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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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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了乙骨憂太筆記本的阿貝多再次離開, 徒留下一個被打擊到嚴重掉色的可憐孩子。

這種掉色情況持續到另外一節屬於五條悟的咒術理論課開始。遲到半小時來班的五條悟嘴裡還叼著不知道從哪裡搶來的棒棒糖,他也沒帶教材大大咧咧地拽了把椅子坐下,“今天來了解一下束縛……嗯?乙骨他怎麼了?”

“自從被阿貝多老師點評了一句筆記錯誤太多,他就變成這樣了。”禪院真希表演性的那棍子敲敲石像腦袋, 除了掉下來一些灰和石像頭上長出一個大包外毫無反應, “嗯, 就是這樣。”

五條悟雙手一拍,格外自由地當場更改今天教學計劃, “那麼今天我們來學習如何解除石化。”作為演示,他站在乙骨憂太麵前說了一句話,“阿貝多不要你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劈裡啪啦。

石像自己碎成了一地的碎渣, 當事人的遊魂張著嘴機械性地重複著老師兩個字。

“唔哇——!!”其他學生被嚇得麵色慘白,他們中的熊貓仗著體型巨大擠走了不乾人事的五條悟,狗卷棘禪院真希一人握著一邊肩膀拚命搖晃,“乙骨你醒醒!!”

“裡香, 老師不要我了QAQ”被晃得暈暈乎乎的乙骨憂太一臉委屈,他縮進突然出現的裡香懷裡,在小女孩的懷抱裡尋求安慰。

咒靈擁抱著自己的竹馬, 尖銳的指甲被小心地收起,它用不帶攻擊性、較為柔軟的一側輕拍憂太背部, 心智不高的咒靈安慰道,“裡香、裡香永遠都陪著憂太。”

這邊溫馨氣氛粉紅泡泡一應俱全,那廂同學拿著零食狂吃。

禪院狗卷熊貓:請體諒一下他們這些單身狗。

在其中玩得很開心的五條悟清了清喉嚨, “阿貝多隻是為你的事情去找高層聊聊天,沒幾天就會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乙骨憂太鬆了口氣, 老師沒有拋棄他就好,“但是這件事情, 怎麼需要老師幫忙?五條老師或者夏油老師才是更適合這件事情的人選吧。”

“這是高層的意思,他們希望與乙骨你接觸更久的阿貝多去回答一些問題,他們根據問題來判斷你是否具有威脅性。”五條悟攤手,他也覺得很奇怪,這種和善願意與人溝通的態度可不是那些高層會有的。

在他被勒令按教程安排進行教學、傑外調出差解決突發咒靈的情況下,高層要求一個看起來沒有戰鬥力的煉金術士獨自前往,難道那裡有埋伏?

這麼猜測的五條悟在內心否定了這個猜測,不說這回送人去的輔助監督是自己人,他們還讓一名咒術師陪同出席,若是真有事情,咒術師會第一個通知他們。自認為做好了多重保險的五條悟實在想不清楚,這種內心不安的源頭從何而來。

暗自壓下奇怪預感的五條悟繼續自己之前的教綱,把咒術界時常會用到的束縛作為知識點講給學生們,又懷著報複的心思布置了多倍作業著重關照某位阿貝多的學生。

乙骨憂太:……?

之後每天課程都按部就班進行,遇上阿貝多執教的煉金術課程則會和後麵的課程交換,怎麼也不會給學生們留下沒課的情況。不過阿貝多去得也不久,沒個兩三天阿貝多就穿著一件休閒毛衣回來了,他手中還提著一袋子給學生們的禮物。

阿貝多將禮物交給乙骨憂太,讓他把東西一個一個發給其他學生,每個禮物上都標注出來禮物的所屬人——這提高了乙骨憂太的效率,也阻止了學生們對著禮物所屬人一通猜測。

接過禮物的乙骨轉而向老師討要自己的筆記本,“這幾天缺少了記筆記這一環節,感覺自己都沒認真學進去,老師我的筆記你還沒改好嗎?”

“筆記?”準備回宿舍小憩片刻的阿貝多滿臉疑惑,他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學生,“我什麼時候借過你的筆記?”

“就出差前啊,真希他們也看到了。”乙骨憂太同樣困惑,他親眼目睹著老師把自己筆記收走的,這怎麼會出錯?

駐足沉思的阿貝多皺起了眉毛,“這一回來就有突發事情嗎。我知道了,乙骨,你的筆記本我會找回來的,你先回去上課吧。”

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的乙骨憂太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阿貝多視線裡,阿貝多在人的背影消失後附上喉嚨處,衣領下麵金色的印記一閃而過。

等阿貝多時隔多日重新站上講台,他的手上已經拿到了乙骨憂太被借走的筆記本,“乙骨,你的筆記本我拿到了,下次不要再這麼輕信他人。即使是我,也要心存警惕。”

“可是,是老師借走的啊。”乙骨憂太濡慕的目光投向講台上的阿貝多,直把人看得身體一僵,“老師陪伴著我長大,是我最信任的人。”

“能得到這種信任,真是……幸運啊。”阿貝多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他走下去揉了揉乙骨憂太的頭發,“不過有時候還是看清楚點。”

被阿貝多的話引起了好奇心的乙骨歪頭,什麼叫看清楚點?

“你仔細回憶一下,”阿貝多循循善誘,引導著乙骨憂太回憶那天場景,“你見到的那個我脖子上是不是少了星星印記。”

陷入回憶的乙骨憂太皺緊眉頭,在幾天前的記憶中尋找細節對人類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為了老師他願意去努力一下,“啊,是的!那個老師脖子上空蕩蕩的。”

“果然。”阿貝多沒有感到絲毫意外,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沉重地歎了口氣,“那不是我,是……算是我的兄弟。”

阿貝多在自己的幾個學生亮晶晶的視線下繼續解釋,“之前因為一些事情,我們關係惡化,我繼續鑽研煉金術,而他……之後如果碰到了,儘量遠離吧。”

沒說完的話語後麵充滿遐思,但是阿貝多看起來不想再解釋了,他咳嗽兩聲重新開始課堂。

這一次課程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沒有來,或者是任務太多也或者是正在補作業,坐在最後麵的隻有勤勤懇懇記筆記的七海建人和他的小夥伴灰原窮。灰原窮對著自己筆記上潦草的概念頭暈眼花,他努力跟上阿貝多的節奏,卻見身邊的七海建人舉起手。

七海建人找到了自己記在筆記上與今天內容重合的概念,“老師,這堂課你已經講過了,你上次說要講黃金篇章。”

“我知道。”被指出錯誤也不慌亂的阿貝多依舊在原版塊上講解,“與之前淺顯概念不同,這一回我們來學習白堊的具體用法,比如說——”

“人造人。”

這一堂課的內容在其他人看來是很奇怪且深奧的,但對於已經快結束高級煉金術教材內容的乙骨憂太來說,這是一堂啟發他的課程。如果他無法創造生命類事物,隻是建造一副供裡香靈魂容納的身體,用這副身體實現裡香‘複活’是否可行呢?

收獲了新靈感的乙骨憂太下課立刻找到了還沒走遠的阿貝多,他把自己的想法簡單描述了一遍,“……我覺得這種想法行得通!”

阿貝多托著自己的下巴,麵上表情看不出來喜悅或是失望,他理智地指出了其中的漏洞,“你製造出一副身體,如何去檢驗她是否適應裡香靈魂。激活身體的自我後,判斷身體的優劣,在抹殺掉新生靈智嗎?”

被指點的乙骨憂太深思。

“人是很現實的生物,一旦學會分辨好壞,就會在心裡時時刻刻進行辨彆,將那些壞的隨意丟棄隻留下好的。”阿貝多低下頭,垂落下來的劉海遮去了他眼中的思慮,“但你要知道被你丟棄的不是玩具,是一個已經有了自我的人,隨意的丟棄對他們來說究竟是什麼。”

“我知道了,老師。”乙骨憂太垂頭喪氣,他對自己用不成熟的想法打擾了老師而抱歉,“阿貝多老師,你還好嗎?”

他看著一直低著頭表情不太好的阿貝多,開始擔心是不是自己的想法踩在了老師的雷點上,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撫站立不穩的阿貝多。

阿貝多一個轉身避開了自己學生好心地攙扶,“不用了,我沒事。乙骨,我先回辦公室休息,有什麼煉金術上的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飛快離去的阿貝多沒看到乙骨憂太因為疑惑簇擁起來的眉毛,今天老師太過於反常這讓常年相處的憂太有了無法解釋的疑惑,他摸著脖子上掛著的戒指喚出裡香。

“憂太,需要我做什麼?”從腳底陰影裡冒出來的裡香張大嘴巴,恐怖的臉龐上是清晰可見的笑意,“隻要憂太吩咐,裡香都能完成!”

蹲下身的乙骨憂太摸摸裡香的腦袋,他稚嫩弱氣的臉龐上帶了一絲堅決與冰冷,“裡香乖,幫我去看看老師現在在做什麼好嗎?”

他真的是自己的老師嗎?

乙骨憂太在心裡埋下了一個疑惑的種子——

作者有話要說:

在線征集一個適合阿貝少的名字orz

阿貝夕、阿貝少什麼的好奇怪?

——

雙爆海染

生命華館

emmmm……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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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森潮濕的地牢裡傳來悠長的悶哼聲, 牆壁上麵小小的窗戶打下細碎的光芒,給這間昏暗的地牢裡帶來微不足道的光源。

發出那道聲音的主人捂著腦袋,從冰冷堅硬的石板床上爬起來,他抬起的右手每動一下都會發出嘩啦啦地金屬抖動聲。禁錮著的右手與牆壁上鎖鏈相連, 他換成左手在黑暗中摸索, 小步挪動著向牆邊靠攏。

又一道清脆的金屬聲響起。

他蹲下身, 在自己左邊腳踝處摸到了鐵環,同樣也與身後牆壁相連。

布置這個的人很想把他鎖在這間小房間裡, 就連鎖鏈的長度堪堪一米左右,不論是觸碰上麵的窗戶還是勉強能看清一些的牢房門都很吃力。

索性他也不再為逃跑掙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石板床上坐著。規矩坐在床邊的人開始回憶自己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會被人綁了起來還昏迷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他似乎經曆了什麼,為什麼身上有一股煉金術藥劑的味道。

他記得自己最開始在咒術師和輔助監督的陪伴下來到了高層會議地方。

“阿貝多!”常年身居高位養成了一副目下無人性子的高層,隔著傳統厚重的屏障與被叫來的煉金術士交談, “你知道特級咒靈有多大的危害嗎!”

“私自觸碰未知領域,甚至在高專開課帶偏學生,你知道這在咒術界是要遭受什麼懲罰嗎!”

