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朵花(2 / 2)

徐麗芬下午回來,和安媞打了個照麵,後又戴上鬥笠,去了趟地裡,說是有活要乾。

“當了一輩子莊稼人,閒不住啊。”

安媞跟老一輩有不小的代溝,她是能躺就躺,全然理解不了。

徐麗芬笑了笑,似看出她心中所想,說:“總要有人種地,不然大家吃什麼?”

“不是還有周竟嗎?讓他乾唄。”

“他啊,他要忙公司的事。”

安媞一怔,“他在公司上班?這哪兒有公司?”

周枳實插話說:“周竟不上班,周竟是老板,公司是他開的。”

一副驕傲的口吻。

這完全超乎了安媞的意料。

徐麗芬說:“小竟兩年前才回的宜江,之前他在祁州當一個什麼公司的經理,枳實,是哪家公司的來著?”

安媞突然福至心靈:“方廷?”

“啊,對對,就是這個。”

安媞生母姓方,叫方惜蓉,方廷是她和安正廷一手創立的。可惜她福薄,生下安媞後,因身體不好,她漸漸淡出一線。

就是那個時候,安正廷和鄭青丹廝混在一起。

——方惜蓉去世之後,安媞才得知這件事,彼時鄭青丹已經懷孕了。

安媞並沒有因此恨安正廷,畢竟從很早開始,他們就各玩各的了。起先還瞞著她,直到她撞見方惜蓉和彆的男人在車裡接吻。

他們感情的破裂,不影響方惜蓉愛安媞,安媞也愛方惜蓉。

她升上高二那年,方惜蓉因病去世;高三,周竟見過她,前年他回了宜江。

算算,他隻在祁州待了兩三年。

安正廷屬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周竟給他打過工,還是心腹那種,這一切就好理解了。

安媞又疑惑了:“那他為什麼回宜江創業?他薪水不低吧,枳實在祁州讀書不也更方便麼。”

徐麗芬神色僵了下,欲言又止,最後含糊帶過了。

安媞心裡嘖嘖感歎,周竟還挺有故事的。

農村沒有霓虹,夜晚格外黑,遠處隻有零星幾盞燈火,沒什麼娛樂活動,大家都待在家裡。

夜間氣溫下降了些,起了涼風,但同時,蚊子也更多了。

鄉下的房子開放性強,蚊蟲被燈光吸引,從四麵八方飛來,根本擋不住。

周竟給安媞一盒枳實的兒童防蚊貼,“睡覺前貼在身上。”

“有用嗎這個?”

“我待會去你房間噴點殺蚊劑,把門窗關緊,插電蚊液,會好很多。”

也隻能這樣了。

見她一直撓胳膊上的蚊子包,他說:“彆撓了,越撓越癢。”

“我忍不住啊。”安媞皺著臉,癢得快哭了,但倒沒再鬨著說要回家的事。

下午熱得睡不著覺,她思來想去,覺得日後的日子實在難熬,打電話給安正廷。

結果,跟他在電話裡大吵了一架。

比起被安正廷罵,她寧願留在這裡麵對周竟這張冷臉。

周竟無聲歎了口氣。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來這裡,處處都不適應,若單單是帶她工作,事情反而簡單許多。

這會兒,徐麗芬幫周枳實解開辮子,帶她去洗澡。

周竟分出神,說:“媽,你彆給枳實洗冷水澡,都著涼了。”

徐麗芬轉而說周枳實:“聽見沒,不準洗。”

她撅了撅嘴巴。

等安媞去洗澡,就知道為什麼枳實會著涼了。

浴室在後院,是新蓋的,空間不大,連了熱水器。

推開木門進去,知了聲近得仿佛在頭頂。牆上有一排掛鉤,她將衣服掛上去,擰開花灑,水澆在身上,凍得她一哆嗦。

不知道是不是引用的地下水,水溫要涼一些,白天感覺不出來,晚上就明顯了。

安媞打濕頭發,研究了下周竟帶給她的洗漱用品。

沒想到,除了毛巾、牙刷、洗發水這些基礎的,還有護發素、洗麵奶、身體乳。

她當初沒考慮到住的地方這麼偏,行李雖帶得多,但絕大部分是衣物和常用的化妝品,原本還愁呢。

他一個粗糙的大男人,估計沒這麼細心,也許找了個女性幫忙挑選。

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