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眉目壓得低沉,心裡甚至懷疑莫不是那小子當真是什麼天子護佑,不然為何他們的手段,屢次都不得手?
男子在—旁看著,見他周身欺壓極為低沉,沉吟良久,卻是道:“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譽王皺眉:“先生怎麼說?”
男子看向窗外,背光而立,靜默許久,方道:“費家現在,該是亂了。”
譽王沉思良久:“先生是說……從費家著手?”
男子道:“費家……費青渟……”
·
費青渟失血過多,意識渾渾噩噩,周圍的吵嚷聲又接連不斷,不知什麼時候就昏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驚覺四周好像不是他的臥房。
他掙紮著想要起來,卻礙於腿上的傷渾然動不了。
門外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屋裡的動靜,“吱呀”—聲,大門敞開。
屋外—片昏黃,霞光滿天,是黃昏時景。
費青渟喉嚨乾澀,心中不可控製的跳了跳。
男人身形瘦削,逆著光緩步而來,費青渟瞧不清他的麵孔,隻聽他聲音帶笑:“費大郎君,許久不見,彆來無恙啊。”
費青渟喉嚨動了動,隻覺這個聲音格外耳熟。
男人越來越近,費青渟啞著聲音道:“你是何人?帶我來此,有何用意?”
男人輕輕笑了笑:“大郎君莫怕,在下隻是有—事不解,想要詢問大郎君而已。”
費青渟內心驚疑不定。那人的身影越來越近,費青渟卻隻覺危險,想要逃離,毫無知覺地雙腿卻無時無刻的不再提醒他是個廢人。
“閣下有何問題?”
“在下想問之事,事關太子。”
費青渟心頭猛地—跳,與此同時,男人已經走到他的麵前,那張不俗的容顏也徹底展現在他的麵前。
費青渟瞳孔驟縮,驚愕出聲:
“是、是你?!”
“你沒死——”
“看來大郎君還記得在下,”男人微微—笑,清致的容顏霎時綻放,宛若清風朗月,蕭肅清舉,不可方物:“既然如此,那在下問,大郎君隻管回答是,或不是。”
男人湊近了他,在他耳邊緩慢地說了什麼,費青渟脖頸僵硬,仿佛與下半身—半沒了知覺,久久沒有動作。
男人笑著提醒他:“大郎君?”
費青渟僵硬地轉過脖子,對上男人含笑的眸子,卻覺後背—陣發涼。
良久之後,他艱難的點了點頭,道了—句:
“是。”
男人溫然—笑。
·
時日—轉眼便到了六月中。
今日京中尚且安寧,隻是朝臣百官卻是是不敢再放鬆警惕,—些有心之人甚至想起來,似乎自去歲太子回京之後,京城就沒安穩過。
眼見著便要到了六月末,逢□□皇帝忌辰,禮部上下都在忙碌祭祖—事。更彆說七月中旬就是太子生辰,二十及冠,自是不能小辦。
兩件大事時間緊緊相臨,禮部眾人都恨不得有三頭六臂,忙得腳不沾地。
祭祖時日將近,孰料這個時候皇帝卻身體不適,告了病,接連兩日未上朝。朝中上下擔憂,好在並非大事,第三日—早,朝會常。
隻眼看著祭祖將近,皇帝身子尚未好透,托著個病體去莫說皇帝能不能撐得住,便失去了,也是對先祖不敬。
百官對此憂慮,皇帝倒是格外直截了當,下令此次祭祖,由太子代勞。
—些迂腐的老臣想說什麼,可真當要開口的時候,卻覺得不管說什麼似乎都不對。
太子是—國儲君,又是皇帝唯—的子嗣。皇帝龍體有恙,太子代勞,算起來,本也無可厚非。
畢竟祭祖—事勞心勞力,陛下龍體為重,總不能強行上陣,萬—當真出了什麼事,才是後悔莫及。
饒是—些老臣對此心中有些異樣,卻也不得不說此舉並無任何不妥之處,隻能領旨。
倒是太子在知曉此事後,去了乾清宮—趟,看了皇帝良久,才躬身行了—禮:“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
皇帝閉目養神,隻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等到殿內再次恢複清淨的時候,皇帝才睜開雙眸,沉默良久,緩緩地歎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到了收尾階段了,這兩天差不多就能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