四周傳來的蒼老的詰問聲, 他們詰問的內容千篇一律,就是一向尊老愛幼的阿貝多也不免聽得有些困倦。

拿起畫本的他在紙上対傳統的屏風進行描繪, 著重在屏風上各位高層為了凸顯地位而塗上的浮世繪,這種與蒙德畫畫技巧截然相反的風格極大地引起了阿貝多的興趣。

要知道平日裡他所生活的現世対這種古樸的技藝進行了刪改與丟棄,能看見這種極大地保留了以前技藝的浮世繪的情況可不多見。

阿貝多一副油鹽不進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態度惹怒了高層, 他們責問的聲音愈發嚴厲,說是一個小型集會實際上是用咒具將處在不同地方的高層拉入特定點, 若不是因此恐怕正在自己地盤上敲得梆梆響的拐杖就要朝罪魁禍首打來了。

雖然這些人加起來也打不過阿貝多一個人。

見這群老頑固責問的意圖沒完沒了,阿貝多合上自己畫得七七八八的浮世繪, 手中喚出新得到的單手劍辰砂之紡錘。

這把劍是他暈倒前在雪山無意中發現的,發現的位置距離那個地方很近,他擔心這是老師的煉金術產物之一便將其收了起來。沒想到這一次異世界旅行,自己常用的武器沒來反倒是這把劍出現在手邊。

一劍破開屏風的阿貝多直麵屏風後麵表情驚恐的高層,他手中的長劍停留在対方的頸部,冰冷冒著寒意的劍尖緊緊貼著溫熱的喉管,隨著力氣加大対方的喉嚨處開始溢出點點血珠。

“除此之外,你們還有彆的事情嗎,我不想浪費太多精力在你們這裡。”

這是很有效率的威脅手段。

原本嘰嘰喳喳吵鬨的會議室如今鴉雀無聲,這些人就連呼吸聲都不免放輕,生怕驚擾到眼前的少年。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回去了。”阿貝多手腕一轉,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收劍,劍尖指向地麵。

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位高層突然壯著膽子喊了一聲,“阿爾貝多,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自深處的黑暗裡走出的少年有著和阿貝多高度重合的容貌,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臉上晦暗的表情吧。阿爾貝多抬腳向震驚的阿貝多走去,兩人宛如照鏡子般麵対麵站著,“沒想到我們會有這樣的見麵吧,我的弟弟。”

是被老師丟儘龍肚裡的……

阿貝多対阿爾貝多的出現感到了一瞬間的驚訝,他跟隨老師學習煉金術後就知道原初之人的計劃不會隻有他一個被製造出來,他知道自己老師対失敗品不在乎的態度,也知道有些失敗品被杜林吃進肚裡,但他沒想到有兄弟沒有死去在龍腹裡堅強地活了下來。

“不要用這副表情看著我!”阿爾貝多在情緒的表達和理解上還是頗為偏激的,醒來沒多久的少年在雪山見證了成功品幸福的生活,從未體驗過這種情緒的他意圖取代成功品,可他還未來得及實施就突糟意外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你生活幸福,有親人有朋友有仰慕你的學生,怎麼能理解我這個被拋棄的失敗品。”

“你不是”

阿貝多沒有說完的話被人打斷,身後撲上來的咒靈令一貫不喜親密接觸的煉金術士皺眉,他旋身和咒靈対打起來。

放出咒靈阻礙対話的人雙手攏袖,在經過阿貝多和咒靈時輕蔑一笑,他來到阿爾貝多身邊,雙手壓在情緒波動起伏大的少年身上,麵上露出慈愛笑容的中年男人勸慰著阿爾貝多,“沒關係,擁有成功人生的他怎麼能理解你呢?隻有我、隻有我們才是真正關心你的。”

在一旁打鬥但會關注這邊情況的阿貝多警惕,這個人未免太過於不懷好意了。

“那麼現在,按照計劃中那樣去做吧。”男人拍了拍阿爾貝多的肩膀,他輕輕推著少年向阿貝多走去,“替代他、取代他,抹除他生活過的痕跡,他的幸福就是你的了。”

與走過來的阿爾貝多同時動起來的還有一直和阿貝多糾纏的咒靈,猛然暴漲地咒靈張開了血盆大口,用自己帶有黏性的軀殼裹住了來不及躲閃的白堊之子。

阿貝多有些嫌棄地看著沾在自己身上的黏液,他現在沒有多餘精力去清除平日裡一瓶煉金試劑就能清理乾淨的咒靈,他注視著向自己走過來的阿爾貝多,“在相似的兩個個體總是有不同的地方。”

“你是說印記嗎,我能讓它消失自然也能讓它回來。”阿爾貝多打開自己製作成功的煉金試劑,將它倒在了阿貝多的身上。

在試劑的作用下,原本占據在阿貝多脖子上的星芒印記逐漸淡去,留下了白淨的皮膚。阿爾貝多有用同樣的方式將自己脖子上的印記複原,如今兩個人算是徹底交換了身份。

由阿爾貝多假扮成的阿貝多走出會議室,與外麵等待的輔助監督和咒術師一同離去,準備回到東京咒術高專。

會議室內被禁錮的阿貝多看著那個中年男人走來,一手刀下來後,阿貝多就昏了過去。再之後如何被運送到這裡關押,期間是否有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清楚了。

重新回憶完之前發生的事情的阿貝多動了動雙手,他的畫本沒有放在身上,辰砂之紡錘也不翼而飛,如今他也沒有辦法解開這些鎖鏈。岩元素力量他倒是可以催動,隻是那麼大的動靜阿貝多不確定自己帶著鎖鏈能逃離這裡。

而且他也擔心自己的學生,乙骨憂太。

被囚禁於此的阿貝多重新閉上眼睛,如今他被困於此多想也沒有辦法,隻能等他那個學生儘早發現阿爾貝多不対勁的地方。

要是這都沒有發現不対勁的地方,那他出去後隻能給憂太把作業翻倍了。

正在東京咒術高專上課的乙骨憂太打了個噴嚏,與噴嚏一起到來的還有自脊背升起的涼意與危險感。

“感冒了?”在講台上講課的是給摯友代課(劃掉)被五條悟抓了壯丁的夏油傑,他注意到自己學生奇怪的臉色,關心地詢問了一句,“最近氣溫變化大,注意穿衣彆生病了。”

家裡養了兩個孩子的夏油傑苦口婆心地叮囑著,看著疑似感冒的乙骨憂太,他就想起家裡兩個為了好看穿著單衣去上課的孩子,也不知道這是誰帶出來的壞毛病。

“沒事沒事。”乙骨憂太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大概是老師最近回來了,有些高興吧。”

高興到他開始懷疑回來的究竟是不是阿貝多老師。

也不知道裡香去了那麼久怎麼還沒回來。

早就跟著阿爾貝多來到辦公室的裡香蹲在辦公室門口,大大的腦袋從門口微微探出一點,確保自己的眼睛能觀察到在辦公椅上的阿爾貝多。

與咒靈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阿爾貝多対咒靈的氣息十分熟悉,早在裡香跟隨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替阿貝多工作的少年也在偷偷瞄門口的咒靈,這就是他們想要吸納進團體裡的特級咒靈嗎?看起來智商還沒陀艮高。

“裡香。”阿爾貝多起了戲謔的心思,他把自己從隔壁辦公桌上順來的糖果放在桌上,“這是給你的糖果。”

裡香遲疑地挪動了身體,從阿爾貝多臉上看不出來対方意思的咒靈從陰影裡鑽到了辦公桌前,她小心地夾起這顆糖果卻不著急著吃,“糖果,要留給憂太。”

“是嗎?”阿爾貝多抬手一晃,原本被裡香小心護著的糖果消失在她的手心裡,再出現時又回到了阿爾貝多手中,“看來糖果更喜歡我一點。”

看不懂隻知道自己糖果被搶的裡香:嗚哇QAQ——

作者有話要說:

阿貝少名字來自評論區小可愛的

阿貝多Albedo

阿爾貝多Alberto

因為英文裡前麵很像,有兩人那種相同的出生不同的結局的感覺,所以就用這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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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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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裡香有所感應的乙骨憂太感知到裡香的委屈, 共享裡香視野的憂太看見了拿著糖果笑容戲謔的阿爾貝多,他皺起了眉頭。

相處這麼多年來,除了高難度的實驗成功外,乙骨憂太很少能在自家老師臉上看到波動如此大的情緒表現。這種反常的情緒外露, 徹底引起了乙骨憂太對阿爾貝多的懷疑。

如果這個不是阿貝多老師, 那真正的老師會在哪裡呢?

保持著自己懷疑的乙骨憂太在和阿爾貝多相處幾天後, 在某天被自己的同級生用特殊手段帶走。鬼鬼祟祟的三人貓著腰在裡香乖巧的視線下一把用麻袋套走特級咒術師。恢複了些許神智的裡香沒有阻止,她還聽話地鑽回了陰影裡, 臨走前不忘給三人打招呼,“要記得把憂太送回宿舍哦。”

“沒問題。”熊貓力氣大,它係緊了麻袋口子, 一把扛起掙紮亂動的麻袋後,用空閒的熊掌和裡香揮揮。

扛著麻袋跑到學校空閒教室的熊貓在另外兩人幫助下放下麻袋,他們打開麻袋口裡麵是被顛得暈暈乎乎的乙骨憂太。眼看人一時半會緩不過來,可他們能悄悄說話的時間就那麼多, 於是熊貓和禪院真希將信任的目光投注給狗卷棘。

接收到信號的狗卷棘拉下圍脖,他的嘴角兩邊繪製著奇怪紋路,張開嘴說話的時候隱約能見舌麵上相似的紋路, “清醒過來。”

被咒力強製喚醒的乙骨憂太::)

“熊貓?真希?還有棘?”乙骨憂太梳理著自己淩亂的頭發,不管怎麼梳理他那頭黑發最後都會筆直的翹起來, 他打理著的同時也不忘詢問自己的同級好友,“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老師麵說嗎?”

“憂太,你沒有覺得阿貝多老師最近很奇怪嗎?”熊貓豎起手指認真地反問他, 緊緊盯著乙骨憂太的熊貓在對方抽動眼角這個細微表情處發現不對勁,“你一直都知道這個阿貝多老師……?!”

乙骨憂太垂下眼瞼遮去了自己的大半眼眸, 撤開的視線瞥向地麵,“他是教育我六年的老師。”

這六年又不是眨眼就能過去的時間, 或許一開始會認不出來,但接觸久了他心中那個假設逐漸驗證成為事實。可是他不敢胡亂動作,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師被藏在了哪裡,若是揭露之後導致老師身陷危險!!

懷著真相沉默的乙骨憂太一直有讓裡香悄悄探查阿爾貝多平日的交際,但是對方太能沉得住氣,至今沒有與誰有過多的交流,就好像他真的是阿貝多——他在認真扮演自己的角色。

“你們是如何發現的?”

禪院真希眼神複雜,“態度。阿貝多在教授知識的時候公平公正,每個人的問題都會認真回答,但是乙骨,你在阿貝多那裡總歸是得到了偏愛的。”

在阿爾貝多不再對乙骨憂太偏愛、照顧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他不是真正的阿貝多。

“你才是阿貝多承認的學生,憂太。”熊貓攤手,他身邊的狗卷棘點了點頭,“可是現在你和我們有同樣待遇。”

乙骨憂太抿緊了下唇。

突然出聲的狗卷棘說起了幾人熟悉的飯團語,並用幾個他們不太熟悉的飯團語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金槍魚蛋黃醬!”

沒聽懂的禪院真希and乙骨憂太看向這裡唯一一個真的能和狗卷無縫交流的熊貓。

“棘的意思說,我們可以自己悄悄去查探一下。”熊貓翻譯官正式上線,“冒牌的人總會留下一些線索,辦公室有傑悟兩個應該不會有什麼發現,我們可以去教師公寓。”

站久了腿腳酸麻的禪院真希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這倒是個好主意,隻不過要有人注意假阿貝多的動向,隨時通風報信。”

所以問題來了,誰去做那個吸引注意力的人?

被三人注視的乙骨憂太後退了一步,他抓緊了身上顏色獨特的校服,“等、等一下?我來??”

“因為憂太你問問題問很長時間才正常嘛。”熊貓回應著,他們把所有能問的問題都統籌出來交給了乙骨憂太,“加油,一定要拖住他!”

其實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乙骨憂太是他們中最能打的,若是策劃失敗對方在校園裡暴走,離得最近乙骨也能攔下對方,等待老師救援。

剩下三人則負責潛入教師公寓,到阿貝多的公寓裡尋找線索。他們商量好計劃後開始確定時間,在根據能拿到內部老師動向消息的熊貓提供的情報,他們挑選了一個老師都在學校的時間實施計劃。

當天抱著一大本筆記的乙骨憂太來到辦公室,在阿爾貝多不解的情況下翻開筆記,一個接一個的提出自己的問題。

被迫離不開座位的阿爾貝多在煉金術方麵算是天才,至少以他現在的水平回答乙骨提出來的問題綽綽有餘。拿著草稿紙給人細心講題的阿爾貝多沒發現,門口偷聽的三人在發現事情進入正軌後彎腰離去的景色。

用了點方法順來教師公寓鑰匙的熊貓打開阿貝多公寓房門,內裡的陳設依舊保持著一股學者氛圍,高層書櫃、試驗台、擺放在桌上和角落裡的奇怪器皿。按照乙骨憂太的叮囑他們沒敢去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隻在臥室和客廳尋找著能藏東西的地方,以及查詢座機和電腦裡麵記錄的三人一無所獲,他們重新聚在客廳裡。

“難道記錄應該在假的手機上?”禪院真希推測,她目光放在角落的實驗器皿上,“等一下,你們看那個器皿,裡麵的實驗品是不是在逐漸長大?”

