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2)

《和清冷首輔和離後》全本免費閱讀

江晚月坐在正對花窗的圓凳上,靜靜摩挲手上的步搖,麵上不知不覺已帶了笑意。

也虧了這步搖,讓上元夜晚的一幕幕有個見證,否則有時候,江晚月真覺得那些畫麵,仿佛是自己臆想出的。

謝璧竟會特意提出和她出遊東都。

唯有他們二人。

甚至,他還帶她去買了步搖,笑著誇她貌美。

江晚月隻覺這宛若是場臆想出的夢境,如幻影一般,不知何時就破了。

可那夜不是夢。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持發簪,那發簪,此刻就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手心裡。

江晚月垂頭,指尖輕輕拂過曾被謝璧拿過的地方。

夫妻間重要的是相處,長此以往,他自然會將她放在心上……

可回到府中,二人之間,似乎又平淡了下來。

謝璧每晚都會和她同寢,看她的眼神也愈發柔和,偶爾還會和她笑談幾句。

比以往要好上太多。

但他的眼神仍縈繞幾分清冷疏離,莫名有說不出的距離。

也許是她想要的太多,江晚月給自己打氣,人總是要漸漸熟悉的,她在婚前對謝璧一見傾心,可於謝璧來說,她是陌生的,總是要一步一步靠近。

何況,如今已是她未曾想過的情形。

正在室中靜坐,雪影和兩個小丫鬟托著兩個箱子,笑著走進來道:“夫人,這都是郎君之前的衣衫,未曾收拾過,奴婢們也不好做主,您若是有了空閒,或留或賞人,不若替郎君歸置了。”

這本是妻的事,再多丫頭也代替不了。

江晚月自是不會拒絕,她含著笑,接過雪影送來的兩箱衣衫。

雪影使了個眼色,和那兩個小丫鬟一同退下了。

江晚月打開箱子,舊木質混了樟腦球,糅雜了陳年的墨香味,緩緩飄灑在空中。

江晚月隨手拿起一件長衫,顯然是謝璧從前在書院念書時穿的,圓領,寬袖,乾乾淨淨的存放在櫃中,瞧見這衣衫,大約也能想象出三五年前的謝璧是何模樣。

據說在書院時,他便文驚四座,驚才絕豔。

江晚月想,自己不能偷懶,每日都要多看幾頁書。

他手持書卷時的一個搖頭,一聲感歎,她都想明白究竟是為何。

江晚月莞爾一笑,思緒漸漸飄散,手上悠悠緩緩的收拾謝璧的衣衫。

翻疊到第二箱衣衫,江晚月卻怔在原地。

似是察覺到要碰觸某些真相,江晚月屏住呼吸,眼睫輕顫。

那是一條內斂溫婉的女子月華裙,清淡氤氳的半舊柿子色,衣袖上寫滿了飛揚的詩句,年深日久,上頭的墨跡早已乾涸,可書寫者那時的肆意和喜悅,如同被歲月悉數塵封保存,如今瞧見,曆曆在目。

江晚月如同被烙鐵燙了指尖,她飛速抽出手,啪地一聲,箱子合上,如同關上了令人懼怕的獸。

江晚月鬆了口氣,怔怔坐著。

她不曉得這月華裙是誰的,為何會出現在謝璧的衣箱中,卻一眼認出,上頭的墨跡正是謝璧的字跡。

雖然隻看了一眼,江晚月仍可想象到,在一個落葉翩飛的初秋,飛揚肆意的謝璧,和恬靜的姑娘雙眸對視,以袖為紙,揮墨寫詩。

謝璧並非隨性放肆之人,他一向克己複禮,怎會如此放浪形骸……

他曾有極為相熟的女子對嗎?

他在那女子麵前,無拘無束,自在隨心是嗎?

江晚月垂下眼,忽然想起謝璧第一次見她時,賜她的福字。

這些年,她將他寫的福珍而重之的藏在枕下,視若珍寶。

卻從未想到,這世上還會有一襲月華裙,這裙子屬於另一個女子,上頭皆是他隨手揮毫潑墨留下的字跡。

就在前幾日,她還笑著對謝璧道:“待我讀完這幾卷聲律和詩詞,便能和你對詩潑墨了。”

當時謝璧並未回應什麼,唇角卻是上揚的。

可原來,早就有人和他,對詩潑墨,嬉笑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