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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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嶼沒怎麼想過段天凜的感情狀況。
不過既然需要找個人簽合約假裝戀愛結婚, 就說明對方現在身邊沒有人。以他對段天凜的了解，對方也不至於沒品到在契約存續期間跟彆人發展曖昧關係。既然如此，也就沒有深究的必要。
但是在他的潛意識裡, 應該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段天凜有過情史。而且按照他的家世背景和個人魅力來看, 感情史或許還相當豐富。
畢竟處在他的這個位置, 即便自己無心，也會有許多人前赴後繼地撲上來。
這一點, 原身可以說是深有體會了。
好好一個沒有戀愛經驗的適齡男性，就因為紳士了一些, 對待女性溫柔體貼, 就被莫名傳成了緋聞滿天飛的花花公子。
至於外間為什麼沒有消息, 也可以理解。以段天凜的財富和地位，他不希望出現的新聞，自然都會被壓下去。何況振興集團旗下不但有娛樂公司, 還有一條院線和一家網絡平台, 在媒體把控方麵自然十分嚴密。
所以, 他也理所當然地認為, 自己的這個難題，應該可以從段天凜這個“過來人”這裡得到一些建議。
這會兒看到段天凜一臉茫然,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不由萬分驚訝。
難不成……
雖然有點不敢相信，但不知道為什麼, 這個設定跟段天凜本人對外的形象放在一起, 莫名有種反差萌的感覺。
如果是在平時, 江承嶼作為一個有分寸的成年人, 絕不會有任何越界的舉動。即便發現了對方的弱點, 也會小心避開, 而不會主動去觸雷。
但現在，酒精讓他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雖然沒有醉，但狀態無疑與平時有些不同。
所以在發現這一點時，他便毫不猶豫地開口問了，“難道你也不知道嗎？我還以為……段總應該經驗豐富。”
然而即使是在微醺的狀態下，段總抓重點的能力也依舊非同凡響，“也？”
這下輪到江承嶼尷尬了。
“我隻是太挑剔了。”他試圖為自己挽尊，“寧缺毋濫，你懂吧？”
段天凜靠在窗玻璃上，又抿了一口酒，露出了一個“就當真的是這樣”的笑容。在理智離家出走的江承嶼看來，這個笑容實在有挑釁的嫌疑，於是忍不住嗆聲，“那你呢？以段總的條件，追求者應該很多吧？”
“我沒空。”段天凜握著杯子想了想，認真地給出答案。
還真是……不出預料。
江承嶼一早就知道他是工作狂的人設，卻沒想到，他已經忙到了這樣的地步。他研究似的看了段天凜一會兒，不由搖頭，“很難想象你談戀愛時會是什麼樣子。”
會不會像例行公事那樣，每天騰出半小時行程，專門用來應付戀人？不知道這半小時，有沒有他分配在觀測星空上的時間多？
果然，有些人隻可遠觀。
段天凜捏了捏眉心，轉移話題，“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據說大部分男性在精神上愛戀著某個人時，同樣可以毫無障礙跟另一個人發生親密關係，因為對他們來說，感情和身體欲望是分開的。你讚同麼？”
江承嶼聞言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似乎讓他對那個愛與欲的命題有了新的看法。
他意識到，自己始終演不出那種感覺，或許正是因為，他和江文春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江文春顯然就是段天凜說的那種人，所以他會在唐詩雲和楊雪霏之間徘徊不定，但江承嶼不是，所以他也無法理解江文春這種做法。
有些人什麼都不缺，所以會選擇縱情享樂。
但是在江承嶼看來，如果一個人完全不缺乏物質條件，卻還隻是在享受這些感官刺激，那無疑是非常可憐的。正因為什麼都不缺，所以他才挑剔，並且更重視精神上的提升。
感情也是如此。世上能令人快樂的東西這麼多，未必一定要耽溺於感情。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不能相互促進，不能得到精神上的愉快與享受，那就毫無意義。
他這樣想著，搖頭道，“我明白了。”
找到了症結所在，也就有了努力的方向。雖然很難，但既然他現在是江文春，那就要摒除自己原本的想法。
