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爭寵(1 / 2)

近兩日,安陽公主心情不太好。

當然,她也知道是自己將花神節這件姑且算是大事給忘到了腦後,才導致褚衛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她低落也不占理。

更難過的是,褚衛忙,她也要跟著一起忙。

善良體貼的褚公公雖然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有些重要的事還是要一一呈到她眼前過目,而後蓋公主印。

明明褚衛還是從崇雅宮早出晚歸。

但悲傷的是,他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晚睡晚起的安陽見不到他本人。

而她心情不好,她一般也不會表現出來。

唯獨她身邊的人,木偶般跟在她身邊,對她身上那種“你最好不要嘗試惹怒本宮”的氣質再熟悉不過。

可以,但最好不要。

所以,乍一看溫婉恬靜的安陽公主走在前往延思殿的路上。

延思殿乃宮中藏書存放之地,常有翰林前往,分四方,她要找的是有關六藝的內容。

這個課題太大,若是沒有明確的書名,類似大海撈針。

她宮中能做這件事的隻有褚衛一個人,而他在彆地加班,現在多半還在禮部或者戶部和人“友善交談”。

這條路走繞道要多走幾百米,走直線最快要穿行一部分太液池邊的花園。

進花園就要忍受一定小飛蟲的打擾,還是在太陽底下拖著裙擺多走幾百米…

安陽絕望地想放棄思考。

等她決定還是走直線的時候,路過一乾盛放的牡丹與月季,迎麵走過來又一行人。

安陽瞳孔一空。

啊,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花園,向來是事故高發地啊。

大意了啊她。

宜春在自家公主眼神有些不對勁的時刻眼神一凜,迅速上前在她身側說了句。

“那是淑妃,另一位是裴家的小姐。”

安陽欲言又止。

雖然她確實對後宮裡的人沒太記得,但淑妃她還是有印象的。

賢妃因為華陽與她關係好,脾氣也溫順,安陽也不介意態度好些。

而淑妃和賢妃早年就有些仇怨。

她覺得,眾所周知,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所以她對安陽也有意見。

於是乎,淑妃和明陵大長公主交好。

……

安陽不懂,她真的不懂這個腦回路是什麼東西。

說實話,有時,安陽也覺得這種人是不是有點直而呆板了,完全不懂得變通,讓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但是仔細一想。

皇帝眼中太聰明的人坐到後宮高位也不是什麼好事。

算,算了…不要深究。

“安陽公主?這真是巧了,竟會在這花園巧遇,你向來是個大忙人,難得能見你一次。”

淑妃手持著團扇,笑著說還遮住了些臉。

安陽扯起了嘴角,溫和著語氣。

“比不過淑妃,若是請了外客在宮中走動還是要小心些,彆衝撞了誰。”

旁邊的宜春看著自家公主臉上還沒掩飾乾淨的幾分敷衍,默默地低下了頭。

“也是天意,本宮這位客人是裴家的嫡女,琴棋書畫皆由大家所教,聽聞阮家與裴家之間不日許將聯姻,這可是良緣一件啊。”

宜春:……

就。

褚公公準備什麼時候回,挺急的。

安陽麵帶微笑,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宮中不可輕信謠言,淑妃位列妃位,令尊乃是刑部侍郎,想必無需本宮多言?”

淑妃臉色一變。

誰能和她拚爹啊,和皇帝比?

她本就不太喜歡和兩個人公主說話,華陽公主性格張揚,根本不在乎禮節隨意回懟她,但安陽公主軟刀硬紮,讓她頭更痛。

宮中爭論,最常用的就是家世與皇帝的寵愛和平時用度說事。

淑妃最擅長的也是這些,她花了好些年才到這個位置,下麵的小嬪根本不被她當回事。

安陽對後宮的位置記得不太清——直白一點,妃位以下失憶。

但她對前朝的官位記得一清二楚,隻是將他們的關係對上需要一點時間。

好在,人類的潛力是無窮的。

她在極度上頭的時候好像什麼都做得出來。

幾乎是在聽完淑妃說完那句話的下一秒就想起來她父親是誰。

“至於這位裴小姐,你是舞源的堂姊妹?那想必她肯定與你提起過本宮。”

安陽親切地看了過去。

裴家女很顯然沒想和這一屆花神節的賜印人有什麼齟齬,但進宮到淑妃跟前的時候也做好了與安陽對上的準備。

她對安陽公主感官和態度都不大好,但不是因為舞源郡主。

安陽公主對外名聲總是往多才與溫和高雅的方向靠,實則手段果決,背後打壓裴家的女眷們從未猶豫。

三番五次,說得上積怨已久。

即便隻是從她的父兄口中聽說,安陽公主插手過政事——這在一向講究女主後宅的裴家婦眼裡,是天大的不賢之舉。

這樣的人,何等傲慢!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安陽看著這位裴家女的神態。

那仿佛被居家女德洗腦了的人對她表露出的不恥眼神,簡直讓她身心舒暢,甚至愉悅地抬手貼住了臉頰。

本朝對女性的寬容從皇帝對她的態度便可見一斑。

但仍有不少人推崇裴家這種從古延續下來的陋習,好像這樣便是高雅與脫俗。

“你不用擔心。”

安陽感覺自己的聲音柔和似水,眼裡都好像醞釀著蜜意。

偏偏對麵的人因為她這態度反而有些不寒而栗。

“花神節之宴,本宮會保持公平公正,若是裴小姐當真才藝過人,本宮也會毫無芥蒂地將花神印賜予你。”

淑妃剛想勾起嘴角,就被她下一句話潑了一身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