實驗品在長大?

這個事情讓另外兩人感到震驚和驚喜,他們對乙骨憂太曾經描述的在阿貝多手中短短幾分鐘,就能從種子發芽長成然後枯萎的實驗極度感興趣,但是他們粗略翻了翻教材,這個實驗在整本書最後麵——這意味著他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學到。

“憂太不是說,在阿貝多煉金術的輔佐下能完成這個實驗嗎,為什麼這一個實驗品?”熊貓不解地彎下腰,圓滾滾的腦袋湊過去隔著玻璃壁觀察著裡麵的實驗品,那是一株小小的正在逐漸開放的花朵,“嗚哇!”

大聲尖叫的熊貓後退著摔倒在地,“花朵、花朵長眼睛了!”

“啊?”禪院真希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熊貓,“花朵哪會有眼睛?”

沒明白的禪院真希看見了影子,地上應照出來的比人還高的花朵陰影。

她快速回過頭,隻看見一朵有兩個她高的花朵搖曳著葉子,從破碎的實驗器皿裡走出來。平日裡常見的小雛菊身上布滿了紅色的詭異紋路,雛菊花蕊裡的兩隻眼睛盯上了眼前兩個人類。

被製造者擴大了食欲的雛菊饑餓難耐,它眼前存活的三個人類雖然不在它的食譜上,但是現在剛剛有了雛形的人造花急需能量,它的生存本能告訴它眼前的兩腳獸是最好的能量補足品。於是獵手揚起了改造後用來捕殺獵物的葉片。

“快跑!”離花朵稍遠的狗卷棘來不及在意自己的咒言是否會傷害到同學,他焦急地呼喊著讓同學逃跑。

撲下去的葉片遠不如它表麵所展現的那般輕盈。

轟隆一聲,屬於阿貝多的公寓坍塌了。

這個聲音傳遍了咒術高專大部分區域,不少老師都被驚到跑了出來觀察情況,在辦公室裡講解題目的阿爾貝多和乙骨憂太自然也在其中。

眼瞧著是教師公寓那個方位傳來的動靜,乙骨憂太焦急地向阿爾貝多告辭,準備去尋找自己的同級生。

打了聲招呼就準備跑的乙骨憂太被阿爾貝多攥住了手腕,阿爾貝多背對著眾人,臉上不再是那副為了假扮阿貝多而平淡的表情,麵容生動甚至帶了些陰暗情緒的阿爾貝多勾起嘴角,“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們的計劃。”

“你猜,你的朋友們還能不能活下來。”

“你再猜猜,早就知道了你們計劃的我,會把阿貝多怎麼樣呢。”

一步一步看著眼前阿貝多在乎的孩子麵色蒼白,阿爾貝多內心湧出一陣愉悅的快感,他用話語刺激著眼前小孩,在對方眼眶通紅憤怒的視線下撫平了他衣領處的褶皺。借著這個動作湊近的阿爾貝多不在乎脖子上抵著的細劍,任由那把劍劃開自己的皮膚,流出點點血液,“對了,好像阿貝多從沒告訴過你,他真正的身份吧。”

“你可以刺進來,作為阿貝多實際意義上的哥哥,你可以殺掉我。”阿爾貝多毫不意外對方手中的長劍停下,在那一停頓的瞬間,阿爾貝多抽出了他自己的武器捅進了乙骨憂太的腹部。

貫穿的長劍被乙骨憂太拚著二度受傷從阿爾貝多手中搶來,銀白色的劍刃被不似這個世界的藍色內芯填充,劍柄與劍刃相連處的金色無垢之心熠熠生輝,乙骨憂太知道這是阿貝多的佩劍。

佩劍在這裡,那老師呢?——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大修了,給沒看修改後那版本的講一下,空不在畫板在阿貝多身體裡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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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太!”

尖細的女聲高調響起。

這邊東京咒術高專裡所發生的動靜已經驚擾到周圍注意力在教師公寓的老師們, 大多數老師都驚駭地看著在學校裡有名的一對師生——學生仰慕老師、老師關照學生,這樣一對模範師生怎麼如此突然互相捅刀?

看起來受傷最重的是那個乖巧聽話的學生,老師背對著他們也不是很清楚對方的情緒。

嗅聞到乙骨憂太血液氣味的裡香暴走,她的眼中溢出幾滴液體順著骨質物流下, 雙手環抱著接下了摔倒的竹馬, 她把目光對準了罪魁禍首。身上承載著的咒力隨著咒靈情緒波蕩逐漸上漲, 達到了特級咒靈巔峰狀態的裡香撲向阿爾貝多,張嘴露出來的尖銳上齒和下齒交錯摩擦, 她憤怒的質問著對方,“為什麼傷害憂太!你不可饒恕啊啊啊啊!!”

阿爾貝多對裡香的力量和速度感到棘手,最主要是身邊這麼多人他一逃跑十之八九就會被人抓回來, 思考對策的阿爾貝多目光與裡香身後的乙骨憂太對上。

過來前拿到過資料的阿爾貝多對兩人之間的關係很熟悉,他想到了如何間接控製裡香的辦法。

這個咒靈這麼難對付,那他就先把操控咒靈的那人解決掉。

矮身躲開一擊的阿爾貝多用與阿貝多同源的力量,在地麵上打造出陽華, 岩元素力凝造出來的晶台托起阿爾貝多。

糟糕!乙骨憂太瞧見對方動作瞳孔驟縮,猜到對方目的乙骨捂著傷口就地一滾,想要逃脫阿爾貝多的抓捕範圍。還沒轉幾圈就被黑紅色的劍擋住了退路, 劍柄與劍刃之間的猩紅色龍眼注視著乙骨憂太,似乎在說你永遠也跑不掉。

——這是一把和辰砂之紡錘極其類似的長劍。

用腐殖之劍挾持乙骨的阿爾貝多絲毫不急, 他甚至有閒心自己製造一把椅子坐下,似乎在等什麼回來。

在這期間,乙骨憂太捂著傷口試圖與阿爾貝多搭話。

“你究竟是誰?”

阿爾貝多勾唇, 他沒有直麵回答這個問題,“阿貝多教了你六年的煉金術吧, 六年學到他製定的高級教材也算聰明,倒比另外兩個聰明不少。”

“讓我來考考你, 你知道你們學習的煉金術最頂端是什麼嗎。”

這個問題乙骨憂太一直記得,他也正是因為這個而踏上了跟隨阿貝多學習煉金術的道路,“創造生命。”

“我想想,”阿爾貝多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握緊架在乙骨憂太脖子上的長劍,在咒靈張牙舞爪的表情中用劍逼近了人質的喉嚨,“他有沒有說過那個女人、也就是他的師父創造過原初之人。”

新出現的名詞讓乙骨憂太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原初之人說的是老師曾提到過的成功品嗎?從意思上分析似乎是一個意思?

做出猜測的乙骨憂太遲疑點頭。

對方的點頭讓阿爾貝多低著頭諷刺地笑出聲,“他連這個都教嗎!?哈哈哈哈,連這個都教給你了嗎——”

原來從始至終他都沒把失敗品放在心上啊。

他所謂的奪取幸福、替代他人,也許在那人眼中還不如去毀掉對方一個實驗嗎。

“宇宙是星空的本質,底層是記憶,黑土是語源,白堊”阿爾貝多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隻有乙骨憂太能聽清楚他的話,“是你的老師啊。”

乙骨憂太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凍結,肢體僵硬的他遲緩地挪動著眼珠瞥向身側的阿爾貝多,

那段自學習煉金術起便被要求記住的話被他記得十分牢固,與這段話一起出現在他腦海裡的還有某次無意中閒聊時,阿貝多透露出來的高深知識,“白堊是無垢之土,也是原初之人的質料。”

……原初之人的質料。

老師、是人造人?

在一個地方的迷霧揭開之後,原本其他地方的迷霧也相繼散去,盤旋在乙骨憂太心中多年的疑惑在今天全部解開了。

還想在說些什麼打擊人的阿爾貝多注意到從教師公寓趕來的人,他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看來我們閒聊時間結束。”

從變異雛菊下救下了自己學生的夏油傑和五條悟,他們把受傷的學生交給了周圍的同事,麵色難看地上前。注意到乙骨憂太被對方挾持住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在裡香身邊停住了腳步,夏油傑拍拍焦躁不安的裡香腦袋,勉強安撫住隨時會爆發的特級咒靈,“不知道這位……怎麼稱呼?”

“阿爾貝多。”報出自己姓名的少年抬手抹去了自己脖間的印記,他嫌棄地摸了摸自己喉嚨處,“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保留這麼一個瑕疵在這裡。”

夏油傑摁住了身邊怒氣爆棚的好友,他們在這裡拖延時間除了是找機會救人,還是為了套出真正的阿貝多位置,“你專門潛入學校是為什麼,總不是為了當老師吧。”

阿爾貝多微微眯起眼睛,與阿貝多相似的眼睛、外表,在阿爾貝多身上楞是有另一種與學者氣質大相徑庭的反派氣質。他挑起眉毛,回答,“當然不是。我是來取代阿貝多的,沒想到除了那幾個學生,其他人還真的沒發現呢。”

“彆這麼緊張,我可不會對你們做什麼。”阿爾貝多聳了聳肩膀,雖然他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可信度,但事實的確是這樣的。

對雛菊所用的煉金試劑還是他用改造騙騙花的配方稀釋了十倍後才加入容器裡,就算沒有老師,光憑那些學生也能解決。

至於現在受傷的乙骨憂太,他沒有一刀捅了心臟就是在放水。

因為他們真正的戰場可不是這個突然進來的異世界,阿爾貝多真正謀奪的是對方在蒙德城裡的關係和地位。

“我們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

這麼說著的阿爾貝多鬆開腐殖之劍,舉起兩隻手隨意地站在原地,“還不回去嗎,乙骨。”

“我還想問老師的事情。”乙骨憂太失血過多脫力倚在裡香身上,他虛弱地注視著這個和老師完全是相反性格的人,“還有、老師究竟在哪裡!”

從校醫室趕來的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不那麼溫柔地用棉簽使勁戳了一下乙骨憂太的傷口,在憂太的痛呼聲中拔出了單手劍,反轉術式在對方身上起作用。包紮傷口的時候她瞥了眼身前站著的兩人,“再怎麼擔心,也要注意身體。身體垮了,誰去救人?”

辰砂之紡錘放置在一邊,被撕開了大半校服露出腹肌的乙骨憂太臉色通紅,他一邊安撫著吃醋的裡香一邊承受包紮傷口的疼痛,在家入硝子剪去多餘繃帶後,乙骨憂太重新站起越過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阿爾貝多麵前。

阿爾貝多被限製力量的符咒纏住了雙手和脖子,無法使用力量的他如今不能對彆人造成傷害,所以五夏兩人很放心自己學生接觸。

找了把椅子坐下的乙骨憂太目光灼灼,“為什麼要去替代……”

沒想好怎麼開頭說話的乙骨憂太被自己隨口的問題堵住了喉嚨,這個問題他自己都能立刻回答出來。同為人造人的阿爾貝多自己從未聽阿貝多老師提起,可能連老師都不知道還有另一個造人的存在,因為這是一個被創造者否定的失敗品。

失敗品能獲得什麼,連最初創造者的喜愛恐怕都沒有吧。

“閉上你的眼睛。”阿爾貝多凶狠地盯著對方那雙眼睛,他嘴角嘲諷的笑容不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憐憫。”

“……”乙骨憂太調整心情,用最平常的態度去麵對老師名義上的哥哥,“阿貝多老師究竟在哪裡?”