這無疑也是一項挑戰。
江承嶼從前對演員這個職業並不了解，但以他這短短幾個月的接觸而言，這實在是一項具有挑戰性的工作。所以他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甚至已經沉浸其中並開始享受了。
此刻，他眼神明亮地看著段天凜，朝他舉起酒杯，“我好像有了一點想法，多謝你的提醒，我先乾為敬。”
然後把紅酒當成白酒，一口悶乾了。
“喝慢一點。”段天凜攔了一下，但顯然沒跟上江承嶼的動作，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口喝乾。
因為喝得太急，還有一些酒水漫過杯口，順著他的嘴角滑落。淡色的液體在他性感的下巴上劃出一道痕跡，而後墜落在了白襯衫上，暈染出一片淺淺的紅痕。
段天凜盯著那個濕痕，不知道為什麼也覺得有些口乾，忍不住喝了一口酒。
江承嶼已經又拎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捧著酒杯，側身靠著窗，方便從窗口向外遠眺。
彆墅雖然隻有三層，卻是建在山頂上的，而且附近沒有高樓，從這裡看出去，視野極為開闊。夜裡雖然看不清遠景，卻能看到城市裡輝煌的燈火，連成一片，比天上的星光更加閃耀。
江承嶼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笑了起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簡直連酒杯都端不穩，整個人抖成一團，杯中的酒也隨著他的動作蕩漾，隨時都能灑出來。
段天凜實在看不過去，伸手將杯子奪過來放好，又忍不住湊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問，“什麼事這麼好笑？”
“我隻是……忽然想起來，其實剛剛簽訂契約的時候，我還想過，是不是要跟段總討論一下合同存續期間，雙方生理需要該如何解決的問題。”江承嶼眉眼含笑，“幸好沒說。”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笑得太厲害了血液上頭，總之他現在臉紅得厲害，眼睛卻是亮的，從段天凜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裡麵倒映著的燈光，一片璀璨。
段天凜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意識到自己和江承嶼之間的距離似乎太近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主動拉開距離，而是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盯著他的眼睛問，“你覺得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
這顯然是個過於曖昧的問題，但這會兒，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聽到段天凜的問題，江承嶼歪了歪頭，調皮地眨眨眼，“你說呢？”
“我說……”段天凜的聲音沙啞乾澀，“也許合同上可以再加一條……”他說著，身體微微前傾，覆住了江承嶼的唇，於是後麵的聲音就隱沒在了兩人的唇間——
第33章 很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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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江承嶼或許不會承認的事實是, 段天凜的確就是他的理想型。
從長相到性格，無一處不合適。
當時係統提供給他的候選人有幾個，但江承嶼一眼就看中了段天凜, 才有了後麵這一係列的故事。
所以才說, 試鏡那天的表現是七分真三分假。
說是心機也算不上, 但跟看得順眼的人相處，當然比討厭的人更愉快。隻是他很清楚自己跟段天凜的關係定位, 這好感也沒有高到要對段天凜打什麼主意的地步，也就如常相處。
兩人隻是合約關係, 貿然過界, 隻會惹人生厭。
所以當段天凜的唇壓下來的時候, 半是源自對對方的好感，半是因為酒後反應遲鈍，他並沒有拒絕。
然後就變成了無從拒絕。
