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鬱從後頸順著脊背一路都在小幅度顫抖。
他其實並沒有那麼緊張,畢竟浪蕩的人設就擺在那裡,沈頌臣也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令他發顫的是沈頌臣不斷用嘴唇碰著他的耳朵,氣息也熱,燙得那塊皮膚難受。
而且,還有沈頌臣說得這些話……讓宋鬱下意識覺得,對方要對他做些什麼。
他很困。
沈頌臣說得那些並不是真的。
宋鬱吸了吸鼻子,好脾氣地跟對方解釋清楚:“我有事情要出去,需要讓他帶著我。”
少年的聲音裡有明顯的困意,甕聲甕氣的,像在撒嬌。
“那他親你了嗎?”沈頌臣語氣裡的醋意淡了些,但也沒徹底消失。
他和陳疏岸隻見過一次,在研究所的走廊上。男人長得人模狗樣,表情淡漠,看起來倒像個不懂感情的書呆子。
可對視那一眼,直覺告訴他,陳疏岸在某些方麵跟他很像。
“沒親我……”宋鬱輕哼了聲,“在跟我說話之類的,肯定彆人看錯了……你、你煩死了。”
大概是大半夜被弄醒,還問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宋鬱的聲音又可憐又不耐煩,到最後朝男人手臂上咬了下。
可那點力氣對高大厲害的異能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反而讓人覺得心癢。
妒意漸漸被另一種欲念替代,沈頌臣像條野狗一樣,對著宋鬱的臉頰不斷親吻著。
……
幸好除了長達半小時的吻,沈頌臣沒再做什麼。
不過中途還問了一些問題,問現在喜不喜歡他,和他接吻舒不舒服,宋鬱被纏得又煩又困,連連承認才終於被鬆開。
沈頌臣似乎滿意了,貼著他的臉頰說一些“好喜歡你”“給我當老婆”之類沒羞沒臊的話。
宋鬱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對方了,他自己的嘴巴又酸又疼,無奈隻好伸出舌頭朝軟爛的唇角舔了舔,想要緩解一些。
結果沈頌臣又想貼上來。
這回宋鬱立刻躲開,小臉冷著,語氣也凶巴巴的:“我真的要睡覺了。”
“嗯。”
嘴上答應著,手上卻抱著他的腰不放。
宋鬱:“……”
他已經沒脾氣了,把人推開打算去洗手池那裡洗臉。
結果下床的時候,才借著床頭昏暗的小夜燈看清——那扇連著隔壁房間的推拉門,是開著的。
宋鬱心裡咯噔一聲。
為什麼……他記得睡覺前是關著的?
後背抵上一個熱源,沈頌臣像是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他。宋鬱立刻回頭,他又不安又生氣,但怕吵醒另一個房間的人,壓著聲音:“你把這個門打開的嗎?”
沈頌臣朝門淡淡掃了眼:“抱歉,剛才來了時候忘關了。”
宋鬱抿了抿嘴唇。
怎麼連這個都能忘啊。
但沈頌臣也不是故意的,他也
不好再責怪對方。於是放淺呼吸朝對麵的房間看了眼。
陳疏岸房間裡沒開夜燈,很黑,也很安靜。
隱約能看到床上有個人平躺著。
應該睡著了吧……宋鬱輕手輕腳關上了門,隨後又開了盞小燈,走到洗手池那邊打算洗臉。
沈頌臣又圍過來,緊挨著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張手帕,打濕之後幫他擦掉臉上的水珠。
兩人投在牆上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時,另一個房間,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
漆黑深邃的鳳眼裡毫無睡意。
他並沒有異能,但感官卻比平常人敏銳。
尤其是,有人特意打開了中間那扇門。
他能聽到沈頌臣那些質問的話,也聽到了宋鬱的否認。
即使在末日,人們看閒聊的本質依舊沒有改變。他清楚地知道,白天帶宋鬱從研究所出來後,基地裡會傳出怎樣的謠言。
但他好像,任憑著這些流言四起。
可就在聽到少年親口否認是,他的心臟深處不由湧起一股失落感,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然而還沒想清楚,他就聽到了彆的聲音。
很清晰的吞咽口水的聲音。
像是在他耳邊炸開。
漆黑的房間裡,曖昧的氛圍漸漸讓溫度升高。
陳疏岸向來溫涼的指尖,開始發燙。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頌臣已經離開了。
宋鬱看了眼時間,平時這個點陳疏岸已經將他喊醒去研究室裡了。
今天怎麼回事?
