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夜色微涼,清寧宮的燭光清冷,一如莊徽的神色。

圓臉的小太監是楊進昌的義子楊福寶,之前在彆院服侍,如今奉了莊徽的命令隻一心一意地關注著年幼的小公子。

楊福寶機靈又被義父特彆提醒過,知道小公子是太子殿下的長子,恨不得立刻就到小公子的身邊,侍候年幼的小公子,成為他的楊伴伴……

這個時候,不等莊徽開口,他立刻條理清晰地將白日發生的所有事情說出來,包括沐郡主女扮男裝與小公子扮成一對姓越的兄弟去學堂求學,學堂門口他們結識了一位名為嚴裴文的公子……

“那嚴公子幫郡主和小公子引見了學堂的胡先生,胡先生已經收下了小公子,言明日小公子便可去學堂讀書。”

“郡主很高興,和那位嚴公子稱兄道弟,但,小公子似乎不喜歡那位嚴公子。”

……楊福寶自認未來的主子是小公子,凡事已經開始站在小公子的角度考慮,“殿下,那位嚴公子嬉皮笑臉,總是借著機會與郡主親近,不懷好意,小公子可能因此心生不喜。”

莊徽靜靜地聽著他稟報,腦海中浮現出容貌美豔的少女衝著一個紈絝子言笑晏晏,而一張粉嘟嘟的小臉委屈巴巴看著的畫麵,眉頭微皺。

“一個好色之徒罷了,去查了那人沒有?”他聲音有些冷。

楊福寶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拱手,身子彎的弧度更大,“那位嚴公子同郡主說他的堂弟在學堂中就學,但我等排查了學堂的所有學生,並未發現有姓嚴的小童。”

聞言,莊徽鳳眸微眯,勾著薄唇竟是慢慢地笑了,“繼續往下說。”

姓嚴名裴文,他的堂弟卻不姓嚴……如此拙劣的偽裝,當真是居心不良。

楊福寶看到太子殿下露出那樣的笑,後背有些發涼,繼續說道,“學堂中雖沒有姓嚴的小童,但卻有一個人姓裴,名裴文望,奴才覺得他們的名字相似,興許嚴裴文該名裴文嚴……”

能在儲君身邊當差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隻微微一查就破了裴二公子的偽裝。

“裴文嚴。”莊徽輕聲念著這個名字,臉色平靜,眸光卻幽深晦暗,“裴家的人,淑妃的侄子,很好。”

淑妃娘娘的侄子,姓裴,難道是柱國公府的人?楊福寶聞言,驚愕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宮中妃嬪,數淑妃的家世最好,她的父親、兄長全都是戰功赫赫的武將。淑妃的父親更因昔年平定北地的巨大功勞得封柱國公,前麵十幾年一直在北地駐紮,還是前年,陛下、體恤柱國公身體,允他們一家子回了京城,隻讓柱國公的長子和次子繼續駐紮在北地。

“殿下,莫不是裴家人已經知曉小公子的身份,前來試探?”

不怪楊福寶這樣想,淑妃膝下有一皇子,將來登臨大寶的機會不是沒有。

“下去吧,繼續看著小公子。”然而,莊徽根本沒有回答楊福寶的疑問,他語氣淡淡地揮退楊福寶,站起了身。

是與不是,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他早就決定要親自撫養自己錯過了三年的長子,隻是如何補償南疆補償那位小郡主他還在細細地斟酌。

一點子金銀珠寶當然是不夠的。

遠遠不夠。

***

“阿娘,那人臉黑乎乎,長的好難看,安安不喜歡。”

同樣的夜裡,沐離和小哭包兩個人都還沒有入睡。

南婆送來的湯藥沒有絲毫問題,針對沐離的身體有提神的功效。沐離又是高興又是愧疚,她怎麼能懷疑南婆呢?

抱著這樣的心理,她把一整碗的湯藥喝了個乾乾淨淨,然後她就睡不著了,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精神奕奕地看著頭頂流光溢彩的床帳。

還彆說,負心漢送來的彩錦真好看,侍女心靈手巧地做了個床帳,夜裡竟然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呢。

小哭包也很喜歡會發光的頭頂,窩在沐離的懷裡,小手小腳不老實地比劃來比劃去。

他已經暗戳戳將自己的爹爹誇過好多遍了,順便對白日遇到的嚴裴文發起了攻擊。

不喜歡,不喜歡那人皮膚黑,也不喜歡那人對阿娘獻殷勤。

身邊的姑姑說過,若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獻殷勤那就是看上了她想要將人娶回家。

沐南安一想到阿娘嫁給彆人,還會有彆的孩子,抽了抽鼻子就想哭,好不容易才找到爹爹呢。

他不能失去阿娘,不能成為一個有後爹的小可憐。

早知道如此,他今日連學堂都不想去了。

“哦?你是說今天為我們引見胡先生的嚴兄?他是長的有些黑,不過看著很英俊啊。”沐離側過頭,和小哭包說話,看著小哭包懨懨不樂的小臉,她也不覺得奇怪。

小哭包見過的人少,估計是把嚴裴文和他的負心漢爹爹放在一起比較了。比起來,嚴裴文的相貌的確比負心漢差遠了。

聽到阿娘誇那人英俊,沐南安癟著紅紅的小嘴,扭了扭身子,反駁,“他就是難看,阿娘不準喜歡他。”

小哭包第一次生氣呢。沐離看著可樂,好脾氣地嗯了一聲,“好啊好啊,阿娘不喜歡他,隻喜歡我們寶貝安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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