江承嶼靠在落地窗上, 完全依靠後背借力。被段天凜這麼一壓, 莫說想要起身, 就是想掙紮一下, 也根本使不出力來，隻能被動地接受這個親吻。
但他當然不是個被動的人。
也許是酒精放縱了他的自製力, 也許是唐文澤那句“你可以跟天凜談戀愛”還沒有從腦海中消去, 江承嶼選擇順從自己此刻的想法，抬手勾住段天凜的脖子, 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段天凜壓在他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 兩人重心不穩, 順著窗玻璃滑倒在地上, 發出“砰”的一聲。
兩個人同時從意亂情迷之中清醒過來。
他們畢竟沒有真的喝醉。
按理說, 這個時候, 段天凜應該主動從江承嶼身上起來，拉開彼此間的距離，結束這場有些混亂的衝動。然而他臉貼在江承嶼脖子上，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卻一時心神恍惚，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曖昧的氣氛重新席卷過來，將兩人密密地包裹在其中。
段天凜沒有抬頭去看江承嶼，手卻順著他的胳膊往下。
江承嶼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但眼下這種被對方壓製著的姿勢，實在也沒有閃躲的餘地，反倒像是主動靠近。段天凜像是得到了某種暗示，欺身再次吻了上來。
世界顛倒，星河低垂。
等兩人都平息下來，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身上的衣物有些淩亂，兩人頭碰著頭靠在一起，都覺得有些過於刺激了，那是與自己動手截然不同的體驗。
喘息稍平，兩人都不由有些不自在。
一方麵，饜足感加深了彼此的好感，但另一方麵，原本正常的關係突然變得混亂，會令人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對方。
最後，是更占據主動地位的段天凜主動開口。
他仍然沒有看江承嶼，慢條斯理又毫無章法地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物，一邊道，“合約上雖然沒有寫，但既然是將來會簽字結婚的關係，互相幫助也是理多當然。”頓了頓，又加上了一句，“你覺得呢？”
“嗯……”江承嶼沉吟片刻，答非所問，“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江文春會沉溺在身體的欲-望之中了。”
這種瞬息之間攀上天堂的感覺，唯有四個字可以概括。
食髓知味。
段天凜沒想到他的話題如此跳躍，一時啞然。
江承嶼也回過神來，站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物，等到初步恢複平日裡的風度翩翩時，才低頭看向段天凜，“今晚很儘興，謝謝段總……天凜。”
男人的欲望很直接，也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他的眼神十分明亮，就像是倒影了一條星河的光輝，讓段天凜下意識地想去探尋。
但江承嶼已經轉身出門去了。
……
第二天一早，江承嶼一下樓就聽見了廚房傳來的動靜。他有些驚訝地望過去，便見段天凜正背對著門，站在流理台前，而淡淡的米粥香氣，已經彌漫了整個屋子。
兩人的作息時間不一樣，又都是大忙人，這還是他頭一回早上在家裡看到段天凜。
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雖然不太恰當，但這一幕，幾乎就像是新婚之夜後第二天丈夫起床就看到賢惠的妻子已經在廚房裡洗手作羹湯了。
這種微妙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早餐結束，段天凜主動提出送他去劇組。
江承嶼拒絕了，雖然在昨夜之後，他也考慮過兩人之間的關係或許可以更進一步，但那應該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段天凜的這種做法太刻意了，他實在無法接受。
乘車前往劇組的途中，江承嶼終於想起來，打開係統麵板查看數據變化。
