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杖刑(1 / 2)

秋葉辭 思了了 4753 字 2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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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獄實在有些過於暗沉,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黴臭味,與站在薑秋葉眼前這風光霽月,謫仙般的男人格格不入。

祈王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季辭,表子簡兮,自聖上登位之後,其兄弟要麼死,要麼貶至邊緣封地成個閒散王爺,唯一的特例便是這祈王。

皇家無親情,聖上卻唯獨萬事對這祈王所仰賴倚杖。能領兵出神入化,亦能做朝堂變法的文人。便是因此,祈王也是其餘各國之心腹大患。

而簡兮二字源於《詩經》:簡兮簡兮,方將萬舞。日之方中,在前上處。

這正是擂鼓鎮天,如日當空之意。季辭為大晉所做功績,配得簡兮二字。

季辭站在牢房正中,手中持鐵鉗,撥弄著熱至發紅的炭火,可薑秋葉卻感受到異常陰冷。

片刻沉默之後,季辭一笑:“張涼乃大晉猛將,卻未曾想最終非武死戰,而死於這等下作手段。”

薑秋葉坐在刑椅之上,卻沒被綁起,似是害怕得發抖,淚水也哭乾了再流不出。

張涼便是她那老丈夫,四十有三,整整大她兩輪多。若說她對那老丈夫有情,怕是連她自己都不信。

薑秋葉摩挲著手指,抬眸望向季辭側臉:“我本便是安國公府不受寵的嫡女。此番聯姻,全乃我父利弊下的權衡。即能配得上驃騎大將軍的身份,又不用犧牲我那二妹妹。既然是為了家族利益,我何以毒殺夫君。如今我成了寡婦,亦是家族棄子,這樣做對我有何好處?”

季辭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被燒紅的火鉗,似是空氣有些火熱與乾燥,脫下大氅遞與一旁的貼身侍衛天去。

同時,天去遞上一柄卷宗,季辭接過後打開快速一掃,邊看邊道:“你確實不受寵嫡女,從小被安國公送至梧州偏僻小地養大。這一次接你回來便是為了與張府聯姻。既然你多年不在國公府,本王不認為你對其利益有何重視之處。”

“再者,你母親一死後,你父親便納了那姨娘。若非你家老太太不允,姨娘怕早就被抬為正妻。難道你心中便沒有恨?”

薑秋葉握緊了雙手,些許回避開季辭如黑豹般看透一切的視線,一陣沉默不語。

季辭繼續道:“殺了張涼,便能壞了這場聯姻,還不用嫁給一個大自己二十六,且妾室成群的男人。也不能說全然無利可圖。”

那一段話聽得薑秋葉細思極恐,這起案件表麵上她是受害者,本質卻是利大於弊。

大晉自變法之後,雖已是物證大於人證,提倡證據關聯論,因此少了許多冤假錯案。可如今那證據充足,那些個毒草確實來自於她。

而她……也確是想過利用這些毒草。

如今裝同情無用,美色亦無用,季辭此人油鹽不進,對她看起來這樣柔弱無害的少女沒有激起一絲憐憫之心。

雖然她未被綁起來,可若季辭要對她用刑,才不會在乎她是否是女子之身。

實在麻煩……

“王爺,這隻是您的推測罷了。我身為一個浮沉漂泊於塵世的女子,想要的不過是自保而已。對小女子來說,不再如梧州那般,每日擔憂自己是否能吃飽穿暖,這便足以。”

季辭靜靜地審視著眼前,眼睛哭到紅腫的薑秋葉,轉身。

“跟上。”

薑秋葉不明所以,抬眼看了一眼駐在一旁,就這樣盯著她,如木頭般的獄卒。她蜷縮了腳趾,起身跟上季辭的腳步。

走過一條通體黑透的潮濕走廊,四周隻見些許光線從排氣口進入,看樣子已是辰時。

竟然過了那麼久麼?

季辭終於停下腳步,斜眼一瞥薑秋葉,示意她靠近。

“看。”

薑秋葉咽了咽口水上前,往房間裡一觀,裡屋的景象差點讓她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