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的話語一句接一句。
“不然——”沈頌臣冷笑，“也加上我？”
宋鬱才緩過神，就聽到這些很奇怪羞恥的話，他彆開視線，舔了舔被磨得不舒服的唇角。
硬著頭皮：“我高興！”
這樣做的後果，換來的自然是更加過分的對待。
*
宋鬱被
親得最後，連表情都懵了，也還都咬死不鬆口，一定要和沈頌臣分手。
他很慶幸沈頌臣還沒黑化到將他關起來隨便懲罰的地步。
宋鬱為了跟他撇清關係，特意找了秦匪幫忙重新安排了空房間，秦匪和裴烽幾乎是守在走廊裡，聽到宋鬱和沈頌臣分手成功，嘴角都壓不下去。
兩個男人不僅將打掃了一間房出來，還順便去沈頌臣那裡將宋鬱的東西都打包好搬過來。
一整個晚上忙好後，宋鬱躺在床上，終於聽到了“任務完成”的聲音。
同時，進度條也漲到了85%。
下一個任務要在一周後。
宋鬱被親得腦袋缺氧，沾上枕頭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他睡不著了，起來去洗漱。
浴室和水房連在一起，都是單間。宋鬱將臉盆和乾淨衣服放好，打開花灑。
浴室裡的一個燈還忽閃忽閃的，加上今天也確實做了虧心事，他有點不安，隨便衝洗了一下就套上衣服準備回房間。
衣服剛套好，就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浴室旁邊的洗手池前。
水流聲在空蕩的水房裡飄蕩，很容易讓人想起一些恐怖的畫麵。宋鬱沒發出聲音，想著等這個人離開，自己再出來。
結果就又來一個人，隨後同樣站在了洗手池麵前。
宋鬱等了會兒，兩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怎麼回事啊。
宋鬱腿都站酸了，正糾結著要不要直接出去，低沉的男音突然響起——
“宋鬱找你分手了？”
是陳疏岸的聲音。
對方一到基地就在弄實驗室的事情，這兩天一直沒露麵。
那另一個是……
“和你有關係？”沈頌臣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冷漠許多。
陳疏岸沉默幾秒：“我隻是覺得，現在分挺好的，如果讓宋鬱知道，夢魘那些事是你做的，他也一定會找你分的。”
宋鬱頓住。
什、什麼？
外麵，沈頌臣的表情有些僵硬。
“夢魘的事情之前在總基地的時候，我聽宋鬱說過。”
每個配合實驗的被觀察者都需要坦白病史，陳疏岸也是因此得知這件事，但他故意將話說得模糊，就好像，他和宋鬱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分享這些事情。
“我發現，你的血液和那顆藤蔓的血液裡，存在相同的特殊物質。你又正好是植物係異能者。”陳疏岸擦掉手上的水漬，慢條斯理道，“我猜，那棵植物因為喜歡上了人類，所以有了自己的意識，從你身上脫離了。”
“至於你為什麼要怎麼對宋鬱——如果是你的愛好，我不多說，但你跟宋鬱在一起，就為了那種事？”
沈頌臣臉色發沉，不過很快就恢複了：“你以為小鬱跟我分手了，你就有機會了？”
陳疏岸朝他看了眼：“嗯，應該比你機會要大。”
沈頌臣的周身氣壓變低。
隔著一道門，宋鬱接收到了信息量太多，等緩過神來，009提醒他外麵兩個人不在了。
宋鬱擰開門，心情複雜地抱著臉盆出去了。
剛走出水房，一拐彎，就撞到了沈頌臣。
想到剛才陳疏岸的話，宋鬱立刻往後退了兩步。
沈頌臣表情有些僵硬：“都聽到了？”
宋鬱垂眼不吭聲。
沈頌臣聲音乾澀：“陳疏岸知道你在裡麵，故意說的。”
“浴室裡都是你的香味，他不可能沒聞到。”
宋鬱現在腦子很亂，根本沒聽進去他這些話，蹙眉，乾巴巴道：“你又騙我。”
騙他吃口水，故意把他拉進夢裡那樣纏住他。
做那些下流的動作。
原來是這麼報複他的……
宋鬱越想越生氣。
他以為這個世界遇到的都是好人，結果又有變態。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少年的聲音很輕很低，可卻讓沈頌臣如墜地獄，他渾身血液發冷，呼吸停滯，眼睜睜看著宋鬱越過自己，卻始終不敢上前。
*
知道這件事情後，宋鬱跟009吐槽了好幾天。
他不會罵人，說來說去的意思大概就是沈頌臣是個壞人。
009空間裡那些碎片罵得可比這些臟多了。
不過這件事倒是讓宋鬱減輕了不少強行分手的內疚感。很快，他和沈頌臣分手的事情在基地裡傳開了。
他以為大家都會在背地裡罵他是個負心漢，結果竟然沒人這麼罵他。
也許是在背地裡罵的。
這邊除了沈頌臣之外的男人，瞬間都精神了許多。
宋鬱連著幾天都收到這些人的禮物，後知後覺才察覺出他們在追自己。