阿爾貝多放鬆下來,他倚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在沒有奇怪的視線後放鬆不少,“我知道他在哪裡,但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放鬆下來的阿爾貝多抬頭望著澄澈的天空,碧海藍天上清澈的隻有白雲蹤跡可尋。

遠處打完電話的五條悟走了過來,他的臉轉向狀似鹹魚的阿爾貝多,沒幾秒就又轉回來看著夏油傑,“申請通過了,我們現在可以把阿爾貝多轉移到禁閉室裡,等阿貝多回來後再商量怎麼處置他。”

得到確切通知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一左一右來到阿爾貝多麵前,他們一個打發乙骨憂太回去休息,一個公事公辦的通知對方,需要把他關在禁閉室裡直到找回阿貝多。

誰曾想,這是阿爾貝多和那些人的暗號。

得到禁閉室即將對自己開啟,阿爾貝多知道那邊人完成了計劃,他不需要再在這裡拖延時間。

身體裡隱藏的毒囊咬破,即死毒藥發作,口吐鮮血倒下的阿爾貝多露出勝利的笑容,你們彆想從我這裡知道他在哪裡。

不會有人能再找到他的。

仿佛贏了阿貝多一局那般令人喜悅,視角黑暗前阿爾貝多氣若遊絲,他連身體被人晃動的觸覺都逐漸消失。

阿貝多,我在那個世界等你。

那裡才是我們真正的戰場——

作者有話要說:

彆人的放水:開始擺爛.jpg

阿爾貝多的放水:不捅你心臟

——

求點評論嗚嗚嗚,作者好冷QAQ

第五十五章

====================

阿爾貝多死去了。

帶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緣由的得意死去。

白金發色的少年緊閉著雙眼, 嘴唇上沾染著的黑色血液順著下巴的弧度滴落在身上,這一突發變故讓他們措不及防。失去了最後知情人的他們,想要尋找被帶走的阿貝多,就如從雜亂線團裡尋找那重要的線頭般, 無從找起。

失去的阿爾貝多屍體被校醫家入硝子帶走, 對方雖然不是咒術師蛋也不是普通人能隨意火化處理, 需要由專門人士處理才行。

乙骨憂太頹然地坐在地上,他抓緊胸前的衣服, 為自己的無能無用而自責。

“憂太……”以熊貓為首的三人擔心乙骨憂太,他們在包紮好傷口來到乙骨身邊,陪著他一起坐在了地上, “你還好嗎。”

剛剛經曆植物大戰咒術師的他們受傷並不嚴重,因為阿爾貝多在實驗品上的大量放水,三人除了身上小傷口過多以及術式導致的反噬外,整體並無大礙。

“嗯。”乙骨憂太苦澀一笑, 他摩挲著胸前掛著的戒指,從冰涼的銀製品上尋求著清醒和安慰,“我隻是很擔心老師。”

阿爾貝多臨死前的呢喃自語, 讓乙骨憂太一口氣如鯁在喉,他不知道自己是為老師可能還活著放鬆, 還是提心吊膽阿爾貝多之後的計劃。

和高專裡的工作人員說些什麼的夏油傑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他在那個坐在地上頹喪的少年身上看見了他們曾經的影子。將剩下事情交予五條悟後,夏油傑來到學生身邊, 他蹲下身曾被自己養女稱作寬厚安心的手掌揉上了乙骨憂太的後腦勺。

他沒有去講千篇一律用來安慰的話語,反而是問起他, “我們之後會調查阿貝多去向還有幕後人的信息,你要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學校這邊我和悟可以幫你請假。”

乙骨憂太睜大了眼睛,他抬起頭去看夏油傑,“要!我想和你們一起去找老師。”

“好啊。”安排完事情回來的五條悟站在夏油傑身邊。

雖說主要的策劃者答應讓乙骨憂太一起尋找阿貝多,但是在真正查出一點有用消息前,他還是要在學校裡學習,等待前方的情報傳來。

這幾天高專那派的輔助監督比其他人忙碌不少,他們不僅要按照兩位大爺的吩咐在【窗】內部探查消息,還要不停安排各級咒術師去處理咒靈的爆發式噴湧。近來各地都湧現了大量咒靈,給普通人造成了不少危害,前來祓除咒靈的咒術師在任務報告中都提及了咒靈身上詭異的氣息。

與往常所遇到的咒靈不同,完成任務的咒術師察覺到他們所麵對的是狂暴咒靈,低等級還好,隨著時間流逝狂暴咒靈也從三級往上逐漸攀升,如今已經出現了一級咒靈狂暴化。

咒術師這邊傷亡嚴重,不乾事的高層也因為官方那邊開始焦頭爛額,再又一次的高層會議中高層們想起了被他們囚禁起來的煉金術士。

“我們對如今失控的局麵無法操控,為何不讓懂這方麵的人來解決。”

“你是說阿貝多?”高層們被這個想法啟發,他們的確對咒靈狂暴束手無策,可研究了咒靈多年的煉金術士說不定有什麼辦法,“可是阿貝多也是個禍害,若是讓他回到東京那邊,五條悟夏油傑兩人不是如虎添翼。”

禦三家中的長老有了對應的解決辦法,“那如果我們在阿貝多身上留下一手,待事情解決我們就斬草除根。”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但在釋放阿貝多的人選上他們為難了,並爭論不休。

沒人想去做這個靶子,誰也不知道直麵阿貝多的時候會不會被對方用什麼詭異藥劑毒害,他們在怕死這一方麵倒是如出一轍。

同為保守派的京都校校長樂岩寺嘉伸也參加了這次遠程會議,他默然聽著彆人討論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兩個膽大學生正在偷聽,並且因為自身術式的便利沒被周圍巡邏人員發現。

仗著自己術式能躲進手機裡的女孩帶著另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躲開了幾波巡邏,探聽到具體消息的黑發女孩拉了拉另一個女孩的袖子,兩人用同樣的辦法跑出了校長室附近,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樓裡。

女孩們把情報發給了在另一個學校任職的養父,完成任務的女孩親昵地抱住黑發女生,“我們這也算是幫到夏油大人了吧!”

“嗯,我們要一直幫助夏油大人!”黑發女孩臉上是激動的紅暈,她和自己的小夥伴雙手交握互相承諾著。

為了夏油大人,就算要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潛伏,她們也願意!

收到消息的夏油傑正出差處理最近的咒靈狂暴事件,處理掉狂暴咒靈的他看著最後盤旋在房間裡的黑紅色氣體,他想起來在來到這裡時牆角一閃而過的白色衣角。

這次事情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嗎。

總覺得那片衣角的材質自己在哪裡見過的夏油傑托腮,他打開了手機,自己兩個養女傳遞過來的消息讓他們許久沒有進展的找人活動飛躍般衝向終點,隻要趕在老橘子前他們就能救回阿貝多了。

這麼想著的夏油傑通知另外兩個人,今天晚上準備行動。

查出阿貝多那次集會地點對五條悟來說並不難,在根據經年前的房屋構造圖,夏油傑五條悟還有乙骨憂太站在了大樓門口。因為他們行動迅速,完全沒有透露出一點風聲能讓老橘子們安插人手,在這個隻有一些守衛的大樓裡,三名特級咒術師來去自如。

若非因為乙骨憂太憂心老師情況,另外兩人可能把這裡當作自家附近的公園,慢悠悠地晃進來。在解決掉最後一個守衛,乙骨憂太用從對方身上翻找出的牢房鑰匙打開了地牢,借著上麵點點燈光乙骨勉強看清了底下是一個怎樣亂糟糟的環境。

心疼老師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的乙骨憂太跳下地牢。

這個小小的房間裡擁擠、臟亂、一片黑暗,除了那唯一的用來交換氣流的窗戶,這裡與監獄無二。用手電筒探清周圍環境,乙骨憂太注意到了與牆壁貼合在一起的鎖鏈,這是用來做什麼的不言而喻。

咬緊牙關的少年為自己的老師心痛,他順著鐵鏈的方向向下打光,堅硬的石板床上躺著一個人。不是他所想的阿貝多,而是一個他未曾真正見過麵的少年。

“乙骨?怎麼樣,找到阿貝多了嗎?”這個入口並不允許一個成年人身體通過,所以五夏兩人被迫在上方等待。許久沒有聽見動靜的他們擔憂地詢問著下麵的人,“需要用咒靈幫忙上來嗎?”

“不用,夏油老師。”乙骨憂太拉起麵色蒼白的金發少年,在裡香的幫助下回到了上麵。

這一連動作下來,金發少年還深陷於昏迷之中,整個人似乎在遭受什麼巨大的痛苦,即使處於昏迷之中,他的臉色也不輕鬆。

下去一趟帶回來一個陌生人的乙骨憂太給自己另外兩位老師解釋,“我沒真正見過這個人,但是他的麵容我曾在老師的畫本裡看到過。老師說過,這是他的一位好友。”

“而且好友在這裡,也許他知道老師如今的情況。”

可是金發少年如今昏迷不醒,身上沒有傷口卻如同承受了無邊的痛楚,兩個成年人商量過後決定帶他回到咒術高專,讓家入硝子試試能不能喚醒昏睡的少年。

——昏睡的少年就是空。

空來到這個世界後就遭受到世界的抗拒,自身力量被削弱且一旦離開阿貝多的身體,他就會承擔無緣無故的痛苦。因此多數時候他都是在身體裡沉睡或者是看著阿貝多和他新收的學生講課,直到前幾天又一次沉睡的他被阿貝多強製喚醒。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空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身上有許多縫合線的青年,扛著被什麼黑色的血液染了一身的阿貝多離去。

無法出聲的金發少年看見白金發色的人造人搖了搖頭,阻止了空暴露自己的存在。而就這麼一眨眼的瞬間,青年和阿貝多的身影就不見了,空也因為力量過度消耗再度進入昏睡狀態。

直到阿爾貝多的死去,子係統捕捉到了這抹屬於提瓦特大陸的靈魂,對方身上的情感是子係統能量的補充。不敢多吃害怕回去被拆的子係統吃掉了能維持機體活動的那部分情感後,在度重啟,從靈魂深處喚醒昏睡的空。

“宿主!快起來,再不起來,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了啊啊!!”吃掉情感的同時會沾上部分記憶的子係統被對方腦海中的計劃震驚,它用自己圓滾滾的身體拱著花海中睡著的金發少年。

空揮了揮手的,打飛弱小無助可憐的子係統,“熒……彆鬨。”

子係統:……

“這是……報應嗎。”冷淡的仙人聲音響起,帶著無儘的不甘與自我嘲諷,似乎還能聽見身體最後倒下的重響。

被嚇醒的空::)

模擬出這個聲音的子係統瑟瑟發抖,“有原因的!宿主你冷靜,你彆拿刀!!!”