想到昨晚的事情,宋鬱心裡很不安。他走到那扇推拉門跟前,想要努力去聽隔壁的動靜。
可惜靜悄悄的,什麼也沒聽到。
宋鬱抿了抿唇,沒再去想這些,走到浴室裡洗漱。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刷牙的杯子換了個位置。
像是想到什麼,宋鬱問009:【這個世界也有精神體嗎?】
009:【宿主,是沒有的,隻有汙染物和異能者,但都是實體,肉眼可見。】
宋鬱還是小心翼翼將牙刷拿起來——
用手摸了下,是乾的。
又湊到跟前聞了聞,沒什麼特彆的味道。
也許是多想了。
宋鬱擠好牙膏,朝鏡子裡的自己看了眼。
嘴唇依舊紅得不自然,酥麻的感覺殘留在上麵。
為了不碰到嘴,宋鬱的動作慢吞吞的。
沒過兩秒,房間裡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宋鬱驚訝,立刻出了浴室,推拉門再次被人叩了兩聲。
“宋鬱,在不在?”
陳疏岸的聲音。
宋鬱想要開口,但嘴巴裡含著泡沫,便走到門跟前。
門推開後,陳疏岸就看到了穿著寬鬆睡衣,嘴唇邊上蹭著泡沫,手機還舉著杯子的少年。
發頂上有一小
縷頭發翹起,表情溫吞遲鈍。
陳疏岸卻不受控地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男人手指微蜷,壓下在他腦子裡回響了一整晚的聲音。
“我這邊的水龍頭壞了。()”
男人並沒有說後半句,但意思很明顯了,宋鬱點點頭,示意讓他進來。
兩個房間的構造差不多,陳疏岸徑直走進浴室,一股清甜的香味鑽進鼻腔。
他擰開水龍頭,將水流控製得很小,伸出手。
醫生的手指大概都是修長的,陳疏岸的指節分明,既有骨感,卻又不失力道。
宋鬱從他身後經過,對著鏡子繼續刷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了個人的緣故,浴室裡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許多。宋鬱加快了速度,洗漱完後朝陳疏岸看了眼。
對方也接上了視線:怎麼了?()”
宋鬱開口:“今天怎麼這麼遲?比平時晚了一小時。”
他無需做什麼事情,隻需要規律生活提供給研究所數據就行——平時如果沒醒,陳疏岸也會敲門來喊他。
可今天是個例外。
宋鬱還是有點擔心,是不是昨晚的事情被他聽到了。
於是有些心虛地攥緊了手指。
陳疏岸沒有側身,他看起來像是很專注地在洗手。
然而少年並不知道,對方的餘光早已瞥向了鏡子,將他的臉來回看了十幾次。
唇色很豔,像是被親熟了。
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後,陳疏岸緩緩開口:“淩晨突然有急事,耽誤了時間。”
宋鬱緊繃的臉明顯放鬆下來,小聲“哦”了下:“那現在過去嗎?”
“我的下屬等會兒會來帶你過去。”陳疏岸說完,擰緊水龍頭,朝鏡子旁的手帕看了眼,“我那邊浴室壞了,可以用一下你這裡嗎?”
