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朵花(1 / 2)

《那朵攀登夏天的花》全本免費閱讀

那天晚上從池塘邊回去,安媞又被咬了一身包,癢得不行。

照她說,所有所謂浪漫的背後,說不定都是狼狽。

她這兩天累極,上床一倒頭就睡死過去。

一大清早,她被一陣說話聲擾醒。

安媞艱難地掀開眼皮,夏天五點就天亮了,看天光分不清是幾點。

床邊架了台小風扇,應是新買的,新得與這棟比她年齡還大的老房子格格不入。

扇葉靜靜地轉著,她翻了個身,床“嘎吱”響了兩聲,沒管,繼續睡。

再次醒來,外麵日頭已經很高了。

她一身汗涔涔的,水分蒸發後,鹽分、雜質留在皮膚表麵,很黏。

不舒服,可也沒法。

安媞喜歡裸睡,但這環境下必然不合適,身上穿了白T、短褲,睡前把內衣從裡麵扯出來,輕鬆簡便。

她趿著拖鞋往外走,哈欠打到一半,驟然停了。

怎麼這麼多人?

鄉下房子隻要有人在,大門都是敞著的,方便走家串戶。

這不,今天就來了幾個。

除了村支書,一個在村委會打過照麵的男人,還有一個麵生的年輕女生,看著和她年齡相仿。

她沒打扮,素顏,穿的深色T恤,戴著一對白色防曬冰袖,在和周竟麵對麵地說話。

安媞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昨天才見完一個相親對象,又來啊?還冠冕堂皇地說不喜歡年輕女孩。

嘖嘖,男人,一個賽一個的口是心非。

周書記先看到她,打招呼說:“小安啊,剛起床?都快吃晌飯咯。”

宜江把午飯叫晌飯,中午叫晌午。一開始安媞聽到,還以為是“賞飯”。

在家或者在校沒課的日子,她經常日夜顛倒,一睡睡到下午。

她原本毫無羞愧心的,被陌生的長輩一說,“嗯”得也沒那麼有底氣了。

“你們年輕人這壞習慣不行哦,我女兒也是,天天熬夜,說也說不聽的。”

“周書記,您有女兒啊?”

“對啊,她比你大幾歲,在網上搞什麼直播,到現在還沒結婚,說是忙得沒空。”

安媞天生不愛奉承,非要反著說:“有自己的事業,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結婚啊。”

周書記立即橫眉豎眼,“那怎麼行,我是黨員,當初計劃生育,我跟我愛人就隻要了她一個孩子,等我們百年之後,誰照顧她?”

安媞還要再說,不經意地,和周竟的視線對上。

他輕蹙了下眉,示意她不要與之爭辯。

她嘴皮子動了動,到底住口了。

徐麗芬拿了一遝文件材料從房間出來,他們說的方言,大概是什麼改造、申請之類的。

安媞聽不明白,胃裡空落落的,去廚房找有沒有能吃的。

“鍋裡。”

是周竟的聲音。

她揭開鍋蓋,白饅頭。

好吧,該習慣沒有麥當當,沒有羅森、711糊弄早餐的生活了。

他從冰箱裡取出一大碗涼拌菜,往小碟子上夾了些,給她用來就著吃。

她說:“你不都開公司了嘛,乾嗎不把重新蓋棟房子,吃點好的?”

“農村宅基地歸集體所有,要推倒重建,得向村裡申請危房改造,我媽不想離開村子,就暫時住這兒了。周書記他們過來,就是說這事兒。”

答完前一個問題,再是後半句:“我媽腸胃不好,習慣早上吃清淡點的,也沒功夫給你另做一份。”

徐麗芬胃病不輕,很多東西不能吃,一些涼性食物吃多了,胃要不舒服一天。

另還有糖尿病,含澱粉含糖的也要少吃。

她發現周竟講話就像寫文章,工整,非常具有層次、邏輯,不帶有個人主觀情緒。

跟高中寫的議論文一樣乏味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