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眼睛的顏色(2 / 2)

之前曉也曾勸說過匠海到外頭走走,但每當到這個時候,乖巧聽話的匠海卻怎麼都不願意,隻說怕疼,門外的侍女也總是順著他,讓曉不要強迫小少爺。

曉隻覺得這是家裡人溺愛,可為了治好疾病,哪有事事由著病人的道理?

“那不然我讓禪院抱你起來?”曉力氣不夠,但外頭正好有個人高馬大的呢,“沒事,不會疼的。”

匠海的病根在腿部,總是這麼躺著,肌肉機能也會退化的,就算是借助外力,淺淺走一下也比一直不動好。

但匠海卻依舊搖頭,眼眶裡漸漸溢出朵朵淚花,“不了不了……不要,醫生姐姐,求你了……”

好像看見了洪水猛獸一樣。

孩子臉上的表情驚懼異常,曉心中一緊,正要說什麼,這時身後突然一條手臂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掌寬大,如果用來打籃球一定是一把握球好手,此時擒住曉纖細的手腕,就像是黑熊撚著一束花。

曉猛然回頭,就見甚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身後,正低頭沉沉地望著她。

匠海頓時大驚失色,連眼淚都快被嚇了回去,大叫道:“你不能進來!”

“嘖。”甚爾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匠海,“所以說小屁孩真麻煩。”

說完,他順勢就將曉從椅子上拽了起來,直往門外走。

房間外,往常冷淡的侍女們此時竟都驚慌失措地圍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甚爾將曉帶離了頂樓,才連忙將房間門關上,戰戰兢兢地不敢多說一句。

“放開我!”被甚爾拽著,曉連醫療箱都沒拿,跌跌撞撞地勉強才跟上他的步伐,“治療時間還沒結束呢!”

“結束了。”甚爾冷聲道。

一直到走到二樓,甚爾才放開她。

曉當即甩開甚爾的手,忍痛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突然這是做什麼呢?!”

“你做了無關的事情。”甚爾回頭,說完後一頓,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曉發紅的手腕。

“怎麼無關了?”莫名其妙被粗魯對待了一番,曉很氣憤,“我這是在進行正常的療養流程。”

“彆打讓那小子移動的主意。”甚爾麵色冷硬,“乖乖地打你的針,塗你的藥,彆想著彆的事情。”

曉聞言心裡更覺怪異,眉頭一蹙,壓著火道:“為什麼?讓匠海君移動有什麼問題嗎?”

太奇怪了,這真的太奇怪了。

臥床生病卻沒有一個親人來探望的男孩兒,從不下樓的侍女們,規定嚴苛的治療時間,不見好轉的病情……現在連讓孩子下床走走都不可以了。

“這裡麵到底有什麼隱情?”曉直直望向甚爾的眼底,想討要個說法。

很明顯,麵前這人肯定知道些什麼。

甚爾卻麵露不耐,“你是不是很喜歡多管閒事?”

“我多管閒事?”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甚爾說了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你覺得我這樣就叫做多管閒事了嗎?”

“難道不是嗎?”甚爾眼眸中亮起奪目的光亮,“你就隻是個醫生,乾好你醫生的活兒,時間到了就拿錢走人,那病治不治好你錢也不會少一分,守好你的本分!”

當最後一句話喝出的時候,甚爾卻突然麵色一僵,眼眸中懾人的光亮在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宛如沉入墨汁的烈火,悄然熄滅,又淹沒在冰冷的黑暗中。

聽了甚爾的話,曉卻反而冷靜了下來。

“禪院,那隻是個孩子。”她抬眼看了一眼甚爾,低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救死扶傷就是我的本分。”

最後那句話,聲音輕得仿佛空氣中的羽絨,語氣卻如磐石般堅定,隨著響起的關門聲,消失在沉默者的耳邊。

就在這時,窗外的天空忽然響起一片雷鳴,大片的烏雲從遠方疾馳而來,轉眼間就將春日的陽光儘數劫持,很快,又是一聲轟隆,震耳欲聾的沙沙聲頓時響起。

下雨了。

當孔時雨冒著大雨衝進彆墅的時候,就看見甚爾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客廳的落地窗旁,望著外頭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彆告訴我你對著大雨多愁善感起來。”孔時雨甩甩外套上的雨珠,把雨傘放到一邊,在玄關處換上室內鞋,“情況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甚爾背對著他,看不見神情,“這雨不平常。”

孔時雨一愣,“這隻還能操縱氣象不成?”

沒這麼強吧。

甚爾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往廚房走去。

孔時雨不明所以,隻好跟上。

“你這次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了不少。”孔時雨說道,“區區二級是哪兒拖住了我們的天與暴君啊?”

說到最後,話裡已經帶上了一絲調侃的意味。

甚爾聽出了孔時雨在揶揄自己,要是平常他一定會回敬回去,但現在他沒這個心情。

“情況大概摸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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