些,周邊城鎮確實是太差了。
看來得想辦法改革了。
“你這個喪門星的男人。”不遠處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怒罵,“三年生了三胎都是男孩兒,我們家要這賠錢貨乾啥,滾你的吧。”
眾人麵麵相覷,這如果把那人話中的男孩換成女孩,他們倒是聽說過。
乍一聽,生男孩兒成了賠錢貨?
不愧是以女子為尊的世界。
江秋白心裡就不好受了,他生活在和平的現代,雖然依舊有重男輕女的現象,但大部分家庭至少不會如此尖銳了。
在常規世界生女孩,在女尊世界生男孩兒,怎麼就成了沒用的東西了呢?
他們難道都不知道,生男生女跟丈夫的染色體相關嗎?
江秋白很氣憤,他很想上去告訴那個男人,沒有了妻主,難不成自己就不能活了嗎?
為什麼要如此卑微?
不遠處,那挨罵的夫郎還跪在地上,懷裡抱著個繈褓,繈褓中的嬰兒哇哇大哭,他哭著懇求那膀大腰圓的老夫郎不要趕他出門。
他要是被趕出家門,那可就沒有活路了。
異世來的幾人心裡都不好受。
在這個世界,男子依附女人過生活,可明明他們也有手有腳的啊。
皇上心中更是觸動非常,他能清楚的認識到,不遠處跪著的那個是個男人,哪怕他會生孩子,那依舊改變不了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他想起了自己的舒兒,想起了大禦千千萬萬的被困在深閨後宅的女子們。
他的舒兒可以上戰場,難不成彆的女子就弱了嗎?
即便是不能文也不能武,那肯定也有彆的用武之地。
如今的大禦發展完全就如同泡沫那般,彆看十年無戰事,可國家內部的問題卻不少。
他做了十年皇帝,幾乎沒有出宮,反倒是一葉障目了。
到這裡,卻是學到了不少。
鬨劇並沒有上演多久,那膀大腰圓的老夫郎應該是年輕夫郎的公爹,直接把那年輕夫郎給休了,還說要把前麵生的兩個男娃子拿出去賣掉,賣的錢,剛好再給他女兒娶個能生女兒的夫郎。
彆讓他們家斷了香火。
年輕夫郎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江秋白看不下去了,那老夫郎明明也是個男子,為什麼能對同樣是男子對年輕夫郎抱有如此大的惡意。
他上前掏出兩顆金瓜子,“還有兩個孩子呢?我買了。”
與其不知道那兩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被買到不知道什麼鬼地方去,還不如把孩子買過來,交給他們親阿爹。
老夫郎見到金瓜子,眼睛都直了,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哪有什麼機會看見黃金這樣的東西啊?
就算是這兩顆金瓜子的重量不如他想象中的價格高,但他還是立馬就收下了,反手就進屋拖了兩個還剛學會走路的男孩子出來。
這兩個男孩全都瘦得皮包骨似的,江秋白看得眼睛都酸了。
“孩子給你們了,錢,我也收了,銀貨兩訖。”老夫郎趾高氣昂,“以後可彆再找回來,我們家是不會認的。”
江秋白也沒說什麼,他接過兩個孩子,把人送回了年輕夫郎身邊。
兩個稚童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看到阿爹跪在地上哭,他們也想哭了。
年輕夫郎懷裡還抱了一個,又看到自己麵前站著的兩個孩子,他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一個被休棄的夫郎,還帶著三個兒子,要怎麼活下去啊?
難不成真的隻有去當乞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