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秘勝湖。
小蛟龍坐在樹蔭下的岸邊地上,看著完好無損的結界,要哭不哭的撇撇嘴。
池魚已經做好回深山的準備了,可他知道的兩個結界破損口都已經被封上,他又不知道結界的進出口在哪兒,好像回不去了。
要回去了,難過。
回不去了,也很難過。
反正現在的池魚心裡就是莫名的難過,很想放肆的大哭一場。
正好秘勝湖邊沒人,他便毫無顧忌的哭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哭的有些累了,才覺得心裡沒剛才那般堵得難受。
池魚望著秘勝湖,不停的小聲抽泣著,默不作聲的翻找自己的儲物袋,從裡麵拿出一顆糖塞入口中。
這次離開,池魚將自己一半的珠子、寶石,還有靈芝那些東西留給了奚伯逸。
自己則把他家所有的零食搜刮一空,全部帶了出來。
除了吃的喝的東西之外,池魚還把牧柯送給他的小白龍掛畫,平時抱著睡覺的小白龍布偶,以及他床頭牆上掛著的一張黑龍畫像帶了出來。
他覺得畫裡的黑龍很像奚伯逸,體態矯健,威武雄勁,特彆神氣。
池魚想象中的奚伯逸化出原身就是這樣的。
一連吃了四五顆糖,池魚的哭聲才慢慢止住,感覺心裡沒那麼難過啦。
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環顧四周,順著右手邊的結界走去。
這結界是把人界和深山隔開的屏障,這麼大的屏障總不會隻有兩個破損口,他隻要順著結界邊緣走,應該還能找到其他破損口。
就算找不到破損口,找到進出口也好啊。
他現在學會隱藏犄角了,那些大妖應該不會阻攔自己回深山裡吧?
不管怎樣,都比在這兒乾坐著強。
池魚這麼想著,開始圍著結界走,走累了就停下來休息會兒,吃一點兒儲物袋裡的零食。
池魚預料到了結界很大,但沒想到會這麼大。
他順著結界走了四五天時間,非但沒找到破損口,反而身體更加不舒服了。
這段時間天氣回暖,池魚體內總有一股燥、熱四處衝、撞,讓他莫名煩躁。
這會兒,正值中午,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池魚不耐煩的扯了扯衣領,看到遠處的一棵粗壯的老柳樹,實在控製不住,化出原身,爬到樹上,身體纏在粗壯的樹乾上來回纏繞磨蹭,想要緩解一下焦躁情緒。
小蛟龍有龍鱗保護,粗糙的樹皮表麵並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甚至不能緩解他的浮躁情緒。
想交、尾。
池魚雖是第一次發情,但也知道怎麼做才能緩解體內躁動。
可是,他腦海裡浮現的不是那些雌性蛟龍,而是一條巨、大、雄、壯的黑龍。
這想法一冒出,就讓池魚身體猛然震住。
自己想要□□的對象竟然是奚伯逸!
自己瘋了嗎?
為什麼會想和雄□□、配?
雄性和雄性之間怎麼能交=配!
小蛟龍用力甩甩腦袋,將某隻黑龍甩出腦袋,強迫讓自己想象未來的雌性配偶。
可是……
他不想。
除了奚伯逸以外,不想跟任何一隻雌性蛟龍親近。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奚伯逸了?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為什麼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突然的清醒讓池魚變得彷徨無措。
他想,難道兩隻妖親嘴了,就會喜歡上對方?
那自己現在還走不走啦?
他都走四五天了,奚伯逸肯定看到自己給他寫的信了,這時候再回去,實在太丟臉了。
再說,他回去了,依舊改變不了自己是吸血蟲的事實。
自己喜歡上奚伯逸,可能是和他親嘴的緣故。
那奚伯逸呢,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原因?
他可以親自己,那以後也可以親彆的妖吧。
到時候,他就喜歡彆的妖了。
“算了,還是走吧。”
以後他和奚伯逸不見麵,很久不親,說不定互相就不喜歡了。
池魚想通之後,決定繼續趕路,終於又走了兩三天後,看到了遠處一座白色的三層小樓。
這小樓與四周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走近了,還能聽到那小樓裡咿咿呀呀的傳來唱戲聲。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在荒郊野外遇到這場麵,也覺得脊背發涼,有些瘮得慌。
當然,那是針對人族而言。
池魚是妖,倒沒太大反應,看到這場麵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欣喜,走路時腳步都比平時快了一些。
在小白樓旁邊的不遠處,豎著一通石碑,足有四五米那麼高,上麵掛著一麵紅旗,十分矚目。
池魚走進了,看清上麵刻的幾個大字:秘勝市出入口
前麵兩個字,池魚不認識,但他看到出入口,下意識認為這是人界與回深山裡的結界出入口。
再說,以那石碑為分界線,右邊是荒草平原,左邊幾百米外卻是連綿群山。
池魚開心的跑過去,走到小白樓前的一處窗口前,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就是從裡麵傳出來的。
這會兒,房間裡一個胡須皆白的老大爺正躺在躺椅裡,兩隻枯槁乾癟的手正隨著唱戲聲在自己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哐哐哐”
池魚抬手在窗玻璃上敲了幾下,裡麵的老大爺停止哼戲,眼睛抬起一條細縫,瞥了小蛟龍一眼,手指微微一抬,唱戲的收音機戛然而止,與此同時,池魚麵前的窗戶玻璃自動打開,裡麵傳來老大爺蒼老沙啞的詢問聲:“回哪個山呀?”
池魚答道:“丹山。”
應該是丹山,深山裡青山碧水,千岩萬壑,妖神局為了好區分,將很多大山命名。
就例如丹山,最高的一座山峰直插雲霄,接近萬米,周圍還有幾百座幾千米高的小山,都被劃為丹山。
池魚的家就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上,原本丹山的妖王是他爺爺,但隨著爺爺年齡太大,妖王變成了一隻七千年的雄獅。
深山裡,一向靠實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