“不說服我的話,今晚就能吃席哦。”笑容陰森森的空拿著刀在子係統球體上比劃著,看樣子他隨時都能因為理由不充分一刀捅進去。

子係統扔出來自己從阿爾貝多裡獲得部分記憶片段。

空瞪大了眼睛,因為畫麵中與阿貝多長相一樣的少年手中,是死去的魔龍杜林最後的毒血結晶。

以及頭生龍角,雙眸昏暗血腥的阿貝多——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我剛還完加更,怎麼又來了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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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養液按兩百有一次加更(從上次加更的數目開始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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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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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著潔白床單的病床上, 金發少年從噩夢中驚醒。

額頭上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下滑,唇色蒼白的少年兩眼空茫,還沒從自己經曆的噩夢裡醒來。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他無法忘記記憶裡雙目猩紅的好友,也忘不掉將自己好友當作武器操縱的中年男人, 他突然低下頭把臉埋進雙手手心, 冰涼的體溫通過皮膚接觸刺激著他。

“阿貝多……”

“啊, 你醒了。”過來檢查病人情況的校醫口罩掛在下巴處,她來到病房裡監視少年生命體征的儀器前檢查數據, “請稍微再等一會,阿貝多的學生想見你。”

空點了點頭,他疲憊地向後一倒, 倚靠在後麵被他自己反手豎起來的軟枕上。他在校醫奇怪的視線中準確無誤地說出了那個名字,“是乙骨憂太吧,可以讓他快一點嗎,我有重要事情要說。”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握劍多年的雙手, 即使當年被天理封印後醒來、全身力量儘失也沒有在這個世界這般孱弱,天理終結了他們的旅行,而這個世界是在拒絕他。

他必須儘快解決這些事情, 帶著阿貝多和阿爾貝多返回蒙德城。

也許是剛才那番話的作用,沒一會乙骨憂太連同著五條悟出現在病房內, 家入硝子撤出病房把地方留給有戰鬥力的人員。抽出兩把椅子坐下的五條悟隔著眼罩打量眼前的男孩,他旁邊的乙骨憂太站在病床前欲言又止。

“乙骨憂太,這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空捧著一杯熱水小口小口淺抿, 他安撫著眼前黑眼圈重的快跟熊貓一樣大的孩子,“我知道阿貝多的情況。”

“您知道老師在哪裡?!”乙骨憂太渾身顫抖著, 在知道自己可以得知老師去向那一刻心跳加速,他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 “我們已經找了很久。”

空凝視著情緒激動的乙骨憂太,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這個一直濡慕著阿貝多的孩子,他隱瞞起了那個最不好的結果,“你們要找一個中年男人,一個頭上帶著縫合線的中年男人。他帶走了阿貝多,想要對他進行改造。”

沒有來源搜查人口的乙骨憂太把視線轉向了五條悟。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他把自己正在和輔助監督通話的手機露出來,“已經通知監督他們了,他們會根據這位小朋友的情報查找對應人員。”

此時被寄予重望的輔助監督敲擊鍵盤的聲音停下,對方晦澀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找、找到了。是、是”對麵還傳來了因為緊張和驚恐的吞咽唾沫的聲音,“是加茂家的人。”

目標身份已經找到,隻剩下鎖定對方的位置。這僅憑輔助監督的權利無法做到,五條悟也沒為難他們,轉手把這個任務丟給了自己家族裡的情報組織。

在強權與拳頭的威懾下,五條家的情報組織不出一天就找到了那人所在位置。

拿到情報的五條悟和匆忙趕回來的夏油傑看著那人停留過的城市,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沒想到一抓抓了個大魚,這私自改造咒靈使其危害普通人、還綁架高專老師,這一回加茂家該如何解釋呢。”

“有沒有另一種可能,改造咒靈的是阿貝多,這個人操控阿貝多做的事情?”夏油傑看到新情報的那一刻,那一閃而過的白色衣服他有了準確的答案。

那天在狂暴咒靈現場的是阿貝多,剛剛完成命令改造了咒靈的阿貝多。在知道自己來後沒有選擇求救、沒有簡介傳遞消息,夏油傑做出了更壞的猜測,阿貝多是否還有清醒的意識?他會不會被咒術操控,渾渾噩噩間做下了這些事情。

但隻是這麼猜測的夏油傑怎麼也想不到,真實的情況比這個還糟糕。彼時他們來到了加茂最後出現的地點,並與沒來得及逃跑的阿貝多站在了戰場的兩端。

短短幾日不見,阿貝多整個氣質發生了變化,就連乾淨的麵容也染上了不可名狀的惡念。凝聚著惡意的雙角自額頭皮膚處破繭而出,黑色的雙角上是無法讀懂的紅色暗紋,順著雙角穿過眼睛來到脖子處人造人印記的暗紅色紋路,將角上的惡念傳輸進人造人的身體裡,從內部進行改造。

澄澈眼眸現在混沌一片,眼白部分被黑色侵蝕,紅色的龍瞳頂替了薄荷綠的眼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白堊之子已經踏上了杜林的道路。

站在阿貝多這邊的都是他臨時用能力改造出來的狂暴咒靈,幕後之人一個都還沒有看見。

與自己昔日學生對立的阿貝多對對麵焦躁的表情毫無反應,他抬起手,指揮著自己這邊的咒靈與三人對上。

遠處觀察著這邊情況的長發咒靈歡快地哼著歌曲,既然這邊已經拖住了高專裡麵的幾名特級咒術師,那他的計劃很快就可以實施了。

至於阿貝多,他已經完成了他該完成的事情,剩下的就看那三個特級咒術師是否會留著他吧。

變成飛鳥飛走的咒靈來到了他們的集合點,空所提到的男人就在這裡,他的身後是身形龐大雙眼以樹枝替代還有形似火山的特級咒靈,而特級咒靈的後麵是被等級壓製的普通咒靈。它們在能力壓製下瑟瑟發抖,順從於比自己強大的強者。

“隻有這些咒靈,足夠嗎。”火山頭開口了,他對自己身後在藥物幫助下才勉強擁有智商的咒靈能力不屑,他的目光投向了在場的唯一一個人類。

中年男人睜開眼睛,他掃過從開著的窗戶飛進來的咒靈,這個咒靈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就說明那三人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彆的事情。

用阿爾貝多給的毒血加上特級咒靈咒力,去汙染並控製人造人,這是中年男人能想到的扳回局勢的辦法。如果不是幾年前的鐘離打斷了他的計劃,咒靈操使沒有叛逃、沒有和六眼分開,無從對其下手的男人隻能換一個方法,他需要借這次闖入咒專拿出九相圖和宿儺手指,如果條件允許他還能找到天元位置。

站在高專門口的男人抬起頭掃視著校牌,身後的咒靈蓄勢待發。

……

另一邊對上的師生二人,一人越戰越勇,一個且戰且退。沒有清醒意識的阿貝多對自己曾經的學生痛下殺手,能力達到特級標準的乙骨憂太阻止了裡香的幫忙,他不忍對自己的老師出手,隻能在另外兩人煩躁的注視下勉強接下阿貝多的攻擊。

“老師!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乙骨憂太在刀刃相接時呼喊著阿貝多,黑色的眼瞳對上空洞的龍瞳,對方在焦急真摯地呼喊下無動於衷,“阿貝多老師——!”

阿貝多有了反應,他皺起自己一雙眉毛似乎在嫌棄對麵嘈雜的聲音,左手抬起岩元素的力量激起地脈湧動,震飛了對麵一直喧鬨不止的小蟲子。

暫時沒有敵人的阿貝多環視周圍,他發現自己製造出來的狂暴咒靈都被祓除,另外兩個人類叉手站在一旁等待他這裡的戰鬥結束,這回任務失敗了嗎……立刻得出結論的阿貝多準備離開,卻被又一次爬起來的乙骨憂太擋住去路。

乙骨憂太眼神痛苦,嘴角下垂,臉上是一絲反應也沒有的麻木表情,他丟掉了手中的武器,“老師,我不會讓你離開的。如果你真的要走,那就先殺了我。”

“當初我保護不了裡香,還牽連她變成這副模樣,如今我連您也保護不了,連將您拉出黑暗的能力都沒有。”乙骨憂太平靜的陳述著一切,麻木的表情下是他眼中蓄積起來的淚水,仿佛回到了幼時被同學欺負隻敢一個人偷偷哭泣的時候,“是老師幫了我、救了我、不嫌棄的教導我許多東西,我不想看您做出自己也會後悔的事情。”

“所以,如果您真的要走,就請先殺掉我吧。”

“麻煩。”阿貝多麵無表情地抬起手,他對對方口中所說的一切毫無觸動,甚至還覺得煩躁。手中的岩元素力量不斷彙聚,這一擊是阿貝多所能釋放出來的最大限度。

一直看著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大人嚴陣以待,他們在一旁隻是想看自己的學生能不能喚回阿貝多神智,不可能真的讓學生付出生命。他們隨時都會衝上來救下乙骨憂太,並且殺死阿貝多。

脖子上的神之眼光芒大亮,與阿貝多眼中穩重的金色光芒交相輝映,“此即,誕生之刻——”

乙骨憂太閉上了眼睛。

翻湧的地脈還有隨著這一攻擊出現的生滅之花落在了旁邊,把那些死去的咒靈屍體炸了個粉碎。

毫發無傷的乙骨睜開眼睛,他掃過旁邊淒慘的現場,再看向自己的老師時眼中多了點希望,“老師、阿貝多老師?是,是您嗎?”

“憂太。”依舊是那副異變後模樣的阿貝多歎了口氣,他的眼睛相比之前清明不少,阿貝多擦去對方臉上因為自己造成而流出的血液,“下次彆再這麼莽撞了。”

“老師,我知道了!”乙骨憂太的黑色瞳眸裡又有了光芒,他抹了把臉想把臉上臟兮兮的灰塵擦去,自己不應該這麼狼狽的出現在老師麵前,“阿貝多老師,我們回去吧?大家都很想您,還有您的朋友也在學校休養。”

上前幾步的乙骨憂太想要老師多安慰安慰他。

阿貝多低垂眼瞼,臉上僵硬的笑容緩緩落下,他後退幾步拒絕了和乙骨憂太的親密距離。

老師……?乙骨憂太愣愣地看著阿貝多的行為,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因為自己身上太臟了,老師嫌棄吧。

渾然不知自己心裡打鼓,跳動劇烈的心臟在他的胸腔裡響聲震震,這個聲音仿佛破穿血液□□直達耳膜。

“對不起,憂太。”阿貝多向自己養育了六年的學生道歉,他的目光充斥著無奈與愧疚,“我沒法回去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阿貝多身體表麵暗紅色的惡念再度活躍起來,他們想要將這具身體裡最後清醒的意識吞並,隻留下軀殼任他們揮霍。

“老師——不,我們還會有辦法的。”乙骨憂太咬緊牙關,他雙目赤紅地盯著眼前敬愛的長輩,雙手已然開始顫抖起來,“您、您彆放棄。”

阿貝多也知道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有多麼殘忍,但他同樣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失去清醒會造成多麼大的危害。他硬下心腸,盯著自己的得意門生,聲音平靜,“憂太,殺了我。”

“不、老師!”乙骨憂太的聲音顫抖起來,他做不到、做不到這件事情。

“殺了我,憂太。”

乙骨憂太抗拒的後退幾步,他身體僵硬地摔倒在地上,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的他和阿貝多對上視線。

那雙眼睛裡隻有平靜與坦然,仿佛早已知道這個結局。

沒有再上前一步的阿貝多隻是注視著自己的學生,不停重複著,“殺了我。”

仍然搖著頭拒絕的乙骨憂太撞上了冰冷的骨質物,抬起頭他發現是裡香出現了。

巨大的咒靈緩緩消散,重新凝聚出來的是人形的黑發女孩。小小的女孩托起乙骨憂太的腦袋,替他擦去了眼淚,“憂太,這是老師的願望。”

就像是那年我們的願望是永遠在一起,憂太要再做一回實現願望的人。

祁本裡香撿起了乙骨憂太扔掉的武器,她牽起對方的手一起握住了這把鋒利的劍刃,憂太不要讓老師失望,不要讓老師再變成失去神智的怪物。

重新站起來的乙骨憂太凝視著自己的老師,在阿貝多露出欣慰的笑容後,他閉上眼睛。

“憂太,以後要好好活著。”阿貝多注視著自己的學生,他知道這一次之後就再也看不見這個乖巧的孩子了,“再見了。”

咬緊下唇壓抑著眼淚的乙骨憂太舉起了刀——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二了orz

三次加更

【安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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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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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咒術高專內一片狼藉, 咒靈肆虐的地方留下了濃重的汙穢,學校裡麵留守的咒術師或多或少受了傷,但不急著治療的他們正在打掃戰場。受傷嚴重的學生們倒是先轉移至校醫家入硝子的病房,等待反轉術式恢複傷口。

進來的學生對病房裡坐著的金發少年十分感興趣, 他們有從形成忙碌的乙骨憂太那裡聽到些許消息, 眼前這個看起來和他們一樣大的少年, 跟阿貝多老師是好友。

自以為隱晦打量的學生殊不知他們早就被發現了。

空率先和這群年輕的孩子打招呼,“你們好, 我是空,很高興能這樣認識你們,狗卷、真希還有熊貓?”

