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媞急死了。
周竟說:“你彆亂動,小心飛到臉上,要是過敏……”
她僵住不動了,臉色一白,“會怎麼樣?毀容嗎?”
他走過去,隨手揀了根木枝,一手擋住她的臉,另隻手將蟲撥下來,待蟲飛走,才說:“會腫。”
“……”
能說話彆大喘氣嗎?
安媞心有餘悸,開始胡說八道:“周竟,我這張貌美如花的臉上了一千萬保險的,要是毀了,你得負全責。”
他應得爽快:“行啊。”
她不得不質疑:“你有錢嗎?”
周竟繼續往前走,隨口說:“賠你一句‘千萬小心’。”
“嗬嗬,好土的梗。”她乾笑兩聲,“沒想到周叔叔你也會上網啊。”
“難道你覺得我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嗎?”
“不是說三歲一代溝嘛,從心理年齡來說,我們應該,”她思考半秒,“差了一道裂穀?”
他不以為意:“也是,畢竟你能和枳實玩到一塊兒。”
安媞冷哼:“我就當你誇我年輕了。”
周竟聽她語氣,以為她精力恢複了,結果沒幾分鐘,大小姐又嚷嚷起來:“周竟,我走不動了。我的胳膊我的腿,我全身上下每個器官都在說,我走不動了。”
他也不強求,說:“那休息一會兒吧。”
安媞四下望了望,不像景區的山,有供遊客歇腳的椅凳,這兒就隻有一根橫倒的樹,但上麵爬滿了青苔。
她將目光移向周竟,靈機一動,軟下眉眼,問:“周叔叔,你能借我一下外套嗎?”
作為女性,她的美麗是客觀的,是無論男女都欣賞得來的類型——
杏眼,雙眼皮,眼尾處有粒小痣,使偏學生氣的臉多了兩分風情,卻又毫不違和。因常年不愛戶外活動,皮膚很白,巴掌大的臉乾乾淨淨,一顆痘也不長。基因是一方麵,砸重金養護也必不可少。
另一方麵,她很會示弱。
就算上一秒張揚跋扈,趾高氣揚,下一秒就能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笑得像跟你多要好似的。
總而言之,一般情況下,她的撒嬌很難有人拒絕。
但周竟是那個例外。
他一眼看穿她的念頭,拒絕了。
安媞腹誹他小氣,氣鼓鼓地說:“那我坐哪兒?”
他從背簍裡拿出一隻塑料袋,在樹乾上攤平,示意她坐。
袋子未必多乾淨,但她還是扭扭捏捏地挪過去,將屁股尖放上去了。
周竟目光落在某處,忽地提步離開。
他走出一段路,她意識到不對勁,揚聲喊:“你去哪?周竟,你不會這麼狠心把我丟這兒吧?我不認識路啊。”
她真的比枳實還能鬨。
“你放心,我不走。”
他答完,一悶頭,鑽進灌木叢裡。
微風靜悄悄地拂來,裹挾著草木特有的腥氣,還有些許暑熱。
太陽漸漸升高了。
這才感受到,“蟬鳴林愈靜,鳥鳴山更幽”所描寫的意境。
安媞捶打著酸脹的小腿,感覺鞋裡進了小石子,脫下倒了倒。
打開手機,信號隻有微弱的一格,發出去的消息一直打轉。
如若周竟把她拋下,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轉而又擔心蟲飛到身上來,或者有蛇,黃鼠狼之類的出沒。
休息也休息不安穩。
“周竟!周叔叔!”
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