昨晚跟段天凜的親密關係，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連親吻帶那什麼，還是給他帶來了相當豐厚的回報：足足三十天的壽命。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對方那裡蹭到壽命，但江承嶼還是忍不住吐槽，總覺得段天凜就像是一根行走的人參，吸一口續命一秒，咬一口延壽十天。
儘管做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但得到了超出預期的回報，還是讓江承嶼心情相當好。
更棒的是他好像忽然開了竅，今天的拍攝十分順利，不管是跟唐詩雲你來我往還是跟楊雪霏唇槍舌戰，都顯得十分自然，總算不需要繼續承受唐文澤的咆哮。
用佘雲雲玩笑的話說，就是，“之前還會因為腳踏兩條船而心虛，今天就突然理直氣壯了。”林白雨也調侃他點滿了“渣男技能”。
但玩笑歸玩笑，江承嶼調整的速度還是叫跟他搭戲的演員們暗暗驚心，壓力山大。
隻有唐文澤，身為導演沒有這方麵的擔心，誇獎的話毫不吝嗇的往外拋，把江承嶼吹成中國電影的希望，聽得他自己都忍不住臉紅。
但既然江承嶼恢複了狀態，唐文澤就打算趁著這個時候，把媒體和粉絲探班的事給辦了——
第34章 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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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澤深諳炒作之道, 拍電影也從來不搞封閉式那一套，三不五時就會流出一些照片和消息保持熱度。
而媒體探班，毫無疑問是個極好的宣傳機會。
這部戲開拍之初, 外界還有許多質疑之聲時, 他就說過, 將來會開放探班。所以不管是媒體還是粉絲，都一直期盼著這一天。
媒體探班是劇組這邊安排, 粉絲就是藝人們自己的事了。
自從江承嶼的工作室簽給長星娛樂之後，張攀可謂是春風得意。
他本人會被原身選中, 重金挖過來操持自己的工作室, 能力和人脈都毋庸置疑。但是原身的各方麵素質都很挑戰這位經紀人的底線, 最可怕的是他對外還不願意收斂。
但凡張攀要求他配合媒體立人設，暫時不要做某某事，必然會被嗆一句, “我就是這樣, 該怎麼應對媒體那是你的工作, 否則我為什麼給你開那麼高工資？”
工資是真的高, 而且大抵是背靠一家大集團，江承嶼也沒有將娛樂圈這些收益放在眼裡, 除了工資和獎金之外, 還給了張攀工作室百分之十的股份，出手不可謂不大方。
所以金牌經紀人張攀不得不為金錢折腰, 跟在他身後收拾爛攤子。
也所以原主身上雖然有那麼多一言難儘的毛病, 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演技和作品, 卻還是穩穩當當坐穩了二線流量的位置。
隻是這紅也是黑紅。
而且把他捧到這個位置, 也是張攀的極限了。江承嶼如果不轉型, 這點老本可以說立刻就會被消耗光。畢竟人氣和流量這種東西, 虛得很，更新換代得也快。
然而江承嶼既沒有這份心，當然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張攀有時候想起未來的事，總免不了發愁。
事實上，在江家出事之前，他已經考慮勸說江承嶼，既然他自己不能轉型，不如讓工作室轉型，簽下其他的藝人，用張攀和江承嶼的資源來培養。
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利用手中資源，也可以將江承嶼身上的壓力轉移開。
而有整個工作室支持，他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地位和曝光度了。反正江承嶼喜歡的也隻是鎂光燈下的光鮮亮麗，和被粉絲哄著寵著萬眾矚目的快感，對演藝高度沒太多追求。
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江氏就先出了事。
張攀本以為江承嶼的明星之路應該到此為止，所以很快就放棄了原本的計劃。但在江承嶼聯係他解散工作室之前，他也不急著找下家。
平心而論，江承嶼這麼大方的老板不好找，而且他有一個好處，雖然不太懂娛樂圈裡的那些東西，但也不會不懂裝懂，從不質疑張攀為他安排的通告，除了保持自己的本色之外沒有任何要求。
就算江承嶼工作室解散，張攀也能迅速找到新的東家，所以幾個月他還等得起。
