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叫她打分的話……七十八吧。扣的分是因為語言不夠優美,太乾巴了。
“那個女生呢?”
“村裡的大學生村官,劉露霏,她大你一屆,剛畢業就進村委了。”
“點我呢?”剛剛被念叨過,她立即敏感多疑地懷疑他話裡有話,“不就是不想上班、結婚嘛,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人各有誌,我擺爛不會危害世界和平,工作也不會推動社會發展。”
“不要給我亂扣帽子。”
“你敢說你剛剛沒阻止我?”
“移風易俗需要時間,他們年紀大了,接受新思想的過程很難很慢,你改變不了他們固執的想法,他們也不會強加不到你頭上。”
安媞覷著他表情,突然心領神會,“噗”地笑出聲來,比劃了下,“看來你頭頂的‘固執的想法’不輕啊。”
畢竟她於周家村而言是客人,而他是土生土長的周家村人。
“這樣的話,它們會不會壓著壓著,就鑽進你自己的腦袋裡了?”
她想象了一下,“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周書記’。”
周竟沒回答。
人是環境塑造出來的產物,長年累月地在同一個地方待久了,難免被周圍同化。
就像他不願意相親、結婚,迫於重重壓力,不得不應下;就像在都市打扮得再光鮮亮麗的人,到了這裡,也要歸於樸實。
所謂入鄉隨俗,離鄉太久的遊子回鄉,也要重新適應當地的風俗。
不過,他沒有在周家村待一輩子的打算。
暫時應付過去就行。
至於其中緣由,則沒必要跟她解釋。反正最多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回祁州了,屆時他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材料搞完,徐麗芬留他們吃頓便飯,周書記剛好將安媞介紹給劉露霏。
劉露霏祖籍在宜江,但很小的時候就舉家搬去玉屏縣城了。當時臨近畢業,沒拿到offer,正好看到有招考,就考來宜江了。
劉露霏說:“你現在一看就是大城市裡來的,不過我當初也是,到現在,他們都說我越來越像宜江人了。”
安媞驚恐萬分,她不會也變得土裡土氣吧?
劉露霏掀開冰袖,“你看,天天往村裡跑,臉和胳膊都不是一個色係了。”
安媞更驚恐了。
她最怕曬,夏天非必要不出門,實在不行,也要全副武裝。
要說她和當地人最大區彆是什麼,那就是皮膚。
她白得跟切開的茭白芯似的,膚質養得水水嫩嫩,臉上一個痘印、閉口都沒有,天生是體毛少的體質,腋下乾乾淨淨。
加上不做家務,不愛運動,手上沒繭子,小腿、胳膊沒有肌肉,僅有的線條是瘦出來的。
不算千金,倒稱得上一句大小姐。
周書記說:“在基層工作是這樣的嘛,我們村條件還算不錯的,有山有水,風景漂亮,交通也不閉塞。”
矮子裡拔高個是吧。
安媞訕笑兩聲。
另一個男人是村大隊長,叫周國祥。麵相看著不老,但頭發間夾雜不少銀絲。
她目光在上麵多停留了兩秒,他捋了一把,說:“其實我跟周竟同年的,遺傳的少白頭,十幾歲就被人叫叔了。”
安媞心直口快:“沒事,也挺好,村裡不是老人家多嘛,直接染一頭白的,走群眾路線。”
周國祥愣了下,大笑起來,“你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
這是她來宜江的第三天,每天午後、傍晚,村廣播準時響起,宣傳最新政策,防詐信息等等。
她覺得她快醃入味了。
今天中午吃得挺豐盛,有魚和龍蝦,說是彆人送來的。估計是她聽到說話聲那會兒。
這裡的作息跟都市完全不一樣,依然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傳統生活方式。
無論人還是家禽,都是早睡早起,晚上基本十點鐘左右就入睡了。
生活節奏也慢得多,農閒時,坐在院子門口,就著瓜子花生聊天,打發掉一下午時間。
徐麗芬還拿出五月釀的果酒。
楊梅在密封罐中發酵一個月以上的時間,酸甜香氣得到催發,愈發醇厚怡人。
枳實也想喝,周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