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1 / 2)

時敘略感意外,他倒是沒有想到寧驊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頓了頓,他才對管家交代:“請他進來吧,帶他到我的書房裡來。”

管家應了一聲,在時敘掛了聽筒之後,他也合上聽筒,打開大門,把寧驊迎接進來。

臥室裡,時敘放下聽筒,便對景淵說:“是寧驊來了。”

景淵就站在時敘邊上,離得太近,所以管家剛剛在話筒中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進了他的耳朵。他了然地點點頭,說:“我聽到了。您要我陪您一起去書房嗎?”

“一起吧。”時敘回答。

時敘和景淵今天沒有出門的計劃,是以他們早上起床後沒有換掉睡衣。現在要見寧驊,穿著睡衣總不太好,所以他們換了一身衣服,耽擱了一小會兒。等他們走進書房的時候,寧驊已經到了,他正站在書櫥前,似乎僅僅是在看裡麵有些什麼書,他並沒有拉開書櫥的門。

身後推門的“吱呀”聲驚動了寧驊,他轉過身來,見是時敘與景淵,立即笑著打招呼:“兩位好呀!”

時敘和景淵都表現得有些生疏,隻回答道:“你好。”

寧驊的目光在景淵身上多轉了幾圈。對雌蟲的變化,雄蟲總是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僅僅看了幾眼,寧驊就注意到了時敘與景淵之間變得更加親密的關係。

“景淵少將今天看起來真是精神煥發呢!”要是放在平日,寧驊這樣說更像是恭維,可是放在今天,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調笑之意。

景淵不理會寧驊的話中有話,他一本正經地回答:“謝謝。”

時敘看了寧驊一眼,沒說什麼。他坐到書桌後的轉椅上,又開口叫景淵也去坐下來,景淵卻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站在您身邊就好。”

“真的不用坐下?”時敘借著書桌的遮擋,伸手掐了掐景淵的五指,他是怕雌蟲站久了會累,畢竟今天晚上還有一場免不了的“運動”。

景淵堅持地說:“我想站在您邊上。”

寧驊倒是非常主動,儘管沒人邀請他坐下,但他自己已經在長沙發上安頓好了。他似躺非躺地陷在沙發裡,從茶幾上拿了個橘子,手裡已經開始剝皮了。寧驊看著這倆人旁若無人的勁頭,不甘心自己被忽略,於是也跟著時敘勸道:“景淵少將不要逞強嘛,你要是累了,就安心去休息好了,難道我還能對時敘做什麼嗎?”

話是這樣說,可寧驊完全是一臉“你快走吧,我早就想對時敘做些事了”的表情。

“我很好。”景淵瞥了寧驊一眼,他無緣無故地覺得寧驊沒安好心,這有點像雌蟲對威脅的本能防禦。明明在寧家的時候,寧驊還幫助過他,可如此善意的舉動也沒能贏得景淵的半分好感。

寧驊無辜地聳聳肩,將剝好皮的橘子一分為二,一半塞進自己的嘴裡,一半朝著時敘的方向送了送,笑嘻嘻地問:“你吃不吃?”

時敘還沒有開口,景淵卻搶先了一步,不過他不是想回答寧驊的問題,而是問時敘:“您吃橘子嗎?我給您剝。”

“不用。”時敘微微搖了搖頭。

沙發上的寧驊聽時敘這樣說,也立刻把手縮了回來,他將橘子一拋,張嘴一接,那半邊橘子也乖乖地掉進了他的嘴裡。

時敘看著寧驊姣好的麵容,那一張臉確實精致至極,可惜白得毫無血色,時敘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來:“你的臉怎麼了?”

寧驊又從茶幾上摸了一塊圓滾滾的糕點在吃,他剛咬下第一口,就聽見了時敘的問話,他愣了兩秒,見時敘一直看著他,才敢肯定時敘是在跟他說話。寧驊停了停,沒有馬上回話,他三兩下解決了手裡的那塊小點心,雙手互相拍了拍,把指尖沾上的碎屑統統弄乾淨。

“是寧豫打的嗎?”時敘又問。

景淵認真地端詳著寧驊,他慢慢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雖然寧驊向來蒼白,但也不至於如此慘白,而且他的顴骨處明顯是腫起來了。景淵細想之後,又有些不高興,時敘居然這麼快就能看出寧驊的臉受了傷,那豈不是說明時敘很關注寧驊嗎?

景淵也知道寧驊有一副好皮囊,但他對這類長相沒有太多感覺,是以從未覺得寧驊很有吸引力。景淵觀察著時敘,時敘的眼裡沒有心疼之類的東西,他隻是淡淡地審視著寧驊,並不像是對寧驊有興趣的樣子。

寧驊終於坐直了身體,他用自己的中指碰了碰臉上腫起的地方,沒心沒肺地笑道:“你眼力真好!我用遮瑕一層一層蓋的,我雌父都說看不出來,沒想到一下就被你發現了。我昨天還在擔心這個呢,好在今天就好了不少,要是這張臉毀了,你說多可惜呀!”

