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這一生的時運都不好,也許今日的一切突發狀況,都是她一生的時運所造就。
薑秋葉心生委屈,緊接著便紅了那雙桃花眼,朝著男人軟軟糯糯地開口:“大人,民女冤枉,民女一直躲於房中,剛是見外麵安全,才出來的。”
男人卻隻是輕輕一瞥這梨花帶雨的美人,無動於衷地扭開頭,一句話不說。
這人難不成是啞巴?
薑秋葉心頭一緊,這常人見美人落淚,不都會色欲熏心……
不對,是心生憐憫麼?可他也不讓這兩個沒眼力的士兵將她放開。
難搞……
男人沒有發話,最後還是給了甲衛一個眼神,薑秋葉便被拉起站著等待。
羽林郎在府中四處搜尋翻找。
不一會兒,便有人上前,朝著為首男子拱手稟報道:“王爺,這府中之人,小廝,丫鬟,府兵,包括女眷都死於割喉,一刀斃命。殺手似乎有所察覺,提前撤離了。”
王爺?
如今封王,還仍被允許留京中之人,除了大晉二皇子梁王,四皇子魏王,便是聖上胞弟祈王。
這人或許是這幾人中一人。
突然另一人快步奔前,厲聲道:“報,王爺,新房內發現屍體,與其他屍體不同,似死於毒殺。”
這人說的定是她那老丈夫。
薑秋葉心中晃了晃,麵色不顯,依舊是金豆子大顆大顆往下落,低聲泣泣:“那是……是我夫君……”
字字句句,我見猶憐,美人便是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拉著她的兩士甲衛對眼相看一瞬,原來這便是將軍府新婦,兩人手似乎悄悄縮了縮力道。
“帶路。”
原來這人並非啞巴。
聲音還……挺好聽……
薑秋葉悄悄抬眼一瞥,見男人翻身下馬,幾名甲衛引路,一路跟隨往婚房而去。
見狀,薑秋葉便也被拉住她的兩人推著一同前往。一路奔逃出來時太過著急,又繞了不少小道,她並未留意過四周。如今一路徑直,才發覺這將軍府中確是屍野遍地,滿地鮮血散發著一股腥臭。
她隻能表現得極為驚恐,瑟瑟發抖到走不動道。
她的老丈夫身份地位顯赫,平徊一役後被聖上親封大晉二品驃騎將軍。全家慘死,她既錯過了最佳離開的時機,如今怕也是離不開盛京。
薑秋葉看著前方穩步前進的高大男人,不免有些心慌。
她見到此人第一眼時的神情,便感到是個不好糊弄的。
繞過最後一善喜堂後,終於又回到了薑秋葉最初所在之地,老丈夫慘死的喜房。
男人入內後並未第一時間查看屍體,隻是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幾個仵作便上前翻動屍體。而他隻是在房中四處走動,抬手隨意拉開薑秋葉的妝奩。
等待仵作簡單驗屍期間,終於轉回頭盯著薑秋葉,微微眯眼道:“張夫人,請交代一番你所見的案發經過。”
薑秋葉聽聞這稱呼心生些許不喜,卻還是壓下,麵上仍是滿臉淚痕,一掃躺在地上的老丈夫,似乎又忍不住哭了出來,順帶打了個嗝,才道:“大人,恕民女實在不知今晚是何人如此凶殘。當時到了洞房吉時,我與夫君正飲完合巹酒後不過一彈指,他便突然腹痛不止,吐了一地黑血,然後便不省人事了。”
說著,薑秋葉悄悄抬眸一掃男人的眼神,又繼續道:“後來,我本想出房找婢女,結果聽到外麵似有刀劍的聲音,以及一群亂步之聲,我一時害怕,便在房中躲了起來。那群黑衣人進入房中後隨意搜了一番,沒發現我,便離開了。”
男人頷首,走近床榻旁,又一查死者所倒地之處,麵帶寒光重新看向不遠處的薑秋葉,道:“據你所述,飲完合巹酒後便中毒吐血,你們距離如此相近,死者死前麵向床榻,又是備於行房之時,為何你身上乾乾淨淨,無一絲血跡?”
薑秋葉心裡咯噔一下,低眸蹙眉,抬眼後又是一副無辜的模樣,金豆子止不住地掉落一地,顫顫巍巍道:“大人,我夫君喝完酒後便腹痛,我見狀立刻起身,本想向外叫人,還未來得及走遠,他便吐血而亡了。大人您不會懷疑民女吧,民女手無縛雞之力,又無寸鐵,如何殺得了這園中幾十號人,更何況那府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