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聽了王熙鳳的話,表情變了變,但沒說話。
鳳姐繼續道:“他家做的是皇商生意,你搶了他們不就等於搶了上頭的東西嗎?”
“放屁,老子早就打聽好了,這批貨隻不過是他們薛家日常的東西。”若真是皇家的,那守衛能一樣?
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搶得來。
誰知王熙鳳臉上露了笑,說道:“證據呢?
“你覺得你們做了這事兒薛家咽得下這口氣?”
“亦或是你認為他們會自己來找你們報仇?”
“我知道你們隻搶奸商不搶好人,在百姓裡名聲不錯,但你們可是得罪了不少大人物。”
“據我所知,薛家已經報了花瓶瓷器失竊,想必不久後,你這黑風寨便能被移平了。”
黑風越想心中越是有了點怕意,本來他們一開始搶薛家就是一時衝動。
薛家那小子在外為非作歹,讓外麵的百姓深惡痛絕,他們就想著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教訓教訓那小子而已。
現在聽這丫頭一說,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你到底是何人,與我說這些是何目的?”他這時才終於開始正視王熙鳳。
“你不必管我是誰,我不會害你。”
“隻要你們按我說的去做,不僅能避免災禍,以後也能好好過日子。”
他們這群人最初聚集在此就是因為在外麵得罪了人,久而久之便沒再出去。
黑風聽鳳姐的意思像是知道不少內情,他驚疑的同時也動了點心思。
“說說你的安排,你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麼能力讓我們好好過日子?”
“你把薛家那批貨賣給我,金盆洗手……”
馬文才再見到王熙鳳時已是夜裡。
大概是藥的作用,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再睜眼時就聽到王熙鳳在詢問自己的情況。
“沒事了,既是沒發熱,就沒什麼危險了,王姑娘放心。”
“多謝三當家,平兒,送三當家。”
王熙鳳回頭見馬文才眼神恍惚地望著自己,忙上前,“馬公子,你醒了?可是吵著你了?”
馬文才搖頭,“多謝王姑娘了,王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你,傷得不輕,都是我的錯,是我爹……”王熙鳳說著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不怪你,是我技不如人,再說了,王姑娘幾番救我,若沒王姑娘,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馬文才還在為王熙鳳的膽識而心驚不已。
他早知這王姑娘是個特彆的女子,但要因此讓他改變對女子的看法還是很難,可這王姑娘算是徹底顛覆了他的想法。
“我左思右想,王姑娘怎麼也不應該為了我與這些賊人交涉,不知他們可有為難你?”
“沒有,馬公子你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她雖如此說,但馬文才心裡還是不安。
他看著王熙鳳,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王姑娘,你既然現在是在同我合作,我希望你能信我,不要什麼事都瞞著我,還是你覺得我隻需要做好你的護衛就可以了?”
王熙鳳發怔,難道是她又太強勢了嗎?
“我是不是僭越了?”
見她沒說話,馬文才猜測她大抵是不喜歡自己沒分寸。
“不是,你說得對,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所以……”
她這話沒說完,又話鋒一轉道:“以後馬公子若有疑惑之處都可問我。”
“今日我到這黑風寨,也不完全是為你的傷,我早知道他們前不久劫了不該劫的東西。”
王熙鳳把自己的計劃中能說的部分組織了一下語言,儘數告訴了馬文才。
“我隻是沒想到你會受這麼重的傷,是我小看他了。”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馬文才更加驚訝,王熙鳳不過一個女子,竟能有這樣的謀劃,“你就不怕他們為難你?”
誰知王熙鳳笑笑,“我自是有備而來,再說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馬公子覺得呢?”
馬文才一方麵覺得她此舉太過冒險,一方麵又認為她作為一個女子實在是有魄力。
莫說女子,就是男子,有幾個能做到像她這般的?
這事情帶給他的衝擊太大,他想了好陣仍舊不知該說什麼,隻能道:“我知道了,在下定不會辜負王姑娘一片苦心。”
王熙鳳微微頷首,“你暫且不用想太多,先把傷養好,到京城後恐怕就有得忙了。”
兩人沒再閒聊,王熙鳳離開了他的房間。
翌日早晨,黑風寨裡一片寂靜,連平日裡吵鬨的畜生也似乎沒了影。