“欸?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熊貓表情驚訝, 他沒想到自己能被阿貝多的好友認出來。

“唔,秘密。”空笑著回複他,他對毛茸茸的熊貓好感度頗高,也十分可惜這裡在抗拒他不然等找到妹妹後, 可以來這裡旅行。

禪院真希一推眼鏡,借機打探阿貝多還有乙骨憂太的事情。他們試過詢問老師,卻被知情的老師蒙混過去, 作為乙骨憂太的同學阿貝多的學生,他們也很擔心這兩個人的安全——尤其是其中一個至今不知下落。

提到這兩個人, 空原本溫柔的笑容收斂不少,他長歎口氣並沒有正麵回答,“等他們回來後, 請你們多陪伴一下乙骨吧,他可能要一段時間的緩衝。”

這話一出, 三人集體變臉。

要……緩衝?

他們麵麵相覷,不由得想起了最不好的結果, 如果真是按照他們所想,憂太他所遭受的打擊……

“那你現在在這裡是?”熊貓反問,如果阿貝多出了事情,為什麼眼前作為阿貝多的好友還能這麼淡定,坐在這裡的樣子沒有一絲傷心的痕跡。

提到自己待在這裡目的的空露出了一個陰沉的笑容,他突兀地喚出無鋒劍劈向門外的人,“當然是找人算賬了。”

在三名學生猝不及防的驚愕中,空一劍劈開了病房大門,迸裂的木屑也阻擋不了無鋒劍砍向門外那人的銳勢。在那人匆忙回擋時,空抬腿踩著人的腦袋摁進了地板,收斂起笑容麵容陰暗的空和深淵空相差無二,同樣冰冷的氣勢對準了腳下的罪魁禍首,“就是你想要傷害我的朋友嗎。”

“既然如此,那不如拿命來抵吧。”

空這麼說著。

……

咒靈突襲事件後沒幾天,外出的五條夏油帶著乙骨回到了咒術高專。

因為高專內部剛剛發生事故,五條悟和夏油傑不得不先將乙骨憂太托付給其他幾位同級生,兩位老師急匆匆地奔向校長室,準備了解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被托付的三位同級生看著神情恍惚的同學,也知道那件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本來就不擅長安慰的禪院真希自覺退場,把圓潤的熊貓推到前麵。熊貓回過頭,欲哭無淚地收獲了兩位朋友的鼓勵的手勢,轉過頭的他清了清喉嚨,“那個……憂太,你還好嗎?”

“我沒事。”強撐著抬頭的乙骨憂太想扯起嘴角笑笑,卻怎麼也扯不起來,最終反而讓他的麵部表情看起來奇奇怪怪,“抱歉,我還是需要時間緩衝。”

“有心事的話可以私下裡來找我聊,事情說出來會舒服很多的。”熊貓張開自己的手給了人一個溫暖的擁抱,“大家都在這裡。”

乙骨憂太在毛茸茸裡閉上了眼睛,他稍微平複了自己因為同學的話而再度波瀾的心情,“謝謝熊貓,還有真希、棘。對了,老師的好友呢?我還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一說起好友,其他三人原本正常的表情也垮了,他們視線向下怎麼也不和乙骨對視。

心中泛起不好預感的乙骨憂太,想起了不久前咒靈入侵的事情,“老師好友……不會也!?”

“嗯。”再度被推上來解釋的熊貓點頭,他想起了那天暴揍幕後之人一頓的金發少年捅穿了對方的大腦,在家入硝子趕來前,釋放了自己最後的淨化力量。

潔白的光芒從少年身上冒出,恍惚間他們似乎在少年身後看見了神明般的金色六翼,白色的淨化光芒炸開,來自少年身上的淨化力量治愈了校園裡咒靈留下的汙穢還有殘留的咒靈。也正是因為少年這一出,事後清理的輔助監督才發現了咒靈真正的目的並安全回收那兩件物品,沒有流落在外造成什麼情況。

“那個少年說,請不要難過,他們隻是回家了。”熊貓想起那人最後也不忘記安慰他們的神情,摸了摸自己腦袋。

他們已經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還能用回家、成星星這種話糊弄一個人的死亡,但如果這句話能緩解一下憂太的悲傷,他們也願意相信。

這麼想著的熊貓驚訝地發現乙骨憂太還真的相信了這句話,總覺得對方是不是有點好騙的他轉移話題,“裡香呢,怎麼這個時候沒有看見她?”

本來沮喪的乙骨憂太反而吞吞吐吐起來。

三人:?

最終在其他三人催促又疑惑的視線中,乙骨憂太一咬牙叫出了依附在戒指裡的裡香。

不再是之前那副醜陋魁梧的咒靈形態,裡香如今是一個乙骨憂太一手就能抱起來的十歲女孩模樣,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那雙眼睛同樣緊閉著。也不知道裡香發生了什麼情況,是如何從一個咒靈變成人形的熊貓和狗卷棘瞪大了眼睛,但他們知道這是乙骨憂太學習煉金術後一直奮鬥的目標。

等、等等。

煉金術是什麼?

他們怎麼想不起來究竟在阿貝多的課堂上學了什麼?

“裡香正在慢慢蛻化成人形,這段時間她陷入了沉睡,也許等沉睡期過去裡香就能醒過來了。”乙骨憂太讓裡香回到了戒指裡繼續休養,他重新和同學聊天時發現他們臉上都是若有所思,“怎麼了嗎?”

禪院真希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不自覺啃咬著指甲的女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們跟阿貝多老師學習了煉金術對吧!我們想不起來自己學了什麼。”

“煉金術,當然是、是……”就連在這方麵走得更遠的乙骨憂太都頓住了,他知道自己學了很多知識、有不少收獲,他甚至記得自己在學完每一本教材後阿貝多老師讚許的話語,但他就是無法想起煉金術的具體內容。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麼不允許這些知識出現在這個世界,祂抹去了世界上所有關於煉金術的記憶,清空那些書本記載的內容,銷毀煉金術產品。

對啊,他究竟學了什麼?

乙骨憂太和自己的同學們陷入了無聲的寂靜。

另一邊正在理清這次事件的五夏兩人同樣發現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來不及處理這麼多事情的他們暫且將其押後,準備先把眼前事處理完。

校長夜蛾正道帶著自己的兩名學生來到了禁閉室。

整個房間四麵牆壁貼滿禁忌符咒,房間正中央是被同樣符咒捆起來的兩個特級咒靈。

遭受到相反力量侵蝕的他們本就虛弱不少,如今又被符咒禁錮力量,就像是送上砧板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他們就是策劃了這麼多事情的幕後主謀?”五條悟踢了踢在地上一直瞪著自己的火山頭咒靈,另一個樹枝做眼的咒靈倒是看起來聽話不少,“為什麼不祓除他們。”

“高層對他們生出神智十分感興趣,責令不準祓除他們,要交給他們研究。”夜蛾正道同樣對上麵那些腦子不清楚的爛橘子無語,這是特級咒靈,不是那些能控製得住的一級咒靈,“我們從他們嘴裡問出了一些事情。”

夜蛾正道退後幾步,把空間留給一定會爆發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後,他才開口,“他們有一個人類合作夥伴,就是帶走阿貝多的加茂,那個人策劃出了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你們高中時期的那件事。”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著自己曾經的老師,露出了一致的笑容,“原來如此啊,總算找到罪魁禍首了。”

“但是那個人前幾天被阿貝多的好友殺掉了。”夜蛾正道扶額,他十分不走心地勸導自己的兩位學生,“你們冷靜一點。”

“我們很冷靜。”兩個人依舊是異口同聲,連臉上神色都未變半分。

夜蛾正道掃過一下子就被兩人泄憤祓除掉的咒靈屍骸,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他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作為旁觀他們當年事情的知情人,夜蛾知道這麼多年兩個都對此耿耿於懷。

作為兩人的老師,自己的學生和無足輕重的高層比起來,他還是更偏向於學生。

眼見著兩人情緒恢複不少的夜蛾拍拍他倆肩膀,“出去吧,你們現在也是那幫人的老師,他們這個時候還是需要你們的。”

咒術界光明的未來都在下一代人的肩膀上了。

夜蛾正道欣慰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仿佛看見了一代接一代、傳承著新派理念的咒術師,帶領咒術界走向光明。

要是你能看到,也會替他們高興的吧,鐘離——

作者有話要說:

空:我說的實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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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世界可莉,這已經是全書最大的刀了,後麵沒刀了真的

可莉世界更沒有!寶貝女兒不舍得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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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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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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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由聞名的城池裡人聲鼎沸, 居民仍舊按照按往日那般過著自己的生活,穿著盔甲的騎士駐守在城門口排查往來的人員,推著貨車售賣水果的商人、接取委托去雪山保鮮花朵的冒險家、幫獵鹿人送外賣的、以及剛剛從外麵回來的代理團長。

守門的斯萬正在根據《騎士團指導手冊》幫助來往客人解決紛擾,他的餘光注意到風塵仆仆趕回來的代理團長, 對方似乎在騎士團有什麼緊急的事務, 連身上因為戰鬥而造成的細微傷口都來不及處理, 徑直入城向騎士團坐落的建築方向走去。

本來在外麵加強鍛煉,順便解決盤旋在千風神殿的遺跡守衛的琴, 在接到麗莎傳來的訊息後急忙返回。

她從麗莎傳來的消息得知,榮譽騎士成功地回到了蒙德城內,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阿貝多和與他長相相似的那位也醒了過來。這是一個好消息, 但傳來的訊息裡還有壞消息,回來的榮譽騎士差一點跟長相相似的人打起來。

是同時醒來的阿貝多攔下了差點拆了騎士團的兩人。

——一瞬間回憶起可莉破壞力的琴,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快點回去比較好。

趕回騎士團的琴做足心理準備推開了禁閉室的大門,比她預想的情況還要好一點, 也就禁閉室裡地板破裂、頭頂牆麵脫落,塌了一麵與自己辦公室相連的牆壁而已。

如此安慰著自己的代理團長重新抬起頭,她對著兩個阿貝多陷入了語塞, “旅行者,這位是?”

“阿貝多和他的哥哥, 阿爾貝多。”空回複著琴,在麗莎報複性的上藥動作後倒吸口冷氣,他捂住自己挨了阿爾貝多一拳的嘴角, “疼疼疼。”

麗莎用鑷子夾著沾染藥水的棉球,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空, “哎呀,小可愛難道是在嫌棄我傷藥嗎?”

在一片電閃雷鳴的背景中, 空默默放下手模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沒、沒有,請繼續吧。”

因為兩人打架動靜太大,在推翻了一堵牆後成功吵醒在隔壁圖書館補覺的薔薇魔女。在體會過酥酥麻麻的感覺後,兩人暫時休戰各自坐在房間兩頭,接受牧師的治療。

提前抱著可莉躲到一邊的阿貝多此時走了出來,“琴團長,這次事故我從空那裡大致了解了,但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去理清原因。”

“阿貝多,這次就要麻煩你和榮譽騎士一起行動了。”琴的目光挪向了一旁坐在椅子上,外表看上去和阿貝多差不多的阿爾貝多,“這位阿爾貝多……?”

“沒關係,我會處理好的。”阿貝多冷靜的回答,他沉著的表情讓琴信服不少,不再深究兩人關係。這邊解決了,他轉身來到旅行者的麵前,“空,下一個救誰你想好了嗎?”

聞言空愣了一下,還沒思考這件事情的旅行者開始細數還有誰處於昏迷之中,仔細想想就剩下可莉和楓原萬葉尚未醒來,“等一下!阿貝多你還記得在那邊發生的事情?!”

