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朵花(2 / 2)

他說:“你可以憑勞動掙錢。”

像把當時她對枳實說的話還給她。

安媞問:“比如呢?”

“家裡有鮮花生,你可以挑去鎮上賣,賺的錢都歸你。”

“多少錢一斤?”

“帶殼五塊左右,去殼十塊。”

也就是說,累死累活賣光二十斤,也就一百塊錢。

安媞心如死灰,“……算了,我還是餓死吧。”

“雖然這個時代,大部分人不用再擔心吃不上飯的問題,但還是有很多人做著諸如此類的勞累的活,賺著微薄的錢養活自己和家人。”

她從小到大,都沒真切接觸過“疾苦”,也無法對他說的感同身受。

“就算是這樣,我一個普通人也做不了什麼。”

周竟說:“我說這些,隻是為了讓你知道,帶你體驗這些,不是叫你受苦,而是磨煉你的韌性,珍惜生活。”

“我最煩彆人給我灌毒雞湯了,為什麼要逼我對自己產生愧疚感呢?世界上的貧困、動亂、戰爭,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不是我造成的,我又不是救世主,我過好我的人生不就夠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沒說什麼,直到將碗中最後一粒米扒乾淨,再收拾桌麵。

這期間,彼此靜默良久,安媞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吃飯並沒有狼吞虎咽的架勢,但吃得又快又多。

就這樣,他還不胖。

桌子是折疊式的,上麵放著大圓盤桌麵,很重,若不是周竟手臂上的青筋賁起,真會誤以為他毫不吃力。

他又將凳子一個個疊起來,搬到一旁去,動作乾脆利落。

幾趟下來,他衣襟、背心處都被汗打濕了——或者說今天壓根就沒乾過,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沒入鋒利的鬢角。

枳實跑過去,叫他彎腰,踮起腳給他擦汗。

主人家切了個大西瓜,分給尚在的客人。

安媞也接了一塊。

周竟道了聲謝,拍了下她的腦袋,說:“下午跟好安媞姐姐,彆一個人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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