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逃跑了,不是所有人,是礦洞裡的人。但是,其他作業的人也隨之迎來了暴動。那些幫凶們,還有一些監工們已經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上層的人立即發號施令,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逃跑的人追回來。這一下子就變了天,幫凶們沒有工人的數量多,控製不住整個局麵。工人們用石頭,用棍棒,甚至把水也拿來當武器使用。開始,已經占了上風。可是,工人們並沒有趁機離去。他們要報仇,要搶了幫凶們的槍,要奪了他們的刀。要算那本過去的舊賬,要和他們死拚到底,要把這兒全部毀掉。他們最想要的,是拿到應該有的工錢。在第二次戰鬥中工人們輸了,他們缺少頭目,少了一個領導者。幾聲炸藥響就亂了套,鬨得最厲害的被捕了,成了一個嶄新的倒黴鬼。
甩炸藥的是這兒的總頭目,用現代話說叫經理。他有一把長槍,是半自動的步槍。炸藥也有,還藏有幾枚手雷,在關鍵的時候,用上那些武器是不需要向他的上級請示的。他有這個特權,老板是他的親戚,把這兒的權利賦予了他。他們來自外地,原本就是罪人。在監牢的幾年裡,卻沒有因那種教育而喚醒自己,出來又乾上了老本行。他們的財團很廣,但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有走私,有偷礦,有倒賣汽車和家電……
他們用黑錢買通了人脈,而這些人脈正是那些貪贓枉法者們。他們私下串通一氣,彼此分攤工人們的勞動果實。他們有豪車,有洋樓,他們的工作就是閒在大椅子上喝茶!
工人們慘了,全部被抓了起來,排成排的逐個審查。他們要找出那個人,那個引發暴動的頭目。要這個人當場好看,要立即處死他。
審查的結果,都說這個頭目,這個引發暴動的人是蘇童。此時已經領著一些逃遠了,他們是受了蠱惑,在他的指使和唆使下,成了無數個無辜的墊背者。現在看來,他們是在亂鬨中助他逃跑,上了那小子的當!
審查的人把這個結果交給了上層,回複下來是,窮鬼們說的都是廢話,是推卸責任,是撒謊。所有的參與者都是主要暴動者,要處罰,全部吃連罪。
這是一場規模很小的暴動,但同樣是為了自由而鬥爭。其意義不壓於世界上任何一次大規模的,以及工人運動,和農民運動。都是一個偉大的理想,為了那種自由!
可是逃出去的人把蘇童當成了一個了不起的英雄。反之,沒逃脫的,被抓了的恨他是個鬨事者。因為他們受了牽連,接下來會受到各種嚴厲的懲罰。挨毒打,沒飯吃,被關押,有的可能會被處死。
蘇童他們逃走了,表示這裡的一切將不複存在,隻有一些遺骸,工人們會被轉到新的地方。這兒將是曆史,是凡是參與過這場鬥爭的人的一場驚險的回憶。幾天以後,這裡會是靜悄悄的一片,在後來的日子裡,森林將會腐蝕它們,把一切還給大自然。
蘇童他們進了叢林就胡亂一陣跑,雖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但幾種新的困難擺開了。沒有道路可走,沒有方向可辨,氣候惡劣,連吃的也沒有。他們不怕野獸和狼群,有刀和槍。在一起隨行的有十幾個人,走了兩天,有個人率先倒了下去。他死了,得不到任何救治。隨行的人裡沒有醫生,也沒有醫藥,眼睜睜的看著那條生命消失。他們就地埋了那具屍體,不知道他的名字,來自何方,留下的隻有一個簡單的土堆。
“得想個辦法!”蘇童說,“照此下去我們都會完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