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本是為了放鬆的春獵鬨成這個樣子,眾人也不知該說什麼。
太子寢宮內,聶懷斌來探望太子,知曉太子沒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卻仍舊是坐在位子上不安分的動著,活像座椅上有什麼東西在紮他屁股。
宋晏儲看得頭疼,直接問道:“你這幅扭扭妮妮的作態,可是還有什麼事?”
聶懷斌被她那副說辭弄得險些要炸,可最後又強忍了下來,期期艾艾地看了宋晏儲一眼,含糊不清道:“殿下,那個、那個誰怎麼樣了?”
宋晏儲喝茶的動作一頓,抬眸看他:“你說誰?”
“就那個,”聶懷斌咬了咬牙:“太子右衛率。”
宋晏儲眸中閃過一抹詫異:“他好著呢。”宋晏儲奇怪:“你問他作甚?”他們二人不是一向不和?
“我瞧他那日回來似是受了傷……他保護殿下有功,我關心關心,也是正常……”聶懷斌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也知道自己這說法有些站不住腳。他頂著宋晏儲狐疑的目光,支支吾吾半天,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是那日廖修齊說的那些話——”
說的話?
宋晏儲微微蹙眉,想了半天,又對著聶懷斌有些不自然的態度,這才明白什麼。
她揉揉腦袋,有些哭笑不得:“你——”
宋晏儲話甫一開口,就被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在下一切安好,有勞聶郎君費心。”
人未至,聲先到。腳步聲越來越近,蕭淮站在門外,大步踏進來,隻掃了聶懷斌一眼道:“隻不過為人臣子,當守本分,不該問的就彆問了。”
聶懷斌瞬間炸了,指著他道:“我同殿下說話,你在這兒插什麼嘴?為人臣子當守本分?我看這句話送給你才對吧!”
眼見著就要吵起來,宋晏儲揉了揉腦袋,磕了磕杯子:“好了。”她責怪地看了蕭淮一眼,回頭看向聶懷斌,安撫道:“廖修齊說的話多是胡謅——”
聶懷斌一喜:“我就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他瞪了蕭淮一眼,格外得意洋洋:“聽見了沒?為人臣子,不該想的彆想。”
蕭淮冷著臉不說話,隻那抿起來的唇怎麼看怎麼委屈。
宋晏儲本不欲張揚,想把聶懷斌糊弄過去,隻是看他這副模樣心下卻有些不忍。
聶懷斌還在那張牙舞爪,宋晏儲看了眼聶懷斌,又看了眼毫無表情的蕭淮,心下終是一軟:“——但他那句話說得倒是沒錯。”
聒噪的聲音“噶”的一聲戛然而止,聶懷斌僵硬轉頭:
“殿下方才說什麼?”
與之不同的,是蕭淮猛地亮起來的眸子。
宋晏儲心下一聲歎息,扯了扯蕭淮的衣袖,蕭淮乖巧靠近。
宋晏儲扯著他的肩膀迫使他彎下身,隨後淺嘗輒止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回頭看向目瞪口呆眼睛都快氣紅的聶懷斌,揉了揉額角,糾結許久道:“……你莫要聲張。”
聶懷斌簡直要氣哭了。
好在宋晏儲及時開口:“你是孤的心腹,孤信你,才同你說。”
“此事知道的人,也不過你一個。”宋晏儲果斷把陳玉給剔除在外:“孤信你。”
聶懷斌眼淚又憋回去了。
他看著宋晏儲,又看了眼蕭淮,就這麼來來回回:“我、我……殿下……他——”
聶懷斌揉著腦袋,有心揭發這個人不要臉的一麵,可對上宋晏儲誠摯的眸子心中又是一軟。
殿下也不過是喜歡個人——
可那是個男人啊!
殿下也不過是喜歡個男人——
可那是蕭淮啊!
殿下喜歡男人,這若是傳出去——
殿下這兩年在江南也不知受了什麼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京,還三番兩次的遭遇刺殺,也不過是喜歡個男人——
殿下身邊也什麼值得信任的人,今天隻怕也是在心裡憋壞了,才會他說的——
他同殿下一同長大,又是殿下的心腹,若是他都不能接受,殿下又還能同誰說——
可蕭淮——
蕭淮雖然不是人了點,但好在、好在、好在還有一張臉長得不錯是吧!
就,就,就殿下看了,也勉強能賞心悅目……
殿下夠難的了,他若是不支持殿下……
不過短短一瞬的時間,聶懷斌腦海中就浮現了無數的念頭,等再次看向蕭淮的時候,眸中就帶上了些詭異的慈祥。他糾結半天,才最終說了一句:
“你……好好伺候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哈哈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