萬萬沒想到，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一切峰回路轉。江承嶼搭上了長星娛樂，不但短時間內顛覆了他原本在公眾麵前的形象，徹底洗白，還拿到了《泄春》這樣的本子，唐文澤的電影，佘雲雲和林白雨給他做配！
大製作和大製作也是不一樣的，江承嶼之前拍的每一部電影也都號稱是大製作、豪華陣容，但那隻是吹出來的水花而已。而《泄春》不一樣，這樣的電影拍出來，演員和導演都注定名利雙收。
當然更棒的是江承嶼看起來似乎開竅了，真的有了所謂的演技。
張攀這段時間忙著跟長星娛樂那邊交接，協助他們在網絡上洗白江承嶼，加上之前拍了很久的外景，所以一直沒有去劇組看過，還不知道這演技有多少水分，但就算是假的，他也相信唐文澤和長星娛樂有本事把它變成真的。
而現在的工作重點，就是要替江承嶼穩固粉絲，提升人氣。
粉絲探班，無疑就是個很好的窗口。
現在網絡上天天反轉，相當一部分網友已經不太相信官方給出的說法。而粉絲們自己拍攝的路透視頻，雖然像素模糊畫質感人，還時不時抖動與尖叫齊飛，但可信度也更高。
所以接到通知，他立刻跟粉絲那邊接觸，很快就將談探班的人員定了下來。
因為還有媒體和劇組其他演員的粉絲一起來，所以最後隻定下來五十人。
其中有一半都是江承嶼以前的老粉絲。雖然她們大都耿直地表示自己能粉下來完全是看臉，但在經曆了那麼多事之後還沒有脫粉，已經可算得上死忠，這種福利當然要給。剩下的，則從後來新吸納的粉絲中挑選。
張攀熱切地期待著，這次探班之後，江承嶼應該又會多出幾個站哥站姐。
……
秋雨霖山是個職業站姐。
用通俗一點的話總結，那就是哪個牆頭熱她就粉哪個。
不過她和那些利用給愛豆眾籌應援的機會攬錢的站姐不太一樣，因為她家裡不差錢，又有足夠的空閒，追星完全就是個人愛好。她粉每一個愛豆的時候，也都是真情實感真金白銀的粉，砸錢砸得比誰都厲害。即便脫粉，也從來都是好聚好散，不會回踩。
所以雖然總是爬牆，但是圈子裡的口碑卻並不差，個人微博已經漲到百萬粉，比很多沒作品沒熱度的小演員還要多一些。
甚至很多粉絲也會跟著她的風向走，她粉誰他們就粉誰。
而江承嶼就是她最新的牆頭。
雖然目前隻有一個不到兩分鐘的片花，但是作為一隻誠實的顏狗，秋雨霖山完全被江承嶼在電影裡的造型和表現戳中，毫不猶豫地爬了牆。可惜爬過來才發現，這家根本沒糧，好不容易扒拉出來的陳年舊糧，又實在是風格迥異得完全咽不下去。
所以聽說有探班的機會，秋雨霖山立刻就扛著自己的相機來了。
媒體探班排在前麵。說是探班，也就相當於是一個非正式的小型記者招待會，導演和主要演員都會出席，坐在台上接受媒體訪問，然後再跟著拍一些劇組日常，從導演那裡拿一些有意思的花絮。
來得早的粉絲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直接跟在媒體後麵拍。
招待會沒有多少新意，基本上都是在給電影打廣告，讓粉絲們感興趣的是，唐文澤承諾，待會兒會當眾拍攝今天的第一場戲。
而這場戲，是吻戲。
在同一個場景裡，江文春先後跟唐詩雲和楊雪霏親吻——
第35章 兩段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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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讓在場的媒體和粉絲都興奮起來。
媒體自然不用說, 既然是來探班，這多少是個話題。
而粉絲呢，江承嶼自己的粉絲大部分都是顏粉, 但大抵是因為他的緋聞實在太多, 風評已經差到粉絲都不抱希望, 所以對吻戲也處於無所謂的狀態。至於其他演員的粉絲，雖然不粉他, 但能現場看到吻戲拍攝，也的確挺值得激動。
既然是讓媒體公開拍, 自然不可能借位。唐文澤提前找三位演員聊過, 大家都表示為了作品這種程度的親密可以接受, 就連林白雨也沒有絲毫猶豫。
她雖然是炙手可熱的流量小花，年紀算起來也不算大，但是自己本身是科班出身, 也有幾分演技, 對演藝生涯的期待自然不會一直停在吸腦殘粉的流量明星層麵, 而是希望更進一步。
所以最近一兩年, 她已經在考慮轉型。
對女星而言，想要轉型, 戀愛結婚是個很好的方法。但是林白雨又不想用那麼激烈的方式, 反倒是為作品獻身，既能達成目的, 又可以體現出她作為演員的態度。
很快劇組成員便就位了, 唐文澤也回到攝像機前坐下, 準備開始拍攝。