寧驊麵色不好,但眼中神采奕奕,雙唇亦鮮豔欲滴。時敘總覺得寧驊有些重病在身的模樣,然而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錯,又不像是久病之人的樣子。

“寧豫為什麼要打你?”寧驊沒說臉上到底是怎麼傷的,時敘便當他是默認了,“他發現了你的計劃嗎?”

寧驊一聽時敘的這兩句話,眼中的熠熠亮光微微轉暗。他還以為時敘有些關心他,卻沒想到時敘在意的全是不相乾的事情,他心中又是失望,又有自嘲,麵上卻分毫不顯,強撐起精神來。

“沒有,他斷了手臂之後,幾乎天天在家發瘋呢。”說到這裡,寧驊忽地看了時敘一眼,他軟著聲音抱怨,“另外,這分明是我們的計劃,你隻說是我的,未免太無情了些!”

時敘越發不明白寧驊的來意了,他隻好直接問:“那你過來乾什麼?你不怕被人看到嗎?”

寧家的人多少都能猜到,寧豫斷臂,是時敘動了手腳。他們無非是苦於找不出證據,沒有膽子找上門來。這時候,要是被人發現寧驊頻繁地與時家來往,那可是說不清楚了。

“我是來送密碼給你的,你沒發現我發給你的音頻需要密碼才能打開嗎?”寧驊在口袋裡掏了半天,才翻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小紙片,他站起身來,一巴掌將紙片拍在時敘的書桌上,然後後退幾步,又倒回了沙發裡。

時敘把紙條撫平,看了看那個七位數的密碼,說:“你可以直接發給我。”

“那不安全,”寧驊說,“用我的光腦發送密碼,很容易被寧豫發現。”

“你用光腦發照片和音頻給我,寧豫不會發現,然而,多發一個密碼,寧豫就能發現了?”時敘盯著寧驊。寧驊的話明顯是自相矛盾的,他一定不是為了送密碼而來。

寧驊粲然一笑,似真似假地說道:“好吧,我承認我剛剛說謊了。其實,我過來,隻是因為我想看看你。”

寧驊的視線從時敘臉上轉到景淵身上,又從景淵身上轉回時敘臉上。時敘和景淵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想看誰,因此就當他是在說玩笑話了。

這話一出口,寧驊不自覺地有些緊張,但是看時敘和景淵的表情,他們倆顯然沒把這話當真。寧驊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兩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平平整整地展開後,他將這兩張紙遞給時敘,難得正經地說:“呐,這個才是我今天想給你的東西。”

那是兩份約定書,一式兩份。上麵清楚地寫著寧驊繼承寧家後,將在所有合作項目中對時家讓利百分之八。時敘十分仔細地把約定書看了一遍,竟然意外地發現裡頭用詞嚴謹,簡直讓人挑不出一點漏洞來。從這張約定書中,時敘感覺到了寧驊想要與他達成合作的誠意。

“很好。”時敘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筆,端端正正地把自己的名字簽在了寧驊的名字邊上,兩份約定書都簽好之後,時敘將其中一份還給了寧驊。

兩位當事人都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這代表著協役生效。

儘管現在很多合同都是直接使用電子版的,但是當事人雙方往往都會留下一份紙質的版本,因為這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令人更有安全感。

寧驊把約定書放回口袋裡,他看了看時敘,突然問:“你們要舉行婚禮了吧?我看新聞裡說是下周六啊,可彆忘了給我一張請帖!”

提到婚禮,景淵的神色都變得柔和了,他抬手搭上時敘的肩,而時敘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手。

寧驊看著他們的互動,便覺得兩人之間已有了一種默契。寧驊心下五味雜陳,但臉上表情如故,他故作歡快地說:“你們感情真好,太讓人羨慕了!等婚禮的時候,我一定要送上一份大禮,祝你們長長久久!”

時敘和景淵笑了起來:“謝謝你。”

“你們要準備婚禮,肯定很忙,其他的事情就彆操心了。我會讓人寫好訴訟狀,也會多留意寧豫那個官司的。”寧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我該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時敘和景淵也不留寧驊,他們陪寧驊到了樓下,站在門口把人送走了。

或許是錯覺吧,寧驊的身影仿佛有些落寞。

送走了寧驊,時敘和景淵正好在樓下吃了晚飯。今天,家裡的其他人均要晚歸,他們兩個就不等了。

吃完晚餐,時敘和景淵又出門散了個步,然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景淵一進房間,就無比主動地坐上小圓桌,他張開雙臂,對時敘發出邀請:“我們今天到這裡做,好不好?”

時敘記得自己以前看雌蟲的相關資料時,資料中總是說,剛剛開始,雌蟲對那些事情比較抗拒是正常現象,雄蟲應該注意引導,待到雌蟲的身體開發完畢,一切就會越來越好的。

現在,時敘抱著景淵,他覺得資料裡都是騙人的,他家雌君明明整天想著做那事,哪裡有一丁點兒抗拒的樣子。

時敘略感意外,他倒是沒有想到寧驊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頓了頓,他才對管家交代:“請他進來吧,帶他到我的書房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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