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那個事情的結局(1 / 2)

南望著女孩“熟睡”的側臉,忍不住歎了口氣。除妖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一些符陣的運用尤其耗費精力,這也是很多除妖師三十多歲就退休的原因。

就連千鳥最喜歡的那位宮原前輩,也是這樣的。

千鳥的額頭上沁滿了密密麻麻的汗,臉色此刻蒼白得可怕,似乎已經精疲力竭了。

飲月用手帕擦拭著女孩額頭上的汗,望著她蒼白的唇發呆。

這棟老宅現在靜謐得可怕,南開口:“你感受到了?”

她分明沒有點名自己說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飲月卻一下子明了了。她苦笑:“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啊。”

這些天,千鳥可是一點也沒有跟她們像以前一樣親昵了。

但是,她們也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因。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啊——

發生那樣的事情,她們根本無法預料。

*

“如果你要用看罪魁禍首的眼光看我的話,我也無所謂,”蜷縮著的女人一臉無所謂地看著她,露出陰惻惻的笑容,“畢竟最後害得所有家主都早亡的人,是我。”

早間嵐——不,淺川嵐最後用了些妖怪教給她的手段,在兩種氣運相結合的時候,將這種“傳染病”作為詛咒存放於早間家所有人的血脈之中。

當下一代被欽點為家主的那一刻,在家主的氣運被順至下一代的時刻,他血脈中的詛咒也會被喚醒。

鶴見千鳥此刻已經虛弱到站不穩了。她定定地看著正在笑的女人,然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以這種狀態存活百年了?”

“是又怎麼樣?”

“你作為詛咒存活在她們的血脈裡,”鶴見千鳥認真道,“這不是和你最開始尋找自由的意圖相反了嗎?”

淺川嵐冷笑:“那你覺得,我在那個處境之下還能怎麼做?”

“如果你解除詛咒,我可以幫你從他們的身體中解放出來。”

“笑話,我自己設下的詛咒,難道我自己出不去?”

千鳥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也許她是想從那人臉上看見一些能夠流露出情緒的東西。

不,淺川嵐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最後,她歎了口氣道:“一旦下達詛咒,自己是沒有權利反悔的。”

“詛咒和誓言可以被破解、破壞,但卻不能被當事人所解除,這是法則。”

被說中了。

淺川嵐還是蜷縮著身子,咬著手指。

她的仇恨是綿長的,痛苦是浩瀚的。但是比痛苦更浩瀚的,是她的寂寞。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每日將自己困在旁人的血脈之中,感受到無邊的寂寞。

百年前的斷筋之痛,終究被年複一年的寂寞所掩蓋。也許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感情都是容易消散的,包括仇恨。

報仇之後,得來的隻有空虛。更彆說她的複仇是以自己的自由為代價。

但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你當時也肯定沒有彆的辦法,我明白的。”鶴見千鳥說話的聲音並不平穩,似乎已經很累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幫你掙脫詛咒的束縛。”

淺川嵐抿唇道:“倘若我不願意呢?”

少女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麼,我會殺了你。”

從她眼中的神色來看,淺川嵐很清楚,她是認真的。

也許是這百年太寂寞了,也許是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同樣看得見妖怪的人覺得好好奇,也許是彆的什麼……總之,淺川嵐起了些和她交流的心思。

“可我是受害者,”她的語氣怪怪的,“如果你處在我的那個境地,你又會做得比我好嗎?”

“我不知道。”鶴見千鳥說,“我隻知道,在百年前你是受害者,但這百年來,曆代的家主都是無辜的。”

早間直太郎並不無辜,但其後的人呢?

他們有的根本不知道淺川嵐的存在,就患上了這樣的病。

像是早間楓一郎,也像是……她的友人。

他們都是無辜的。

淺川嵐冷笑:“我又何其無辜?”

鶴見千鳥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處境也很被動。所以,如果你願意自己解除詛咒的話,那麼這樁事情就和我無關。”

“所以,你願意嗎?”

*

早間枝子是被早間楓一郎的尖叫聲吵醒的。

太吵了。

她揉著腦袋,在心裡將哥哥罵了一百遍,腦海中不自覺回憶起與那名除妖師小姐相處的點點滴滴。

剛剛她是遇到……千鳥了?

而且,她居然對千鳥語氣這麼衝。

她抿著唇,想到那場兩年前沒有說出口的話,想到方才女孩三言兩句道明的那件事的原因,想到朋友居然自己一個人消化了這麼多的情緒,便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

她的大腦飛速轉動,幾乎是立刻將電話撥打給了跡部景吾,結果三番五次收到對方正在通話的提示音。

……這家夥這麼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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