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朵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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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一塊空曠的坪地上分成幾個部分,一邊是灶台,一邊是大圓桌和塑料凳,另一邊遠一點的地方,搭了個棚子,裡麵台子上擺著花圈、祭品,燃著香燭,有人跪坐在前麵乾嚎。

音響裡放著哀樂,數人來來回回地忙碌,有的還披著白色麻布。

安媞本就沒參加過葬禮,更沒見識過農村喪葬的習俗。眼見到處貼著的“奠”字,她被驚駭到不敢往前走。

周竟說:“你們可以先到附近轉一轉,晚點才會開席。”

安媞問道:“你要留下來幫忙?”

“嗯。”

有人揚聲叫他:“周竟!你終於來了!快過來搭把手!”

周竟沒空,安媞隻好牽著枳實去其他地方閒逛。

這個地方叫豐穀村,大抵取得“五穀豐登”之意,但山青水美,農作物確實生長得茁壯。

不遠處的小溪裡,有人褲腿高高擼起來,腰邊掛一隻竹簍,彎腰摸著什麼。

安媞喊道:“老鄉,你在捉什麼啊?”

“老鄉”這個稱呼還是向劉露霏學的,她聲音脆,甜,像一口咬下去會爆汁的水蜜桃。

聽見這聲,溪中央的那人抬起頭。

居然是前幾日見過的賀雁鳴。

“好巧,你怎麼在這兒?”

“我和人來玩,他在那邊水庫釣魚。”

賀雁鳴想伸手給她指位置,一下子沒站穩,差點滑倒。

“欸,你要不要先上來,感覺水流還挺急的。”

賀雁鳴揣著竹簍,慢慢地走到岸上,拍了拍腳底的泥沙,趿起拖鞋。

安媞已經踩著草地走過來,離近了,“嘩嘩”的水流聲愈發的大。

旁邊長著幾棵大樹,樹冠如雲,遮下一片濃蔭,溪邊的風帶著水汽,熱氣也削弱不少。

她蹲下身子,用手撥著溪水。很涼,很清,日光斜斜地照下來,映出水底的岩石和蘚類植物。

都說水至清則無魚,但可以看到小尾的魚遊過。

賀雁鳴抖了抖竹簍,說:“他們說石頭底下有很多螃蟹,但是摸了半天,也隻摸到這麼幾隻。”

安媞往裡麵去,一隻隻小河蟹擠在一處,墨青色,個頭不大,頂多三根手指大小。

“這麼小,都沒肉吧,怎麼吃?”

“油炸或者爆炒,都很香。”他頗為殷勤地說,“你要不拿回去吃?”

安媞擺擺手,直說:“不了,我懶得拎。”

“沒事,待會兒我也要回村子,我可以幫你送過去。”

她習慣異性圍著她打轉,主動送上門的,她也不會假意推脫,一般直接收下。

馮穎說她這樣容易招人嫉恨,她滿無所謂:“我長得這麼漂亮,又有錢,什麼都不做也會有人看不慣。”

然而,事實上是,因為感情、學業她都不爭不搶,躺得太平,針對拉踩她也不會得到什麼成就感,她大學算是過得平穩。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對於這些方麵的感知力也頗為遲鈍。

譬如說,她此時此刻就意識不到,才隻見到第二麵的賀雁鳴的積極和熱情,實則帶著某種明確的目的性。

旁邊的枳實不聲不響地脫了鞋,挽起褲腿,探出腳丫子,躍躍欲試的樣子。

賀雁鳴瞥見了,連忙叫住她:“小心裡麵有水蛇!”

被這麼猝不及防一嚇,“噗通”一聲,枳實整個人撲到水裡麵。

她慌張不已,撲棱著,“唔唔,唔,救,救命啊。”

安媞幸災樂禍,一邊笑,一邊去撈她,“這才多深啊,還喊救命。”

賀雁鳴看見她的笑容,心裡如這溪水,在石頭擊打出一朵朵水花。

他低頭撚了片衣角擦拭鏡片,以掩蓋表情變化。

枳實從頭到腳濕透了,頭發還在不停地滴水。

安媞猶帶笑意,“枳實,你說,你是不是跟我犯衝?跟我在一塊總出各種狀況。”

枳實咳嗽著,斷斷續續地說:“周竟說是因為我太調皮了。”

“還挺有自知之明。”她擰了一把水,“怎麼辦,這裡可沒有衣服給你換,周竟車上有毛巾嗎?”

賀雁鳴說:“我那兒有件備用的T恤,天氣熱,濕的很快就乾了,先將就穿一下吧。”

安媞看他一眼,“那謝謝你了賀老師。”

賀雁鳴匆匆離開,不到一會兒趕回來,把衣服遞給她。

安媞先撐開T恤,罩在枳實身上,再幫她脫掉裡麵的衣褲,從領口扯出來。

成年男性的衣服對七歲的枳實來說顯然太大了,安媞從頭上摘下幾個發卡,彆住領口,不讓衣服滑脫。

她打量了下,就這樣得了。

枳實行動並不因而受限,跑到一旁去追著蝴蝶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