秋雨霖山搶到了不會影響到節目組拍攝又靠得最近的黃金位置, 立刻架起自己的相機, 暗暗慶幸這次為了取材帶的是最好的一架, 就算比不得唐文澤那邊用的，跟各家媒體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了。
江承嶼一開始還不太習慣在眾人麵前表演。畢竟拍攝現場跟他劇本空間裡不一樣，沒有實景，沒有完全入戲的NPC，反倒到處都是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嘈雜又混亂，入戲自然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拍了那麼久，也習慣了被那麼多人看著。打板開始，他就立刻收斂起表情，進入狀態。
此時，江文春已經大學畢業，正式進入唐詩雲的公司擔任法律顧問的職位，利用自己學到的知識，幫助公司鑽法律的漏洞，暗中進行各種違法亂紀的買賣。他有大筆的金錢，出入豪華彆墅和酒店，受到無數人的追捧，也時時沉溺其中。
但偶爾，他會在深夜裡清醒過來。
也不做彆的，隻是立在落地窗前默默抽煙，背影看上去十分寂寥。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跟他有過幾次巧遇的楊雪霏再次出現在了他麵前。她明麵上的身份是公司新入職的職員，實際上卻是便衣。江文春因為與她相識，奉命跟她周旋，迷惑她的視線。
他成功了，但也失敗了。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被楊雪霏陽光向上的態度所打動，對她產生了好感。
現在要拍的就是兩人暗生情愫之後，楊雪霏遭遇搶劫，立刻追上去與歹徒打鬥，結果雙拳難敵四手，千鈞一發之際，江文春出現，替她擋了一刀。江文春拒絕看醫生，楊雪霏隻好跟著他回家，為他處理腹部的傷口。
楊雪霏情難自禁，沒有拒絕江文春的親吻。但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心中還有許多疑惑等待揭開，於是很快推開江文春跑了出去。
而這一切，都被等在屋子裡的唐詩雲看了個正著，於是在楊雪霏離開之後，她打翻了醋壇子，大肆批判貶低楊雪霏。江文春自然不能容忍她這麼說，於是兩人發生爭執。
直到唐詩雲質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江文春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必須要保護楊雪霏。
於是他故意反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唐詩雲立刻受激，而江承嶼則趁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刻意勾引，不顧身上的傷與唐詩雲火辣熱吻，終於打消了對方的懷疑。
同一個場景，兩個截然不同的親吻，江承嶼將這其中的細微差彆表現得淋漓儘致。
與楊雪霏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沉熟穩重，性格開朗的法律顧問，體貼周到，又帶著幾分笨拙與純情，十分動人。但與唐詩雲在一起的時候，他的麵相看起來總有幾分放浪邪肆，加上恰到好處的裸/露，顯得非常“欲”。
連圍觀的粉絲們都看得有些臉紅心跳，秋雨霖山不時就能聽見身邊的女孩子們在尖叫。
她也是激動的。透過鏡頭，周圍的所有人似乎都遠去了，麵前隻有鏡頭裡方寸之地，於是每個細節也就越發清晰。鏡頭將這一幕忠實地記錄下來，秋雨霖山的眼睛也一樣。但她的手很穩，不允許這次拍攝有任何瑕疵。
“卡——！”三個人的狀態都不錯，這麼細膩的戲，竟然一條就過了。
當然還有一些鏡頭要補，但是這個不著急，就被唐文澤推到後麵去了。開放探班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替節目做宣傳。而“江承嶼的演技”這個話題太好用了，他還打算多用幾次，借此機會，正好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
江承嶼立刻從戲裡抽身，先將被壓在床上的佘雲雲拉起來，才轉身去拿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走過來跟眾人打招呼。