這本就是陳疏岸的地盤,宋鬱談不上拒絕。
大概五分鐘後,有人過來敲門接他。
宋鬱跟著陳疏岸助理一起去了實驗室,坐在那裡無所事事了一個多小時,其他人似乎聚在一起談論著什麼。
【009,能聽見他們說話嗎?】
【可以的,宿主。】
宋鬱以為是跟劇情有關的談話:【他們都說什麼了?】
片刻。
【他們說早上陳博士在您房間的浴室裡,說您和他肯定睡過了。】
宋鬱肩膀一僵。
【還說沒想到陳博士喜歡您這樣的類型。】
宋鬱被帶偏,不理解:【我……是什麼類型?】
【從他們的對話來看,可能覺得您是愛撒嬌的類型。】
宋鬱:“……”
他有點忿忿不平。
就算他愛撒嬌,但也不敢在陳疏岸麵前這樣啊。
宋鬱有點鬱悶,讓009彆再聽了。幸好沒過多久,那個帶他來的助理就回來了:“已經記錄好了,我帶您回去。”
助理將他送到門口便離開了
() 。宋鬱拿卡刷了房門,低頭一路進了房間坐到床上,結果陽台那邊傳來了動靜。()
陳疏岸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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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陽台是聯通的,對方可能是剛洗完澡在晾衣服。
宋鬱走過去,透過玻璃,待看到男人手上攥著的那一小塊布料後,麵頰立刻漲得通紅。
他嚇得從床上彈起來,小跑到對方跟前,忍住羞恥道:“那個……是我的衣服。”
“嗯,我知道。”光是從尺碼就能看出來。但陳疏岸覺得自己如果加上這句,那宋鬱估計會好一陣子不理他了。
於是解釋道:“我晾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弄地上了,幫你洗過了。”
什、什麼?
宋鬱瞪大眼睛,眼尾一點點升起熱意。
“已經洗過了嗎?”少年急切地伸手去碰男人手裡的內褲,發現是濕的後,抿了抿嘴唇。
聲音裡夾雜了無奈又窘迫的哭腔。
“我自己晾吧……謝、謝謝你。”
陳疏岸鬆了手。
宋鬱沒抬眼,等人回房間後,才攥著那點布料去了洗手池前。
大概是過於慌亂,他並沒有發現原本掛在鏡子旁的手帕不見了。
*
之後幾天,宋鬱都是被陳疏岸的助理帶去研究室的,而陳疏岸本人一直沒出現過。
不僅僅是陳疏岸,就連二天兩頭要來這邊一次的沈頌臣也沒來過。
進度條一直停滯。
宋鬱內心隱隱有種直覺——要發生什麼不同於原劇情的事情。
之前的兩個世界也會有和原劇情不一樣的地方,但主線大致是不變的,也比較安全,不像現在這個末世世界。
他給沈頌臣打了電話,處於未接通狀態。
朝助理問陳疏岸在做什麼,對方也閉口不答。
宋鬱一天比一天不安。
終於,在第十天的半夜,他被推門的聲音吵醒。
“誰?”
宋鬱警覺起來。
“彆怕,是我。”
陳疏岸的呼吸聽起來比平時亂,聽起來像是一路跑回來的。
宋鬱想要去開燈,卻直接從床上被抱起來,隨後,他感覺對方蹲在旁邊,在幫他穿鞋。
陳疏岸放在他腳腕上的手指力道很大,絲毫掙不開。
宋鬱覺得情況不妙:“現在去實驗室嗎?”
“不去,是離開基地。”
宋鬱驚訝:“實驗做完了嗎?”
陳疏岸已經幫他穿好了鞋,抬起臉:“一會兒會跟你解釋,現在先跟我出去,好嗎?”
陳疏岸的聲音讓人很有安全感,宋鬱沒再說什麼,起身。
結果門就被“砰”一下踹開了——
走廊上燈光通明,房間也變得清晰。
闖進來的是裴烽和沈頌臣。沈頌臣先是朝宋鬱看了眼,隨後從後腰那裡掏出槍,對準陳疏岸。
“小鬱,來我這邊。”
() 宋鬱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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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疏岸淡淡朝沈頌臣瞥了眼:“現在研究所已經被封鎖,沒有我你們出不去。”
“哎哎哎,都是一路人,先把槍收起來。”裴烽朝沈頌臣道,隨後又看向陳疏岸,“不過你竟然也策反了,出乎意料啊。”
沈頌臣收起槍,立刻過去牽住了宋鬱。
宋鬱還是懵的狀態。
但能夠肯定的是,他們幾個要離開總基地了。
還是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