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2)

墨綠色的玉佩十分貴重,上麵雕刻的又是兩尾活靈活現的小魚。她虞五娘的閨名與魚同音,將它作為定親信物,虞妤內心深處的小心思可見一斑。

可是……宋崢那個隻會打仗的傻子瞎子,居然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心意,交給自己的定親信物,哼!

想到這裡,虞妤急急轉身從妝匣的最深處拿出一塊青色的玉佩,曾經她無比嫌棄隻佩戴過一次就扔進妝匣再沒拿出過的,定親信物!

青玉的價值不及墨綠色的珍貴,但虞妤何曾在乎這些,她隻看重美醜!當然,青色的玉佩遠遠看去也是極為好看的,偏偏上麵的雕工一塌糊塗,山是歪的,水是斷的,醜的虞妤不想看第二眼。

這樣的醜玉佩如何配的上她虞五娘的美貌,偏偏還是定親信物,佩戴出去肯定會被嘲笑的,虞妤一氣之下就把它扔進妝匣了。

萬萬沒想到,墨綠色的雙魚玉佩已經碎了,青色的醜玉佩依舊完好。果然,美麗都是脆弱的,需要人的好好嗬護。

虞妤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忽而靈光一閃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定親的信物應該在宋崢的身上,怎麼會在窗台之上?

難道?

虞妤飛快地跑出內室,甚至來不及對紅蘿等婢女說話,甚至忽略了相偕而來的大表兄和虞壽。

“阿姊,還未用早膳你去哪裡?”虞壽驚訝出聲,奈何隻看到虞妤奔跑起來的優美背影。是的,鄴京第一美人虞五娘奔跑的姿態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大表兄,阿姊真是越來越不端莊了。”虞壽搖搖頭,心想這不是淑女所為,但願回到鄴京阿姊能變回來,否則祖母會出言訓斥的。

“阿壽,你先用早膳,表兄跟過去看一看。”越望秋目光晦暗如海,能讓阿魚這般失態,和昨日如同一轍,今日他也去見識一下這個不凡的獵戶。

“大表兄?”虞壽話還未說完,侍從又推著大表兄的輪椅出了門,看著大表兄的背影他再度搖頭。尾隨在阿姊身後,這也不是君子所為。

唉!還是要快些回去鄴京。

虞妤跑出了門,內心雀躍不已,玉佩隻會在宋崢的身上,偏偏出現在了自己的窗台,這說明了什麼?

第一,宋崢他記起來自己的身份了,用玉佩暗示自己;第二,宋崢他,哼,無恥之徒,覬覦自己的美貌,深更半夜居然敢跑到自己的窗台……

跑到那處籬笆門,果然看到了院中年輕郎君的身影,慢條斯理地好似正在整理東西。

一回生二回熟,虞妤如今理也直氣也壯了,一腳踹開了籬笆門,在宋崢抬頭望過來的時候故作矜持地抬了抬下巴。

“宋崢,你如今都記起來了?可是知道本娘子說的都是真話了吧?你看,這是你我的定親信物,本娘子放在妝匣裡麵保護的可好了。你說,你怎麼把我的雙魚玉佩給打碎了?”一臉凶巴巴的小娘子走到宋崢麵前,拿出兩塊對比鮮明的玉佩給他看。

一塊青色玉佩,醜陋卻完好,一塊墨綠色玉佩,精美卻已破碎。

宋崢看了一眼搖搖晃晃的籬笆門,又看了一眼小娘子手中的兩塊玉佩,尤其是那塊青色玉佩,沉默片刻將手覆了上去。

腦海中模糊地閃過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身影,他微微晃神。

“宋崢,你好不要臉!”虞妤細白的小手幾乎隻是年輕郎君的三分之二,不可避免的兩人的手掌產生了碰觸,她輕哼一句。

這分明是在占她虞五娘的便宜,彆以為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就可以這麼放肆,昨日,昨日他還凶自己呢!

“崢為山,清川為水,崢是我的名,清川是我的字。”他喃喃自語,“所以這塊玉佩上麵刻了山和水,它象征著我。”

“原來清川是你的字!”虞妤恍然大悟,最後看著那塊玉佩,表情一言難儘。那麼醜的山和水……

“我的雙魚玉佩怎麼碎了?”虞妤興師問罪,定親信物可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宋崢怎麼那麼不小心。

宋崢從恍惚中回神,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到虞妤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

“它為我擋了一刀。”此時此刻,宋崢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身份,昨日審問了梁成章後他便確定了八分,加上今日他的試探,定親信物一出便是板上釘釘。

原來他就是小娘子口中那個葬身祁水河的未婚夫君,原來她祭祀的人是他。

“那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虞妤眼睛一亮,昨日她還被凶還被懷疑,今日就搖身一變成了宋崢的救命恩人!

日後,她要宋崢做什麼,宋崢看在救命恩情的份上豈不是都要答應下來了……虞妤美滋滋地想,一雙靈動的眸子彎起來。

她臉上的神情一眼便知,宋崢嗯了一聲抓住她軟嫩的小手,將碎裂的雙魚玉佩拿出來放在自己身上。

然後下一刻,目光掃到不遠處而來的紫袍男子,宋崢眯起了黑眸,神色一凝伸手攬住了小娘子的細腰。

側身手臂一轉,宋崢整張臉全部顯露出來,語氣冷然,“想必這位便是五娘子的表兄了。”

原本臉上帶笑的越望秋待看清了男子的麵容之後,瞳孔驟然緊縮,溫和的麵具碎的徹徹底底,眼底閃過陰冷,宋崢竟然沒死!

他竟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