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她如今受藥影響,尚且好受一些,可前世被他親手調·教出來的身子哪裡還習慣得了這樣的滋味。
且碧蕪曉得,這人精力極好,不折騰她幾回,是不會罷休的。前世,因主仆有彆,受幸時她從不敢去主動觸碰他,難耐時隻能用手緊緊攥住底下的褥子,甚至一度將褥子給扯裂了。
可如今不同了。
她蹙著眉,實在不願自己受這般苦,索性主動抬腿纏住了他窄勁的腰身。
身上的男人怔愣了一瞬,透過昏暗的燭光,碧蕪明顯看見他劍眉蹙起,不知為何麵上顯出幾分慍怒。
緊接著,碧蕪便嘗到了什麼叫自食惡果,也不知何時,就聽一陣裂帛聲,那榴花暗紋床帳被驟然扯裂,淒淒慘慘地緩緩飄落在地,和那堆七零八落的衣衫混雜在一塊兒。
然黑暗中,床榻的“吱呀”聲響隨著嬌喘與求饒仍是久久不息。
雨霖苑那廂,銀鈴幾人抱著熟睡的旭兒回去,錢嬤嬤見狀不由得疑惑道:“王爺王妃呢?怎的你們自己抱著小公子回來了?”
銀鈴答:“王爺王妃也回來了,不過,王爺隻吩咐我們將小公子帶回來,自己不知抱著王妃去哪兒了。”
聞得此言,錢嬤嬤倏然明白過來,旋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旭兒道:“好,我知道了,你們也且回去歇息吧。”
銀鈴幾人遲疑著,卻是不動,少頃,就聽銀鉤問道:“今夜,可需人留下來守夜,萬一王妃回來了怎麼辦。”
錢嬤嬤不成器地瞥了她們一眼,“一群傻丫頭,還不明白呢,王爺根本就是刻意避著你們呢,聽我的,都回去吧,小公子這廂有我和薑乳娘在呢,過了五更,再回來替我們便是。”
“是,錢嬤嬤。”
雖不是很懂,但銀鈴銀鉤和小漣還是聽話地回去了。
待到次日一早,銀鉤最先起來,洗漱完去敲了東廂的門,開門的是睡眼惺忪,滿目疲憊的薑乳娘。
她低歎了口氣道:“你總算來了,快些將小公子抱去吧,小公子昨晚鬨了一夜,錢嬤嬤都快累倒了,現下正睡著呢,一會兒你們記得讓膳房煮些蛋羹或是米糊,喂小公子吃下。”
銀鉤頷首應下,進屋將正坐在西窗小榻上玩的旭兒抱起來,方才出了東廂,就迎麵碰上了小漣和銀鈴,她將薑乳娘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讓小漣幫忙去膳房取早膳,自己則和銀鈴一塊兒抱著旭兒去了正屋。
果然如薑嬤嬤所說,王爺和王妃一夜未歸。到了熟悉的地方,旭兒便掙紮著從銀鉤懷裡下來,在屋內屋外跑,探頭探腦似乎在尋什麼。
銀鈴和銀鉤對視一眼,知他是在尋碧蕪,便笑著蹲下來道:“小公子莫找了,王妃不在這兒,不過想是很快便回來了。”
旭兒似懂非懂,“嗚嗚”的應了兩聲,看起來很是失望。
“我去燒些水,伺候小公子洗漱。”銀鈴道。
銀鉤點了點頭,目送銀鈴出去,她將旭兒抱到了小榻上,旭兒卻是坐不住,自己慢吞吞爬下來,顛顛往妝台的方向跑,銀鉤隻得無奈地跟在後頭。
妝台前的梳背椅高,旭兒爬不上去,隻得看向銀鉤,示意地拍了拍椅麵,銀鉤教他這副模樣逗笑了,便將他抱起來,扶著他站在了椅子上。
旭兒看著鏡中的自己,先是懵了懵,旋即覺得有趣,咧開嘴笑起來,伸手去摸鏡子。
恰在此時,小漣回來了,她將早膳擱在桌上,朝裡頭喊:“銀鉤姐姐,我將早膳送來了。”
銀鉤聞聲,忙應答,“哎,這便來。”
她正欲抱著旭兒去用膳,然轉頭看去,不由得驚了驚,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她家小公子竟是自己打開了妝奩,掏出了一枚紅繩係著的平安扣來。
“哎呀,小公子,這可拿不得,快放下。”銀鉤方欲將平安扣拿過來,卻是來不及了,旭兒將小手一鬆,平安扣應聲而落,磕在青石板上,瞬間碎成了兩半。
銀鉤麵色大變,小漣聽見聲兒匆忙跑進來,“這是怎麼了?”
看著地上碎裂的白玉,銀鉤慌亂不知所措,幾欲哭出來,“怎麼辦,小漣,我不小心,讓小公子將王妃的東西摔碎了。”
小漣忙低身安慰銀鉤,銀鈴提著熱水從外頭回來,見銀鉤哭成這般,也上前詢問安撫。
此時,三人誰也沒有發現,站在梳背椅上的旭兒正盯著鏡子的自己,怔愣在那裡,久久回不過神來。
喻淮旭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隻覺有些頭疼,記憶若一團亂麻交纏混雜在一塊兒,他仿佛記得自己好像死了,可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隻好似聽見周遭一片哀慟的哭聲。
他盯著眼前澄黃鏡麵中映出的孩童,模樣與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不,這應該就是他自己。
他轉頭看向身側,便見那三個婢子圍在一塊兒,一直在說著什麼“王妃”“王妃”的。
其中兩人喻淮旭不曾見過,不過有一人,喻淮旭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曾與他母親一塊兒照顧過自己,後來在承王之亂中為救他與他母親死了。
他再次看向鏡子短手短腳,約摸隻有一歲多的自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這是在做夢嗎?
還是真的重生回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