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公子的臉上被掐了好大的一塊,紅腫泛青,可把沐郡主心疼壞了。奴才等人在暗處看著,都覺得小公子實在太難了,三歲小小的一個人,對麵卻是一個五六歲生的又高又壯的小胖子。”
“小公子不僅沒哭,反而還口齒清晰地同學堂的夫子說了此事,夫子訓了那胖子後,小公子便再不管閒事,認真地跟著讀書。”
“不過短短的一日功夫,夫子教給他的東西竟然全部背會了。”
到了清寧宮的東配殿,楊福寶略顯憤慨和激動地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情。
莊徽麵無表情地聽著,唯在聽到小南安臉上受傷和認真聽學時眼中浮現出些許情緒。
對於他來說,兩輩子這都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知道自己有一個遺落在外的兒子那時,他是有些愧疚和驚喜的。天然的血脈相連和父子感應讓他在見到怯怯生生的南安的時候,心中生出屬於一個父親的溫情。
莊徽孤單太久了也虧欠太多了,他想自己一定會傾儘一個父親的所有去保護著這個受了這麼多苦的兒子,儘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那麼小小的一個,軟綿綿地喊著他爹爹,縱使再硬的心也化了。
然而,在真真實實感受到突然爆發險些不受控製的憤怒後,莊徽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小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即便,那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爭端,傷口也是簡單的不值一提。
微微閉了下眼睛平複怒火,再度睜開眼,莊徽命人拿來了貢上的珍品舒容膏,而後一句話沒說,再次離開了清寧宮。
出了宮城……
“你說,太子又離宮了?”乾清宮,平帝眯了眯眼睛,饒有興致地詢問前來稟報的王英。
王英是他的心腹,又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權勢頗大,凡是平帝想要知道的事他無一不知。
“回稟皇爺,小爺今日這是第二次出宮了。第一次出宮約莫在辰時剛過,這一次出宮時黃昏已臨。”王英知道平帝心裡還是在乎太子這個嫡長子的,早就派人盯著清寧宮的動向。
當然是在不惹怒太子的前提下,上一次清寧宮清洗宮人尚在眼前。
“黃昏?再過一個時辰宮門就要下鑰,這麼急著出去……”平帝思忖片刻,大鬆一口氣,又問王英那件事說了沒。
“皇爺,小爺已經開始修繕清寧宮後殿,禮部派人也順順當當。奴看一切可塵埃落定了,隻是那女子的身份家世至今還沒有一絲信息。”王英動用了東廠的人也沒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仿佛這個女子根本不存在似的。
但太子的反應又明明白白告訴他們這個女子確實存在。
“朕看他不敢漏出來那女子,估摸那女子的身份著實有古怪。前朝曆代也都有寡婦為後,女子身份不堪些也無妨,朕隻盼著他能成親娶妃,勿要鬨出覬覦弟媳的醜事。”
平帝幽幽歎了一口氣。
底下的王英一言不發,他知道此刻皇爺絕對不會想他答話。
“罷了罷了,他到底是儲君,若那女子身份實在上不得台麵,朕就儘力描補一番。改頭換麵而已,不算難事。”
“隻是,得儘快啊。”
平帝捋著胡須自言自語,王英聽在耳中已經知道接下來如何去做。
先替未來的太子妃預備好一個清白上得台麵的出身。
還有,查清那女子是誰。
***
“塗了藥膏就不疼了,來,阿娘再吹吹。”沐王府,沐離用手捧著小哭包的臉,使勁地吹了幾口氣。
小哭包很是享受,主動地揚著腦袋,鳳眼微微地閉著。
感覺阿娘不記得他這些天,對寶貝安安更疼愛了呢。以前,阿娘要安慰他,會摸摸他的頭,牽牽他的手,可現在都是抱抱他,親親他……
“阿娘,安安可以見爹爹嗎?”小孩子總是貪心的,當已經擁有了阿娘的心疼與寵愛後,就想要的更多。
隻見過寥寥兩次麵的爹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的心中占據了一塊很重要的位置。
他渴求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樣有爹爹有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