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恨之入骨(1 / 2)

青衣記 周行天下 4830 字 21天前

《青衣記》全本免費閱讀

藏香閣違背律法、強迫良家女子之事,半旬過後,便有了結果。

早就看不慣藏香閣禦史台的清官,趁此參了背後的戶部侍郎溫穆,認為應當將溫穆免職削官,流放邊境,此生不得回京。

但溫家畢竟是名門望族,皇帝大事化小,最終罰得最狠的,是閣主蔣燕——杖刑八十,流放漁陽。

蔣燕是溫穆的遠房表親,皇帝此意,是溫家已受懲罰,諸位禦史應當適可而止。

卻沒想到,反倒讓朝中幾位以剛直聞名的文官,連著上奏三日,甚至以頭搶地,血染廷前。迫不得已,才貶了溫穆的官,派他去下州做刺史。

而藏香閣作為國庫重要的來源之一,不過多久,便照舊營業。每至夜幕,燈火璀璨,紅袖紛紛,一如往常。

……

是夜,裴昭向平康坊的酒樓新茂軒走去。

見她臉上愁雲密布,衛錚錚很是不解:“袁姑娘,藏香閣的事情分明結束了,怎麼還是悶悶不樂?”

裴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想清楚。

譬如,薈娘說的麵具人,和崔珩是什麼關係?

倘若他們有關,那麼崔珩與她夜訪藏香閣,又查封堀室,是否隻是演了一出戲,最終的目的不過是為他除去溫家?

這些困惑,無法對衛錚錚和盤托出。最終隻歎道:“溫穆和蔣燕的罪,定得太輕了。”

新茂軒以西域特色聞名,雅間的熏香也一律從西域諸國采購,按照密法熬製,味道聞起來馥鬱得有些過頭。

崔珩在烏檀木製的案邊坐著,繡著金絲麒麟的青綠常服色澤明豔,襯得整個人愈加光彩照人。往常站在他身後的衛嬰,此時也是坐著。

見二人到來,崔珩看了眼空餘的席位,道:“不知你們口味如何,本王便隨意點了幾樣。”

裴昭微微一愣。

今日的崔珩很是違和,竟有些平易近人的氣質。

衛錚錚立刻一屁股坐下,拱手道:“謝謝殿下!”又側過臉對她說,“這邊的櫻桃畢羅特彆好吃!還有那個酥山,適合解暑,一年就夏季才有。”

“錚錚,少說兩句。殿下和袁姑娘,還有要事要談。”衛嬰沉聲道。

“哥,我知道了。袁姑娘,有什麼事,快些和殿下說,不然等會菜來了——”衛錚錚笑道,“所謂‘食不言’嘛。”

坐在衛錚錚身邊,裴昭不由放鬆下來,道:“殿下,藏香閣的賬簿如今在你的手中,那楊賦賬簿上的舞姬,分彆對應哪些人物,殿下是否了然於胸了?”

“楊賦曾經贈予了‘秋柳’七百兩銀。”崔珩答道,“藏香閣的賬簿記著,去年九月,杜謙唯一一次來藏香閣見楊賦時,便是秋柳服侍。”

“七百兩,買凶殺人都沒這個價……這麼說,的確是楊賦要刺殺殿下。”

“不。是他背後的人。”崔珩微微一頓,“上次你猜對了,杜家母女確實被押在藏香閣的堀室。根據杜氏的口述,將她們帶走送進藏香閣的人,衣服上繡著對獅紋。”

那是公主府的服飾。

廣宜公主和駙馬情誼破裂,竟還能一同謀劃此等大事,也是匪夷所思。

“楊賦是駙馬,刑部不好直接動刑,隻能讓他在公主府禁足。但沒想到,楊賦卻寫了罪己書。”崔珩冷笑一聲,“說是為了替公主的生母複仇,才要刺殺本王。”

公主的生母,便是先皇的貴妃陸氏。

可怎麼看,楊賦也不像是情深義重到願意為廣宜公主去買通官員、刺殺晉王。

裴昭想起那日,床榻下聽聞的纏綿悱惻,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