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2)

過了幾日,景淵終於出現了身體不適的症狀。

原本,在雄雌“運動”的初期,雄蟲的*是勝過雌蟲的,雄蟲也比雌蟲更加熱衷於床上的事。因為,雄蟲一開始就能從中獲得快感,但這時候的雌蟲往往會感到強烈的疼痛,以及少許歡愉,所以,雌蟲總是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適應這些事情,逐漸學會享受。

對蟲族而言,生育後代是一件非常關鍵的事情。每一名雄蟲在成年之前都會學到如何給予雌蟲更多快感,如何讓雌蟲早些懷上蛋,而雌蟲學習的側重點在於如何服侍雄蟲,如何處理家務。

時敘早就完成了與雌蟲相關的課程,在連續幾天的實踐中,他得到了許多心得體會,越來越覺得遊刃有餘了。時敘存了要照顧景淵的心,景淵卻並不領情,他喜歡纏著時敘,喜歡得恨不得變成小小一隻,窩在時敘懷裡,一刻不分離。

時敘畢竟年輕氣盛,經不起景淵這樣撩撥,昨天晚上兩人稍微玩瘋了一點,今天早晨,景淵就發起燒來。

完全成熟後的雌蟲普遍非常喜歡雄主的親近,他們渴望雄主的親吻與愛撫,這是導致一雄多雌家庭中雌蟲之間互相爭寵的主要原因。很多時候,這其實是因為雌蟲需要雄主來滿足自己的需要,由於愛情而去極力吸引雄主注意力的情況反倒比較少見。

可景淵就是這種很少見的情況。

於是,並未到達成熟期卻不斷向雄主索求的後果就是,一直積極主動的景淵變成了一隻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的雌蟲。

時敘之前就接到了下個月要去押運能源石的任務安排,按照計劃,他今天要回軍部領取正式的命令書。景淵聽到這事,一個翻身就想起床,不願意與雄主分開的他,十分堅決地請求同去。

時敘把不聽話的雌蟲重新塞進被子裡,不容反駁地說:“你好好躺著,我很快就回來。”

時敘不僅要去拿命令書,還要去祁宣那裡拿製作完成的手|槍。那對情侶手|槍是他準備送給景淵的新婚禮物,自然不能這麼早曝光。

“我想和您一起去。”景淵從被子裡露出一個腦袋,眼巴巴地看著時敘,他還有一些不太會撒嬌,做出來的表情看起來仿佛一隻沒精打采的大型犬。

“乖一點,我會儘快回來的,”時敘換上了一件藍色的軍官常服,整個人似乎都在發光,“我叫廚房給你煮了粥,你等下要喝一碗,知道嗎?”

“好的。”景淵應道。他見時敘已經決定好了,便不再強求。他這幾天看多了時敘不穿衣服的樣子,都快忘記時敘穿軍裝時意氣風發的模樣了。今天一看,更覺得時敘賞心悅目,無一處不好。

時敘走到景淵床邊,俯下身子,將吻落在景淵的額頭上,聲音低沉動聽:“待會兒見。”

“我等您回來。”景淵順從地說。

時敘走出時家,駕駛著飛艇去了軍部。軍部的上班時間早就過了,時敘也不是來上班的,他正在休婚假,所以他先在門衛那裡做了登記,得到了允許,才走進軍部大樓。

大家都在辦公室裡工作,樓道和走廊上幾乎沒有人,忽然迎麵走來一名行色匆匆的雌蟲,他見了時敘,便特彆禮貌地向時敘問好,還祝時敘新婚快樂。

時敘到了辦公室,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見了那份簡短的命令書。命令書是昨天下達的,時敘昨天下午就在光腦上接受了任務,今天再領走這份紙質的命令書,這項任務就算是被他正式接下,不可放棄,不可退縮。

當然,押運一下能源石而已,也沒什麼好退縮的。

把命令書好好地收了起來,時敘走出辦公室,鎖好門,這才前往祁宣的工作室。

時敘已經摸清楚了,祁宣很少去研發部的辦公區,他幾乎天天都在自己的工作室裡,就差在工作室住下了。

祁宣有時候做實驗會戴濾光鏡和耳塞,根本聽不見外麵敲門的聲音,所以時敘來了幾次之後,就養成了徑直推門進去的習慣。

然而,這一次,時敘一推開祁宣工作室的門,再一看眼前的景象,他手一抖,當機立斷,後退兩步,把門關了回去。

可惜時敘鬨出的動靜太大,工作室內的兩人均被他嚇了一大跳。

而時敘心裡的驚詫一點也沒比裡麵那兩個人的少。

祁宣的工作室裡,其中一人無疑是祁宣,另一個,居然是時希!

怪隻怪時敘和時希從小一起長大,兩人對對方都太熟悉了,所以,儘管那人背對著時敘,正擁著祁宣親吻,可時敘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是時希。

適才,時敘看見,時希背對著他,站著;祁宣麵對著他,坐著,但身體差不多被時希擋嚴實了。嚴謹點說,這個畫麵應該是這樣:時希把祁宣抱到了工作台上,時希站著,祁宣坐著,兩人正在接吻。

對於“自己的好友和自己的哥哥在交往”這件事,時敘感到相當震驚,不過,他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儘管毫無心理準備地看到他們接吻,有一點尷尬,但時敘反過來一想,就算他提前知道這件事,此刻看到他們接吻,也一樣會尷尬,既然都是尷尬,那就無所謂了。

