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1 / 2)

太子裙下臣 長纓止戈 9720 字 11個月前

“將軍!”

西州,關押俘虜的大牢外,守衛站得筆直,衝著蕭淮恭聲喚道。

蕭淮隨意揮了揮手,並未多言。隻在經過那些守衛身邊時,一陣微不可查的風揚起墨色的衣角,隱隱約約能聞到血腥的味道。

那些守衛心下一淩,麵麵相覷一眼,卻十分有分寸地沒有多言。

牢裡關押的大多都是韃靼俘虜或是一些窮凶極惡之人,死有餘辜,不值得他們費心。

反而是他們將軍自晨時就一直待在裡麵,方才出來臉色也不見多麼好看,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人影自遠方慢慢消失,那些侍衛也更加沉心凝神,不敢懈怠。

“爺。”蕭悟匆匆忙迎上,眉頭稍皺:“可有審出些什麼來?”

此番守株待兔,傳出的消息是西州城郊處出了劫匪,城內解決不了,便求助了西州軍。因那劫匪凶悍,便由蕭淮親自帶隊,連帶著軍中幾位副將一道前去剿匪。由此,軍內守備變鬆弛了許多,韃靼得了這麼個難得的機會,又怎會放過?

昨夜那些賊人上了鉤,蕭淮帶著人將其一鍋端了,留下一些領頭之人的命將其關進大牢,蕭淮親去審問,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從牢中出來。

身上的血腥味不減反增,身邊的人都是習慣了刀頭舔血的,自然不會有什麼異樣。

蕭淮揉了揉腦袋,一宿沒睡足以讓他頭昏腦漲,軍帳中坐著的也都是心腹,此時見蕭淮麵色不好,互相對視一眼,也不知該說什麼。

蕭悟一身戎裝,麵色頗為沉靜:“可是韃靼那邊出了什麼岔子?”

“並非。”蕭淮搖了搖頭,沉聲道:“那些人,不是韃靼王室的,而是部落派來的。”

帳內轟的一聲吵嚷起來:“不是韃靼王室,什麼意思?”

“若非韃靼王的命令,那些部落又因何會有這番舉動?”

“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倒是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說法啊!”

帳內吵吵嚷嚷,蕭淮眉頭皺得越發緊,他拿起手邊的杯子敲了兩下桌子,如願讓四周安靜了下來。

蕭淮掃視四周,沉聲開口:“昨夜抓捕到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出自其桑部落,並無王室之人。”

“其桑……”眾人麵麵相覷,神色都有些沉凝。

蕭淮接著道:“我審問他們為何要來騷擾我軍,他們給出的答案隻是奉命行事。奉誰的命?首領的命。可再問是哪一位首領,他們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這其桑部落他們也不陌生。其桑族人大多驍勇善戰,在戰場山也跟一匹狼一般咬住敵人不鬆口,素來為他們所頭疼。

這件事若是僅僅和其桑部落有關,那可就麻煩了……

韃靼是由多個部族組成,如今的王室是為劄答蘭部落。昔日劄答蘭王統一韃靼,對中原造成的威脅不可謂不大。其在世的時候又勵精圖治,為韃靼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中原對他也是頗為忌憚。好在他去了之後,劄答蘭部落中鮮有能與之媲美者,其繼任者大多平庸,連帶著劄答蘭部落都漸漸衰落,雖說有個王的名頭,但也隻是個名頭而已。

按理來說,這般的韃靼雖說難纏,但還不至於讓他們多麼為難,可問題就出在那其桑部落上。

其桑部落韃靼中是僅次於劄答蘭的一個大部落。不同於劄答蘭這些年的衰敗,其桑部落這些年倒是能人輩出,再加上本就有著驍勇善戰的傳統,反而比韃靼王室還要難纏許多。據他們所了解的情況,其桑部落對劄答蘭也頗為不滿,明裡暗裡發生過許多衝突,甚至有取而代之的意圖。若不是劄答蘭還有些底蘊,隻怕就真要讓他們得逞了。

而如今其桑部落直接越過王室做出這等行徑,所圖之物也著實有些讓人看不透。

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但實際上卻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甚至其桑部落費此人力物力,也沒能得到什麼好處——

“就好像他們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單純是在拖住咱們的腳一般。”

一人嘖嘖開口。可隨即一想,便是其桑不做這等事,他們也是日複一日的鎮守西州,鮮少離開,那他們豈不是白費功夫?