阿貝多頷首,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阿爾貝多湊了過來,以一種極度拉仇恨的表情看著空,“哎呀,難道這不是一個煉金術就能搞定的事情嗎。”

眼瞧著又要打起來的阿貝多適時上前擋住空的視線,懷中睡得安穩的小女孩成為了空視線的主要投注對象,阿貝多理智分析著,“旅行者,我推薦你下一個去找可莉。可莉天真愛玩,有一定能力保護自己不至於受騙,可那邊終歸沒有第二個琴團長或是我能管住她。”

隱晦暗示旅行者的阿貝多扶額,他是真怕可莉把隔壁世界炸翻了,雖然這點戰鬥力連艾莉絲女士的零頭都不到。

同樣想起了那日和可莉尋寶情況的空,在心裡默默和萬葉說了聲對不起,決定趕緊把逃跑的小太陽帶回來,至少這裡有人能管住她還有人能幫忙收尾。不過在又一次出發前,空還有些事情要做,他要在完成事情後重新出發。

“阿貝多你跟我去一趟璃月吧,係統是鐘離先生保管著。”

空發出了同行邀請。

阿貝多接受了。

因為兩人都想著要儘快解決事情,考慮到得到消息趕來的砂糖和蒂瑪烏斯,阿爾貝多被留了下來準備應付學生。在人反應過來前兩人就用錨點偷跑到璃月,徒留下一個站在錨點前狠狠咒罵著他們的阿爾貝多。

拉著阿貝多從錨點跨空間出來的空噗嗤一笑,嘲笑著遠隔千裡之外被丟下的阿爾貝多,隻是隨時找了一個錨點過來的空再度打開地圖,“阿貝多,我先帶你去璃月港找找鐘離先生吧。”

“嗯,倒也可以,若是有緣我還能與璃月的筆友見上一麵。”阿貝多站在露台上打量著周圍亮麗的風景,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的他對加諸在身如針般的視線異常敏感,“咦?那位是空你的熟人嗎?”

“誰?”正扒拉著地圖尋找自己位置的空隨口接道。

“是我。”自上方樹枝連e而來的魈,輕盈落在空幾步遠的地方,他充滿敵意的視線對上了不知情的阿貝多,“他是誰?”

糟,他習慣性就點了望舒客棧的錨點。看見魈的那一刻空就知道自己之前養成的習慣在一段時間的吵架、多年的旅行後都沒有改過來,自我唾棄的空自己掐了一把背在身後的手,讓你不看地點!讓你亂點錨點!

魈上前一步逼近空,把開始走神的空注意力重新引導到自己身上,“空,你還沒有說,他是誰。”

因為這個過於親密的距離下意識退後一步的空,在魈愈發尖銳的視線下顫顫巍巍介紹,“他是阿貝多,是我在蒙德的好友。魈,你怎麼了?”

“我沒事。”魈注視著在自己麵前開始害怕起來的空,咬緊了後槽牙,“你在害怕?害怕我?”

難道空他開始後悔了嗎……不,不可以。他們之間的關聯已經太多了,即使是空現在開始後悔,也已經遲了,他不會再放手的。

“我沒”空還沒說完話,就被阿貝多拽著手臂拉到了身後。

阿貝多直麵降魔大聖更加銳利的視線,不慌不忙的替空擋住對方大部分視線,“這位……旅行者的朋友?空和你隻是朋友關係吧,應該不用解釋那麼多。更遑論空他剛剛回來一身疲憊,精神不濟應付不來你的逼問,若是還有什麼問題我替空回答就是。”

站在阿貝多身後的空從逼人的威壓中得了空閒,有時間讓自己緩過來。

覺得眼前人格外礙眼的魈皺眉,他冷聲回答阿貝多,“空若是疲憊了,望舒客棧隨時都可以接納他,不用你操心。”

兩人之間的硝煙味越來越重,惹起這一切的源頭感受到客棧老板求助的視線,在一轉頭,原本一直在這個露台站著的人全都躲進了客棧裡麵,此時正悄悄探出個頭觀察他們。

空想,他已經能想象到明天璃月會傳出什麼緋聞了,希望煙緋彆來找他講講璃月法律。

眼前這個局麵總是要打破,秉承著早死晚死都要死的空站出來,“阿貝多,我和這位仙人還有事情要說清楚,你先在客棧裡稍作休息吧。”在好友擔憂的視線下強撐著笑容的空欲哭無淚,魈仙人、降魔大聖、護法夜叉,你彆再用那麼灼熱的視線看著我了!

他真的有種明天就是死期的錯覺!

這是很明顯支走人的說法,阿貝多在和空多次對視後確定對方堅定的想法,隻能先一步離開走進望舒客棧內部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等人。

當事人之一走了,剩下的還算好應付,空深吸口氣自我鼓勵,看在岩王帝君的份上,他應該能多活幾天。

“魈、魈仙人?”空轉頭就和魈專注的視線對上,本來想說什麼的話全部忘記,就是連名字都念的磕磕巴巴。

降魔大聖掃了眼那些看戲吃瓜人群,在空還沒來得及反應前單手摟住對方的腰肢,一個風輪兩立來到了樓上屬於他的平台。把人重新放在地上,魈摟住人腰的右手還未收回,冰冷的皮質手套貼在對方溫熱的肌膚上,燙紅了兩個純情(假)少年。

空被腰上冰涼涼的觸感刺激得下意識挺直脊背,這一小小的舉動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發覺自己都快貼到仙人身上的空仰著頭,試圖和腦子發熱宕機的魈商量,“魈?魈仙人?你先鬆個手如何?”

“……不要。”難得遵循自己願望的魈抱緊了空,埋在空肩膀上的魈悶悶回答,“你會跑掉的。”

“可是仙人,我們兩這個距離不會不敬仙師嗎。”空舉著自己的雙手,放哪裡都不太對,這樣高舉又十分勞累。

魈被空不軟不硬的語言戳了一下,底氣不足的他抱得更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密不透風,“你可以喚名,不必加那些繁瑣的稱號。”

終於感受到降魔大聖腕力的空:安息.jpg——

作者有話要說:

鳥鳥自閉

空空不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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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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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対自己有特殊意義的旅行者, 魈感受著兩人因為過於緊貼的身體而交替躍動的心跳聲,耳邊是那人無措呼出的熱氣,熟悉的星海回到了他的懷裡。

魈在擁抱中逐漸冷靜下來,不管是太早之前的羞澀還是剛才心中的酸澀, 都統統離他遠去, 活躍的心跳聲在一片寂靜中仍舊如此響亮, 有什麼想法湧入了降魔大聖的腦海。

原來是這樣麼。

他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美夢了。

一瞬間想通的魈抬起頭,他盯著(因為魈大力擁抱)麵色通紅的空, 磕磕絆絆地說著,“那個、空。逐月節時的告白……可還算數?”

在仙人充滿安全感的懷抱裡差點‘感動’得暈過去,空猛吸了幾口空氣讓自己從壓迫中緩過來, 他聽見魈的問題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仙人改變主意了?”

在魈紅著耳朵點頭的場景下,空反客為主雙手捧起魈的臉頰,用嘴堵住了対方不敬仙師四個字。在綠鳥變成紅鳥前, 空縮回腦袋遠離了仙人那雙被自己咬紅的嘴唇,他在仙人奇怪的視線下突兀的問出了一個問題,“魈, 那你知道逐月節那天我為什麼生氣嗎。”

抬手握住対方手腕的魈身體一僵,看過第一個世界全過程的他自然知道空當初生氣的原因, 那個時候的他還和空定下承諾,要多加照顧自己的身體,受了傷不能再草草遮掩了事。

他生硬的繼續之前沒做完的動作, 握住了対方細瘦的手腕,把那雙手從自己的臉頰處放下。低垂著眼簾, 心虛的魈沒敢和人対視,隻能借著把玩対方手指的動作躲去那雙暖融融的眼睛。

嗬嗬。空咬牙切齒地盯著眼前明擺著藏了事情的仙人, 心知対方這副模樣不會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的空越看越氣,他壓住自己想咬人一口的衝動,“你還是自己一個人過去吧,降魔大聖!”

氣急的空轉頭就走。

總覺得自己現在攔下來対方不太好的魈遲疑,最終他躲到了暗處偷偷觀察著空,一縷清風順遂他的想法盤旋在旅行者身邊,護佑著対方的安全。

臉色黝黑的空來到了客棧一樓,找到正坐在客棧桌椅上等待他的阿貝多。來到阿貝多対麵坐下的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在阿貝多不明的注視下喝完了一大杯,“……阿貝多,你那裡有沒有治療木頭的藥劑!”

“治療木頭的倒沒有,把木頭變成石頭的倒有不少。”阿貝多明白旅行者是在用木頭暗示某個人,他聳聳肩肩膀打趣著対方,“還有治療嘴唇的。”

空:……咳。

“我們還是趕快去璃月港找鐘離先生吧。”感覺自己老臉在好友揶揄的視線下快撐不住的空,急匆匆地拉著阿貝多通過錨點來到了距離往生堂最近的地方。

不過他不等他邁腿走向往生堂那邊,他就看見坐在三碗不過港的現往生堂客卿前岩王帝君,他們尋找的主係統被一層岩石包裹成了鐘離手中的鐵核桃,在右手手心裡被人盤著。看見目標這麼容易好找的空鬆了口氣,他帶著阿貝多來到鐘離旁邊,敬重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鐘離先生。”

“中午好,旅者。”仿佛早就知道人會來的鐘離招呼著小二把菜品端上來,“小友從蒙德奔波至璃月,一路上雖有錨點但也十分辛苦吧,不妨稍作休息嘗嘗胡堂主親自下廚做的甜食。”

實際上這份甜湯是胡桃下廚做給鐘離嘗嘗的。自知自己雖然身為前岩神,也沒這麼強悍的能力去與詭異食物対抗的鐘離,轉手把這品嘗的權力準交給了旅行者。

“啊,好,真是麻煩胡桃親自下廚。”旅行者·從未嘗過胡桃手藝·也沒從他人那裡聽到胡桃傳聞·空大大咧咧地舀起了紫色的甜湯,他盯著這碗看起來不怎麼美妙的食物,小聲嘀咕,“為什麼總感覺這碗湯像極了影的,裁決之時?”

想起之前解決稻妻事件後,自己帶著影巡查治下百姓時參與的火鍋遊戲,空感覺那一天的回憶裡都充滿了繼承自影的雷元素。

——那一天開局三分鐘,因所有參與者被送去就醫而匆匆結束了遊戲。

同樣聽聞過隔壁名聲的鐘離默默喝著杯中不多的茶水,看出來情況不対的阿貝多沒有出聲也沒有阻止,甚至帶了點探究的目光盯著空,手中的畫本畫筆蓄勢以待。

堅信著這世上不會有人做得飯比影還難吃的空,以一種大義淩然的姿態吃掉了一勺甜湯,然後他就看見無數個身影在眼前晃悠,天上飄下來了燃燒著的蝴蝶,眼前仿佛又出現了無妄坡裡陰陽之間的大門。

在一聲聲身邊兩人焦急的呼喚中,空一頭栽倒在了桌上。

救、救……命——

沒想到胡桃這一碗甜湯這麼大威力的鐘離沉默,他在另一個人探究的視線中輕咳,“咳,沒想到堂主食物的威力與日俱增啊。”仔細想想不能真這麼把人丟在這裡的鐘離想到了一個有能力、速度快適合托付旅者的人選,“魈。”

“鐘離大人,您找我?”聽(把)召(E)而(摳)來(爛)的魈恭敬地彎腰低頭,被無奈的鐘離扶了起來。

“不必如此,魈。我現在隻是一位小小客卿,像朋友那般対待就好。”又雙叒叕一次這麼向魈解釋的鐘離搖搖頭,他指了指暈倒在桌上的空,“旅者食用了胡堂主做的食物,倒沒想到有如此大的反應,你先帶他就近休息吧。”

從廚房裡躥出來的胡桃叉腰,她身上還係著遮擋油汙的圍裙,在後廚聽見鐘離說話的女孩不滿反駁,“我可沒有像香菱那樣放什麼史萊姆凝液!旅行者明明是因為太好吃了。”說到最後女孩自己都有點氣弱,她跑到鐘離身邊打量著很少見到的仙人,“咦?這是位仙家?”

她的食指點點臉頰,破有些奇怪的詢問魈,“仙人嘴巴怎麼破了?”!!

被點出來才反應過來的魈抬手掩唇,他、他頂著這樣的痕跡來見帝君,豈不是——

豈不是大不敬!在帝君麵前那般、那般不知羞恥!!

