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朵花(1 / 2)

《那朵攀登夏天的花》全本免費閱讀

“啊啊啊!你耍詐!”

是枳實。

小女孩本身音調高,一叫起來,尖尖細細,穿透力格外強,能吵得人頭皮發麻。

周竟走進屋,母親徐麗芬也在。

徐麗芬已年過七旬,眼神不太好,戴了副老花鏡,坐在一旁打著蒲扇圍觀倆孩子玩飛行棋,笑眯眯的。

“欸,小竟回來啦?”

周竟將袋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說:“嗯,我去做飯。”

周枳實立馬跑去翻,見裡麵是一些女性生活用品,頓時失望不已。

她還以為是好吃的呢。

安媞瞟了一眼。

連衛生巾都有,似乎隻能是給她的了。

周竟洗淨手,開始做飯。

安媞丟了棋,背著手,跟去廚房,掃視了一圈。很舊,但收拾得整潔,處處充斥著煙火氣。

她有點彆扭地說:“謝謝你啊。”

周竟擰開水龍頭淘米,她說得無頭無尾,他也聽懂了,回答說:“托人在鎮上買的,小地方,沒有什麼高檔品牌,但也都是國產老牌。你挑挑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

明明是好話,從他口裡說出來,像工作會議一樣。

她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周竟遞給她一籃筐曬乾的花生,“剝了吧。”

“我就是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真不客氣啊。”她撇了撇嘴,接過,到一旁剝起來。

餘光裡,女孩兩指按壓開花生殼,先試探性地嘗了一粒。

咀嚼的樣子,有點像鬆鼠。

他說:“枳實玩心重,如果她做了什麼讓你困擾的事,你可以告訴我。”

安媞滿無所謂:“一個小屁孩,我能跟她計較什麼。”

周竟說:“因為剛認識,她還會收斂著點。”

“你不知道,我有個外號,叫‘古希臘治理小孩的神’,小小周枳實,我還能怕她?”

他笑了下。

很淡的笑意,唇角稍稍揚起一個小弧度,但莫名整個神態都有了極大的變化。

具體點說,是他身上那種嚴肅古板感削弱了。

安媞疑惑,“你們父女倆為什麼性格差異那麼大?”

周竟頓了半秒,沒有刻意澄清他和枳實的關係,隻說:“你跟你爸爸的性格也不大像。”

“我比較像我媽,但長相像他吧。”

記得小時候,她一度因安正廷對她關心不夠,而無理取鬨,說他其實根本不是她親爹。

然而基因太強大,DNA都不用檢驗。

安媞又問:“欸,你認識我媽嗎?”

他搖頭,“隻見過你繼母,但接觸不太多。”

她“哦”了聲,“看來你跟我爸確實挺熟的。”

鄭青丹才比她大不到十歲,嫁給安正廷之後,就在家帶孩子。

安媞覺得,安正廷可能覺得鄭青丹漂亮,沒什麼野心,好拿捏,才娶她。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從他不帶她出門應酬可以猜出。

所以,周竟居然見過鄭青丹,的確是關係匪淺了。

“但是我為什麼沒見過你?”

他語氣淡淡:“見過,你準備高考那年。”

“那時你在祁州?”

“嗯。”他沒解釋太多,把她剝完的花生拿過來,做鹽炒花生。

安媞看著他忙活,腦海中又浮現出下午他做圍欄,喂雞的熟練模樣,完全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的感覺。

安正廷結交的大多是生意人,個個西裝革履,如果她見過他這樣的,她該有印象才是。

但她絞儘腦汁,還是想不起來。

折返回去,恰巧見徐麗芬拿著針管,往大腿外側上紮。

安媞問:“奶奶,你這是打什麼啊?”

“胰島素。”徐麗芬打完,將東西收起來,“年紀大了,一堆毛病,又是糖尿病,又是頭疼,唉。”

她耳朵不大好使,安媞得提高音量,才能讓她聽清:“那您好好休息嘛,怎麼還種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