時敘再次推開工作室的門,淡定地走了進去。

時希和祁宣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見時敘進來,他們倆立刻停止了交談。工作台挺高的,時希伸手把祁宣抱了下來,穩穩地放到地上。

祁宣一張娃娃臉漲得紅撲撲的,身上穿的依舊是那件又舊又臟的工作服,他低著頭,不去看時希,更不好意思看時敘。祁宣像大多數雄蟲一樣,小小的一隻,站在比時敘略高的時希麵前,顯得更加嬌小了。

時敘心道:“不錯,他們還挺配的。”

時希顯然也覺得祁宣這樣子很好看,他摸了摸祁宣亂蓬蓬的頭發,很溫柔地說:“我走了哦,你要好好工作。”

“嗯。”祁宣一連點了好幾下頭,接著又偷偷瞟了時敘一眼。

“不過,在走之前,我們有必要聊聊。”時希看向時敘說。

時敘點了一下頭,然後跟著時希走到一邊,離祁宣遠了一些。

時希發現時敘想張嘴,他趕緊加快語速,先下手為強,說:“我之前在家的時候撞見你和景淵,那啥……”

大概是怕時敘不明白,時希一邊說著,還一邊抬手做了一個不可描述的手勢。

“現在你又撞見我和祁宣,那啥……”時希停頓片刻,“所以,我們就算扯平了。你不要把這件事跟雌父說,也不要把這件事跟雄父說,最好誰都不要說,包括景淵。”

時敘皺起眉,納悶地問:“為什麼?”

“我們才剛剛確定關係。如果你把這事告訴雄父,雄父就會自動理解為我和祁宣要結婚了,而我不想那麼早結婚。”時希勾住時敘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時敘理解地點頭,說:“我不會說的,但是你上班時間都這麼閒嗎?”

“不是,”時希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我隻是路過這裡,然後,你懂的,一下沒忍住。”

時希意猶未儘地擦擦嘴,回頭看看祁宣,對依然紅著臉的祁宣笑了笑。

“好吧,現在你該走了。”時敘把時希的胳膊從自己的肩膀上推了下去。

時希轉頭衝著祁宣飛了個吻,然後跟時敘揮了揮手,這才離開祁宣的工作室。

時希走後,時敘慢慢踱到祁宣的身邊。祁宣裝傻,飛快地溜到工作室的小隔間裡,再出來時,他的手上捧著兩個黑色的盒子。

“你是來拿槍的吧?”祁宣把兩個盒子遞給時敘,他躲閃著時敘的目光。

“嗯,”時敘接過盒子,轉手就放到了一邊,“所以,你和時希在一起了?”

祁宣的眼睛裡像是有一汪水,他似乎有些羞怯,但還是老實地承認道:“是啊。”

時敘笑了起來,說:“我看得出時希很喜歡你。”

就像以前,時希試著撮合時敘與景淵,因為他看得到時敘和景淵之間的可能性。儘管時敘從沒把時希和祁宣想到一塊兒去,但今天看到他們,時敘就知道時希一定很喜歡祁宣,更何況,祁宣確實討人喜歡。

“真的?”祁宣略帶驚喜地問。

“當然是真的,”時敘肯定地說,“他喜歡你。”

祁宣被時希叮囑過,先不要把兩人在一起的事往外麵說。祁宣這麼多年專心研究武器設計,是以對感情的事情沒有多少經驗。時希又不讓他跟彆人說,他一個人總是悶著,正愁沒人幫他出出主意。

所以,被時敘知道後,祁宣反倒有些高興,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可時希不讓我告訴彆人,他還說想慢慢來,”祁宣看看時敘,突然降低了聲音,抱怨道,“明明是他追我的!”

時敘看著祁宣認真又發愁的小模樣,出了個壞主意:“你不要順著他,要學會拒絕,等下次他想親你,你就說不。多來幾次,時希一定著急的。”

祁宣轉了兩圈眼珠子,迷惑地問:“可是親起來很舒服啊,我為什麼要拒絕?”

時敘:“……”

一個喜歡親人,一個喜歡被親,大約是天生一對吧。時敘想,他還是彆湊熱鬨了,這兩人就這樣挺好的。

“你喜歡的話就隨他去吧。”時敘聳聳肩。

祁宣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憋不住地翹起嘴角,他滿心歡喜地問時敘:“你覺得時希真的真的喜歡我?”

“對,他喜歡你。”時敘看著祁宣這個樣子,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祁宣笑得如此甜蜜,這樣的笑容和他的那張娃娃臉倒是配得很。

時敘拿出結婚請柬,遞給祁宣,說:“下周六是我和景淵的婚禮,本來想把請柬寄去你家,但是既然今天來找你,就乾脆一起帶過來了。”

“哇,”祁宣打開請柬看了看,請柬中有時敘和景淵的名字與合照,祁宣露出羨慕的神色,“真好!你們倆太配了!”

“你和時希也會走到這一天的。”時敘笑道。

祁宣笑眯眯地說:“借你吉言。”

那兩個黑色的盒子太大了,時敘沒要,他直接把槍拿了出來,裝進槍套中。與祁宣道彆之後,時敘帶著那一對情侶手|槍離開了工作室。

時敘走出軍部大樓,乘坐飛艇,返回時家。

他不禁有些感慨。原先,他也和時希一樣,不想那麼早結婚,可現在他已經與景淵辦理了結婚證書,下個星期他們就要舉辦結婚典禮,相互許下攜手一生的諾言。

這諾言太重,時敘會與景淵一道,用心守護它。

過了幾日,景淵終於出現了身體不適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