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能讓老葛你交代一下,有機會就多照顧一點吧。”
張進才沒有強求。
“那喝完茶,中午我在和滿樓擺一桌,吃完下午就去我們地稅參觀參觀?”
周局趁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還等著多跟張進才聯絡聯絡感情,聊一聊看看關於京大研究生的事情。
三個老男人喝著茶聊著,時間就那麼過去。
許青山並不知道張進才跑到雲漳去給自己爸媽幫忙這件事。
許學軍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
下午的時候。
許學軍還在思考應該去找哪位領導坐一坐,推動一下調崗的事情,卻被從副局辦公室回來的同事通知去局長辦公室一趟。
“難道是申請結果被駁回了?”
許學軍心中犯嘀咕。
按照正常的流程,這申請的話起碼需要小半個月才能有正常的結果。
在體製裡就是這樣,如果申請回複得很快,那基本上就是拒絕了。
因為一件重要的事要定下來需要開會開會再開會。
當然,這指的是正常情況。
當許學軍想著應該怎麼辦的時候,正走到了周局的辦公室門前。
他習慣伸手敲了敲開著的門想打聲招呼,卻在周局的辦公室會客區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局。”
“張老師,伱怎麼來了?”
許學軍見張進才笑著和自己打招呼,很是意外。
“應周局的邀請來你們雲漳地稅參觀參觀,青山爸爸,你應該不會不歡迎吧?”
張進才開口稱呼青山爸爸,把關係拉近了。
“學軍啊,你兒子那麼厲害,上次隻聽局裡有人在說你兒子考試經常考得很好,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啊。”
周局從中午的飯局已經大概地了解許青山的情況,也明白了為什麼張進才要如此不辭辛苦地跑到雲漳來找人幫忙。
百校聯考全省第一,華清京大自招雙第一。
張進才甚至把許青山在自招的時候,在華清和京大的考場裡串場這件事都說得惟妙惟肖。
此時周局看向許學軍的眼神也頗為火熱。
他也已經起身一手搭著許學軍的肩膀。
“周局邀請我來參觀參觀雲漳地稅,下午就我們三個逛一逛,聊一聊。”
張進才握住許學軍的手,熱切地說道
“下午可就要辛苦你了學軍,你的申請我有認真看,結果估計還需要再開幾個會。”
或許是怕這樣讓許學軍還不定心,周局又補上了幾句。
“不過你可以放心一些,你工作做得很好,泰鑫的事辦得很漂亮,你就放心工作就好,其他的有我在。”
“倒是你兒子呀,這麼優秀的小夥子,等他高考完,有回家,可一定要帶來局裡玩,讓我這老頭子也見一見,我家大女兒現在大三,也在京城讀書我家小女兒在鷺島讀高二,也很”
許學軍一手握著張進才的手,一邊被自家局長親切地搭著肩膀不停地絮絮叨叨地說著裡裡外外的話,看那架勢有幾分想把許青山預定下來的意思。
一時間,即荒謬,又真切。
兒子許青山那天晚上說的話。
竟然僅僅過了幾天就應驗了?
他隻有好好地學,拚命地學,那麼沒日沒夜地學,就是為了爭取到能夠成為自己這個沒用的父親的靠山麼?
成為自己的背景,成為自己的資源。
就像是眼前這樣。
本來被兒子那番話說得這幾天心事重重的許學軍,現在更是有些難受了。
隻不過,一邊難受的是覺得自己作為父親把責任都推卸到孩子身上,一邊則是難受自己竟然還不如兒子。
許學軍腦袋亂亂的。
但下午還是和周局、張進才一起逛了幾圈,又聊了不少。
可話題怎麼聊,三句都離不開許青山。
直到把張進才送走。
許學軍和周局站在地稅大門門口,許學軍還有些懵,周局卻是笑著拍了拍許學軍的肩膀。
“學軍啊,平時我們還是聊得不夠多,你對我們單位各項工作還是很有獨到的見解的,想去基層服務大眾挺好的。”
周局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過,去行政服務中心窗口的話,有點太浪費你的能力,最近好好調整一下狀態,等通知吧。”
說完,周局背著手回了大樓裡,看他走路的姿態,心情彆提多愉悅了。
許學軍自己站在門口。
回頭看向地稅大樓。
此時已是傍晚,這座大樓籠罩在夕陽之下。
同事們零零散散地從大樓裡出來,去停車棚裡取車準備下班回家,路過大門時還會和許學軍打個招呼。
突然,許學軍釋懷地笑了笑。
他自己其實並沒有完全想通。
但他已經想明白了。
既然,機會、資源、背景都已經送到眼前來了,他還能不抓住麼?
至於,兒子比老子強。
強就強,誰叫我這麼會生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