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花灑,夏鬱青搗鼓了半天也沒讓它出來熱水。
好在她身體素質好,在家裡也常常洗涼水澡。
沒有香皂,隻能隨便衝了衝,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洗衣粉也沒找到,臟衣服隻得先放著,她打算明天一早就再去趟超市。
樓上樓下加起來一共四個臥室,都隻有床墊沒有床單被褥,而且灰重,不知道能不能睡。
客廳裡的皮沙發夏鬱青倒是已經擦過了,她在那上麵躺下,舒服得仿佛陷下去。
涼涼的觸感,像是夏天洗過澡之後,從院子裡吹來的涼風。
躺了沒一會兒,困意襲來。
趕在闔眼前的最後一刻,夏鬱青霍地爬起來,拿起一旁的書包,從中翻出自己的日記本,墊在沙發扶手上,借著落地燈柔黃的燈光,寫下今天的日記。
*
陸西陵至今單身,不能不說很大一部分是拜他妹妹陸笙所賜。
他沒見過比陸笙更煩人的女孩子,金枝玉葉嬌生慣養,大學畢業了不找工作也不去留學,一會兒想做自己的潮牌,一會兒開劇本殺館,一會兒又開始搗鼓什麼年輕態的新型白酒雞尾酒……錢源源不斷地給她貼進去,折騰至今屁都沒做出來。
那錢他扔進水裡還能聽個響呢。
而陸笙身上的脾性,凡有十分之一表現在其他女人身上,陸西陵都會覺得窒息。
可他們這圈子,多的是跟陸笙同樣的千金大小姐,隻是驕矜程度輕重不同。
除去這些,還有一些走學術事業路線的獨立女性,陸西陵情理之中、順理成章又無一例外地,跟人處成了合作夥伴。
陸奶奶很急,說二十六歲大的人了,隻高中時候疑似談過一個女朋友,是不是有點兒不正常。回頭就說陸爺爺,都怪你逼孩子繼承陸家事業,好了吧,敬業過頭了,我看西陵看財務報表的眼神都比看女孩子熱情。
陸奶奶開始給陸西陵張羅相親,模樣姣好、才品出眾的挨個推到麵前去,陸西陵不勝其煩,對婚戀一事直接從“暫時沒興趣”變成了“您再這樣我再也不會回家吃飯了”。
而就這樣一個人,陸笙這兩天聽來一個爆炸新聞:陸西陵疑似在清湄苑藏了一個年輕女人。
陸奶奶一聽,還能有這樣的喜事兒?
很想把陸西陵叫回來問詢,又怕惹人反感,便先派了人,偷摸調查是哪家姑娘,動靜不敢太大,擔心打草驚蛇。
可陸笙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地瞅著對麵的陸西陵,笑得陰陽怪氣。
“你笑什麼?”
“我笑了嗎?”
陸西陵冷冷瞥她一眼,“你最好有屁快放。”
“哥你脾氣這麼差,真難為有女人忍得了你……”
陸西陵敏銳捕捉重點,“誰?”
陸笙失言捂嘴,急慌慌地和奶奶交換一個眼神。
這一切陸西陵都看在眼裡,他抽了張餐巾紙,緩慢地擦了擦手指,“奶奶,我說過我不喜歡有人自作主張乾涉我的私事。”
他這是要下桌的意思,陸奶奶忙說,“我們也不是故意去探聽的,但外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什麼傳得沸沸揚揚?”
陸笙飛快說:“你在外頭金屋藏嬌。”
陸西陵蹙眉,“我?”
“對啊。清湄苑,那兒不是有你的一套彆墅嗎?”
陸西陵點一點陸笙,“限你三句話把這事兒解釋清楚。”
“我解釋?”陸小姐一臉匪夷所思,“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就說你知道的。”
“……有人說,你一直空置的清湄苑的那套房子,最近頻繁有女人進出,還是個很年輕的女人。”
陸西陵皺眉稍作思考,大致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
他站起身,“你們先吃,我打個電話。”
陸西陵穿過後門走到後院去,給周潛打了個電話。
“那個資助的學生,你把人放哪兒了?”
周潛說:“清湄苑——怎麼了陸總?”
“你說怎麼了?”
“……您不是叫我自己看著安排嗎?”
陸西陵聲音不冷不熱,“聽你意思是覺得自己安排得很好。”
周潛笑說:“清湄苑離大學城近,我想著那地方交房以後就一直閒置,您最近也沒有要使用的打算,就先把人安排過去暫住了。”
“她還住在那兒?”
“在。我叫她住到開學。”
這一個月來,周潛去那兒看過兩次,但很不巧,夏鬱青都不在。要不是她的東西還在那兒,他都以為人已經搬出去了。
第二次去,他給夏鬱青留了個條兒,叫她看到以後給他打個電話。
晚上他便接到了夏鬱青的電話,還是一串座機號碼,明顯是哪裡的公用電話。
夏鬱青說她白天在打工,所以不在家裡,交代了近況,又說還有十來天就開學,到時候她就會搬出去。
聽完周潛說的話,陸西陵念頭陡起。
他打算過去瞧瞧,是什麼樣的人毀他清譽。
作者有話要說:早7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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