那人撓著腦袋,心中困惑,卻忽見上方的蕭淮猛地一個起身,麵色難看。

“拖延時間?”蕭淮望著他。

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可這……也沒必要啊……”

他聲音訥訥,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蕭淮越發難看的麵色。

蕭淮深吸一口氣,猛地大步朝著帳外走去。

他們查覺不出什麼不對,可蕭淮一聯係起京城那邊,心中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拖延時間,拖延誰的?他的時間。

為什麼?為了讓他沒時間回京城?

此前蕭淮就覺得西州出事的時機太過蹊蹺,正好是趕在京城決定春獵之際。可如今一想,如果要挑時機對太子動手,那將他調離京城後、又是在獵場這麼個危機重重的地方,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天時、地利,全都占了。

“爺!”蕭悟也是一瞬間想到什麼,臉色難看地跟了出去——

“報——”

“將軍,其桑部落前來要人!”

蕭淮腳步一頓,眉宇間含上了沉沉的冷意:“要什麼人?”

“要您昨日帶回來那幾個人!”

後麵跟出來的幾個副將臉色驟然一青:

“放屁!那是我們的俘虜!他說要老子就得給他?”

蕭淮沉靜開口:“來者何人?”

“是……其桑部落的少主。”

蕭淮看向軍外,目光沉沉。

·

一晃時間就到五月中,前些日子太子遇刺一事讓文武百官人心惶惶,皇帝雖下令嚴查,但此事仍未有一個章程。反倒是費家這幾日鬨出來的笑話,倒是能讓眾人稍稍鬆一口氣。

十餘日的時間過去,費家大郎君傷勢不說全好,但也該大差不差了。可儘管外傷好的差不多,傷筋動骨卻是不是一時半會能修複好的。再加上外麵隱隱傳出來費大郎君日後怕是不良於行的消息,看熱鬨的越來越多,對費家大郎君這幾日莫名的態度自然也是有些耳聞。心理也愈發確定隻怕不是傳言,那費家大郎君,日後怕是要真的成了一個廢物了。

有人心中感歎,好好的一個大家郎君,眼前著前途非凡,卻成了這般模樣,豈不是天意弄人?但有人卻認為費青渟真成了個廢人卻不一定不是一件好事。他那傷是因何而來所有人心知肚明,有這個原由在,太子最後不可能虧待了他。沒見著皇帝這些日子各種珍貴藥材流水一般地往費家送嗎?更何況水滿則溢,放在朝堂上也是相通的。費家如今地位已是不低,若是繼續發展下去難免不會引起忌憚,就想如今這般,哪怕下一代毫無建樹,也可保三代榮華,豈不是一件好事?

外麵紛紛擾擾,卻不知苦主是如何想的。費鄂眼見著對費青渟這般態度起了不耐,費大爺又是什麼不知隻顧享樂的性子,唯有費夫人心疼兒子,一日又一日地去勸兒子莫要沉湎於悲痛之中,大晏能人異士那麼多,他的傷定然是能好的。費青渟卻是一日比一日地暴躁,與費夫人的談話通常以大發雷霆告終。

“出去!都給我出去!你不要再來看我的笑話了!”

房內“劈裡啪啦”的動靜響個不停,費夫人聲音哽咽,泫然欲泣道:“我是你母親,我又怎會看你笑話?青渟,青渟你開開門,青渟——”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費夫人往後退了退,險些一個不穩倒了下去,好在身邊的侍女及時饞了下:“夫人當心。”

“青渟……”費夫人猶豫著又喚了一句,門嚴嚴實實地闔著,沒有絲毫要開的動靜。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