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武王答應擂台比武後, 再沒有心思跟兩人閒扯,站起來就走了。
蕭雲靠著主位的扶手,拿起一塊未動的點心就往嘴裡塞。
她吃東西很優雅, 也很快速。
最主要的是非常享受, 單純在為進食而快樂。
謝攸看著她吃了好幾塊,才想起來說正事:“此次比武的勝負,對你來說重要嗎?”
蕭雲放下手裡的點心, 掏了手帕擦手:“何出此問?”
贏肯定是想贏的。
但要說是不是很重要,也沒那麼重要。
她隻是想摸東武王的底,能挫對方的銳氣固然好, 但也有可能逼得狗急跳牆。
真把對方手底下的兵餓壞了, 遭罪的可是和州的百姓。
謝攸捧著茶, 輕描淡寫地說:“東武王必不會親自上場,他手底下的幾位好手, 大多擔的職位不低。”
蕭雲思索片刻, 眼前一亮:“你是說, 這次擂台,即使他們贏了, 威望也是加在勝者身上更多,有可能讓他們之間門產生間門隙?”
他:“如果運作得當的話。”
蕭雲又沉思了會兒。
挑撥離間門之計她已經用起來了, 隻不過要等紅雲教和東武王合作穩定, 再開始挑撥他們, 需要不短的時間門來布局。
挑撥東武王和跟隨他多年的得力下屬, 會更快,帶來的傷害可能不如兩方勢力對衝大,但一定會讓東武王傷筋動骨,搞不好一個背刺, 這老東西就無了。
區區五萬石糧食,她的小金庫還出得起。
這票可以乾。
蕭雲:“伯珩有什麼計劃嗎?”
謝大公子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會跟她開口,肯定是已經準備好對策。
結果也正如她所料。
謝攸:“東武王恐怕不能再接受一次失敗,所以為了獲勝,他一定會儘可能派出最強的人,其中至少有兩位會是將領,另外三人可能從他的護衛中出。”
他說了十個可能的人選。
蕭雲根據他的習慣,直接圈前五個人。
兩位將領分彆是齊祿和雷千,三位護衛營的是汪保、石海和孟鐵。
後麵三人今天還跟著東武王一起來了平渠,謝攸根據他們的站位和氣息判斷他們是東武王最近比較看重的護衛。
謝攸:“原本最得東武王看重的,是如今正在縣衙大牢裡的方飛。”
蕭雲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摸著下巴說:“所以這三個人是剛提拔的,還在考察期,東武王想借這次機會看看他們的真本事……所以奪勝的重擔在前麵兩個將領身上?”
五局三勝的擂台比試,不是一對一的形式,而是各出五人,敗者下台,勝者繼續打。
假設第一個上台的人能夠連敗三人,後麵的就都不用出場了。
謝攸目露讚賞,繼續補充情報:“兩位將軍中,雷千將軍的武藝更勝一籌,但齊祿將軍更受東武王器重,堪稱是東武王的左膀右臂。”
她挑眉:“二把手?”
在她心中,東武王的勢力已經不能叫邊關守軍,而是土匪。
“既是左膀右臂,那就該有與之相對的另一個人,隻是那位將軍武藝不太好,更擅計策。”
“這是把自己當皇帝了?還搞平衡和文武分彆。”
蕭雲不免有些羨慕嫉妒。
擅長計謀的武將哎,她都沒有。
越想越覺得東武王該死,她積極地追問:“所以伯珩打算如何讓那齊祿將軍成為二把手,再離間門他們?”
謝攸:“我有一位不能稱之為朋友的朋友,有意去給齊祿將軍當個軍師,已經準備了多日,隻差一個機會。”
蕭雲驚了:“你的朋友,這麼屈才的嗎?”
不如介紹給她啊!
狗頭軍師那麼多,不必用到如此大才吧?
如果是上官遲那種人,當她沒說。
“他行事古怪,旁人很難揣測。”謝攸搖搖頭,似乎是聽到她對某人的吐槽,澄清了一句,“上官隻是喜歡湊熱鬨,這位是喜歡自己製造熱鬨的。”
湘翰三大叛逆青年,其實非常不同。
謝逸是厭倦官場和貴族的環境,隨意蒙混度日。
上官遲是喜歡看樂子,也願意為了樂子而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陸流則是很喜歡找茬搞事,有些與他無關的事情,聽到他耳朵裡讓他不高興了,他也會主動找事。精神狀態突出一個“我可以不活,但讓我不開心的人都得死”。
和州刺史隱瞞災情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陸流覺得背後恐怕另有其人。
一經打探,發現東武王這麼個欺壓百姓的碩鼠,當即決定搞事,又聽說謝攸出現在這裡,才派人送信說讓謝攸推薦自己入仕。
原本是想去隨郡當個官的,謝攸推薦他給齊祿當軍師,他覺得這樣更好,便同意了。
謝攸知道的關於東武王的情報,也大多數來自陸流。
聽完事情的經過,蕭雲遺憾地暫時收回了將此等人才納入麾下的想法。
以此人嫉惡如仇的性格和聽起來有些可怕的精神狀態,她怕對方去京城接觸到官場之後發瘋。
不過這種人物,原著裡應該得有姓名吧?
順手扒拉一番原著劇情,還真有收獲。
陸流在原著中,就是隨郡的縣令,在男主攻破隨郡後,陸流被關押起來,但是趁機逃去了平渠縣,給女主她哥當了軍師,才能將男主的夜國大軍抵擋在城外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