看來主角攻受的感情線又沒辦法發展起來了……不過這些似乎並沒有影響進度條，隨著基地的擴大，進度條也漸漸漲到了90%。
基地穩定下來，大家也都沒那麼忙碌了。秦匪和裴烽不僅光送禮物，有時候還會特意來找他說些“自己身體很好，要不要考慮一下”之類的話。
宋鬱尷尬地頭皮發麻，隨便糊弄兩句把人打發走了。
不過他倒是很少見到沈頌臣，偶爾在樓道裡碰個麵，對方也是下一秒就回了房間。
很快，一周就過去了。
宋鬱在這個世界的倒數第二個任務發布了。
【在基地旁邊有個荒廢的工廠，裡麵有末世很稀缺的藥，但同時，裡麵也有一個很龐大的汙染物。】
【您從彆人那裡聽說了這件事後，便獨自去拿了藥，想要因此提高在隊裡的地位，結果將汙染物引到了基地，遭到眾人的指責。】
【您的任務是去取藥。】
宋鬱：“？”
他眨了眨眼：【這真的不是我最後一個任務嗎？我怎麼感覺
我會死在那裡。】
009：【這次任務獎勵積分5000，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藥，隨時待命！】
聽到這麼多積分後，宋鬱很沒出息地立刻接受了。
他想得是反正最多被怪物咬幾口，還有009的藥，結果真的都跑出來，站在龐大的汙染物麵前，傻眼了。
恨不得立刻回頭。
汙染物是一株變異的豬籠草，此時正將整個倉庫纏住。
009：【經過檢測，該豬籠草變異後是食草類汙染物，最多恐嚇攻擊人類，並不會一口吞掉。】
宋鬱瞪大眼睛。
這樣聽起來就不可怕了嗎？
009：【它現在正在睡覺，請您動作務必要輕。拿到藥箱就算任務通過。】
宋鬱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兒，慢慢朝倉庫出發。
不回去的理由很簡單。
他都來了……
豬籠草變異後之類有點像食人花的模樣，沒有眼睛，隻有一張血盆大口，睡覺時也能發出鼾聲。
不過這樣倒是可以判斷它是睡著還是醒著的。
離倉庫越來越近，宋鬱緊抿住下唇，放輕了腳步，正準備從慢慢進去，胳膊就被拽住。
宋鬱嚇得顫抖了下，回頭看了眼。
是陳疏岸。
大概是他這種行為等於送死，男人的臉色很不好，立刻要拉著他回去。
宋鬱怕把汙染物吵醒，壓著聲音：“我不回去，裡麵有藥。”
陳疏岸頓了下，目光裡帶著幾分探究：“你怎麼知道的？”
宋鬱結結巴巴地撒謊：“……小藤蔓告訴我的。”
無論是哪種藥物，在當下都是稀缺的。陳疏岸垂下眼睛沉吟片刻，問：“你回基地，我進去。”
“不要，我自己去。”宋鬱甩開他的手。
察覺到少年的固執，陳疏岸沒再勸。
裡麵的汙染物他認識也接觸過，是豬籠草的變異體，並不具備傷害人類的條件，所以才能在基地附近存活，秦匪他們也沒管。
但沒想到這裡會有藥品。
儘管如此，陳疏岸也不放心宋鬱一個人進去：“我陪你。”
說完，不由分說，重新牽上宋鬱的手。
任務裡也沒具體說不準人陪著，宋鬱沒再拒絕。他被男人護在角落，兩人都動作很輕地進了倉庫。
鼾聲很大，傳到耳中有點吵，宋鬱一點點往藥箱的方向挪著。
很快，陳疏岸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找到了藥箱。
藥箱離宋鬱比較近，他讓男人鬆開手，自己慢慢走過去，順利拿到了藥箱。
碰到箱子時，009的聲音響起來：【任務通過，恭喜宿主！】
宋鬱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耳邊巨大的鼾聲消失，藤條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來。
宋鬱：“……”
汙染物起床了！
陳疏岸看著呆呆站在那裡的宋鬱，立刻過去將人護住。他想要問對方怎麼了，結果看到少年變得蒼白的嘴唇，瞬間明白過來——
宋鬱以為自己把這棵豬籠草弄醒了。
變異後的豬籠草依舊沒什麼攻擊力，更不說對方其實隻是翻了個身。
可少年抖個不停地睫毛就跟小刷子似的，弄得男人喉嚨乾澀。
陳疏岸不動聲色滾了滾喉結。
“它是靠嗅覺來分辨位置的。”
突然的開口，讓宋鬱一頓：“……什麼？”
陳疏岸垂眼看他，不知不覺靠得很近。
“你身上香味很重，要蓋住。”
如果是平時，宋鬱聽到這種話會尷尬到直接忽視過去，或者覺得對方是個壞人。
可現在，大概是太害怕了，他並沒有精力去想這些。
所以，才會笨到主動掉進男人的陷阱。
“要怎麼蓋啊……”
宋鬱壓著聲音，很淺的哭腔，他感覺側臉有點燙，稍微扭個臉，柔嫩的腮肉就碰到了陳疏岸挺拔的鼻梁。
撞紅了。
炙熱的氣息打過來，男人的聲音半啞。
“用彆的味道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