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北方女人(1 / 2)

《王爺,你墳頭長草了》全本免費閱讀

元嘉雖一早就被溫玉從床上薅了起來,但因用了藥後,藥效發作身子難受了半日才緩過勁,出府已是日暮時分。

衛驍套了馬車,拉著溫玉、元嘉還有靈越去絲造鋪。夕陽正好,從天邊鋪出大片大片絢爛的晚霞。陽光也很暖很亮,曬得人暖洋洋的。

馬車行走間,車簾晃動落下夕陽在元嘉的手上晃動。光比她現下看見的東西更要亮,她像個孩子一樣伸手去抓。抓了會兒又掀開簾子,鑽出腦袋去外麵的染著金光的街景。陽光也落在了她的鹿眼中,照亮她琥珀色的眼睛。晶瑩剔透,像個玻璃珠一樣落在了血水中。無論周遭如何侵入血跡,它依舊乾淨無暇。

但過了一會兒,她眼中的光就黑了下來。

“天黑了。”她喃喃的念道,遺憾又惆悵,脆弱的聲音聽得人心頭一窒。

夕陽依舊還是落在了屋簷上,隻落不進她的眼睛裡了。溫玉說要給她做的漂亮衣服,她也看不到了。

她靠在窗邊,呆呆地盯著他的方向,道:

“我累了,不想去了,你叫他們來府裡量好不好?”

溫玉挪了身子靠過來,攔住瘦弱的肩頭,將她的腦袋按進懷裡。

“累了就睡一會兒,到了本王叫你。”

靈越也在馬車裡,看見元嘉吃過藥發作的樣子,年紀再小也明白了些。隻是她沒有第一次那麼震驚了,轉過臉去望著車窗發呆。隻是.....發著呆,不自覺竟摳破了自己的手指甲。

絲造鋪離王府並不遠,會穿過兩條青石板街。街道上好是熱鬨,吆喝叫賣聲響聲一片,小娃娃追著賣糖葫蘆的漢子跑。石磨盤往下皆是一溜擺攤的小販,賣什麼的都有。人很多,很擠。馬車行進去,駕駛很蠻狠,逼得人隻能往兩邊路上退。

路過時,溫玉從角落的木匣裡摸出個荷包,伸到馬車外吩咐道:“去買兩串糖葫蘆來。”

衛驍駕著馬,接銀子的是武兆。他手腳生的長,坐在馬車隨手就將一旁的賣糖葫蘆的漢子招了過來。跟來的五六條小尾巴瞬間就將馬車圍住,仰著頭,睜著眼看玻璃糖衣般晶瑩剔透的糖葫蘆串。

許是看見了外麵的小孩,衛驍遞進來兩串糖葫蘆,他又吩咐將糖葫蘆都買下分出去。

那群小蘿卜頭瞬間發出一片蒸汽高昂的歡呼聲,他們還都認識這是王府的車。樂滋滋的捧著糖葫蘆對著馬車行禮,喊多謝王爺。

溫玉很受用,掀開車簾揮揮手,囑咐他們小心車。他再回身,目光深深的看著元嘉。想從她木然的眼睛裡看出些彆的情緒來,想要告訴她其實他並不惡。

他雖為亂臣賊子,但心懷天下,有仁愛之心。

可她什麼情緒都沒有,眼睛瞪著累了便就合上了,隨後馬車才又開始艱難的在人群裡慢行。穿過那條熱鬨的街,出來停在一兩層的二層歇山頂的小樓前。

小樓環繞二層平座圍廊,修繕的富麗堂皇,人流往來穿梭如織。大堂裡鬨哄哄的都是人,長津府的馬車挺在門外,掌事就迎了出來。

溫玉抱著元嘉下車一直上到二樓的雅間才將人放下,掌聲吩咐小廝送了好些樣布進來。她看不見,但她也沒什麼見識,即使是看見也分辨不出來分彆。他就拉著她的手去摸,細細的給她講如何分辨綺、綾、錦、緞、綃,各樣的花紋織造技藝。

可她都看不見了,講那麼多又有何用,沒一會兒她就煩了。

“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

元嘉甩臉摸索的坐進圈椅裡,支著腦袋發呆,弄得屋子裡的人有些尷尬。

溫玉過來哄道:“再堅持會兒,讓張師父量了尺寸,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我腳疼,不想站了。”

她踢了踢腳,他立刻蹲下緊張的握住她的腳踝上下捏了捏,“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