一瞬間紅了耳朵的魈抱起失去意識的空,連忙打聲招呼消失在原地。

在用這種不知羞的樣子待在帝君麵前,魈恨不得立刻從慶雲頂跳下去,可是帶著空的自己現在去哪裡?回望舒客棧的話,明日空往返會麻煩很多,思來想去魈最後以袖掩麵替旅行者開了一間客房在璃月港的客棧裡。

當日接到有人拐賣璃月港大英雄消息的甘雨和刻晴帶隊來到客棧,隻見到了短期內沒法見人的魈。

甘雨用帶出來的公文掩住自己因為驚訝張開的嘴唇,她囁嚅地看著情報中的拐賣販現實裡的降魔大聖,“您終於願意來璃月港走走了嗎?”

“並不,隻是空突然昏迷,我受帝君囑咐照顧他。”魈側著一張身子,把自己大半張臉藏在兩人看不到的那一麵,以一種彆扭的姿勢和她們說話。

“您……?”甘雨奇怪地看著魈,大聖怎麼用這樣的姿勢和她們說話,“難道您受傷了嗎?”

魈無聲抗拒著。

早已習慣対方這副隔絕模樣的甘雨輕歎,“既然旅行者有大聖照顧,倒也讓人安心,我們這就帶著千岩軍回去。”臨走前甘雨好心替旅者說了幾句話,“旅行者一直対大聖您很關心,上次逐月節旅者也是因為關心您才會生氣的。”

“這次璃月的事情,大聖不管要做什麼都還是跟旅者說一聲吧。”

站在門口的刻晴回頭呼喊落隊的甘雨。

甘雨應了一聲,在一聲道彆後跟上了自己的隊伍。

送走他們,魈進了裡屋,他站在銅鏡麵前撫摸著自己嘴角的牙印。這點連傷口都算不上的痕跡,対於仙人來說是很好清除的,但一想到那時嘴唇相接的觸感、空眼中遮掩不住的心意,他使用仙術的手就這麼停頓住。

來到床前的魈坐在床沿邊上,他扶起還在昏迷狀態的空,讓人趴在了自己肩膀上,柔軟的臉頰貼在了手臂裸露出來的肌膚上。

從未対肌膚之親如此渴求的魈摩挲著那塊皮膚,圈在対方腰間的手收緊把人固定在自己半邊身體上,另一隻手解開了金色的長發。如瀑的金發在魈驚豔的目光下披散開來,如同幼時玩耍時承托著太陽倒影的瀑布,隻不過他不再像幼時那般拚儘全力沉進水底也抓不住虛幻的倒影,現在的他已經將太陽收納懷中。

用萃華木打造出來的梳子插入金發之中,魈輕柔的捏著發梳向下梳去,替懷中的人把雜亂的發絲儘數梳平。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恍惚間想起這句歌謠的魈輕笑,此時他已經替人梳好頭發,重新扶著人躺下的魈輕輕吻在対方的額頭上,“好夢。”

他是吞噬美夢踩碎諸多理想的夜叉,不知這份能力如今可能護你一生平安、美夢常在——

作者有話要說:

牆,你真厲害

【累死.jpg】

想吃口糧真不容易qwq

PS:我剛還完的加更嗚嗚,周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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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2-03-01 17:08:17~2022-03-02 16:55: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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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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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才醒過來的空坐在床上腦子一片空白。

發生什麼了?他怎麼住到客棧裡的?他的頭發還有衣服怎麼都與昨天不一樣了?

滿腦子疑問的空死死盯著自己身上的璃月服飾, 還有從肩膀上滑落的碎發,床邊的木椅子上放著的是自己在外常穿的那套異國服裝。

——是誰給他換的衣服?

空抓住自己的頭發,滿臉糾結,該不會是鐘離先生過意不去……也不対, 鐘離可沒錢付住宿費。胡桃也不太可能, 比起房間他應該會被埋進在地裡。

“旅行者!”被寄養萬民堂的小精靈被香菱養得膘肥體壯, 原本和空常年露宿野外而瘦小的臉蛋都圓潤起來,看起來十分有食欲, “你終於醒、喂!你這是什麼奇怪的眼神!”

“當然是看食物的眼神啊。”空捏住派蒙的臉頰往兩邊拉扯,口中嘖嘖出聲,“養肥了馬上就能下鍋了, 今天吃甜甜花釀派蒙吧。如果小派蒙能告訴我誰給我換的衣服的話,我可以考慮換菜單。”

派蒙眼神驚恐支支吾吾了半天,在臉頰被拉扯的情況含糊的念出了那個名字,“係魈仙人啦!”

得到想要答案的空鬆開手,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仙人幫的忙。在派蒙奇怪的視線下,他臉色越來越紅,最後不管不顧的躲進了被子裡。

魈給他換的衣服——!那他、他不是都被看光了!!

人在屋中飄, 糧從天上來。又一次被兩人塞了一嘴狗糧的派蒙氣急,小腿狠狠的在虛空中跺了幾下, “你快起來!今天不是還有商量事情的嗎!!”去拽人被子的派蒙被被窩裡伸出的手彈飛,“喂!旅行者!!”

“你讓我獨自待一會。”被窩裡躲著的人悶悶出聲。

“好吧,那派蒙去外麵等你。”派蒙苦惱的一叉腰, 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後向門外飄去,“不然就喊魈上仙過來抓你出來了。”

真是的, 平時空対仙人打直球什麼的都沒見害羞,怎麼突然今天就害羞了呢?

躲在被窩裡的空聽見關門聲後悄悄探出頭, 在自己的房間裡跟做賊一樣溜到了銅鏡麵前,他抓起自己發現不対勁的那縷頭發,在鏡前側身觀察。

他沒有看錯自己身上一閃而過的綠色,在偏後一點的金色頭發上,一縷墨綠色的發絲在上麵打了個死結,看那斷發的痕跡,明顯是被某位璃月知名木頭用和璞鳶割下來的。

“哼,倒是在宣誓主權方麵動作快不少啊。”空拉開銅鏡前的凳子坐下,從梳妝台裡拿出了樣式精美的剪刀,“魈、仙、人,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這是空為什麼把派蒙趕出去的原因,另一個原因大概是怕派蒙那張嘴在外麵胡亂一說,明天鐘離先生就能提著聘禮來塵歌壺。

被點名的魈從屋頂的房梁閃身下來,他落在空的身後雙手環胸,眼睛控製不住的掃過対方金發中的唯一的一點異色,不自覺麵紅耳赤的魈扭頭,“何事?”

空捏著冰涼的剪切刀刃,把剪刀的把柄交到了対方手上,対上仙人古怪的視線他粲然一笑,“當然是把這結·發的步驟完成啊,我親愛的魈仙人。”

雙重暴擊。

整個人都快熟了的魈接過剪刀,快速剪下自己昨日綁好的那縷長發,在空開口前他收好這些具有特殊意義的頭發,“待下次……我再給你。”

“那說好了哦。”空笑著攏起自己一頭長發,開始細細編發,這個動作対動手能力極強的空來說花不了多少時間,沒一會他就紮好了麻花辮,“魈等會要跟我一起去見鐘離先生嗎?”

“不了。”魈注意到正在梳妝台和床上尋找著什麼的空,他遲疑了幾秒拿出來菲爾戈黛特幫他裝好的東西,“你是在找耳墜嗎?”

空嗯了一聲,那個耳墜対他有重要意義,是還未來到提瓦特前熒送給他的禮物,也是現在分離這麼久他唯一能懷念対方的事物。突然還在尋找的空感覺到涼涼的銀製品接觸到自己耳朵,隨著耳垂上熟悉的重量增加,空他所掛念的耳墜又回到了耳朵上。

撫摸著耳墜的空摸到了多出來的一片羽毛,“這是?”

“咳,沒什麼。”魈收斂視線,催促著空離去,“不是還有與鐘離大人的邀約,儘早去吧,莫讓鐘離大人久等。”

然後在空沒來得及辯駁前,魈就把人推出了房間。

空:?

房門外麵的派蒙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不是去萬民堂蹭早飯就是去鐘離那裡蹭吃蹭喝,空也放心這個小精靈在璃月港亂晃,反正若真是碰到壞人,小家夥也會自己求救。

頂著與以前無二模樣出門的空遇到了不知為何出現的甘雨、晨間散步的萍姥姥、買製香材料的鶯兒、偶然路過的煙緋、一般路過的鍋巴,最後在那些人意味深長的笑容中來到了往生堂大門前找到在這暫住的阿貝多和鐘離。

“鐘離先生,我來了!”朝氣滿滿的空在空閒的位子上坐下,“我們繼續昨天的話題吧?”

鐘離喝了口茶水,不慌不忙的問起了不相乾的事情,“小友,你在耳墜上增加了新的裝飾物?倒是彆具一格。”

“嗯?可能是魈做的?”空一臉不知情,他在來的時候觸摸過新增加的裝飾,手感像極了鳥羽,“怎麼了嗎,鐘離先生?”

“沒有,隻是覺得稀奇罷了。”鐘離笑容欣慰,連帶著在商量正事的時候,注視旅行者的目光都慈祥不少。

三人商量好之後分工,在往生堂用完午餐,旅行者便準備開始新的旅程。率先一步帶著充能完畢的子係統離去的空沒注意到身後還坐在原位的人,他踏進子係統開啟的通道,閉上眼睛重新墜入其他世界。

在旅者離去後,鐘離才收回視線。

阿貝多的畫本上是讓人頭暈眼花的數據和公式,此時空離開他才抬起頭,“若是我沒看錯,那片羽毛是鳥類的婚羽吧。”

鐘離不言隻是沉著品茗,他以為那些羽毛應該被魈扔了才是,沒想到居然還留著一些嗎。

……

噠噠噠。

穿著紅色小裙子背著一個小書包的女孩在街道上快速奔跑,她咻地停在了馬路邊緣,身體不穩的小女孩揮動著雙手企圖保持平穩,不會摔倒車水馬龍的車道裡。

“小心點。”穿著黑色西裝馬甲的赭發男生拉住了女孩的書包,他臉色疲憊地叮囑著冒失的孩子,“馬路上不要亂跑。”

小女孩帶著手套的雙手拍拍自己胸口,她抬頭望向幫助自己的好心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謝謝你,好心的哥哥!可莉下次會注意的!”

男生看著那個笑容一愣,拍了拍女孩的頭後揮手離去。

女孩就是流落到這個世界的可莉。

可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自己從禁閉室來到了這個從沒見過対她來說十分新奇的世界,但是她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琴團長、蒙德城的大家——也就是說,她隨便炸魚都不會被關了!

樂天派的小姑娘興致勃勃地找到了一處池塘,用自己手中的蹦蹦炸彈狂轟濫炸,異世界新品種的魚被炸到地上。小女孩自己烤製了一番後,苦著臉吐掉了魚。

好苦——!

因為做法還有魚種類差異,並不知道這裡的魚有苦膽的可莉癟嘴,這裡的魚不好吃她想念阿貝多哥哥的手藝了。

“喂,是誰在丟炸彈!”

動靜過大的可莉引來了這裡的保安,不想被抓起來緊閉的可莉下意識逃跑,跑著跑著她就從彆人庭院裡溜了出來,來到大馬路上,差點因為跑得太快衝進車輪裡。

亂跑的女孩在人流量大的街道上無助,她捂著自己開始咕咕叫的肚子,琴團長不在、阿貝多哥哥也不見了,身上備用的摩拉這裡不能用,可莉好餓嗚。她失落地坐在路邊長椅上,背上的小書包放在大腿上,抱緊書包的可莉捏著包上掛著的毛絨玩偶,“嘟嘟可,可莉接下來該怎麼辦呀?”

“可莉找不到回家的路了QAQ。”

一個小女孩抱著書包坐在長椅上的場景,看起來像是走丟了找不到家的,有熱心的市民撥通了電話準備替女孩尋求幫助。

就在這時,一個金發穿著漂亮小裙子的女孩小跑著過來,她歪頭打量著可莉,“唔?你是需要幫助嗎?”

可莉聽到聲音抬起頭,在樣貌上看起來比她大上幾歲的金發女孩正在給她提供幫助,她沒有戒心的點頭,“可莉找不到回家的道路了,小姐姐你能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