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那個白蘭的夢(1 / 2)

多年以前——也許並沒有很久,但對於鶴見千鳥而言,仿佛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源惠子和她一樣,在彆人眼裡是一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孩。她在不經意得知父親去歌舞伎町“點”了自己的同學的時候,父親一直以來所營造的美好家庭標簽直接破碎了。

她很崩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的友人。接著,她的友人又對其他的人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彆告訴彆人哦”……如此循環往複。等到鶴見千鳥發現自己被人以輕蔑的眼光盯著看的時候,所有事情都來不及了。

鶴見千鳥沒辦法解釋。

她穿著“工作服”在歌舞伎町的照片不知道從哪裡被傳了出來。

如果是假的還好——可那是真的。

那時候,在學校裡有了朋友的她待遇再次跌入穀底。不管她走到哪裡,都躲不過旁人的冷言冷語和指指點點。

早間枝子原先是相信她的。

但是,在那張照片出來的時候,早間枝子所有的信任都瓦解了。

縱使她不停地向鶴見千鳥尋求一個確切的答案,友人也總是一言不發。她用那樣冷靜而平淡的目光看著她,似乎已經篤定了某種結局。

早間枝子從那個眼神中知道,她維持一年的友誼已經結束了。

一個合格的貴族小姐身邊不允許出現劣跡斑斑的友人,這隻會影響她在圈內的名聲。縱使過去關係再好,她也得告彆這段羈絆了。

國中時的出國計劃又被家族提了出來,她在告彆友人告彆羈絆告彆日本的前夕,得知了源惠子約鶴見千鳥見麵的消息。

她們到底能聊什麼?

她們聊了些什麼?

早間枝子並不知道,因為這時候的她,已經在前往美國的飛機上了。

那時的鶴見千鳥,也不知道源惠子想說什麼。

她的校園待遇較先前天差地彆,但有些東西仍然沒變。接不完的任務、除不儘的妖怪、永遠無法滿足的睡眠。那是放學時間,在她急著回家做任務的時候,她在學校附近被人攔住了。

那是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身材高挑修長,臉上掛著格式化的冷淡,對她說:“鶴見小姐,我家小姐有請。”

她去了。

“快一點,”她那時這樣說,“我有急事。”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得那麼快。

意料之中的,那個邀她見麵的女孩是源惠子。她本來以為會迎來鋪天蓋地的一頓辱罵,或是一些彆的攻擊性的言語——為此,她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居然同意了這樣莫名其妙的邀請。

但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

白亮得刺眼的燈光,寬敞又彌漫著傷心氣味的房間,一個女孩的眼睛紅腫,似乎哭過似的。

在此之前,她的眼淚也不斷地往下掉。

流淚的是誰?

鶴見千鳥沒有因為她的荒誕遭遇流淚,流淚的是源惠子。

那個本該辱罵她私生活不淨的女孩流著淚,對她道歉:“對不起,鶴見同學,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了……”

“我知道給你造成的傷害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但是我……對不起……”

對於鶴見千鳥這件事,源惠子起初心裡是很感到爽快的。這個圈子的愛情大多是家族聯姻,源惠子從前一直視為模範之愛的父母愛情被驟然打破,她的不滿與憤恨無法發泄在父親身上,隻好將一切歸咎於無辜的女孩。也因此,鶴見千鳥那段時間的不順和冷遇都令她心頭暢快。

她的心裡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生起了鄙夷。縱使這場鬨劇對她也有害,她也對此產生了扭曲的滿足感。

但這一切,很快就被打破了。

源家從前經曆過一些事情,也因此和除妖世家結了緣。她在父親氣急敗壞的叫喊中得知了鶴見千鳥的真實身份。

“你都乾了些什麼?!把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到處往外說,你知道彆人的身份嗎?”

……

明明做了上不得台麵事情的人是他。

源惠子不懂什麼除妖師,也不懂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妖怪。她隻明白一件事情。

——她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惠子的本性並不壞,她一得知自己在無形之中毀了一個女孩的名聲,便終日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在事發後的兩個星期,她終於鼓起勇氣,去見了那一位被她傷害的女孩。

鶴見千鳥看著對方哭得模糊的臉,隻覺得喉嚨中有什麼東西堵塞了。情緒如同棉花一般結成團塞住了她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那種滋味太壓抑也太傷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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