他走過來的時候，秋雨霖山正在收起相機，聽到周圍人的吸氣聲，抬起頭來，就見江承嶼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微笑著抬手打招呼。於是小姑娘們的臉更紅了，其中有好大一部分竟然不太敢看他。
江承嶼這會兒其實也有點顧不上這些粉絲。
因為他剛才一轉頭，竟然看到了遠遠站在所有人後麵的段天凜。
他什麼時候來的？剛才那場戲有沒有看到？這兩個問題倏然出現在腦海中，江承嶼不由一陣心虛，感覺自己就像是正在出軌被原配抓了現行的丈夫。
他下意識地舉步要往那邊走，但段天凜已經擺擺手，往攝影棚外走了。
江承嶼略一猶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次過來估計誰也沒通知，連唐文澤都不知道，否則現場這班媒體估計要瘋了。既然之前沒說，現在也不用提。
於是江承嶼也隻好假裝是去跟粉絲們打招呼。
接下來就是粉絲探班環節。節目組貼心地為每個演員劃分了場地，方便給粉絲們簽名和拍照留念。
雖然自覺已經適應了演員這個身份，但是看到有那麼多人到現場來看自己，江承嶼心裡還是感覺很新鮮。尤其是簽名合影的時候，剛剛還不敢看自己的小姑娘，一個個又忽然熱情起來，不停往他身邊擠，嘰嘰喳喳問著各種問題。
好在還有張攀和助理在旁邊維持紀律，看上去雖然有些亂，但還算能控製——
第36章 洗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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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粉絲見麵的時候, 江承嶼相當配合，笑臉相迎，讓簽名就簽名, 讓擺pose就擺pose, 讓回答問題就回答問題。
但見麵一結束, 送走了興高采烈依依不舍的粉絲們，他立刻轉頭對張攀道, “以後這樣的活動少安排。”
張攀一愣，“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種場合嗎？”
喜歡被追捧, 愛出風頭, 這的確是原身最大的特點。
其實不單是原身, 有幾個明星不喜歡前呼後擁，被粉絲們圍繞著，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呢？即便原本不喜歡, 在這樣的環境裡久了, 也會覺得理所當然了。
正是因為知道他喜歡這些, 所以這回安排的時候, 張攀根本沒問過他的意見。這會兒聽到江承嶼的話，不由十分驚訝。
“你也說了是以前, 現在我希望粉絲能離我的生活遠一點, 我也離她們的生活遠一點。”江承嶼肯定地道。
張攀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發愁道, “但是這個可不好安排, 要知道現在的粉絲文化就是這樣, 明星們也是越來越接地氣, 越來越接近粉絲, 以前那種高冷人設已經跟不上市場了。”
“但我是演員。”江承嶼毫不猶豫地說, “演員隻要拿出足夠好的作品就可以了，不是嗎？聽說還有握手會、生日會之類的活動，這些就通通免了吧，媒體采訪這類的安排也儘量減少。”
“那敢問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活動是能參加的？”張攀被他一番話頂得肺疼，“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藝人？！”
“這我當然知道，配合宣傳，必須要上的訪談節目和綜藝我也都可以接受，隻是希望儘量減少這種直接跟粉絲接觸的場合。”江承嶼十分自然地道。
“行吧，”張攀想了想，也點頭道，“你現在背靠著長星，不用擔心資源的問題，也沒必要刷這種數據給人看，我會看著安排的。”
他說著頓了頓，還是沒忍住道，“但是話又說回來，這次的見麵會可不是我安排的，是為了配合劇組宣傳，以後肯定也還會有，有本事你去找唐導拒絕。”
江承嶼被懟得啞口無言，忍不住反擊道，“劇組這邊你幫我看一下，我得出去一趟。”
張攀一臉莫名，“出去乾什麼？”
“段總來了，我得去見一見他，很快就回來。他連唐導都沒有通知，你彆不小心說出去了。”江承嶼笑著扔下炸-彈，轉身就走。
被留在原地的張攀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暗罵了江承嶼一句，心裡卻也不免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