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朵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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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媞屁股尖還隱隱作痛,坐在椅子上嚼嚼嚼,帶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惱怒和羞恥。

她將令她丟臉的始作俑者帽子扣到周竟、周枳實叔侄倆頭上。

枳實很瞧不起她地說:“你都這麼大了,還跟我一個小孩計較。”

“這個時候知道你是小孩了,剛才怎麼不尊敬長輩?”

安媞記仇,將她這兩天的罪狀一一列舉。

枳實捂著耳朵,說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周竟沉聲斥責:“沒禮貌。”

批評的語氣,卻隻是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沒有嚴厲懲罰的意思。

安媞撇了下嘴,心說,怪不得枳實被他拿捏。

等周竟走開,枳實對她做了下鬼臉。

枳實性子跳脫,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像下午那出插曲沒發生過。

或者,不成熟的她心裡也隱隱能夠明白,這種影響她心情,破壞他們感情的事,就應早早像垃圾一樣處理掉。

周竟看著她倆拌嘴,想到,她們不久前還聯手一致對外,轉頭又能鬨得不可開交。

養兩個小孩,是挺心累的。

徐麗芬擇著菜,臉上盈滿笑,家裡熱鬨,比她一個孤寡老人守鄉下老宅好。

她和周竟說:“小媞這孩子挺可愛的,昨天你還沒回來,她還教我怎麼用手機,創了個微什麼。”

“微信?您不是有嗎?”

“不是不是,可以看新聞的。”

她想不起來,點開給他看。

是微博。

老人家年紀一大,學習新事物的能力也隨之衰退,她那台智能手機,還隻會打電話、發微信。

徐麗芬沒有主動提出需求,周竟忙,枳實放寒暑假,便把陪伴的任務交給她,她一拿到手機就是玩遊戲,刷短視頻,也教不了奶奶什麼。

徐麗芬調侃:“現在的年輕人會玩,跟你這輩不一樣咯。”

周竟雖長出安媞不少,但歸根究底,差的是閱曆。加之周竟性格的緣故,更好像與她隔了一輩。

不然也當不起她那聲“叔叔”。

實際他也不過研究生畢業幾年。

他說:“但她懶惰挑剔,習慣精致的生活,您還得多包容著點她的性子。”

徐麗芬滿無所謂,“小媞嘴上嚷歸嚷,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聽起來您挺喜歡她。”

“喜歡啊,乾嗎不喜歡?你和你哥就是性子太悶了,你哥還好,你從小就話少,又老成,十來歲就知道教育我。我起先還怕枳實跟你待久了越來越像你,小媞這種外向一點的最好了。”

徐麗芬把擇好的菜倒進盆裡,擰開水龍頭衝洗。

因為提到大兒子,便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他的英年早逝,她又沉默了。

周烈去世那麼久,他始終是徐麗芬心口的一塊消不掉的瘢,時不時犯癢疼痛。

屋前栽著柿樹、柚子樹,現在未到掛果的月份,葉片肆意生長,漏下點點稠密的暖光,水珠四下飛濺,晶亮得像碎鑽。

周竟的視線穿過這層光,看到安媞。

天色漸向晚,遠處山頭上披著一片色調濃深的霞衣,空氣也沉下來,凝滯在一塊,流動緩慢。

倏地,不知哪裡起來一陣風,瞬間將其吹散。

安媞偏著頭,撫摸將軍的腦袋,另隻手拿著半截甜杆。不知道在和枳實說什麼,眼睛眉毛快飛起來了。

格外生動明媚。

安正廷到了她二十一歲時,才初初萌生望女成鳳的念頭,前些年一直對她持放縱不管狀態,現在惟願不算太遲。

可惜,既父愛缺位,又疏於管教,在他的說法裡,女兒隻和他表麵親近,從未和他說貼心話。

所以,安媞好似不太會和年長的男性打交道,對他沒什麼長尊有序的觀念。

經過這兩天相處,知道她也就是把他當名頭上的“叔叔”,談判,或者對峙時,可沒有認他是長輩。

這樣子,反而顯得他們的關係不倫不類了。

周竟又聽到徐麗芬問:“今天趙豔蘭給你介紹對象了?”

看吧,小地方還有這麼一點不好——消息散得太快。

才多久的功夫,就傳到她耳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